大宋女亨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同生共死

作者 ︰ 一葉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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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翔左手剛抓住葉函的手腕,右臂已被一根繩子套住,只覺身子忽地向後飛躍,沖浪冒水,倒退回來。原來白三及時發覺,拾起腳下的一根帆索,卷了他二人回船。砰砰兩聲,兩人摔在甲板之上。這一下死里逃生,龍、葉二人固大出意外,白三也暗叫一聲︰「僥幸!」若不是腳邊恰好有這麼一根帆索,本事再大十倍也難以相救了。

龍翔走到船梢,向白三說道︰「白前輩,多謝你救我二人的性命。」

白三淡淡的道︰「這話說得太早,咱三人的性命,有七成還在這老天的手中。」

「這風暴快要減弱了,難道還要再起不成?」龍翔急問道。

白三斂著眉,擔憂道︰「這眼前的風暴是弱了,但海上瞬息萬變,我們如今三桅已斷,船上的淡水和食物怕也被這海水給浸了。若是三天內沒遇到其他的船只相助,或是到得我天涯島,我怕我們幾個的命都要葬送在這海上。」

龍翔知道白三的意思,若是缺水三天,船上的人非干死不可,想到自己的那三艘商船,不知有否遇到風暴,若是自己發煙花信號,這浩瀚壯闊的海上是否又能讓他們看到。若是他們來了,這白三又不願讓他們隨行到天涯島,又該如何?

思來想去,龍翔問出心中的疑問︰「白前輩,此去天涯島還有多少距離,我們幾人輪流劃漿,有沒有希望到得天涯島之上呢?」

白三望了望前方,掐指算道︰「此去我天涯島起碼還有兩百里,若是遇順風,我們一天內就可到達天涯島,若是再發生其他變故,我就不敢估算了。」

龍翔此時情意初動。看著葉函。不由對人世加倍的留戀,便似剛在玉杯中嘗到一滴美酒,立時便要給人奪去,「造化弄人,人生無常」這幾字的意境,此時可謂是更加深深的體會到了。

要發信號讓龍家船坊的船只趕來嗎?龍翔心里想著,不由試探性地向白三說道︰「若是剛才白前輩坐的是我龍家船坊那巨型商船就好了。必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死由天。」

白三听了變色道︰「我這三桅船雖然不如你龍家商船大,但要論到船的結實程度,我這船也不比你龍家的船差。坐你們龍家的船?即使現在送到我面前,我也不會坐那龍一謀的船。」

龍翔听得白三的口氣,似乎與父親頗有恩怨。只好按下自己心中的想法不提。打算先在海上手動劃漿航行看看,若是實在受不住,再勸服白三不遲。

龍翔見葉函臉色蒼白,受驚不少,對白三說道︰「白前輩,我看這樣,我們每過一個時辰,輪流劃漿。這樣也好養精蓄銳。節省體力,我先帶葉函到艙中休息一下。」

白三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我們要養精蓄銳,幸好現在是順風,若是逆風,將極費體力,你們就先去休息吧,一個時辰後我再叫你。」

龍翔扶著葉函進得船艙,船艙里濕濕的,但兩人已顧不得許多,坐了下來。葉函坐在龍翔身旁,心內澎湃,經過這一風暴的洗禮,兩人患難與共的相持,她的心早已化掉,看著龍翔略顯疲憊的臉,葉函掏出手帕將龍翔臉上的水珠擦掉。

正要將手放下之時,龍翔抬起手握住了葉函的手,看著葉函,雙眼直視,眸內深情流露,映照出葉函微微緊張的臉。

「葉函!」龍翔輕輕叫道。

「嗯。」葉函沒有抽出自己的手,任由龍翔握在手中,卻微微低下了頭。

龍翔繼續深情地道︰「剛才和你一起掉進海中時,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葉函此時腦子的思考已接近停頓狀態,順著龍翔的口吻道︰「你在想什麼?」

龍翔用手指抬起葉函的頭道︰「我只在想,能與葉函你死在一起,也是人生一件幸事。有聰明如你,世上難得一見的可人女子陪著我,我在黃泉之下也不會寂寞。」

葉函听得龍翔的表白,不由手指微顫,慢慢抬起來頭,雙眼勇敢地直視著龍翔,道︰「龍兄,我和你一樣,也是這樣想。有你陪我,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人生必不會孤單。」

龍翔輕輕俯下,葉函不由閉上雙眼,睫毛如飛冀一般輕輕顫動。

一個吻,就那樣來臨,輕輕的,如同羽毛,又如同飄雪,落在了葉函的面頰上。吻,很燙,可那份熱燙卻又帶著一種特殊的溫柔,這份溫柔的熱度慢慢地在她的面頰上化開。

葉函嬌羞一笑,臉上似開了一朵海棠花,在春風中綻放,讓龍翔不由更為意亂情迷。

龍翔吻著那朵化開的海棠花,輕輕一移,落在葉函的唇上,輕輕啟開葉函的貝齒,溫柔地探入,熱情地糾纏。

炙熱的氣息,輾轉交纏的四片唇瓣,密密相連。

葉函只覺渾身的氣血涌了上來,布滿整個臉頰,異常滾燙。

「嗚……」唇上又熱又麻,葉函望著近在咫尺的龍翔深眸,不由自主地低吟一聲。

龍翔似乎被葉函的低吟聲驚醒,看著艙外的白三和水手的身影,不由強壓內心的激情,在葉函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停了下來,將葉函攬在了自己的懷里,輕輕撫摩著葉函的後背。

海風吹來,將迷蒙中的葉函也吹得驚醒了過來,臉上微微一紅,雙手環抱住龍翔,臉在他的懷里不斷摩梭。

兩人柔情蜜意,充塞胸臆,似有很多話要對彼此說,卻又覺得一句話也不必說。

過得一個時辰,白三在外面叫道︰「龍公子,休息好沒,輪到你來劃漿了。」

龍翔輕輕推開葉函,道︰「你在艙里休息,我到後梢去劃漿。」

葉函搖搖頭道︰「我陪你一起劃漿。」龍翔本要拒絕,但看葉函那堅定和期盼的眼神,不由點了頭,兩人一起出了船艙。

龍翔接過白三遞過來的船漿,道了聲辛苦,白三自回到船艙休息。

葉函坐在龍翔的身旁,此時仍是順風,龍翔並不需出多大力,兩人听著劃漿的水聲,海風徐徐吹來頗有涼意,但兩人卻渾沒在意。

葉函仰頭望著天上的星辰,順著北斗的斗杓,找到了北極星,只見座船順著海流,正向東飄行,說道︰「龍兄,這船是在不停的向南。」龍翔道︰「是啊!最好能折而向北,咱們便有回泉州之望了。」

次日天剛黎明,白三用船上的魚叉在船邊插死了兩條十來斤的大魚。這魚叉倒是他經常出海時所攜帶的,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候派上了用場。

船上六人餓了一整晚。雖然生魚甚腥,卻也吃得津津有味。船上沒了清水,擠出魚肉中的汁液,勉強也可解渴。

海流一直向南,帶著船只不斷南行,因是順風,龍翔和白三都沒怎麼費力,風暴沒有再起,白三臉上神色愈顯輕松。

傍晚時分,渾圓的太陽快要沉入海中。

一座小島隱隱在望,白三興奮地指著前方道︰「那就是我的天涯島了,終于到了。」

葉函眼看天涯島在望,心里卻開心不起來,不知這白三拿自己做藥人,是否真像他所說的那樣簡單。

白三轉身看著葉池,雙眼流露著如看獵物般的光芒,讓葉函心里頓生涼意。

「白前輩,你可要信守承諾,七天之後就放我和龍翔離開。」葉函提醒白三。

白三的精神突然振奮起來,看著葉函和龍翔二人道︰「放心,只要每天取你一杯血即可,七天之後,我的大功造成,自然會讓你們二人離開的。」

「取血?白前輩你取葉函的血作何用?」龍翔听得白三的說法,不由情急道。

白三眼見已快到自己的地盤,心里不由放松下來,直言道︰「我現在的寒冰玄功正練到第七重,但練到這層之後,我就一直沒法再進一重。按我師傅留下的《藥經》,說要必須煉制寒冰丸,同時配以增進功力之藥,就可再進得一重,我听葉函說她吃了那奇珍異果,才神力驚人,所以才想借她的血一用。」

「吃了奇珍異果?」龍翔以疑問的眼神向葉函投過去,葉函輕輕搖了搖頭,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長衫,示意自己撒的只是謊言,她的神力來自于上次跟他說的寶衣。

龍翔略懂了八分之意,心里卻在想著,若是白三的寒冰玄功再進一重,不但自己絲毫不是對手,那父親也將不是他的對手,七天之後,白三能否信守諾言將他們二人恐怕是個未知數。雖然白三在武林的清譽相對于他大哥和二哥而言,頗好,但他性格亦正亦邪,自由隨性,很難保證葉函和自己不會被他傷害。

當下以月復音向白三傳音道︰「葉函的血有沒有效果,那可不一定確切,但她卻因上次受的寒冰玄掌,血中有了你的寒毒,你想要她的血制藥,還得將她的寒毒解了才成。「

白三听得龍翔的傳音,雙眼大睜,向龍翔投過來,問道︰「此事可真?「

龍翔點頭道︰「確實如此。」

白三抻手拉過葉函的手腕,搭在她的手脈上,探了探,臉色愈發沉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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