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女亨 第五十章 汴河

作者 ︰ 一葉晴川

中國好詩人大賽終于順利落下帷幕,葉函與裴天佑倆本想在賽後好好歇息,哪知茶坊的生意在賽後變得更加火爆,許多士子、商賈名流從四面八方慕名來到茶坊里,只為觀賞張貼在茶坊內的各選手們的詩作,特別是黃庭堅的那手好字,更是讓觀賞的人贊嘆不已。

葉函也建議茶坊的消費水平跟著漲一個檔次,將價格適當提高一點,以抬高客戶的門檻,提高自己的身份。

裴家茶坊打響了知名度,裴思儉則張羅著年後在各地新開分店,擴張地盤,可以說是三人當中最忙碌的那一位。不過忙碌中的他並沒有忘記當初對葉函的承諾,除了要宴請此次大賽的功臣,還允諾葉函年後可以讓她去開創自己的天地,不過提供的金額嘛,只能在三千兩銀子以內,當然這三千兩銀子是要一年內還清的。

葉函當然知道裴思儉還不想讓她那麼快地月兌離裴家,太過增強自己的實力,所以給了她金額上的限制,不過能提供三千兩銀子給她來創業,她已喜出望外。數一數,加上自己從售酒里所得的分成,也有近千兩之多,雖然離自己的目標有點遠,但她也不急于一時。

她來京城的主要任務還是要找到那群失蹤的外星人,賺錢只是自己的愛好,或實現自己價值的一種方式而已。一切慢慢來,銀子可以掙,憑她的腦袋,她還還真不愁,只有快與慢之分,多與少之分而已。

三天後,裴思儉安排在汴河的畫舫之上宴請蘇東坡、孫覺兩位評委,由葉函提議請月瑤和龍翔作陪,並請得月棲樓的三位歌女在畫舫之上表演。

蘇東坡和孫覺欣然應約,只是應約的時候,卻帶著他的四位嫡傳弟子——黃庭堅、秦觀、張耒、蕭慕遙一同前來。

裴思儉自然沒有說什麼,趕緊安排席位,賽前這四位才子也許沒什麼,但賽後這四位才子已成為全士子們的榜樣,份量已非昔日可比。

看著走在最後的蕭慕遙,在他老師們面前,恭敬地向裴家父子、龍翔他們揖著禮,葉函不由暗呼「虛偽」。不過當他走到自己面前時,葉函也不得不恭敬地給他回了一禮。

主賓按順序依次坐好,葉函的席位左邊緊依著龍翔,右邊卻緊挨著蕭慕遙。龍翔的身邊仍然坐著的是月瑤,她今天的打分閣外精致,大方而不失端莊,淡雅而不失華麗,那出塵的氣質與月兌俗的相貌,讓蘇東坡與秦觀之外的三位才子都暗暗驚艷不已。

這座畫坊造型別致,是一座華麗的虎頭船,內外裝飾十分豪華,船行也十分平穩。

三位歌女坐在船坊的船頭,一位彈琴,一個彈琵琶,一位歌唱,雖然歌喉婉轉,但仍比不上月瑤的技藝。

龍翔看著身邊的月瑤道︰「月瑤姑娘自入得棲月樓,就再難聞得你那美妙的歌聲了,何不趁蘇東坡、孫莘老兩位大人,與四位才子聚在這里,當眾表演一回呢,也許你的歌聲又會激發他們的文思,到時把你寫進他們的詩詞里,你就會流芳百世呀。」

月瑤嬌嗔地回道︰「想听歌就直說嘛,說那麼一番大道理,還怕我不唱給你听嗎?」。

秦觀帶頭鼓掌道︰「早就听聞月瑤姑娘才貌雙絕,今天終于可以有幸一睹才藝了。」

月瑤盈盈站起身來,向眾人伏身拜道︰「那小女子就給各位獻丑了。」

月瑤走向琴邊,突然停步,轉頭看向蘇東坡道︰「早就听聞東坡大人琴棋書畫詩詞無一不精,今日能否請東坡大人為小女子合奏一曲呢?」

蘇東坡撫須笑道︰「佳人之命,在下豈可不從,不知月瑤姑娘擅長哪種樂器?」

月瑤讓那彈琴的歌女站起來道︰「男人彈琴別有一番風姿,若是彈琵琶,卻有點不倫不類呢。這琵琶嘛,就讓小女子來彈吧。」

蘇東坡欣然走到琴前,拂了拂衣袖坐下後,看向月瑤道︰「不知月瑤姑娘想唱哪一首詞?」月瑤想了想道︰「就唱閣下所作的《賀新郎》吧,此詞意境甚妙。」

蘇東坡愣了愣,傷感地道︰「是呀,此詞意境甚妙,可惜詞里的佳人已逝。」

月瑤听得蘇東坡突然變得傷感,忙截住話頭道︰「你看我這主意出的,要不就換大人所作的《西江月》吧。」

蘇東坡陷入回想當中,似乎突然變得年輕意氣飛揚起來,搖了搖頭道︰「不換了,就唱這首《賀新郎》吧,好久沒有听到人唱這詞了。」蘇東坡府里雖然也養有歌女,但她們自是不會當著他的面,唱這首讓他傷感的詞。這詞是他特意為他新婚不久的第一個妻子王弗所作,可惜十年恩愛,一朝撒手人寰。

月瑤當下點頭應是,用手指輕撥了下琵琶,彈起前奏。蘇東坡正襟危坐,琴音從他的指間傾泄而出。月瑤那如天籟般的聲音也輕輕蕩漾開來。

乳燕飛華屋。悄無人、桐陰轉午,晚涼新浴。

手弄生綃白團扇,扇手一時似玉。

漸困倚、孤眠清熟。簾外誰來推繡戶?

枉教人夢斷瑤台曲。又卻是,風敲竹。

石榴半吐紅巾蹙。待浮花浪蕊都盡,伴君幽獨。

艷一枝細看取,又恐被、秋風驚綠。

若待得君來向此,花前對酒不忍觸。共粉淚,兩簌簌。

蘇東坡的琴技如火純青,而飽含情感的琴音與月瑤那動听的聲音相配,隨著汴河的輕風吹進葉函與眾才子們的耳朵里,不由讓眾人听得如痴如醉,恍然如夢。

一曲終畢,葉函仍沉浸在琴音里,所謂余音繞梁,三日不絕,大概就是指的這種境界吧。葉函慢慢醒覺,發現船上其他人也跟自己一樣,如夢初醒。不由鼓掌贊道︰「兩位的合作真是默契十足,妙到毫巔。更難得的是技藝超凡,更飽含情感,這樣的琴聲和歌聲真如詩中所寫的「此典只應天上有,難得人間幾回聞’呀。今天我們大家可飽了耳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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