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艷遇1
陳大財用手機短信功能寫了些文字，本來想著要發給自己在深圳時的朋友發廊妹小施，突然想起自己在給她男朋友道歉時發誓說過自己會滾遠，滾出她的生活圈，便放棄了，卻又沒有找到可以分享的人，只好常常用來在自己喝悶酒後獨自把玩︰因本人著衣隨便,常拒絕新潮,因此招人指背脊時間多,于是胡亂寫下《為衣冠不整辯》,當一笑餌:自知無力添彩塵世/便願蝸居洞穴/唯想謝絕世事/殘存已無益/皆因孺子年少/實難撒手西去/為覓食便著衣/偶而鶴立樹梢頭/得以借問痴心在否/又哪堪艷羨青鳥雙棲息/梳毛弄羽/原只為吸引她與歡好/我已無意/邋遢如斯正好/少了好多煩事。浪客中文網
他的手機鈴聲想了。他很奇怪，一般來說，在中午沒人會給他打電話來的，剛吃過午飯的他一看是個陌生電話，便隨意拿起喂了一聲。
「你是陳志遠的家長嗎？」
「是啊，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他的班主任徐老師。」
「哦，徐老師你好，請問有事嗎？」
「你的孩子把個女同打傷了，耳朵都給別人打吊起了，出了很多血，到醫院做了手術，縫了針，手術費是學校墊付的，你需要拿錢來付清學校的墊付款；那個女同學的家長還不依，要找麻煩，需要你們兩邊家長見個見談談。」
「呀，這女圭女圭，氣死人了，他居然敢打架，還用石頭打人，真欠揍！這樣看來，把人還打得不輕。是應該給別人有個說法才行。」
「那是自然要的，那家長生氣得不得了，說了好多難听的話，說孩子太缺少爹媽教育，說什麼是個男孩子就了不起，專門欺負女孩子，說什麼別人不能把她的孩子當個寶，她卻是把自家女兒當寶在養。你必須馬上到學校，配合我們做好善後工作。」
「行，沒問題，我馬上去。」
他給老板請假說自己的兒子惹禍的事，舒小菊听後主動借給了自己家的自行車讓他快些上路。由于心情激動，加上他又不常騎車，手腳配合並不那麼熟練，一路上他因此沒少給別人賠小心，說了幾多道歉話，結果，說快去快回，搞得他騎自行車反而沒有走路快。
見到老師的時候，他愣住了︰湯雪梅站在她身邊，見是他，也說不出話了。
回去的路上，陳大財把湯雪梅女兒桂姿姑娘放到自行車座上，自己則推著自行車與湯雪梅並肩而行。他再次為兒子的過失傷人道歉。
「我都說過不用了，」湯雪梅說，「事情也不是很大，只不過耳朵受點傷，會再長好的，姑娘家，有頭發遮住，就算今後有點疤痕也是小事。再說了，我早先還以為是我的姑娘與你家那小子打架，結果發現居然是與別人打架誤傷了她，怪不得他。」
「我那孩子性子也太烈了點，居然用石頭打人，多危險啊，應該好好教訓教訓才行了。」
「男孩子，有點個性也不一定是壞事，你看和他打架那小孩，叫他鄉巴佬，也太欺人了，可見那娃也不是個好東西，你叫他咋個不氣？」
「這個嘛，我們這些鄉下人遭城里人歧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人有時還是應該有點逆來順受能力才行，我們無法抗爭的東西實在不少，事事都不想吃虧，難辦到啊。」
「我其實有時也這麼想，但一牽涉到孩子，就忍不住想要強出頭，出現沖動。」
「你們女人家做事，可以理解，這也許就是母愛吧，記得小時候，我們村子里，因為小孩扯皮打架了，大人們有時會介入，結果，大人還在互相慪氣，小孩子卻又成了分不開的玩伴，放牛打豬草又呼朋喊伴混在了一起。我們這些為人父母的，有時還是應該看開些，做事還是不應該沖動過頭，應該冷靜的地方還是要冷靜點好。」
她們的住處離學校的距離比他們近得多，一行三人，沒走多遠便到她們家門前。由陳大財穩住自行車，湯雪梅抱下車上的小桂姿，小姑娘衣服上還有血跡，耳朵上纏了一大塊雪白的繃帶，因此，嬌滴滴地依附在她媽媽懷里。湯雪梅好言再三勸導，她才勉強獨自站好，讓媽媽好拿鑰匙開門。
這是個修建有點時日的房子，她們住在一樓，雖說舊點，卻很寬敞，兩室一廳一櫥一廁。陳大財想，這個湯雪梅看來有點不會過日子，一個農村人，租那麼大的房子干什麼，夠兩娘母住就行了，何必要白費錢租那麼多呢，她老公史進忠本來就不是個會找錢的人，難道他這些年發了不成？
「坐吧，喝點水。」
「不了，我還要去上班，剛才是請假出來的，時間長了也不太好。我晚上把我家那個混蛋帶來，給桂姿賠禮道歉，讓他得到點教訓。」
「賠禮道歉真的沒必要，晚上過來玩還是可以的。估計你在這里也沒太多熟人，我們都是一個地方來的，今後大家也好有個照應，孩子們讀書如果能有個伴，倒是很好事。」
「行，我下午把他帶來。」
「那我把晚飯煮起等你們。」
「這個，那就不用了。」
「不，我煮起，沒事，你們應該是自己煮飯吃的吧？」
「是。煮飯真的不用，我們吃了再來。」
「一個男人，咋這樣婆婆媽媽的，別多說了，就這樣定了。我們應該也還有些話要說的，離開你們，我們有我們的故事啊。也听了些你們的故事，先說聲對不起了。」
「那我把早上我買的菜拿來，牛肉，打成絲了的，我們沒冰廂，不吃會壞了。」
「行，就這樣，你忙去。」
陳大財走不多遠，湯雪梅又叫住他︰「哎，千萬別打孩子哈，別讓他不敢進家門，亂跑了，你難找。」
「謝謝你寬容，我會處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