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城 6.容留“前妻”家兩口子

作者 ︰ 曹康生

第6節容留「前妻」家兩口子

前些時間,刁春花在沒撿廢品的時候,感覺日子很難打發,還因為經濟上緊,導致常常拌嘴,只為些該買什麼,不該買什麼的零碎小事鬧得兩人不愉快,如有一次︰在談到回家應該給家里邊的老人買禮物的問題時,她的計劃有那麼點兒不公平了,便鬧起來。風雲小說網男女雙方在一起聊父母本來就是特別容易產生矛盾的︰本來兩個人,一個忙得不行,另一個卻閑得有些受不了,她卻正想和他說說話打發時間,回家給父母買禮物,也不過是作為話題說說,不想他听出其中的差別,便有了口角言語。

都是因為沒錢惹的禍,假如她能夠提議讓兩邊父母都買同樣的東西就好了,只因為考慮到錢困難,計劃買的東西有點差別了,于是這便成了個大問題,焦點是︰雙方都強調自己的父母比對方的父母更好更重要。

男人在很多問題上都可以作出讓步,唯獨在父母這件事上會心存愧疚,一方面自己生來粗心,另一方面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一些細節上的事情。本來這事不提起來,男人也倒沒什麼,但一旦說起來就難保多少有點情緒。想到自己這些年來沒給父母報答多少,如今還在禮物問題上,還比刁春花家父母差一等,想起來都讓他生氣。

作為女人來說,公公婆婆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說要真正刻意對公婆有多好,往往也是一件難事。如今她不經意的就這麼一說,見他生氣了,她感覺很有點後悔,想到只是為個計劃鬧起來也覺得有些不值,便說「干脆,都不買東西或者都買一樣的東西應該可以的了吧?」錢錢錢,說到錢就不親熱了的錢!

刁春花今的收獲真不少,都撿了大大的兩編織袋瓶子,還能在地上找到,她感覺實在有些拿不動,背上馱個孩子,兩手還得一邊提一個大袋子,只得讓她走走歇歇才能支撐,由于離住處遠了,她正想歇下來,給孩子吃點女乃,順便也讓自己得到休息,打算找個可以落腳的去處坐坐,抬頭看了時,卻讓他怔住了︰湯雪梅兩口子不知什麼時候又到了深圳,而且把行李放到一邊,表情木然,刁春花正想避開,卻又發現有些不大對勁,忍不住便多看了他們幾眼。湯雪梅眼圈紅紅的,顯然才哭過,史進忠一臉無可奈何,木起個臉。

刁春花認為他們一定遇到了難處,也顧不得自己的形像,便湊上前去︰「雪梅,你們怎麼在這里?」

「哦。」兩人不會想到這個撿垃圾的女人是刁春花,顯然意外而且吃驚不小,都不約而同發出了同樣的聲音。

「你兩個真是生的一對,連說話都是一個腔調。」刁春花把手上的袋子撂在地上,用手擦著汗水。

兩人正不知道如何說話,刁春花接著說︰「你們要去哪里?」

「我們剛剛被老板炒了,還沒決定去哪里?」史進忠看了看妻子,說。

「也不早了,還不快點找個去處,打算就在這里坐一晚上?那可不行的,等會聯防隊的就會來把你們當流浪人員給抓走的。」

兩人無語。

「走,幫我把這兩袋提一下,今晚到我們那里去湊合一晚再說吧。」

兩人遲疑著,湯雪梅輕聲問︰「你們在哪里,方便嗎?」

「走吧,走就知道了,當然比不了在家里,但總比在街上好點。」

史進忠很輕松地提起所有的東西上了路,雖說在他兩手上,東西顯得很臃腫。還真是那句俗話「兩個黃花女,不敵個臭漢子。」

他們先去了收購垃圾的地方,把東西變現成錢,便回到了刁春花的住處。陳大財當然還在加班,這段時間是工廠的旺季,加班時間多,加班工資當然也還可以,刁春花說︰不黑,他估計都不會回來。

三人一邊煮飯,一邊聊起兩口子下課的原因︰因為加班,實在有些困了,史進忠居然偷偷在庫房里邊抽煙,把原料燒著了,幸好發現得快,沒釀出大禍來,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他也是,本來是想加班多掙幾個錢的,這下可好,連工作也給丟了。雖說在這里,丟個工作也不算個事,但怕就怕自己這個臭名被傳出去,今後就會造成些麻煩。

飯熟後,等了一會兒,陳大財才回來,見到兩個客人,也都不免臉上不自在好一會,打過招呼,便抱起他那寶貝兒子把玩一回,在刁春花的催促下,才抱起孩子入席。兩個男人才喝了兩瓶啤酒,話便多起來。史進忠向男主人通報了自己落難的經過,原來,他們也是才從家里邊到深圳來沒多久,家里邊沒啥收入嘛,他們只能再來打工,把才滿一歲多的女兒交給了爺爺女乃女乃帶。看來他今年運勢欠佳,本想多加班多找錢,卻導致了事故的發生。

「沒事,找份工作應該不會是難事,慢慢找,會有適合你的工作的。過兩我去打听打听,能不能幫你也找個事。」陳大財安慰他說。

「我哪有你那麼好找,你有手藝,我卻只能憑滿身的力氣找事做。這個地方,只有兩種人容易找事,一是有手藝的人,再一種就是女人,象皮鞋廠,玩具廠等手工活多的地方,往往是女人容易找到事的地方,這種廠子工資雖說不高,但由于他們需要大量的手工勞動者,女人是最適合做這事的。男人就不行,象我們這種沒有文化,沒有手藝的男勞動力,往往只能做力氣活才可以使自己的工資收入高點。」

「你也用不著看不起自己,這里也會有很多找錢機會的,你看看我現在,沒上班,不是也能一邊帶孩子,一邊在地上撿點錢嗎?關鍵是看你怎樣去面對可能的撈錢機會,應該把身份放低的時候,你就千萬別抬頭。」刁春花也加入了討論。

「來,喝。」陳大財提起酒瓶說。兩人又一次喝了一大口,弄得喉嚨咕咕直響。

當晚,女人帶孩子睡在床上,兩個男人在地上打地鋪,湊合了一晚。早上,陳大財很早就上班去了,湯雪梅和史進忠借口出門找工作,也出了門,本來他們打算要把自己的行李一同帶走的,刁春花勸他們說︰行李還是別忙拿去的好,等找著工作了再回來拿去也不遲,于是,兩人便空著兩手出了門。

晚上,當刁春花回來的時候,發現他倆早就等在門口,不用問,他們的表情告訴她,今一定沒有什麼收獲,她一邊開門,一邊安慰他倆說︰「用不著擔心,慢慢找吧,在沒找事做之前,你們都可以到我們這里。吃住雖說差點,但還是可以對付的,相信你們有一會找到事做。」

「麻煩你們,打擾你們的生活,我們很不好意思。」湯雪梅說。

「這是哪里說的話,你們過去不是也幫過我們的忙嗎?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忙,說不定我們家那人還可能在建築隊打基礎的樁孔啊。要是這樣,又哪里來我們今這樣還算過得去的生活?」

進屋後,湯雪梅說︰「我們會盡力去找事做的,只要我們找著事了,就一定搬出去。」

「沒事,出門在外,大家都不容易,今後我們也難免會再有需要你們幫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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