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選擇死，為做他的女人
陳大財告訴父母自己的決定後，老人都比較平靜，只是母親關切的說︰「人家刁春花已經有婆家，家具都快打完、就等男方來接，她能退得成親？」
「新社會了，結了婚還可以離，何況還沒結。」陳大財理直氣壯的說。
「如果湯雪梅家不同意退咋辦？」
「我們家和他家又沒拿過啥把憑，只是空口說白話的說過，並且都不是我去找她家的，反倒還是她家親戚穿梭說成的這門親，大不了她家過去送過二姐家得有八十塊錢的禮錢，還她不就完了嘛。」
老人覺得他說的話在理，也沒什麼多話說，父親說︰「那你明去給媒人說說，給她家把話帶到。」
晚上，陳朝棟夫妻兩睡在床上不免要談起退親的事，順便也評論了兒子相處過的三個女人來，他們一至的意見是︰三個女孩模樣都生得乖，但如果硬要排個座次，得數許若燕最好，有工作，有知識，但別家卻只能是鏡子中的人，另外的兩個那當然數刁春花強點，性子又好，干活又麻利。只是人家已經早已經放人戶了，退親可是個扯皮的事。相比而言，湯雪梅就差些了，雖說也是個會做活路、有心計的人，但常常卻是悶聲不響的，見到人也不愛喊。
這幾，周邊幾個村子里又有了件人們茶余飯後的新鮮事，說是陳家那個做木匠的娃二，去給刁老師家姑娘打嫁妝，結果嫁妝沒打完，反倒把他家姑娘的心勾去了。听說兩人已經私定了終身，弄得刁老師家姑娘要找龍家退親，老人伙不同意，龍家也不答應，正扯皮不盡。更有意思的是，陳家那小子本來在家里邊已經請媒人說了媳婦，听說姓湯，叫湯雪梅。現在也要退親，湯家那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居然把東西收拾起，干脆住到陳家，賴在陳家不走了，還揚言生做陳家人，死做陳家鬼。
陳大財感覺都差點想放棄了︰當他去到刁家，打算繼續做完刁春花的家具，並找機會給刁家長輩講清楚自己的打算，讓他們同意自己與刁春花好下去。不想，才走到院子里，刁老師看見了他，他這個小輩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刁老師反倒先開口了，說︰「你還好意思來呀，快滾，拿起你的東西快滾！」
「你听我說好不好，」陳大財央求說
「滾，快滾！」刁老師已怒不可遏，樣子可見，如果他的還敢不走，老人很有可能會動手打人。
他顯然不可能再呆下去，只得挑起早已給他收拾好的工具，垂頭喪氣的回家。
他此翻去刁家，目的其實有好幾個，除了想親自向刁家提親，順便也完成那只差幾個步驟就要完成的活計，更為重要的是，家里邊有個湯雪梅賴在家里，跟著他，攆又攆不走，他做啥，姑娘家也跟著去做啥，更為讓他受不了的是，他必須每晚上等她睡了再上床才行，否則，只要他先睡，她必定會跟到自己的床上，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只管月兌去衣服便往床上鑽，嚇得他趕快起身走，但有個晚上，她硬是生生把他扭住，整晚都沒走得月兌，差點他就忍不住辦了壞事。今他都是利用去解手的機會，偷偷跑出來的。
他剛走進家門口，卻發現家里非常安靜，正在疑心湯雪梅會走哪里去，卻听見自己的臥室里傳出有人嘔吐的聲音，他放下擔子，感覺有些不對勁了，跑過去一看，湯雪梅已經嘔吐得很利害。
見他進屋來，她更用很虛弱的聲音說︰「我不打擾你和刁春花了，我到那邊後，你記得每年正月間上墳，要順便幫我也燒點香和紙，今後在你家寫的金單簿上（作者注︰本地叫族譜為金單簿），把我的名字也寫上，寫我是你的第一個女的，要得不，這是我對你家唯一的一個要求，你不會不同意我這個要死的人這個要求吧的，是吧？」
「等等，你說啥子傻話？」
「我吃ddt了，對不起，給家里邊添麻煩了」
「吃ddt了，在哪里得的？」
「豬圈邊。」
陳大財再看那些嘔吐物，真還有股ddt氣味，知道她說的可能是真的，便搞著急了，說︰「哎呀，你咋個能這樣，命還是要的呀，你等等。」他轉身出門，感覺費了好大勁，才在地上找得片雞毛，回來，說︰「你不能死，我得救你，來，把嘴巴張開。」
她顯然不很配合，但他已經把手摳入了她的嘴，並把那片雞毛伸進了她的喉嚨，讓她又是一陣好嘔。認為差不多後，陳大財又走出家門口大喊︰「快救命啊！湯雪梅吃毒藥了！快救命啊！湯雪梅吃毒藥了！快救命啊！湯雪梅吃毒藥了！」喊了幾聲，又進屋來，強制把他背上，也不顧男女有別，更不管她身上嘔吐物有多骯髒。走出家門，沒走多遠她又吐了，髒兮兮的從他頸項邊向下流，他因為抽不手去擦拭，只得任由它慢慢往下淌。
听到剛才的喊聲，不遠處的堂哥陳大寶家兩口子最先趕到，一邊走，一邊問明情況後，堂哥便吩咐他老婆回去通知叔嬸兩人，準備進醫院需要的東西，兩個男人一個背著湯雪梅，另一個便高聲喊人幫忙，準備把她弄到醫院去。才走得不足兩公里，後面的擔架已經追了上來，只不過是在木樓梯上綁了兩塊木板。于是，眾人把她放上去，陳大財才感覺雙腳都再也邁不開步子，他勉力跟上隊伍，走到牛場衛生所，已經話都說不出來。
湯雪梅還真有救星，遇上了周院長今值班，他的醫術在這里是最過得硬的了，于是，經過催吐，洗腸，打上吊瓶，一夜過後，醫生說︰「這姑娘現在死不成了。」
經過一晚上，醫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走了幫忙的，又來了湯雪梅的父母，親戚，他父親到場時，不由分說就給陳大財一翻拳打腳踢，眾人因為拉得快，才沒出大事，他只不過受了點皮外傷，並且，他指頭上的傷都不是老人家打的，很有可能是把手伸到湯雪梅嘴里，給她掏出胃里的毒藥時，被她順便咬的，因為牙齒印都還看得出，淤青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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