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第一百五十九章蘭花痛經痛的厲害
昏迷或許只是一瞬間，她再次清醒的時候卻感覺像是過了一個夢魘的長夜。
萌萌把她手忙腳亂地扶到床上，就要給張俊打電話。
蘭花說︰「不用打了，痙攣之後疼痛就快過去了。」
她平靜地面對這每月必來的痛苦，也平靜地等待這種痛苦的結束。
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出了一身汗，全身如虛月兌般無力，但是每個神經都松弛下來了，她知道︰這一波的疼痛算是過去了。
宿舍里的燈光很柔和，萌萌在對面的床上趴著睡著了，這一天真是把她也折騰得夠嗆。
她長舒了一口氣，想接下來有二十多天的好日子可以過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她每月必來的痛經是一種代價，是上天在賦予她幸福的時候，同時施與的痛苦。
她從來不覺得上天會平白無辜地給她任何一點快樂，她得到了，她就必須付出。
她覺得，她願意承受這種**的痛苦，甚至願意承受更大的**痛苦，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換來她的內心的幸福與平和，她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上天賜予她的任何一點快樂。
上天對她是如此殘忍地公平，從很久之前，她就已經可以平靜地接受這一切了。
萌萌依舊是閑不住，以前做過dg的那個舞廳改頭換面成了家川菜館，連老板都面目全非，萌萌頗為此抱怨了幾句。
很快又找了個化妝品公司實習助理的活兒，據說是個很高級的品牌，原單進口的。
萌萌帶回來幾個試用的小包裝，一個勁兒地往蘭花她們臉上抹。
張俊最近趕個程序，偶爾來一趟，請蘭花和萌萌吃大串的燒烤。
從泰山回來之後，他們之間有了更多的默契和信任，相對的一個眼神就能瞥見對方的心思了。
萌萌經常給家里打電話，都這麼大閨女了，還跟她爸媽撒嬌，一打就是上半個小時，真不知哪來那麼多的話可說的。
蘭花家還沒安電話，有一次打到萌萌家里，讓萌萌媽去喊她媽。
發現在電話里根本沒辦法跟她媽交流。她媽接電話時就是問「有啥事呢？還有啥事呢？多錢一分鐘哪？」
于是再也不打電話回去。
有天晚上，萌萌又跟她媽在電話里聊，期間提到了幾次旺旺，蘭花就分外留意，心里不免有些擔心，不知是不是旺旺出了什麼事情，過年時她媽的幾句牢騷現在想起來突然感覺好像有什麼隱情一樣。
萌萌的電話一直打了半個多小時，一擱下電話就笑「太有趣了，太有趣了」，急得蘭花自問「正經點，到底怎麼了？」
「好家伙，咱們村現在可鬧大發了。」萌萌眉飛色舞地講，期間摻雜著不少表情和手勢。她說得繪聲繪色，大家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事情跟蘭花想象的壓根就沒有關系。
蘭花他們村最近在舉行村支書換屆選舉。
往年的慣例是老支書下台之前，由村委會推舉產生新支書。今年大政策變了，上級說要體現平等，全村集體投票，誰得的票多就選誰。
最後篩選出了兩名候選人，一名是河南馬家的馬玉書，也就是馬曉紅她爹，他爹在村委會干了好幾年啦，跟老支書、老老支書都是穿一條腿褲子的。要不改政策的話，肯定就他沒跑了。
另一名是萌萌本家的一個三叔，他三叔跟萌萌他爸一起出去當的兵，算是見過世面的人，頗看不慣村委會的那些小調調，于是就起來跟他們頂著干。
投票那天相當有趣，她三叔大清早起來開街門，街門竟然被人從外面反鎖了，只好搭梯子翻牆頭。
萌萌家也被人反鎖啦，她爸氣得大罵「媽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了」，翻牆的時候還把手蹭破了皮。
投票現場那就更熱鬧啦，比往年唱大戲時還熱鬧。雙方把香煙呀、糖果呀、瓜子呀早早地就準備好了，來個人就給滿滿一大捧，都往自己地盤招呼。那些立場堅定的還好，立場不堅定的就被搶過來搶過去。
本來吧，金姓這邊應該是人多力量大，可人家馬家那邊倒是同宗一條心，金姓這邊卻是人多心不齊。
有些是來看熱鬧的，說是民主選舉，大部分人吧還是老腦瓜，村委會說啥就是啥唄；有些則打著自己的小九九，特別是曾經受惠于村委會的那些人，就有些模稜兩可的意思了。
候選人的擁躉們上台拉票，用的都是文革時的那套作風。
萌萌她爸算是駕輕就熟，她爸當年是紅小兵的頭頭，開大會時沒少出過風頭。
這個蘭花她媽跟蘭花講過，說萌萌她爸是造反派，她爺爺是保皇派，她爸大會上一發言哪，她爺爺就在底下叫「狗栓咋，甭胡扯。」
蘭花問︰「我爸是那一派呀」，她媽說「兩面派，哪個讓他寫大字報，他都屁顛兒屁顛兒地給人寫哪。」
拉票幾趨白熱化，台上的斗得眼紅脖子粗，台下的吞煙吐舞磕瓜子聊天，到關鍵時候有人大喝一聲「好！」然後一陣 啪啪的鼓掌聲。
最後戰成了個平手，除了看熱鬧的群眾外，雙方都沒沾到個啥便宜。
關鍵時候，萌萌他爸想起一個人，這個人將對整個「戰局」起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個人是誰？這個人就是「旺旺」哪。
按照規定，18歲以上的本村成年人都有權力和義務進行投票選舉。
旺旺已經過了18歲，雖然傻點但並不是痴呆，馬玉書的傻閨女都能參加投票，憑啥旺旺不能。
所以旺旺完全符合投票要求的。
整個村的人都把旺旺給忘記了，甚至是老賀家自己的人。
而萌萌他爸就在這麼個關鍵時候，突然想起了旺旺，這簡直就是靈光乍現的事情。
馬曉紅他老爹卻說要投也成，得到明天，今天已經結束了。
後來哪？
「後來旺旺當然是投給他三叔嘛，還能向著外姓人？」萌萌是這樣說結果的。
但是過年回家的時候，蘭花听她媽講了更詳細的經過，這個經過或許並不是萌萌願意知道的。
投票當晚，萌萌家早早地做了一桌好菜，專門宴請蘭花他爸和旺旺，連蘭花媽都叫過去拉家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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