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第四十一章怎麼就能這麼多事
這女人真怪,本來也都是自己的兒子,偏偏又不承認,這是有了孬事。
女人總把孬事推給別人,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承認,罵著二伯,是他的兒子不正干,闖下了大禍。
二伯心里很氣,又不知道是咋麼一回事,急都要急出汗了,還听著玉芝一個不爭氣,倆不正干,都是你們老祖墳出問題。
二伯听煩了,就心里罵道︰「就不是你兒子了。」
嘴上沒說,卻不耐煩的放下了家具,問道︰「是咋啦?」
玉芝才一五一十的把人家要錢的事說了一遍,使二伯氣得眼淚就要出來。
二伯的大兒子中日,小兩口過日子已經幾年了,按說中日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該來找二伯,可是中日是他的兒子。
眼下中日來賭欠下巨債,中日跑了,兒媳婦一把眼淚接著一把眼淚找到了玉芝,先是說她不管他的兒子,玉芝當是小兩口又打架了,兒媳婦受到委屈,就沒頭沒腦的罵了兒子一頓。
兒子沒在家叫誰听里,還不是罵著中日,去擦兒媳婦臉上的灰。
兒媳婦卻道︰「不是,是中日在外邊甩白皮,輸了,欠人家十幾萬。」
說著,她哭起來了。
十幾萬能是個小數目,夠農村人幾年不吃不喝掙了。
兒媳婦說著,哭著,玉芝不懂,問兒媳道︰「甩啥白皮,不就是蓋房子的鐵皮,那有啥甩的,咋是上鐵皮砸傷了誰。」
可又一想,中日不是搞建築的,就更不解了。
兒媳急得臉都是青的,哭著和玉芝說道︰「甩白皮,是來賭。」
玉芝這才知道她兒子是來賭了。
就問道︰「一次就三毛五毛,咋欠人家恁些錢?」
兒媳道︰「甩白皮是大賭,壓一次就是幾百上千,還有上萬。」
玉芝不知所措,一癱坐在地下。
半天問兒媳道︰「你就不知道?」
兒媳道︰「他說過,他贏了。我說你贏了就不要來了,他不听,他說他要用甩白皮的錢在縣城買一棟樓,還要買汽車。」
玉芝听得頭都要炸了,又罵了幾句,只听兒媳婦哭著道︰「欠人家十幾萬,不給,人家要剁中日的手。手剁了,可咋整啊!」
這麼一攤子事說的玉芝暈了起來,等著二伯回來商量。
和他打電話,眼看天晚了,不能讓她路上知道,分心了肯出車禍。
她一直等到二伯到家,才這樣沒頭沒腦把二伯訓斥一頓。
二伯明白了,卻也沒有辦法。
半天了才問道︰「中日人呢?」
玉芝道︰「听他媳婦說,嚇跑了。」
二伯沒辦法,看著玉芝直嘆氣,一坐到當間直抽煙。
到了這個時候誰有啥辦法,兒媳婦卻從那間哭著來到二伯身前,什麼也不說,一直勁的哭,哭夠了,就拉著孩子走出去了。
玉芝道︰「你想想辦法嗎?別叫孩子急了。」
說著,他趕緊跟著兒媳,喊著兒媳的名字,兒媳回過來了。
和二伯說道︰「爹,我知道都不容易,中日遇上這事,我真是沒有辦法,要錢的找不到中日,就拉著我給錢,我哪有錢給。人家說,不給讓我先去了再說,我一個女人家,拿什麼給人家。後來我說,別急,等我爹回來了商量商量再說,人家才松手。」
說著,兒媳哭的更厲害了。
「誰都知道,那些人敢剁人手,卻啥事做不出來。」
二伯心里罵著︰「他敢!」
嘴上卻什麼也不敢說。
玉芝心都要碎了,這時候罵誰都沒用,誰攤上這事誰都急。
不停地哄兒媳休息,道︰「讓你爹想想辦法。」
二伯悶悶不語,煙絲都要飛天了,心里罵著︰見鬼了,啥事都讓我撞上了。
撞上的最不該是中日的事了。
中日是他的兒子,兒媳是他的兒媳,孫子又是他的孫子,中日出了事,看起來不是他的事,事實上比是他的事還是事。
中日跑了,兒媳頂不住能不跑嗎?
兒媳一跑,那孫子不也就跑了。
「男人是天,天塌了高個也頂不住,何況是中日跑了,兒媳婦有個啥長短,孫子有個啥長短……」二伯不敢回首,心里想著,嘴里叨叨著,滋滋地罵著中日。
罵著自己沒有教養的兒子,有時候他也罵著自己,自小沒有把中日教好,有其父,就有其子,子不教,父之過。
盡管兒大不由爺,誰也不能把兒子孫子綁到自己的鞋帶上看住。
可是,當兒子做了壞事受罵的還少不了自己。
自己不想辦法誰想,兒子躲債跑了,能讓兒媳也跟著跑了,兒媳帶著孫子,那可是他二伯家的根啊……
好長時間他一時想這兒,一時想那兒,不知道哪門子該想,哪門子不該想。
想來想去,把腦漿都想出來了還是沒有想出好辦法。
等玉芝回來了,他像找到救星,急著問道︰「都睡下了?」
玉芝道︰「還等著你呢?」
「等啥呀?」二伯嘆了一句,半天了才說道︰「自己遭下罪孽不敢承擔,一走了之,還算不算男子漢?」
玉芝道︰「你說這能起作用嗎?等于你沒說,中日走了,你說這給兒媳不等于火上澆油。」
二伯不語了,半天說道︰「不管了,讓他自作自受。」
玉芝道︰「說的輕巧,你兒子跑了,叫誰自作自受了?」
真正自作自受的應該是二伯,可玉芝知道人到這個時候啥後悔藥也不好吃,說啥也都太晚了,埋怨誰都沒用,只有誰的兒子誰連心。
她連心的不僅是自己兒子,更多的是兒媳、孫子,是他們以後的生活。
看著二伯只管抽煙,心里不覺火就上來,可又一想,這火還是熄了好,再惹煩了二伯,中日媳婦的事就更沒人做主了,想到這不自覺的白了二伯一眼。
說道︰「事到人家頭上你啥都會說,輪到咱了你變成啞巴了。」
二伯把煙掐掉,半分鐘後又點上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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