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第十七章干什麼都不容易
媽媽這一跪,讓城管小伙子紅臉。媽媽的心里卻結了疙瘩。
小時父母打她,她也只是哭鼻子揉眼楮,雙腿揇也揇不倒地下。
這次她服了,只是生意還得做,從經驗人哪學會了做生意訣竅,大街上不能停下賣,邊走邊叫邊賣,眼見城管一來就走人,誰也給你沒辦法。
媽媽不會騎車,人家騎著車子叫賣能用這招,媽媽賣東西勢必要停下來,要蹲地,人一圍上來,什麼也看不到,被扣住的機會就更多。
媽媽說︰「做生意不適合咱這號人。可是生意不做不行,女敕玉谷變老不值錢,再說,俊偉不掙錢了,家里用錢誰給。」
那天夜里,媽媽想了一夜。
爸爸說︰「算了,不知能賣幾個錢,把你嚇出病了不劃算。」
媽媽半天不吱聲。
卻天不亮,便又起床了。
當間里只听吃啦吃拉響聲把爸爸驚醒,爸爸問道道︰「你又在干啥去?」
媽媽說︰「睡你的瞌睡。」
「媽媽,是不是又要去賣街哩?」爸爸看著媽媽再次詢問道。
「不賣咋地!玉谷穗一干就不值錢了,咱還等著用。」媽媽麻利的,一邊收拾一邊回答著爸爸。
爸爸射起身,和媽媽說道︰「先借著,等我上班了再還上。」
「哪是哪,這是這,你當以後就不用錢了。」媽媽听爸爸這麼說明顯急了。
「那我幫你。」爸爸說完也開始收拾。
媽媽趕緊起來把爸爸又揇被窩了,說道︰「你傷好了比啥都強,不許你動彈。」
爸爸沒有辦法,听著媽媽又要上街,心里難受極了。
「這一天不知道她又要咋過呢?」
天還不亮,媽媽就將煮的熱騰騰地玉谷穗先裝進塑料布袋。
這塑料布袋密封,不漏水,裝進去後又舀兩瓢水倒進口袋里,然後用繩子把口袋口扎得實實在在。
這門技術是從別人手里學來的,是保證玉谷穗保鮮,不至于玉谷穗沒賣完就變得干了,一變了顏色,再好也沒人吃。
然後,媽媽又將塑料袋放進筐子里,兩個塑料袋,兩個筐子,成了一擔兩筐。
媽媽擔起它,在肩頭上試了試,又檢查了一番,才走出了門。
臨走她和爸爸說︰「別怕,我會自己招呼自己的。」
這一天,不知媽媽經受了啥折磨,反正媽媽很早就回家了。
說的早,就是沒有模黑的意思。
爸爸早早就在門口等著,見了媽媽,就急著問︰「啥樣?」
媽媽放下挑子,笑了笑,然後說道︰「順!」
爸爸驚問道︰「可沒踫見城管了。」
媽媽欣喜的回答道︰「啥管不管,眼里出氣就不怕他管不管。」
爸爸腦子里滿是疑問。
媽媽怕爸爸等急了,就和他說著和城管兜圈子的經過。
說吧,媽媽笑道︰「不試不明白,一試就知道。你鑽那旮旮旯旯兒,哪有啥管。」
爸爸不解的問道︰「有人吃?」
媽媽說︰「送到人家門起,那個娃哭了他爺不疼。」
話雖這麼說,媽媽還是很傷心的,拿著吃的卻沒有飯吃,急著做生意不餓,餓了,生意完了。說得爸爸心酸酸的。
酸歸酸,媽媽卻感到是甜。
第二天她又去了,這一次爸爸沒攔,直到一季莊稼完了,媽媽才松了一口氣。
沒過幾天,媽媽就生氣起來,季節生意沒了,還干點啥?
閑著沒錢總不是回事,找村上年輕人說說,都說縣城的活是有,就是你們年齡不適應。
媽媽說︰「啥活不適應,就是出點力嘛。」
年輕人道︰「不是力不力,就是太危險了。」
媽媽說︰「不會是上刀山吧?」
年輕人道︰「刀山倒不是,有時比刀山還險些。」
媽媽道︰「不怕,只要別人能做。」
年輕人說︰「建築工地編鋼筋排。」
「那有啥危險?」
「幾層樓高,一點不小心……」
「不怕!」就這樣,媽媽又找到了掙錢門路。
活怕人干,人怕沒活干。
媽媽雖是女的,又上了歲數,啥活都敢干,啥活都怕她。
年輕人很服她,只是誰也不讓她登高做危險地活,她也知足,分錢時媽媽總是說要少點,工地上大多都是相識的,都說媽媽家困難,不能老計較。
媽媽卻不依,死個不多要。
就這,算起來,她的收入月月比爸爸多,爸爸就是加班了,媽媽也加班了。
在她們家里,屋里人成了外頭人。
爸爸說了句笑話,道︰「帶瓣的不如長串地。」
說得媽媽老揚著巴掌打他。
爸爸道︰「這些年不是你掙錢,咱這個家可咋整啊?」
「活人能叫尿憋死。就一把氣力。」媽媽打趣的回答到。
爸爸卻是臉上掛不住的說道︰「有時候尿就能憋死人。一分錢能憋死英雄漢,那不叫憋死叫啥。」
媽媽卻說︰「現在啥時代了,還能憋死。」
爸爸道︰「我在家里不掙錢,你也守在家里,咱孩子上學咋上?」
媽媽道︰「我掙那幾個還不夠人情。」
「人情也得行,開個人家門不容易。」
一直幾年了,爸爸心里始終欠著媽媽,不知道媽媽咋想?
這次工資沒漲,又給媽媽說了瞎話,怎麼辦呢?
正在作難,媽媽踫上了,媽媽有啥事都是急火火的,見了爸爸就說道︰「發了?」
爸爸道︰「發了。」
媽媽又急忙追問道︰「領了嗎?」
爸爸回答︰「這不!」
隨手從口袋里掏出來,說道︰「還是沒漲!」
媽媽不耐煩了,說道︰「誰讓你漲了,你那點事我知道,你當漲工資容易,能說漲就漲!」
爸爸放心地笑了起來,媽媽卻道︰還笑哩!「快把錢拿上去看看你二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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