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沉浮︰閃亮高跟鞋 送別

作者 ︰ 不良拉拉

五月八號。晴,氣溫24~28°。

今天對于林小雨而言是個特殊的日子,吳明通知她下午五點出發去工地,意味著她將和辦公室的生活做一次暫別,投身到一個全新的環境,面對陌生的人與事。

「小雨,你在辦公室半年,給我省了多少事啊,我會想你的,到了下面記得給我打電話。」史敏破天荒的沒有抱著她的時尚雜志閱讀,專心致志的跟林小雨說起了閑話。自從林小雨跟吳明走得更近以後,她和史敏之間有了距離感,私底下接觸得並不多,直到最近,史敏的態度忽然180°大轉彎,不管有事無事總喜歡找林小雨說話,每次上街,總要帶點女孩兒喜歡的公仔或是食品給她。

「會的,我怎麼會忘記史阿姨呢。」

「我等著你衣錦還鄉,爭取當上女項目經理再回來,哎,一听說你要走,真的怪舍不得的。」史敏感情豐富,說著說著眼圈就有些紅了。

林小雨有些錯愕,她心知肚明自己跟史敏的關系還不至于讓其落淚,這似乎有些夸張,容易看出眼淚後的虛假。林小雨小心的應付著,兩個人好像都戴著面具,各自將臉譜上的表情展露,卻將內心緊緊的掩藏在皮囊下。她實在想不明白,究竟有什麼值得史敏如此做作。

周凱在兩天前就出差了,他可真會趕時候,林小雨一想起就覺得挺憤恨的,她本來期望會出現一場難舍難分的送別情形,誰知道是一個人的精彩。可笑的是肖揚卻打來電話請她去吃午飯,說是送行,居然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她懷疑他上輩子是不是特務出身。

等待是一張無形的網,明明知道它的經緯,卻平白將人的思想束縛得不能掙扎。林小雨白天的時間就在不斷的電話聯系中度過,就像溺水的人,始終想抓住點什麼,直到坐上工程處的雙排座客貨雙用車,那種莫名的焦躁才消失不見。

包括司機在內,車里已經有三個人,林小雨坐後排,她知道前面是吳明的座位。

「領導,以後多多關照。」坐後排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人說。

「是啊,是啊。」另外一個也跟著接腔。

「誰是領導?」林小雨不明所以,吳明還沒來,他們叫誰領導?

「你啊。」司機頭也不回的說。

「我?」林小雨茫然,在辦公室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叫。

「對,你就是領導,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歸你管。」吳明這時鑽進汽車,哈哈笑道︰「小雨啊,工程處跟機關不一樣。」

原來,機關和工程處之間還有一層等級差距。從人事制度上說,工程處的職工大部分屬于工人編制,他們沒有自己的辦公室,輾轉于各個工地,就算再努力,也只是在退休前混個高級工之類的職稱,卻很少有提干的機會。而林小雨屬于干部編制,雖然沒掛任何職務,卻不可同日而語。吳明下派給林小雨的這兩個人一個姓張一個姓于,是具體負責施工現場安全的安全員。看著眼前這兩位年紀比自己大、工作經驗也遠比自己豐富的「下屬」,林小雨感慨萬千,卻只能報以歉意的一笑。她明白了,沒有所謂的公平,公平只是少數人佔有的奢侈品;但是有幸運,只是幸運會落在誰頭上,誰也不知道。

「我們走,路上吃飯去,我知道有個地方的土雞做得不錯。」吳明說。

誰知汽車剛出公司大門,就被一輛不知從何處開來的別克車堵住。車門洞開,肖揚精靈一般從車內走出,手里還提著一大一小兩包事物。

「肖經理,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吳明半截身體探出車外,大聲問話。

「知道你吳主任要下鄉鍛煉,特意來送行。」

「哈哈,你這麼搞,我怎麼好意思?」

「別不好意思,我來這里不是全為你,另外是想拜托你對林小雨多照顧一點。」肖揚大言不慚,順手將兩條煙塞在吳明的駕駛座前。吳明一陣哈哈,眼楮卻沒忘記朝林小雨身上瞅。這一刻,林小雨心如撞鹿,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中午你不肯來吃飯,所以我過來了。」肖揚笑容可掬,溫和的說︰「听說你去的地方在桃園山區,進出很不方便,就買了點零食給你送來。」

肖揚禮貌得像位極富涵養的紳士,眼神專注而熱烈,「你不會連這個也拒絕吧?」

「你……」林小雨晶瑩剔透的面龐一片紅潤,她想拒絕,卻說不出口。肖揚的這一突然襲擊雖令她猝不及防,也實實在在令她感動。

「再見,一路順風。」肖揚說著,後退幾步,驅車離開。

雙排座汽車再次啟動,穿越喧囂的城市,徑直向郊區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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