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釋然了。
少年又問「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
酒吧一條街是鳳凰的特色，來了鳳凰不去泡泡鳳凰的酒吧那真是一件憾事。
我點頭。
挑了一家比較安靜的酒吧坐下，少年點了一瓶香檳。
酒吧並不大，有上下兩層，一樓的正中間是一個小小的舞台，舞台後有個吧台，整個酒吧里打著淡藍色的光，沒有煙霧繚繞，也沒有什麼頹廢的氣息。我們進去的時候一個身材很好，但穿著並不暴露的女孩正拿著麥克風在舞台上唱著粵語般的《童話》，很清澈的聲音。我們旁邊那一桌是深圳來的，四個女孩女正在玩擲色子，一個女孩輸了，其他的三個便齊聲高喊著「喝光，喝光，喝光」，輸的那個拿起桌上的一杯啤酒一口灌了下去，那三個女孩便賣力地鼓起掌來。
我想起了阿歡，那個同樣豪爽的女孩。
少年順著我的眼光看了看那四個女孩，便起身走了過去，跟她們說了幾句什麼，那四個女孩一起回頭看了我一會，然後就笑了。
少年招手讓我過去「跟她們一起玩可好？」
我點頭。可能以後我會寂寞很久了吧！
仍就是擲色子的游戲，因為是生手，所以輸的很多，只是我輸了少年便會端過我的酒一口喝下。到最後，輸的最多的是我，喝得最多的卻是少年。一直玩到了十二點，女孩們要回去休息了，少年才消停下來。走的時候，之前輸的那個女孩俯身在我耳邊說道「你男朋友很愛你」，我失笑地搖頭「他不是我男朋友」，女孩愕然。
扶著少年，我大聲問他，你還是清醒的嗎？
少年眼神閃閃地看著我說，我很清醒。
少年果然是清醒的，因為他走路還是直的，只不過是回賓館的路上路人紛紛側頭看著我們，因為他一路上都在引吭高歌。他在興奮些什麼？
回到賓館，少年很紳士地替我打開門，然後又問我要不要喝點茶醒醒酒。我搖頭，好像該醒酒的人不是我吧！但他還是燒了水替我泡了杯綠茶。我坐在榻榻米上，雙手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面的燈火輝煌。夜里的古城，沒有了白日里的喧鬧竟也是如此地寂寞。他現在在做什麼？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燭夜，他應該正摟著美嬌娘安然入睡吧！這里的一切是那麼地熟悉，可是那個人呢？他在哪里？水還是那水，樓還是那樓，路還是那路，城還是那城。古城早就不記得那個人了吧，為什麼我還記得？
「在看什麼？」少年把泡好的茶輕輕放在我面前的桌上，月兌了鞋也盤腿坐在了榻榻米上。
「在看這一城的寂寞。」
「那我陪你一起看吧！」少年學著我的樣子，雙手趴在窗台上，側著頭看著我看的方向。
少年沒有問我的名字，也沒有問我要聯系方式，甚至也不問我為什麼郁郁寡歡。只是靜靜地陪我坐著看窗外。
微風吹了吹，河水動了動。
也不知這樣看了多久，少年起身，輕聲說「夜深了，睡了吧！」
在少年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空虛襲上心頭，今夜這樣長，沒有他我怎麼辦？我緊咬著嘴唇，伸手拉住了少年的手︰「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