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落梅引 第二章 繁華若夢

作者 ︰ 水蠍佳人

夜半近黃昏。

店小二無聊地煮著酒,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掌櫃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算盤,時不時抬頭看看外面的行人。

路上的行人已經稀朗,都看著天色行色匆匆。

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女子,穿著件鵝黃絲絨衣,牽著匹馬走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面容略顯憔悴,慵懶的神態和路人十分不搭調。

「一間上房。」她聲音清脆,卻難以掩飾疲憊。

「姑娘,客滿了。」掌櫃客氣地說道。

她冷冷地掃視了一下四周,「那就隨便安排一間吧。」

「真對不住您,這房間都滿了。」

乓!掌櫃的桌子上突然多了一把長劍,掌櫃吞了口唾沫,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乓!又是一聲,她從懷里拿出一塊沉甸甸的黃金,拍在桌子上。

「姑娘,您稍侯!」掌櫃滿臉堆笑,拿了黃金。「還不快帶姑娘去房間?」他沖小二說道。那黃衣女子沒有說話,把馬遞給小二,自己徑直就往樓上房間走去。身上的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惹得周圍的人駐足張望。

掌櫃來回撫摩著那塊金子,正陶醉的時候。啪!又是一聲,掌櫃回頭。只間女子正看著他,手上也拿著一塊金子。那若雪長衫被風鼓得飄舞,絕色的面容透著冷冷的殺氣。

「姑……,您也住店?」

「一間上房,盡快!」她冷冷道,語氣不容商榷。沒等小二回答,她便往樓上走去。掌櫃這才看清楚她的打扮,一生雪白的長裙,腰間一柄彎刀,小巧精致。刀身雕刻著奇怪的花紋,詭異神秘。

‘銀狐’在震動,它發現了什麼?是殺氣!傾城扶了扶那彎刀,似乎在安撫。她眼眸輕抬,目光漸漸掠過那一間間房門,最後停在了客棧最右邊的那扇門上。

傾城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推門就進。

突然,一陣風襲來,直逼她面門陽白穴,她來不及想,側身避過。手上‘銀狐’唰——地月兌鞘!

突然‘銀狐’殺氣頓失,有些挫敗地停了下來。傾城驚出了身涼汗,抬頭看對方。

「傾城!」

「霜凝!」

兩人同時放下了兵器,「好久不見。」兩人同時說道。

「這把刀……」霜凝看了看傾城手中的彎刀。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殺氣那麼重,突然又……」傾城笑了笑。

「這把刀是我的。」霜凝輕聲說道,「我這把‘七星’是他的。」

「他,無情公子?」

「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霜凝輕道,眉宇中鎖出一縷輕柔,幾近媚態。

「你有沒有想過,他當初離開,可能有苦衷?」傾城問道。

「有分別嗎?」霜凝嘴角抽出一絲冷笑,一顰一笑流露出一絲繾綣淒艷,攝人心魂。傾城心中一痛,這不是她所知道的霜凝。是怎樣的痛,煆化為這個冷眼看盡世間繁華,將孤寂溶化在骨子里的女子?

霜凝出神地看著傾城,似乎從她眼楮中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當年……

她,白衣勝雪,長劍如水。

手中劍送出,如流星淡月,悄無聲息。

「停。」尉遲雪溶喊道。

「你使的是什麼?」

「劍。」霜凝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錯愕地看著哥哥。

「上官無情使的是什麼?」

「七星劍。」霜凝回答。

「劍雖為雙刃短兵,卻是百刃之君。過柔則卷,過剛則折。」尉遲雪溶冷冷說道,手上劍舞成花,水潑不透。

「當日黃帝采首山之銅鑄劍,成就兵之上品。」他說道,「你知道當今之世有那些稀世名劍?」

「青龍,七星,還有……」

「你能找到比七星更好的劍?」尉遲雪溶冷道。

「不能。」

「你剛才使的招術,過于輕巧。贏了韻致,失了氣勢!無情劍法,劍出如虹!」

霜凝點點頭,手腕一動,將劍再次刺出,劃破空氣。

「出劍無聲,落劍無痕。你連劍都不會用,怎麼打敗無情的七星劍?無情劍法,辛辣至及!」他罵道,「劍是刺兵,只可近身而用,不可遠攻。你還是用砍兵吧!這把‘銀狐’就是你的啦。現在你立刻離開凌霄閣,我要你奪來七星劍!」

「奪?」天啊,哥哥要她去找無情公子,不是讓她去送死嗎?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無情無義了!

霜凝吐了吐舌頭,去就去,誰怕誰。她倒要看看這個和哥哥齊名的男人,是怎樣的傲然孤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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