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前夫,求寵愛 第63節 愛一個人就不怕橫尸遍野(1)(四更之一)

作者 ︰ 幽微

「陶麥,這婚是離定了,你磨蹭也不起作用!」

聞言,陶麥捏衣角的手一滑,指甲被結實的布料弄斷,疼的她臉色慘白。林啟輝故意激她,她心里反而涌出一股怒氣,一種逆反心理讓她微傾著頭,倔強地站在原地注視著他,木頭樁子似的,牢牢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個在屋外,一個在屋內,兩人面對面站著,相互僵持,相互較量。

上午九點鐘的太陽,明亮的照在陶麥身上,自從她剪了短發便不再穿裙子,今天來離婚,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特意挑了件很漂亮的休閑裝,徐惜說這套衣服很襯她的氣質。林啟輝隔空看著她,她睜著大眼倔強地盯著他,眼楮里有種不服輸,不爽快,他知道,直到這一刻,她還是不想離婚,這意味著,她依舊愛他。

雖然他不知道她的這份愛從何而來,但畢竟夫妻三年,婚姻即便是假的,她給他的一茶一飯卻是真,一種感念,讓他不自覺朝她走了過去丫。

陶麥沒想到林啟輝又走了出來,呼吸頓時凌亂,心髒撲通撲通亂跳,暗暗祈禱老天讓林啟輝立刻失憶忘記離婚的事情,可老天顯然沒那麼容易幫助世人。林啟輝走至她身邊,只是深深看她,很有耐心的陪著她曬太陽,陶麥依舊看著他,可心里卻不自覺下沉,臉上有些繃不住了。

但心里卻又在拼命的叫囂︰你以為你不說話陪我站著,就能讓我痛快的去離婚?你以為我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嗎?你做夢去吧媲!

你在烈日狂風拼了命的求救

為了愛你不顧危險闖進沙漠

貪婪兀鷹還有毒蠍和響尾蛇

盯著我看能撐多久

尋找你的路途格外寂寞難過

獨自一人想你愛你快要虛月兌

誤把流沙當成是綠洲的駱駝

下一秒就大禍臨頭

……

林啟輝嘴角抽搐,她居然站在大太陽底下,當著他的面哼起了歌,腳還一上一下地打著拍子,她只在喉嚨里哼著,到底唱的什麼他完全听不清,也沒有興趣听清。

但她唱著唱著卻自顧自沉浸在歌曲里,臉上帶著奇異的表情,仿佛是因英勇撲義而熱血澎湃,卻又帶著一種隱約的寂寥和落寞,無端的令人動容。

陶麥反復的哼唱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始終凝睇著眼前令她肝腸寸斷的男人,或許是歌詞勾起了那些被她刻意封凍的回憶,那些從邂逅他開始長長的令她既甜蜜期待又痛苦輾轉的尋覓歲月,就那麼輕柔,卻又帶著擊潰一切理智的巨大力量襲上心頭,讓她瞬地雙眼朦朧,喉頭哽咽,「林啟輝,如果現在,我說我不願意呢?」

茫茫人海中,好不容易與你相遇在萬丈紅塵中,機緣之下結為夫妻,一朝分離,誰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面,誰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理所應當地關注著你,愛著你。

這種愛而不得的痛,錐心刺骨,叫她怎麼輕易同意?怎麼瀟灑的轉身離去?憑空想象離別是一回事,到真的是,卻是無法忍受的割裂之痛。

林啟輝沉默半晌,終是強硬的揚聲,「陶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的,現在又何必難以抉擇。」

看他一臉的堅持,陶麥心知已經毫無轉圜的余地,咧嘴慘笑一下,僵硬地轉過頭朝前走,「好,離就離。」誰怕誰啊。

懸在眼眶里的眼淚,在轉身的一瞬間,紛紛掉落,陶麥自覺狼狽,步伐不由得加快,她不要,不要林啟輝看見她的眼淚,可偏偏腳下打結,抬腳上樓梯時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林啟輝緊隨其後,反應極快地從後抱住了她,抱住她的一瞬間,陶麥幾乎想立刻暈倒在他懷里,可她偏偏站直身子,還很禮貌地跟他道謝,而後腳步輕緩地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地往上爬,婚姻登記處在三樓,而他們剛到二樓時,陶麥一向沉寂的手機居然響了。

陶麥拿出來一看,屏幕顯示居然是個空號打過來的,覺得有點詭異不想接,可對方頑強地打個不休,她單調的鈴聲在安靜的樓梯間反復回響,林啟輝有些不耐,「怎麼不接電話?」

陶麥瞪他一眼,「我的手機,我愛接不接,不關你事。」

林啟輝看不慣陶麥使小性子,大手一揮搶過手機,堵在自己耳朵上就接了起來,「喂,你好,陶麥現在很忙,不方便接電話,請等一下再打。」

陶麥頓時無語,不過對方知道接電話的不是她本人,居然也沒掛斷,反而與林啟輝交談了起來,不由得好奇地靠過去偷听。

「我找不到她,找你也一樣。」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雄厚的聲音,林啟輝和陶麥俱都一愣,這聲音……好像是林爸爸。

「父親……」林啟輝叫了一句,那邊立刻吼了起來,「你還要認我這個父親,趕緊給我把麥子帶回來。」

林啟輝頓了好久才接腔,「父親,您知道的,我……」

不等他說完,林爸爸又吼了過來,「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陶麥是我兒媳婦,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和她離婚去找蘇家那個丫頭,我讓蘇佟這輩子都出不了監獄。」

听到最後一句,林啟輝臉色大變,握手機的手透出青白,發出咯咯作響之聲,眼神里透出冷鷹一樣的陰森,並逼視著她。

陶麥被嚇住了,她從未見過林啟輝這麼陰鷙過,臉上的冷意勝似北極寒冰,周圍的溫度瞬間下降。

那邊還說了什麼,陶麥並未听清,林啟輝不發一言地听著,漠然中斷電話。

陶麥伸手搶過手機,因為看林啟輝發狠的樣子,如果她動作稍慢估計手機就要被他捏碎了,可她的手臂還未縮回來就被林啟輝猛地扯住,他冷冷地看著她,眼里有質疑,「是你告訴我父親的?」

陶麥一愣,有點模不著頭腦,她告訴林爸爸什麼了?

「你告訴他,我們要離婚的,是不是?」林啟輝的聲音陡然加大,嚇了陶麥一跳,下意識搖著頭辯解,「沒有,沒有,我沒有告訴爸爸。」

「爸爸?叫的真親熱。」林啟輝譏諷的笑。

陶麥咬唇,從小到大,她從未有過爸爸,每每在學校或是大街上,看到高大的爸爸牽著女兒的手,在心里就會無法控制地升起一種期望,這種期望讓她無數次地想如果自己有個爸爸該有多好,這樣,即使媽媽不愛她,至少還有爸爸。

因此,當見過林爸爸之後,她自然而然地感到高興,開心,因為,她終于有一個爸爸了,還是一個軍人爸爸。她是發自肺腑地把林爸爸當做親生父親般來看待,但林啟輝,顯然不這麼認為。

林啟輝會如此發怒,陶麥通過剛剛的電話內容也猜到了,如果她沒記錯,林爸爸口中的蘇佟正是蘇柔遙的父親,林啟輝愛屋及烏,自然不希望蘇佟一輩子待在牢里,而蘇柔遙,更不可能希望父親老死獄中。

林爸爸擺明了反對他們離婚,那,林啟輝會改變主意嗎?

這種情況下,她處在一種尷尬的境地,明知道不受林啟輝的歡迎,可這一刻,內心深處,她居然希望林啟輝因忌憚林爸爸的話而改變主意。

林啟輝扶著樓梯扶手,生著悶氣,一臉的猶疑不決。人家說知子莫若父,反過來,做兒子的哪能不了解自家父親的個性,他就是說一不二的個性,說得出做得到,如果因為父親而害的蘇父老死獄中,遙遙會理解自己的難處,但和他在一起之後,心中必有遺憾。而他,又于心何忍?

正苦思冥想,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接通,是母親。

「啟輝,」林媽媽的語氣帶著一絲壓抑的急切,「你暫時不要和那個陶麥離婚吧。」

林啟輝沉默,顯然,母親已經知道父親的意思,如果他執意離婚,真有可能害了蘇叔。

「我剛剛打了電話給遙遙,告訴她你爸爸的意思,她好像哭了,你去看看吧。」林媽媽又擔憂的說,好好的一件事,就因為自己丈夫林明的強勢介入而變得棘手。

「嗯,我知道了。」林啟輝應了一句,林媽媽嘆了口氣,隨後就掛了電話。

林啟輝無意避開陶麥,但他手機防漏效果絕佳,陶麥只隱約听到「離婚」和「蘇柔遙」這兩個令她極度敏感的詞匯,她甚至懷疑是否是自己幻听,林媽媽說的或許是另一件事?

「如你所願,」林啟輝忽然緊緊盯著陶麥的眼楮,「今天,不離婚了。」

說完,他極快地下樓離開,陶麥呆呆地站在樓梯上,看著他極速離開的背影,心里一陣悲一陣喜,一時之間分不清究竟是悲大過喜,還是喜大過悲,無論是哪一種心情,她覺得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了,自從遇見林啟輝,她的這顆心,就不是她的了。

走出民政局,陶麥忽覺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萬不可辜負這大好時光啊。

可迎面走來一人,又忽地讓她有種烏雲罩頂之感,方傾墨依舊十分有型地手插褲袋,瀟灑地朝她走來,「怎麼?恢復自由了?」

陶麥木著個臉,繞過他,「關你什麼事?」

方傾墨跟上,呵呵笑開了,「怎麼不關我事,我不是說過,想讓你做我女人嗎?你恢復單身了,正好。」

陶麥不理他,他反倒追的更緊,無奈之下,陶麥火大的沖他吼,「你到底跟著我干嘛?發神經啊。」

方傾墨似乎被陶麥的脾氣悚了一下,他斂住不羈的眉心,伸手拿下口罩,取下墨鏡,看著陶麥,狀似疑惑的喃喃自問,「我也不知道到底要跟著你干嘛,明明我忙的要死,居然就偷跑了出來。」

陶麥丟給他一個無聊的眼神,抽身便走。

方傾墨有些惘然地站在原地,不多一會兒,甘霖找了過來,看見陶麥的背影沒入人潮中才走至方傾墨身邊,「全組的人都在等你一人,還有不到半個月這戲就要殺青,不要再分心了。」

好久,才听見方傾墨回了一個字,「好!」他想,他是有必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了,失控的連他自己都覺不妥。

陶麥到花店買了一束百合花,百合,她覺得十分配于穎。不得不說,于穎其實是個清純的大美女。抱著鮮花,陶麥回到清瀾醫院。早上的時候,于媽媽已經來看望過了,見女兒轉到像豪華酒店似的醫院,又有一些老專家治療她的女兒,對他們,她也說不出話了,見小穎醒來,又被照顧的妥妥當當的當即又回家去了。于穎,是京都人,不過卻是京都外圍,屬于窮鄉僻壤的地方。她爸爸媽媽都是下崗工人,家里還有一個有病的弟弟,生活比較困難。

剛到410病房外就听見里面傳出爭吵聲,陶麥覺得訝異,推門進去一看,祁蓮居然來了,還有一位陌生的男生,看樣子年齡只在二十二三左右,相貌極其的清秀,身材也偏瘦,眉眼間顯得有絲陰霾。

陶麥的忽然出現,讓爭吵聲一下子停了下來。陶麥走進,看一眼祁蓮,祁蓮鼻孔朝天地朝她哼了一聲,石頭則滿臉鄙夷地看著她,見陶麥朝她走來,解釋,「麥子,你說這京都人也真是奇怪,人家生死未卜的時候她不來看望,偏偏要等人家好了她才來,你說,這是不是假惺惺?」

石頭夾槍帶棒的這麼一說,陶麥立刻明白剛剛一定又是祁蓮和石頭在吵架,「嗯,那是人家的事,我們不要多管。」

陶麥說著,笑眯眯地把百合花舉到一臉為難的于穎面前,「送給你的,祝你早日康復。」

于穎高興地嗅了嗅百合,滿臉陶醉,「謝謝陶姐姐。」

陶麥呵呵的笑,「不要叫我陶姐姐了,和石頭一樣,叫我麥子姐吧。」

于穎哦了一聲,不過嘴角卻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但卻止住,只又叫了一聲麥子姐。

陶麥覺得于穎十分懂事,不由多了幾分關愛之情,「我幫你把花放到花瓶里。」

「謝謝麥子姐。」于穎道謝,陶麥轉過身就去插花,卻被石頭一把搶過,「我來。」

陶麥只得坐到邊上陪于穎,準備和她說說話,可邊上又杵著兩個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祁蓮和那名男生一起被無視,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祁蓮看看正拿著花瓶插花的石頭,又看看陶麥,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那名男生見祁蓮走了,仿佛松了一口氣,接著便道︰「于穎,你這里不缺人陪你,我先走了。」

也不等于穎說話,自顧自就離開了。

陶麥看見于穎眼里流連不舍的神色,若有所思地問︰「你盼望能來看你的那個人就是他?」

于穎臉一紅,她明明什麼都沒說,居然就被看出來了,「嗯,他叫沈棋,我們在一個大學。」

陶麥不知道于穎還是學生,便問她在哪個大學,于穎說是S大,陶麥一陣驚訝,S大,可是赫赫有名的電影學院啊。

而且她的專業還是表演,看不出來她一副清純的柔弱樣兒,夢想居然是進軍影視業。

猜到陶麥可能會想些什麼,于穎不好意思的解釋,「麥子姐,我不是貪慕虛榮才上的電影學院,我是純粹的喜歡表演。」

陶麥點點頭,表示贊賞和認可,于穎卻虛幻的笑笑,「我是真的喜歡表演,當初為了上電影學院,幾乎和家里決裂了,他們,就是我的父母,都不理解也不支持我。」

她家里本不富裕,又有一個需要常年吃藥的弟弟,父母自然希望她讀一個「靠譜」的專業,將來好找工作救濟家里。難怪于媽媽對女兒的態度有點奇怪,原來如此。

「那沈棋學的什麼專業?」陶麥好奇的問,在KTV的那天晚上,她對沈棋好像沒有一點印象。

「美術。」于穎臉帶笑意的回答,抬眼間見陶麥在想些什麼,便說︰「麥子姐,對不起。」

陶麥一臉疑惑,不懂于穎怎麼忽然說這話。

「那天晚上,在KTV,我是陪沈棋去的,他和祁蓮他們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都認識,當中就屬祁蓮爸爸的官做的最大,平時號召力也最大,她說被人推下水,大家不問原因就找到了你們。沈棋不愛打架,就和我一直站在最後面的邊上,誰知反而不小心害了你們。」

陶麥握了握于穎的手,「都過去的事了,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于穎嫣然一笑,「麥子姐你真好。」

石頭弄好花走了過來,順著于穎的話說︰「麥子當然好了。」

于穎笑嘻嘻的,看樣子沈棋的到來令她低迷的心情一掃而空。

下午的時候,于穎要休息,陶麥和石頭一起離開清瀾醫院。由于這次意外事件,石頭耽誤了行程,學校和家里肯定都要交代,陶麥便催他趕緊回去。

「那你呢?你跟我一起回去嗎?」石頭一臉期待,話語間有著藏也藏不住的希翼。

陶麥面色一僵,「不,我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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