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夭妖 017 你到底會什麼

作者 ︰ 陶梓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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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懷殤咬緊牙關,努力把上涌的火氣壓制下去,在心里足足念了十遍的平心咒,面色才恢復正常。將那撥浪鼓放回攤子上,懷殤一把拉住陶紫,不理會她拼命掙扎,直接把她拖出了人群。眾人鋪天蓋地的笑聲在後頭成了最熱烈的歡送儀式。悶著頭把陶紫拖開了老遠,一直到了處僻靜的地方,懷殤才一把撒開手,怒氣沖沖地看著陶紫。陶紫哪能理解剛才那小販所說的「哄女圭女圭用的」,指的是襁褓里的「女圭女圭」,而不是像懷殤這樣年際的「女圭女圭」。何況懷殤還是鳥族少主,血統純正的神仙,剛才陶紫所為,在懷殤看來,根本就是紅果果的羞辱。眼看著懷殤一臉郁卒,陶紫卻根本不知道他在氣些什麼。瞪了陶紫一會兒,懷殤突然覺得非常無力,跟這樣白目的一只桃子精生氣實在是太有**份,也太自討苦吃了。還是假裝自己什麼都沒听見吧,懷殤自我安慰道。揉了揉發疼的腦門,懷殤悶聲道︰「你要想在人界生活,就必須像正常的人一樣,有自己的身份和營生。我看你剛才編的就挺好,以後你在人界就叫李錢了,你會賣茶葉不?」陶紫眨眨眼︰「什麼叫‘你會賣茶葉不’?」懷殤無奈地捂臉,心說,我干的這是個什麼事兒啊!把整個六界翻一遍,只怕也找不出比眼前這位更駑鈍的主了。用瞬間老了幾萬歲的語氣,懷殤有氣無力道︰「你剛才不是跟守城說你親戚是賣茶葉的麼,你既然知道有賣茶葉這門營生,那知不知道茶葉大概多少錢一兩,還有茶葉的好壞該怎麼鑒別,茶葉該怎麼貯存?」陶紫又撲楞著一雙大眼楮,非常無知地看著懷殤。懷殤覺得自己要是再不找個什麼東西發泄一下,一定會狠狠揍陶紫一頓的。頂著額頭暴起的青筋,伴隨著咯 咯 的咬牙聲,懷殤一字一頓地問︰「告訴我,你活了這麼幾百年,到底會什麼?」陶紫偏著腦袋想了半天,就在懷殤幾乎絕望的時候,突然一拍手,做恍然大悟狀︰「我會釀酒!」您終于有一門特長了!太不容易了!一瞬間,懷殤覺得自己感動得快哭了。「既然你會釀酒,那以後你就開個酒鋪子賣酒吧。俗話說大隱隱于市,只要你運氣沒有那麼背,這樣躲在人界賣賣酒,插科打諢的,混上個把年絕不是問題。雖說你修為實在拿不出手,但怎麼說現在也已經是仙體了,身體不會像凡人一樣那麼快的老化,日子久了一定會被凡人發現你長生不老,招致禍患。所以,等你習慣了人界的生活,就每十年換一個住處,這樣,凡人們也不會發現你是個半吊子小仙兒了,明白不?」懷殤深深覺得自己跟陶紫真應該換一換年際,自己現在簡直就跟安頓孩子似的,婆婆媽媽,嘮嘮叨叨。倒是陶紫,看起來一個勁兒的點頭,一副十分受教的樣子,可心思指不定又飛哪里去了。「行了,既然都已經定下了,那就先給你找個鋪位吧。你一個人住,太大的房子太顯眼,你要做的是盡可能降低存在感,所以就索性找個前頭能開店後頭能住人的房子,剛好也有足夠的地方給你釀酒用。」而且看你這麼幾百年來都沒修煉出個結果,就能猜到你有多懶,你這麼懶,住得離店鋪太遠,估計每天開門都得到晚上了。這後半句是懷殤偷偷在心里說的。「那銀子怎麼辦?」在人界生活,最重要的是銀子,對于這一點,陶紫異常的有覺悟。「當然是要你自己賺!用法術變出來的銀子,時間長了都是會消失的,你得賺到真正的銀子才行。」「什麼?還得我自己賺?我現在身無分文,怎麼賺吶!空手套白狼?」陶紫急了,要知道,從進城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在暗暗盤算要在人界如何胡天胡地的揮霍了,在靈山一憋就是五百年,現在好不容易自由了,她能不奢侈一把麼!從前在話本子上見過的那些富家公子們做的事兒,她還準備挨個做一遍呢。這倒好,還沒開始就先被潑了一頭的冷水。「拿去!」陶紫正暗自憂傷,懷殤突然伸出手,手里掂著一條用精致的紅繩子穿著的小玉葫蘆。「這是……?」懷殤面色有些不自然︰「我生辰時父君送的翡翠葫蘆,你拿去賣了,換來的錢夠你置辦房產,添置東西了。」陶紫接過那翡翠葫蘆,拿到眼前對著陽光細看——整個葫蘆也就拇指大小,通體碧綠,十分通透,打磨得也非常細致,完全找不到絲毫瑕疵。掛葫蘆的紅繩也編得很講究,又細又密,還挽著漂亮的小扣。「懷殤,把你父君送你的東西賣了,會不會……不太好啊?」陶紫垂下手,不放心到。懷殤不知怎麼的又繃著張小臉,干干道︰「讓你賣了你就賣了,哪兒那麼多廢話?」陶紫和懷殤也算是相處過些時間了,對他的性子也有了些了解,每當他繃著張小臉的時候,通常都要順著他,不然這女圭女圭的小脾氣一定噌的一下就冒出來了。「這葫蘆是仙物,隨便賣了會不會出事啊?」想起懷殤在城門外說的話,陶紫有點不放心。「這東西本來就是個凡物,父君在人界游歷時無意間看中買下的,不會有事的,你只管拿去賣了。」懷殤還是繃著張臉,陶紫不敢惹他,于是將翡翠葫蘆仔細收好,「那咱們找個珍玩店吧。」二人出了巷子,晃晃悠悠走了一陣,總算在鬧市里找到一間珍玩店——泰來珍玩。珍玩店這地方,陶紫也就在話本子上見過,據她理解,珍玩店就是烘托有錢人身份的重要場所,換言之,能進這個門的,絕對都是有錢人,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錢。二人一進店,趴在櫃台上埋頭算賬的掌櫃馬上抬起頭來。但見來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公子,帶著個十歲左右的女圭女圭,他的神情頓時有些失望,愛搭不理到︰「客官要買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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