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能看得到我嗎?」。陶紫抓住懷殤的小肩膀一陣猛搖,晃得懷殤眼前一陣發暈。
「停停停!」一把推開陶紫,懷殤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慢條斯理到︰「當然看不到,那些天兵才是個什麼修為,哪能像本仙君一樣看得那麼遠。」
「太好了!」陶紫一陣狂喜,狗腿地蹲下/身抓住懷殤的手,可憐兮兮地道︰「懷殤,看在我們一壺酒的交情上,這回你可一定要幫幫我!」
懷殤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巨大的落差,有些發怔,卻見陶紫自顧自嗖的一聲變回原形,以一顆蟠桃的姿態躺在了他的手心里。
「懷殤,懷殤小仙君,等會兒天兵問你,你可一定要說沒見過我!」化作原形的陶紫小聲央求著。懷殤睜大眼楮看看她,再看看遠處,完全不能理解手心里這只桃子到底在盤算些什麼。
很快,那一路天兵便真的趕了過來。老遠看見堇理山的少主懷殤仙君站在那里看著手心里的東西發呆,幾個天兵還在心里嘀咕,他是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出神,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是在端詳一只桃子。
到底還是個孩子,幾天兵如是想。
「見過懷殤仙君」,在懷殤面前停下,幾個天兵拱手行了個禮。懷殤這才回過神,「呃,嗯。你們……這是要去哪兒?」明顯是沒話找話。
「仙君,我等奉天後之命,捉拿罪仙茯苓,不知仙君有沒有見到她?」懷殤明顯感覺到手心里的桃子顫了一顫。
心中狐疑,懷殤不著痕跡地把拿著桃子的那只手自然地負在身後,客氣道︰「茯苓?可是前日瑤池宴上來遲了的那位仙子?她犯了什麼罪,竟驚動天後如此陣仗地捉拿于她?」
領頭的天兵神色有些猶豫︰「仙君,這……」,「怎麼,個中緣故不方便外傳?既然如此便算了,我也不過是順口一問。」懷殤最拿手的便是欲擒故縱,假裝溫文有禮,糊弄個把天兵,根本不在話下。
見懷殤如此和順,那天兵倒是不好意思了,忙擺擺手道︰「不不不,並非如此,不瞞您說,這次天後下令捉拿罪仙茯苓,也並未多說旁的什麼,听天後的意思,大抵是那罪仙盜了天界非常重要的法器,事關天界安危,不得不從嚴以對。」
這可是堇理山青耕鳥族的少主啊,雖然還是個女圭女圭,但萬萬開罪不起的。那天兵在心里暗暗擦了把汗。
「原來是這樣……」懷殤像模像樣點點頭,小大人似的語重心長道︰「既然各位有命在身,我就不多耽誤各位了,前些時候我好像瞧見一個影子朝那邊去了,也不知是不是那茯苓,幾位或可朝那個方向一探。」
帶頭的天兵受寵若驚地拱手稱謝後,忙帶著手下朝懷殤所指的方向趕了過去。懷殤回過身極目遠望,待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把負在身後的手伸到面前,笑道︰「傻蛋茯苓,還不老實交代,你偷了天後的什麼寶貝,竟叫她如此動怒?」
只見粉色微光一閃,陶紫幻回人形,「你居然沒有揭發我!懷殤你果然是個好神仙!」懷殤翻了個白眼給她︰「我只是比較想看熱鬧而已,我又不在天界供職,幫著他們抓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聞言,陶紫心中立刻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拘出一捧最委屈的表情,陶紫躬下/身子,對矮她許多的懷殤可憐兮兮地道︰「懷殤啊,我們有那一壺酒的交情,按理說,應該算是兄弟了對吧!人家說,一日酒友百日恩,如今酒友有難,你是不是該救上一救?」
懷殤樂了,心說這傻小仙兒法術不行,歪理倒是一堆一堆的。當時在天門捉弄她,除了因為他這位中規中矩,少年老成的小仙君這二百年來實在是憋壞了,更是因為她那傻里傻氣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實在是忒有趣。
懷殤雖然年歲不大,但畢竟是堇理山青耕鳥族的少主,那可是見過大世面的,所以見陶紫那土里土氣看什麼都新鮮的樣兒,自然忍不住心生捉弄之意。
當日白斂秋直接把醉酒的懷殤和陶紫一並帶回了梧芳殿,還把懷殤安排在客房里休息,懷殤自然不知道自己酒後失控,被陶紫看了自己最不願示人的九尾狐狸的原形。不然,他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樂呵呵地逗著陶紫玩兒。
擺出個「本君是你救命稻草」的架勢,懷殤露出他這個年紀該有的調皮,搖搖手指,皺著鼻子︰「這個理由不充分,換個理由。」
陶紫臉上陪著笑,心里卻嘀咕︰你這假裝青耕鳥的小狐狸,本仙姑求你是給你面子,你倒還沒完沒了了!若不是本仙姑現在走投無路,誰願意搭理你這乳臭未干的小女圭女圭!
嘀咕完了,表里嚴重不一的陶紫狗腿地又往懷殤面前湊了湊,故作玄虛地壓低聲音道︰「這……其實我有內情……」。
「我其實……不是茯苓」,陶紫在懷殤耳邊一字一頓,非常認真地道。
「噗!」懷殤不給面子地立刻笑了出來,笑得前仰後合,最後甚至趴在雲頭上直捶地。「你、你!還真有你的!下一句你該不會要說,你其實根本沒偷天後的東西,是天後栽贓陷害你的吧!」
陶紫頓時一愣︰「你怎麼知道!」
懷殤更是笑得不能自抑了,一手指著陶紫,一手捂著肚子,連眼淚都笑出來了。看他前仰後合的樣子,陶紫懷疑他下一刻怕是就要一頭從雲墊子上栽下去了。
「你笑什麼啊!我說的是真的!」一把扶住懷殤笑到顫抖的肩,陶紫非常嚴肅地道。
懷殤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兒,一邊咳嗽一邊強忍住笑意︰「你……噗,哈哈,真有你的!」「我真不是茯苓!茯苓是我師姐,我是陶紫!」陶紫拼命想為自己正名。
一听這話,懷殤頓了頓。雖說陶紫被南極帝君帶回靈山的時候,懷殤還根本沒有出生,但當年這事兒好歹也引起了天界一干神仙們的熱烈討論,過了幾百年神仙們閑得無聊,把這舊事翻出來磨磨嘴皮子,也實屬正常,剛巧就被懷殤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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