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早說?!」簡單搖著頭,語氣高亢,帶著質問,橫眉立目地瞪著薛瀾肖,「瀾芝是你妹妹,你要是早就說明白杜宇晟的身份,說明他的意圖,那瀾芝就不會陷的這麼深!現在,她突然知道那個男人不是真的愛她,是為了其它目的接近她,而她卻為了跟他在一起付出那樣多的努力,到頭來,全是自己一廂情願……你叫她怎麼辦?」
「我也才知道沒多久。」
「那為什麼不明說?非得等出了事,才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薛瀾肖的雙眸微微定了一定,「誰跟你說我追悔莫及的?」
「……」
似乎是看出簡單心中的疑慮,他又解釋說︰「讓她吃點苦頭也好,薛家的人,不鍛煉是不會成長的!」
簡單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議︰「這也太狠了吧?薛瀾肖,我是女人,我經歷過這些,背叛、欺騙、甚至是生離死別,你不會了解,對于一個心中充滿希冀的女孩子來說,這些打擊是會致命的!」
「她不會!」薛瀾肖語氣堅定地說,「她是薛家的人,是我的妹妹,她不會像你說的一樣不堪一擊。她以前就是過的太舒服,但我們不可能保護她一輩子,她必須要學會承受,學會在逆境中成長。」
這種邏輯,簡單雖然不能苟同,但又無法讓薛瀾肖改變決定,只好在心里暗暗祈禱,如果真的有那樣一天,希望瀾芝不會太過傷心。
*
瀾芝離家出走的事對季婉楓打擊不小,大概是沒有想到瀾芝會任性到這個地步,氣的一病不起,而簡單除了整天陪在左右以外,就是偶爾刻意地去討好薛瀾肖,讓他在為數不多的空暇時間帶她通過屏幕看簡凡。
簡凡的氣色不錯,躺在床上也是干干淨淨,下巴上還泛起青青的胡須,一幅安臾的模樣。
「看夠了?」薛瀾肖把遙控器一按,屏幕登時暗了下去。
簡單也不說什麼,收回貪戀的目光,轉身回臥室去。
他看不慣她這副淡淡的樣子。但事實上,自從知道杜宇晟和鐘寧的事之後,她似乎對什麼事都淡漠了許多。除了在季婉楓的面前還肯強顏歡笑、除了求他去看簡凡以外,她對著他幾乎很少有什麼表情。
其實他早就看出了她刻意而為的討好,那態度簡直卑躬屈膝,看上去似乎是理所當然,但他覺得她不對勁。究竟是什麼,他探察不出,就像個飄緲的形狀,仿佛生活在這個空間里,卻又沒有什麼真實感。
他同她作對,她並不反抗,無論對錯,也不再發表任何意見。他覺得她飄緲的像是要抓不住,于是狠狠地把她推倒在床上。
他像只凶猛的獸,狂烈地噬咬,仿佛要將她吞裹入月復,要每一個吻落下的時候,又是極具溫柔。她承受著一切,忽然在他身上感受到一個久違不見的字眼︰貪戀。
以前,她也是用貪戀的目光去看著秦天。這是一種她熟悉的感覺,但是在薛瀾肖的身上,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流露出這樣的情緒,她也無暇去顧及猜想,她要做的是忍耐這一切,無所顧忌地取悅他,讓他放松對自己的警惕。
忍耐兩個字對簡單而言,是很容易的事,就像以前,她能在他身邊忍那麼多年一樣。劇烈的晃動中,她微微睜開眼楮,空洞地看著天花板,感受著在身上為所欲為的男人的氣息,心想︰這一次的忍耐,不會太久。
于是,他要她,一次又一次,無止無休,她攀著他的肩膀,放任自己隨著他的節奏迷失在這欲海橫流之中。
*
第二天,薛瀾肖照例去上班,簡單站在窗前,看著他的豪車駛出別墅,這才彎腰開了電腦。幾乎是迫不及待,她摘下項鏈,找到數據線,把項鏈里的數據導進電腦里。這里面大概存了兩百多張圖片,是她分幾次拍攝的,清晰度還不錯,最關鍵的是,除了簡凡和那些精密儀器之外,拍到了幾位醫生的模樣。
她把這些資料發到論壇里,向大家求助,並且留下聯系方式,希望有人能夠提供線索。阿姨來敲門,她立即把電腦調到游戲界面,調整心緒,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驚慌失措,這才站起來去開門。
「夫人,先生讓我把早餐給您端上來。」
一夜歡愛的余味尚未散盡,阿姨也是過來人,一見便知,于是臉色微紅,故意撇開目光不去看那凌亂不堪的床和卷成一團散落在床底的被單。
簡單意識到她的尷尬,也不勉有些不好意思。她拂眼一瞧,果然看見餐盤上有兩片吐司和一杯女乃茶,吸一吸鼻子,空氣中彌浮著一股淡淡的可可味道。
「好的,謝謝。」
她微微點頭,顫微微地接過餐盤,放到桌子上的一霎,忽然發現後背和手心里竟然氳了一層薄汗。
她終究是害怕,怕薛瀾肖中途回來,發現她竟然用這樣的手段,怕被他發現之後,她處心積慮設計的這唯一一次機會就這麼白白浪費掉。
她坐下來,拿起吐司慢慢地吃,另一只手卻一直捏著鼠標,不停地刷新論壇頁面,發現也的帖子只有寥寥無幾的點擊,而其它的帖子則奮勇而上,很快就將她擠進了第二頁里去。
她給自己回復,企圖把位置提前,但很快,就又被其它的帖子壓沉下去。
她有些灰心,但很快她就調整好心態,打開一個文檔,開始寫故事︰《就這麼被潛了!》
在故事里,她把自己的經歷詳細記錄下來,血淚控訴小白兔被大灰狼吃掉的故事,寫的讓人憤慨至極,寫的讓人潸然淚下。為了收到效果,她甚至做起了連載,任大家對整個故事YY,由于題目惹人眼球,再加上內容吸引人,帖子的粉絲越來越多,還被版主加精置頂。她一直在搞迂回戰術,每天像做賊一樣,薛瀾肖一離開,她就沉浸在論壇里,時間差不多了,她又回歸到自己的狀態,漠不關心,任他壓倒。
故事一天一天地寫下去,她終于講到自己被人用弟弟要挾的部分,寫完後,她果斷地上傳了幾張照片,請求大家幫她尋找弟弟醫院的所在地,或者將相關線索告訴她。
一夜之間,數以百計的電子郵件差點將她的郵箱擠爆,她一封一封地看,發現這些信件大多對她的求助表示質疑,也有極少數在安慰她、鼓勵她。
堅持了這麼多天,仍舊是一無所獲,但大概是她之前的那幾次曲迎,倒讓薛瀾肖多了幾分興致。這天,他突然說要帶她去參加酒會,她因為有連載,不想去,但他說杜宇晟極有可能會帶瀾芝參加,她這才匆匆碼了幾行字應付交差,然後去梳妝打扮。
薛瀾肖一向有品味,更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她也不想挑戰薛瀾肖的耐性,于是把衣櫥里所有沒有穿過的禮服都拿出來,對著鏡子挑,最後,她挑了一件淡耦合色的飄逸流蘇裙,還特意拿了淡紫色的珍珠耳環來搭,再蹬上那雙淺色的珠光高跟鞋,走在人群里便格外了出挑。
薛瀾肖頗覺滿意,春風得意地攬著她的腰,在人群里來回穿梭。簡單不知怎麼的就開了竅,含首、微笑,不停地同人打招呼,她禮儀俱全,面面俱到,捏著高腳杯,主動跟熟悉的人去攀談、踫杯,表現的落落大方。
就在她剛剛跟人喝完一杯酒,轉過頭來的時候,果然就看見了杜宇晟,她四下望了望,不見瀾芝的身影,于是陡著膽子走過去,冷聲冷氣地說︰「杜老師,能不能借一步談談?」
杜宇晟朝人群里瞄了一眼,便跟著她來到走廊的僻靜處。他靠在欄桿上,點了一只煙,抽了幾口,問︰「什麼事?」
她不跟他繞彎子,問︰「瀾芝明明在你那兒,你卻告訴我沒有。杜老師,您能否跟我解釋一下?」
頓了頓,她忽然想起來︰「哦,對了,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秦老師?」
杜宇晟一直鎮定,終于在秦老師三個字之後驟然變了臉色︰「你都知道了?」
見他這樣承認,簡單目光里的光彩登時熄滅︰「那你接近我和瀾芝,果真是不安好心?」
杜宇晟不承認,但也不否認,只是轉過身,望著窗外漫天的星半,沉默。
「有這麼難嗎?敢做,不敢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飄遠,仿佛是看向更遙遠的過去︰「我從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媽媽帶著我一個人,輾轉奔波在世界各地。媽媽是個鋼琴家,她喜歡鋼琴,甚至超越了我。我一直以為,鋼琴是媽媽的追求,媽媽要靠彈鋼琴的收入來養活我,直到有一天,媽媽看著鏡子里的我忽然大發雷霆,把鏡子砸了,然後怒吼著把我推到廁所里去,我才知道,原來她不是太愛鋼琴,而是不願意看著一天天長大的我跟著父親有一張極為相似的臉。她一看到我,就會想到我父親的拋棄與背叛。那個時候,我忽然很恨我媽媽,既然她這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把我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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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抱歉,各位,由于孩子一直病著,然後自己也病倒了,血壓一度達到65、90,60、90,58、90,這個數字不太樂觀,所以休息了一陣子。我稍作調整,會盡快將這個文完結,然後做一個長時間的休養,謝謝大家的關注,也謝謝各位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