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已是一個多月過去。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司馬睿憑借蘇沫創造的精銳之師踏平整個大晉王朝,喜迎雲惜若回朝,而自己則登基為王。
這段時間,至少蘇沫听說是沒有任何人來尋她的,而相比于之前的她則較為平靜,再不計較當今的睿王爺做了什麼事,娶了什麼人,而他有沒有派人尋她似乎也不重要了。
撫著將要臨盆的肚子,想象著這一出世便失去父母的孩子,心思惆悵,心疼不已。
可是,她似乎別無選擇。來到這里這麼久,留下的終究只是他。
「娘娘,天黑了,奴婢扶您回房吧。」
被指派來的婢女小桃按著拓跋彥的指使努力裝成已服飾我數年的樣子,可是再裝模作樣,在蘇沫看來,也只是嘲弄一場。
回身,任由她扶著朝房中走去。
「這些天王子忙著前往晉朝朝賀新帝登基之事,故而鮮少來您這,娘娘可得寬心。」
蘇沫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勾︰「這事兒,我自有分寸。」言畢,已是甩開婢女徑直踏入房門,而後將門關上,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夜色漸漸低垂,落寞的不止是高高在上的月牙,更有那漸漸喪失希望的人心。
蘇沫推開窗,看著月色,幽幽地嘆著氣。
忽地,一道黑影自高台閃過,待蘇沫欲要呼救,卻見那黑影已飛至跟前,一只手直接捂住了欲要尖叫的小嘴。
男人濃烈的呼吸,男人的眼神,男人的身形,男人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無一不在向她宣示著他的身份。
司馬睿!
此刻應該與雲惜若熱熱鬧鬧地準備登基大典的司馬睿!
窗戶,在男人躍入房間的那一刻悉數關閉,男人所營造出來的密室造成了蘇沫難以抗拒的壓迫之感。
仰頭,對視,冷笑,她道︰「你是何人?」
男人自信滿滿的黑眸一瞬間閃過驚愕,緊接著又冷笑一聲,「高升為王子妃,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蘇沫垂眼,淡淡笑道︰「你若與彥有過節,大可出門左轉,行至盡頭的書房大可找到他。」話音方落,她趁男人愣神之際快速退開了司馬睿,轉而朝外頭大聲喊道︰「快來人啊,有刺客。」
這一叫還好,可因為用力過猛,在轉身之時竟把腳給扭到,笨重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踉蹌幾步,竟直直摔倒在地。
「啊…」蘇沫慘叫一聲,來自于小月復深處的下墜感讓她莫名地心慌。
孩子…
蘇沫驚愕地看著雙腿間隱隱滲透出來的血,抬眼瞬間,已是淚眼朦朧。
「來人,快來人,找太醫,快找太醫。」她發了瘋似的呼喊,而正欲離去的司馬睿亦突然折返,也顧不得門外已是萬箭齊發的態勢,生生地將她抱起,縱身一躍,已是飛入蒼茫的夜色之中。
「給本王抓住他們,保護好王子妃,保護好。」
利箭如下雨般直直刺向那身影,可因為男人的速度之快遠非利箭所能企及,到最終,只留下散落在空中的幾滴水漬。
拓跋彥覆上低落到自己臉上的液體,用手指揩下,下一刻,瞬間僵在當場。低頭之時,卻發現青石小路之上,一滴又一滴的鮮血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