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殤 語落葶熙下部 清河縣 4

作者 ︰ 獨坐秋風

洛語葶不知道,有兩個人一直都在醫館外面看著,他們正是那兩個青衣布帽的人。

「老爺,您看他是嗎?」

「小魚,剛才在縣衙門口,我還不相信,不過這會兒,我信了。」

「為什麼?」

「他心里有百姓,能想到讓百姓遮雨。」

「那老爺您是不是要出面把周鴻儒的事說出來。」

「不急,再等等。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洛語葶端著藥,想要喂四阿哥,可是一湯勺喂進去,全部都灑了出來。洛語葶急了,藥喝不下去,四阿哥這身體能好嗎。就在這時,醫館外有人叫郭老仙兒出診,郭老仙兒應聲出門,小小的醫館里,只剩下洛語葶和四阿哥。

洛語葶看著四阿哥緊抿的雙唇,再也顧不了其他,端起碗,喝了一口藥,嘴對嘴,用舌頭撬開四阿哥的唇,把藥送了進去。

一口如此,兩口如此,三口亦是如此,四口、五口……不知道喝了多少口,一碗藥終于悉數被洛語葶喂給了四阿哥。

「對不起,現在只能這樣,四阿哥,你如果不醒過來,我的錯就更大了。你放心,我一定要讓你醒過來,一定要讓你好起來,你是大清的雍正皇帝,你不會有任何閃失的。」

洛語葶又看護了四阿哥一會兒,郭老仙兒回來了,洛語葶囑咐郭老仙兒,一定要照顧好四阿哥,方不放心的離開醫館,直奔縣衙。

這會兒,周鴻儒和他的師爺都已經在縣城里轉了一圈,正往醫館去,看到洛語葶出了醫館,周鴻儒和胡師爺趕緊攆上。

「四爺,下官剛剛查看了,縣城里西邊的民居倒塌無數,不過百姓傷亡倒是不重,只有幾個被房梁砸傷了。」

洛語葶不看周鴻儒,抬頭看看天,沉思了片刻,開口。

「我已經讓災民去了城東的尼姑庵,你看看南邊過來的烏雲,很快就會下雨了。周大人,讓你的衙役都出來,爺我要安排事。」

周鴻儒一使眼色,胡師爺顛顛兒的跑進縣衙。這邊,洛語葶轉過臉,看著周鴻儒。

「周大人,既然米鋪沒有米了,爺不為難你,縣城應該有糧倉,爺我要開倉放糧。」

周鴻儒一驚,眯著眼看了一眼洛語葶,但是很快又低下頭。

「四爺,這,這不是小事,開倉放糧,上頭要是怪罪下來,下官吃罪不起啊。」

「不用你擔著,一切有爺。」

就這會兒,十幾個衙役蜂擁而至。洛語葶繞著這幫衙役轉了兩圈,緩緩說話。

「你們都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知道,知道,奴才們見過四爺。」

「好,既然知道,那願不願意跟著爺干。」

衙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周鴻儒和胡師爺,有那麼兩個人小聲的說道︰「願意。」

「願不願意?」

洛語葶提高了嗓門,衙役們嚇了一跳,互相又看看,異口同聲道。

「願意。」

「好。」

洛語葶又對周鴻儒說。

「周大人,不是我要奪權,而是事出無奈,清河縣災情遠不止你說的,爺我走過來的一路,村莊幾乎都被夷為平地,那條鄉親口中的清河泛濫,決堤而出,如今清河縣城外已經是一片澤國。」

「啊?」

周鴻儒顯然沒有想到縣城之外會是這樣,一時間沒有下文了。

「你們雖然是衙役,拿著朝廷的俸祿,但是你們都是清河縣的人,想必你們家也有受災的,今天,我就要你們拋開你們衙役的身份,去幫助百姓,幫助災民。你們可願意?」

「願意。」

這一回衙役們回答的分外響亮。

「好,現在,你們分成兩組,一組去維持治安,百姓饑餓難忍,很可能會做出出格的事,你們要做到不能打不能罵,百姓說什麼難听的話你們都要受,記住,爺眼里揉不得沙子,你們格紋做好了這件事,以後康莊大道,爺重賞。可是如果听到有百姓說你們打人了,可就別怪爺我翻臉不認人了。還有,你們要把爺的話帶給百姓,爺會讓他們吃飽穿暖住安穩。」

「是。」

一組衙役走了。洛語葶又沖第二組衙役說話。

「你們去城東的尼姑庵搭粥棚,不僅尼姑庵要搭,縣衙門口也要搭,清河縣內有比較大的閑置房屋前都要搭。給你們半個時辰時間,半個時辰後,爺要看到粥棚。」

「是。」

這一組衙役回答的更加響亮。

衙役們都走了以後,洛語葶轉向周鴻儒和胡師爺。

「周大人,帶爺去看看糧倉。」

「這——」

周鴻儒明顯的有些遲疑,洛語葶卻不加理會,逼視著周鴻儒。

「胡師爺,你,快去,快去糧倉傳話,就說四爺要檢查糧倉。」

胡師爺看到周鴻儒眨了一下眼,沖洛語葶一揖,撒開腿就走。洛語葶在前,周鴻儒在後,兩個人向糧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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