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情 042章,新帝即位

作者 ︰ 陌凝煙

繁華喧鬧的海濱大道,人流攢動,熱鬧非凡。過往行人無不衣著華麗面色泰然,絲毫沒有人受到秦蜀與燕軍一場大戰的影響。

地上積雪不過幾日便已經融化,這對向來喜好溫暖的海濱城百姓來說甚是少見的一場大雪終究過去。公子哥老少爺們依舊面帶笑意的往虞美閣方向趕,卻是遠遠看到大門前圍了滿滿一群人,過道擁擠水泄不通,很多馬車轎子都被堵在這里前後都出不去了。眾人又忙都圍了過去。

「啊,這虞美閣今日怎麼關了門?這是怎麼回事啊?」一個年輕公子哥這幾日被圈在家里不得出門,好不容易得了空閑想來這第一青樓放縱一番,眼下一瞧圍觀這麼多百姓,卻是都被堵在大門口,甚是懷疑。

「你還不知道啊,听說這虞美閣老板娘犯了法,正被通緝呢。這海濱第一青樓啊,我看是再也開不下去嘍。」一中年婦女模樣的人面帶嘲笑,似是對當下情景很是滿意。

「什麼?司馬姬一雙媚眼名天下,手下勢力遍布北燕各地……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封了她的虞美閣?」此聲乍起,眾人紛紛回頭尋找聲源,眼尖的瞅出那是南洛城葛越彬葛三公子,騎在一墨黑寶馬上,青玉綰發,青衣著身,一派瀟灑卻是面露驚異可不可置信的表情。

「呦,這不是葛三公子嗎?您還不知道啊,這前段時間秦蜀白龍秦世子和北燕黑鷹燕七殿下之戰,司馬姬她曾駕馭萬頭野牛為秦世子助陣呢,這不就……」一年輕公子忙討好的對葛三恭敬的回答解釋,誰知話還沒說完……

「來人,把那人給我抓起來。敢稱叛逆秦墨為世子,分明有同伙嫌疑!」林麟一身暗青色長袍,騎在高頭大馬上目光狠辣精明,身後護著一輛墨玉絲綢所制的豪華馬車,馬車後整整齊齊的跟了上百名黑鷹衛隨行騎士。林麟話音剛落,跟在他身後的兩名黑鷹衛就立刻跳下馬來抓住那人衣領拖了出去。

眾人見狀忙噤聲不語,自動讓開一條寬闊的走道,給這一行身份高貴的人讓道。葛三公子看到林麟自是暗自驚訝,忙調轉馬頭想要上前問候,林麟瞧見忙阻到︰「葛三公子,我們主子還有要事要辦,就不陪你閑話家常了。」說完之後忙打馬前行,四匹通體漆黑的墨玉寶馬並駕齊驅,拉著豪華馬車緩緩前行。

燕辰逸神態自若的坐在馬車里,悠閑的品著一壺上好的廬山雲霧,忽然沉聲贊道︰「嗯,果然色澤翠綠,香若幽蘭,昧醇鮮爽,是極品綠茶。」

林麟聞聲,忙笑道︰「殿下之前最喜和姑娘一起品那蘇州***茶,倒是很久沒有換過……屬下食言,請殿下贖罪。」本來林麟笑聲朗朗的提起燕辰逸和余詩婉六年前在余國皇宮天天只品茉莉的那段日子,但是突然覺得自己食言,忙住口請罪。那段最美麗最快樂的日子,是燕辰逸唯一的美好回憶,卻是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她,可好?」沉靜了很久,馬車里傳出低沉醇厚的男聲,雖听覺語氣平淡,卻是不容抗拒的威儀氣勢。

「回殿下,屬下听聞司馬姬已經留給姑娘解藥,想來姑娘服了藥便可治好了。只是司馬姬卻是……听說她在當日戰後,就失去了消息,只留下一包行李說是留給姑娘的,之後便在沒有蹤影了。昨天有密探來報,說是得到了司馬姬在回西域途中的消息……只是是否屬實,屬下不敢妄言。」

「她本就是西域妖女,沉寂數年,現下逃亡西域也無不可能。只是父王的毒,看來終是解不了了。」馬車里傳出淡淡的嘆氣聲,頗為無奈,卻並不傷感。

傳說西域劇毒‘朱染碎’乃是一種奇毒,是十年前年僅13歲的西域聖女所制,此藥問世之後,西域聖女便消失數年沒有蹤影,只有少數人得知那新近崛起的北燕第一青樓‘虞美閣’老板娘司馬姬便是那消失十年的西域聖女。只是得此真相者並不多,除了燕辰逸,秦墨,南姜太子等幾個鴻途最有勢力之人才知曉。

而那奇毒‘朱染碎’乃是一種無色無味銀針都試不出來的奇特毒藥,如若被下毒之人當時身體健全沒有受傷,此毒便會一直潛伏下去,消耗被毒之人體力,使其日漸頭暈目眩體力抽空,並且在其受傷流血之時便會引發強烈毒性,身體快速消耗形容枯槁,不出數月便會力竭而死。

如若把此藥下在傷口之上,憑借傷口輕重,不出一月便會因無藥可救而衰弱死去。至于燕帝和葉阡洛,究竟是在傷前還是傷後被下的毒,這便不可知了。也許只有下藥之人才知曉真相。只是葉阡洛自有司馬姬所留解藥,北燕帝卻是並沒有這麼好的機緣了。

朝元323年,11月初,北燕黑鷹燕辰逸率黑鷹衛與秦蜀白龍秦墨一戰大勝,秦王殞命,秦世子逃月兌,秦蜀封地囂張氣焰終于不足為據。

朝元323年,12月中旬,燕帝駕崩,燕後哀痛至極,自縊隨帝而去。帝留遺詔,傳位于燕七皇子燕辰逸。新帝燕軒皇即位,祭祀祖先,追封燕帝為弘道高明仁政聖文神武皇帝,燕後為孝賢仁德康順敬天光聖賢皇後,全國縞素舉國悲痛,大贊新帝仁孝。

這只是官方版本,據後來得知消息的葉阡洛听話回復︰「秦蜀王霸氣焰沒滅,而是暫時隱退只待日後更盛,秦王哪里死了,不是在某地兒活的好好的麼?哼,這燕辰逸竟然當了皇帝,真是不可置信。不是燕三才是太子的嗎?怎麼反而太子沒當上皇帝,這來秦蜀攪和一趟的燕辰逸回去後就當上北燕老大了呢?他哪里仁孝了,不過是追封個謚號,又沒有幾天吃素,幾年不娶新妃啥的表示……」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至于燕後是否真的自縊追殺先帝而去,就沒有幾個人能夠知道了。只是听聞在北燕先帝派出燕辰逸東征秦蜀之時,就立刻下令軟禁燕三太子,皇後被打入冷宮,連自己親生兒子燕辰逸還沒見一面,便再也無出頭之日。

想來是北燕先帝早已知曉他們二人苟合之事,但是卻並沒有恨屋及烏的罷去燕七殿下權位,反而還親封即位,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而且,更讓一眾大臣無可奈何的是,這軒皇竟連一個妃子都沒有,一時間滿朝文武尤其是御史台那幾百只筆桿子同時痛擊這一點可謂天下大事,誰料新帝卻是以先帝駕崩三年之內不得娶妃為由,糊弄了過去。

燕辰逸即位之後,立刻著手處理宮廷瑣事,先是拿出燕三刺殺先帝一事大做文章,竟拿出當日被先燕帝抓在手中的‘澤’字金瓖玉牌為證據。下令一杯毒酒賜死謀逆皇子,昭告天下卻是燕三皇子因父皇去世甚感悲痛,偶感痛疾,不治而死。

一時間燕京多個皇子王孫皆請命願意交出兵權,只有燕十三皇子一人被封羽王爺,繼續留居燕京,其他皇子全部自清願往他城過逍遙日子,空留王爺稱謂而沒有實權。這其中變化如此之大的緣由誰也不曾知曉,至于為何只有燕十三皇子一人得以留居燕都皇城,這便無人可知了。

當日秦墨二人與一眾黑子衛匯合之後,便隱居京郊附近的地下皇城,一眾屬下皆打扮成平民百姓模樣,在那外表看似只是一座普通農家屋舍的地方居住,一時以來竟是無人能知秦世子下落。

「秦墨,這幾日吃的那個‘朱玉翠’藥丸,竟是好多了,嘿嘿,司馬姬的藥就是好使,一天吃個小藥丸比喝那些苦死人的中藥有用多了。」葉阡洛一身白袍,外罩一銀狐大氅,長發飄飄隨意傾在腦後,竟是懶散的不願意綰起,巧笑嫣然的贊道。

秦墨本正站在窗前賞雪,窗外那一株紅梅開的正好,香氣幽然飄散,沁人心脾,紅白相間甚是動人,如玉雪冰肌的美人眉間一點朱砂,嫵媚風情讓人不舍轉移視線。但是聞听女子聲若清泉,莞爾傾城,任是再美的風景也是剎那間失了顏色。

秦墨一身雪白長袍,長身而立,泰然自若的立于窗前,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般那般清俊瀟灑。兩個白衣才子佳人並立而站,讓這漫天雪白都暗自愧疚做他們的陪襯。

「既是好用,那便堅持服用下去,想來一瓶藥丸吃完,余毒便可清除了。」男子淡淡一笑,伸手把女子額前幾縷青絲綰在腦後,眼神溫柔的看著眼前這個目光澄澈清純如雪精靈的女子,仿若欣賞一件自然天成的潔白美玉,一雙黑曜石般的眼楮只在此人面前才那麼溫柔無波,溫柔款款。

「東方媚骨真是心細,雖然跑的不知所蹤,不過還不忘記把我的東西給我送來,自是這點也是值得我感激的。你也不知她去往何處了嗎?」。女子微微歪著小腦袋,笑容滿滿的看著這個雪般純淨的男子。

「她本是逍遙人,想來是厭倦了這戰火連天的凡塵俗世,去游山玩水談笑江湖了吧。」秦墨目光悠遠,看似在欣賞院中紅梅,卻更像是看的更遠,直往那極西之地望去。

听聞三個月之後,諸國權貴便會來此慶祝新帝軒皇即位,這幾日暗潮涌動,多方勢力都按捺不住性子,極力想要討好新帝親近之人。無奈這軒皇卻是沒有一個

妃子,那些當官的想要把自己女兒親妹送入皇宮求得聖寵的夢一個個的都碎成了冰渣子,風一吹便沒了蹤影。

葉阡洛一直躲在這京郊地宮,日日刻苦練習太極拳法飛鏢弓箭輕功心法,每天忙得不亦樂乎,卻是發現自己越來越得心應手,進步愈加明顯。練累了便研究兵法論語,苦苦背誦,想要把這兩本書深深的刻在腦子里,對外界之事不聞不問,只有綠盈一人天天看著她唉聲嘆氣。

「公主,您何時回東余與二皇子匯合?東余百姓現下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公主,別的小姐整日在閨閣吟詩作畫,刺繡彈琴,怎麼您整日除了耍拳上下亂跳便是抱著兩本讓人看得頭暈的古書死啃呢?」

「公主,您今年都15了,該學些女紅,將來也好給夫君做些軟靴中衣荷包什麼的……」

「公主,您今日怎麼又只彈了一會琵琶,這弓箭怎是您能夠射的好的……」

「綠盈,你越來越羅嗦了。誰說女子就得整日待在閨房了,跟那一枚小小的繡花針大眼瞪小眼的,再說了,本姑娘雖不懂作畫,但是吟詩還是會的。我不好好練習武功,將來再被人欺負你保護我嗎?再說,我又不知我二哥下落……」

話音剛落,一箭射出,箭身極速飛旋,一把命中百米之外紅心。女子歡呼雀躍,連連大笑著自己終于小有成就了。一旁幾株紅梅之後,輕輕留下一抹雪白身影,幾行淺淺的腳印。男子嘴角牽笑,暗道她,終于是掌握了她的武功絕學……只是她們二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秦墨,我給你彈首曲子,不過此曲更適合笛子吹奏,你若喜歡,我便把曲譜給你。」葉阡洛今日少有的輕松興致,依舊抱起那通體紫檀木所制的琵琶,這是燕辰逸所送,她一直帶在身上。男子看到這琵琶,便心里一陣糾結。二人自從重逢之後,再不復之前那般逍遙自在,只因那晚,他們二人言語激烈,深深的傷著對方。秦墨每每想起當晚言辭便懊悔不已……

父王說的對,你果然是個掃把星,留不得,自從你一來,連我大哥也失蹤了,之後和我從小青梅竹馬的趙小姐也離我而去。你來到這里,只會給我帶來一件件禍事!東余因你而毀,秦蜀亦差點因你而毀!

……

自己怎麼可以說她是掃把星?她明明是這世間最不可多得的絕妙女子,心地善良,心若清雪,玉潔冰清,自己怎麼可以說出那麼傷她的話……

秦墨略有傷感,女子卻是素手彈起琵琶,先是彈了一曲‘半月琴’,曲音婉轉動人,聞之令人心醉心碎,那麼傷感那麼幽咽,卻又自帶一些自在悠揚,曲到最後卻又突現悠然傲世看淡萬物的逍遙之感。秦墨听著不覺痴了,忙抽出腰際玉笛,跟著女子的琴音吹起笛子來,一琴一笛,悠揚清脆竟是如若天作之合般合的如此美妙自然。

「你真是個藝術才子,只听了半曲便能附和吹奏,果然這玉笛只配你一人獨有。」葉阡洛毫不掩飾的贊嘆秦墨笛曲精妙,此曲還是笛子吹奏更為動人。心下莞爾,便又彈起一曲輕快活潑的‘鄉間的小路’,曲調輕松悠揚,聞之心悅。秦墨輕笑著符合她奏起笛曲,曲聲婉轉,琴曲精妙,二人嬉笑著奏完一曲又一曲,直到月已西斜,白雪沉睡,紅梅酣夢才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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