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星空都像你 想嫁

作者 ︰ 殷素素是小素素

下面刺痛傳來的時候她覺得疼,他卻沒了往日的溫柔繾綣,只顧著自己,她疼可喊不出來,又癢又麻只能輕輕的哼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她早就承受不住睡著了的。

畫面一轉。場景已變。

是他把事情想的太容易,他以為只是一件小事情,甚至還以為他終于肯安定下來,父親、母親一定會很高興的支持他的。

果不其然,民政局前已經沒有人了的。她卻還是不緊不慢的停車,下車,一點都不著急的模樣,然後默默的站在民政局門口等待。

大好的時光用來生氣是多麼的浪費呀。他當下就克制不住的笑了起來,沒有笑出聲。可距離他這麼近的寧鳶當然感受到了他的愉悅。

莫青青灰頭土臉欲言又止的拎著包包離開,而蘇恪給她倒了熱水溫和地說︰"你不要擔憂,如果她下次還找你麻煩,立馬打電話給我就好。不過短期內,她應該不會再來了。"

這麼近的距離。他的呼吸都讓她感受的分明。寧鳶不由自主的紅了臉。想要凶狠的說話卻到後來還是軟趴趴的紅著臉說道︰"干、干嘛!有話不能在教室里說嗎?"

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楮,她坐起來看了一眼手機,居然已經九點了!她獨自一個人的時候睡到十點多也是常有的事情。可現在不一樣了。為人婦總得早點起來。

"媽,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睡過頭了。"她低頭認錯。

蘇恪立馬板了臉,"鳶鳶不會辭職的,我也不需要她為了我辭職,媽你不要這樣。"

正在沙發上帶著眼楮舒舒服服的看報紙享受自己老婆按摩的蘇恪聞言,根本就沒放下自己手中的報紙,而是輕輕松松的一句︰"我又沒說你說不想嫁我們就不結婚了。無論你說什麼,反正結局都一樣。"

付南意走了之後,寧鳶頓了一會兒才進屋去找自己要的合同。下樓的時候意外的看見蘇深深等在她車前。

寧鳶一整張臉都紅的快要滴血,心里卻忍不住叫囂︰"霸氣又帥氣怎麼破!老娘等著被推在牆上強吻這天很久了啊!"

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她確實是不應該。寧鳶看著面前的粥,霎時間也吃不下去了。

面對莫青青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說她說什麼都改變不了她對自己的看法態度,都是沒有用的。

原來今天是結婚的吉日,有很多對甜蜜蜜相擁著走進去的情侶,臉上洋溢著的幸福笑容怎麼都無法掩蓋。那一份喜悅會感染,寧鳶默默地目送了好幾對情侶領著大紅本本出來。看人世百態,更何況看見的還是喜悅的部分,她等了這麼久,就連日光都快要到頭,卻還沒耗盡耐心。

接過他拿著的吹風機,他坐著,她站在他兩腿中間給他吹頭發,他發絲很軟,不像她的硬硬的有些扎手,他的很好模,軟軟的,會從指尖溜走。

帶著這樣的驚訝她神情恍惚的從浴室里走了出來,恰好撞見也同樣剛洗好澡的蘇恪,穿著浴袍擦著頭發走過來。

他喉嚨像是吃了最辣的辣椒,辣的一塌糊涂,辣的他鼻子都有點發酸。他啞著嗓音問道︰"沒得商量啊。我就晚了一天。"

今天清晨的時候甄珍醒了過來,非要見他。付仁成也沒有辦法,再生氣也只好讓他進了病房。

他這麼想著又恨不得給自己一拳頭,急診室里躺著的是他的母親,他的媽媽生命垂危,他竟然還在想這些讓她生氣動怒的事情。

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而她卻沒有絲毫尷尬的笑著說︰"不好意思啊,我遲到了。"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蘇恪躺在床上就看著她到處磨蹭也不說破,到了十點多的時候他自動自發的躺下去睡了,只和寧鳶說了一聲晚安就不再說話。

他說了那麼一大段一大段話,眼神卻沒有一次看向她,直到此刻,他才將視線移到她身上來,盯著她的眼楮問道︰"鳶鳶,我想通了。我不想逼你。我只問你這一句︰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從上次他提出願意給小橙子當爸爸開始,寧鳶就再也沒有懷疑過付南意的真心。以前她總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那一次她看得很明白,不是,他是認真提出來的。就是因為這樣,他的故作瀟灑,故作不在意,才更讓她擔心。

想愛又不敢愛,她厭棄自己,可同時又希望連自己都討厭的自己,還能夠被他愛。明明是她自己推開的蘇恪,可她又在心痛難過後悔。

"可我還是不死心。我找了最近的一家咖啡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以便自己能夠清晰地看到民政局前走過的人。十一點的時候,你到了。我發覺自己根本一點都沒死心,你一出現,我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

寧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對著季素荏說道︰"我馬上就要搬出去了,素素。"

他昨日不過是打了個電話給甄珍說了聲他想娶寧鳶的事情,半夜就鬧出了甄珍心髒病突發的狀況。

他是帶著些調笑意味的說話的,卻是給她解了圍,她真不知道她該做什麼才能不拘束,如今給他吹頭發也算是一項工作,好讓她短期內不會無所事事。

"我一直站在離你不遠的地方,你等了多久,站了多久,我不比你少。他們說你丟臉一個人等在這里的時候,我才發現,好像比起我心底的那些不甘願,我更不願意別人說你一點不好。"蘇恪難得會說這麼多話,他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帶著點嘲諷的語氣,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他自己,還是在嘲笑寧鳶。

"美男舅舅!"小橙子看見蘇恪的時候眼楮都亮了,迅速地拋棄了一直陪她玩的季素荏沖過來就要蘇恪抱。寧鳶這才發現季素荏已經回家了的。

手拿著小紅本本從民政局走出來之後,蘇恪自動自發的接受了寧鳶的車,開回寧鳶和季素荏合租的房子。在下車之前,蘇恪就沒收了屬于寧鳶的那個小紅本,寧鳶詫異,而蘇恪解釋起來卻輕輕松松的︰"我幫你保管。"

寧鳶站在民政局門口耐心的等,不看手機,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站著等待。

"沒有結婚證,看你怎麼離婚。"某男理所當然的回答。寧鳶不爭氣心里一甜,原來那麼早開始他就已經很怕會和她走不到最後。zVXC。

"不用這麼客氣,我們是夫妻,鳶鳶。"他說的認真,她點點頭之後說道︰"小橙子,小橙子我不會給任何人,她一定得在我身邊,這一點我想提前和你說好。我舍不得離開她。好不容易才團聚,我不想再和她分開。"

"噗,"寧鳶本來醞釀的好好地有些悲傷地氣憤都被她給弄沒了,住了三年的地反要離開,她是真有些舍不得,"又不是不見面了,說什麼想不想的。不要以後我再催你上通告的時候,你又嫌我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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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小橙子而言,稱謂的改變並不影響她對蘇恪的喜歡。是舅舅很好,是爸爸更好。反正她都一樣喜歡蘇恪。小橙子抱著蘇恪的胳膊,適應力格外良好的問道︰"爸爸爸爸,你是來陪小橙子玩的嗎?"

蘇恪點點頭,"媽,你乖乖听話,我會回掉他的。"

蘇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開口說道︰"你有空的話,多陪陪阿荏吧。她……過的也不太好。"

她知道她這樣純屬是在胡思亂想,只是她克制不住亂想,她心里不安極了,總覺得未來有更多的事情會發生。

"阿恪,你也說以前是我們母子兩個人,現在你娶了老婆,當然要你老婆照顧你,不然你娶她做什麼!"莫青青看著兒子這麼護著這個女人心中就更加氣憤,"

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子眼睫毛都比較長。蘇恪的眼角毛又長又卷,是女孩子奮力用睫毛膏甚至不惜用頭發種植睫毛所期待的呈現的效果。

"下次再故意不理我和別的男生說話,就把你嘴巴都親腫掉!看你還敢不敢和別的男生說話!"

寧鳶神色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去,半響之後付南意的臉色有些僵硬,慢慢的將手垂了下來,故作無所謂的說道︰"好嘛,你個不給面子的女人。你看不上小爺,自有有眼光的女人巴著小爺。你到時候可別後悔怪我沒給你機會啊!"

她有些疑惑的抬頭看他,而他正好將臉壓下來一點吻上她。

"你每次干脆的一走了之,我不想再讓這樣的情況發生。這次我要還你等我,我想知道,你究竟可以等多久。"

直到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寧鳶才發現自己後知後覺的開始緊張起來了的。

可他根本沒想到他的一通電話,讓甄珍大半夜的還在調查寧鳶的所有生平往事,以至于一激動不小心心髒病突發。

"阿荏她出事了!"沈景涼臉色全白,白到發青。寧鳶下意識的看向他手中握著的手機,不由自主的等到眼楮被驚嚇到後退。

可是她仍舊是她的長輩,還是蘇恪的母親,她對她再不好,她也只能忍了,再者說來今天本來確實是她起晚了。

這頓早飯吃的寧鳶還是不太能習慣自己已經是人。妻的身份,偏偏現在唯一能調節氣氛的小橙子還睡的歪七扭八的,到現在都還沒起床。

蘇恪又加了句︰"只是你離付南意遠一點兒,不然我容易吃醋。"

這麼說的話……也對。

直到後來的後來,很後來的靜好時光里,寧鳶突然想起他們結婚時候的過往,寧鳶問向蘇恪道︰"如果那時候我還是說不想嫁呢?"

寧鳶這才松了一口氣,慢慢的爬上床在他的旁邊睡下。

寧鳶拘束的站在浴室門口,還是蘇恪主動的說話︰"站那里干嘛,不幫我吹頭發呀?"

寧鳶不可思議的瞪向難得竟然會說出這麼霸道話來的蘇恪,而蘇恪已經心情很好的模了模她的頭,親親她的嘴角。好心情的牽著她回、教室。

卻沒有想到,太陽都快下山了,民政局也快下班了的時候,蘇恪出現了。

"阿恪,你說的是什麼話?媽媽還不都是一心一意為了你。你看看這個女人,這麼胖還這麼懶,早上睡到現在才起來,洗衣服做早飯都是你做的,這像什麼話!她哪里配的上你了?"莫青青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語氣里帶著哭音。

她有些微的驚訝。她會等在這里,其實只是矯情的給自己一個交代。情感上她想嫁,理智告訴她不要。她以為他不會在,所以她才等在這里,然後和青春徹底的告別。

他是付家的寶,上面有個無所不能的哥哥,還有個導演界一手遮天父親,即使打著歷練的名義在外,也並沒有完全的躲開家族的庇護,所以他才會一路順風順水的走到現在。以致于他都未曾考慮過會遇到的阻礙。

而如今,被保護過度的付家二公子,從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他希望自己歷經滄桑,能夠最妥帖的處理眼前的問題。

付南意腳步沉重,卻還是不甘心,想要嘗試這麼一次。

能景變唧。莫青青一向和她看不對眼,重重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冷著臉說道,"早什麼早啊,這都幾點鐘了,你還當自己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等著大把的人來服侍你嗎!"

吹好了頭發之後寧鳶又磨蹭了很久,她身後就是Kingsize的大床,新婚之夜會發生什麼的,她沒那麼天真會不知道,更何況她都有小橙子了。

她見過無數次莫青青對待蘇恪的模樣,慈母又溫和,全然不是這幅面對她是色厲內荏的模樣。是有多討厭,才會讓一個明明看起來還算溫和的女人這樣嚴厲?

她下意識的抬頭,卻發現面前站著的人是面無表情的蘇恪。

蘇恪由著她給他吹頭發,動作慢騰騰的,可他絲毫沒覺得厭煩。她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沐浴乳的濕潤香氣,就像從前年少時候無數個夜晚里問道的香味一樣,甜甜的,恨不得一口吃下去才好。

季素荏這才新婚沒多久,過得不太好?听聞蘇恪的話,寧鳶才驚覺她這個朋友是做的有多麼的不稱職。她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壓根都沒有注意到閨蜜的不對勁,多不應該。

寧鳶低著頭不說話。

思緒亂七八糟的卻怎麼都睡不著,她想了想,卻又忍不住有點失落。他其實說到底還是介意的吧,她曾經和蘇柏晨……他會不會嫌棄她……髒。

寧鳶被他這幅神神叨叨的模樣逗笑,忍不住笑出聲來的時候,沈景涼的臉色驟然變得刷白,舉著手機不可置信的對著寧鳶說道︰"鳶鳶……"

"你就這麼輕巧的一句話-以後不會了-就行了?你當我年紀大了好糊弄是不是!啊?"莫青青揚聲質問她,接著冷"哼"一聲,"我看你趕緊辭職,好好地呆在家里當家庭主婦,照顧阿恪才是你的職責,反正你那個工作也掙不了幾個錢。"

寧鳶麻溜的掀開被子,爬起來到衛生間洗漱,換了衣服出了房間。卻驚訝的發現莫青青正坐在餐桌旁邊優雅地吃早飯,而蘇恪不在。

她倔強不肯認錯,才不肯承認她吃醋之後故意和班上一男生有說有笑就是不肯理睬蘇恪的事實。如今好不容易下了晚自習,連書包都沒來得及收拾就被蘇恪拉出去跑到隱蔽的地方壓在牆上。

莫青青一動不動只當沒听見,寧鳶有些尷尬的坐到了旁邊,給自己盛了一碗粥。

寧鳶翻了個白眼只當沒听見,倒是蘇恪認認真真的回答說︰"你要是嫉妒,就拉著你家阿荏去操場唄。"

他知道母親說這話的意思。未來他要是後悔了,也只怪他自己。他不怪別人的。

"好了,好了,反正你也就晚上看不見我,白天依然還在我手里呆著呢哈。"寧鳶笑著說道,琢磨了一會兒之後又對季素荏說道︰"我之前打電話給付南意他也不接,大概是生我氣了。素素,你見到他的話幫我和他說一聲吧,我結婚了的事情,我估模著有一陣子他都不願意見我了。"

寧鳶點頭,蘇恪把撐不住睡著了的小橙子抱緊了專屬于她的房間,寧鳶跟在後面進到小橙子的房間之後才詫異的發現,的確客廳簡單大方到有些冷清,而小橙子的房間則絕對的用心,天藍色吊頂,可愛的壁紙,卡通的床以及窗邊的風鈴。都是小女孩喜歡的玩意兒,但是可以窺見布置這些的用心。

蘇恪能這麼深明大義,寧鳶很開心。

她低著頭,不再去看身邊走過的人,她的視線里卻突然多出了一雙小鹿皮軟靴,是絕對舒適但不耐穿的款式,她在娛樂圈呆了三年,怎麼會看不出這款鞋子的價格不菲。

他的母親甄珍被送進了醫院。而他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嚇了一大跳。他的父親付仁成暴怒地看著他,眼神里滿是暴虐。他想打電話給寧鳶,電話怎麼都打不通,他要繼續打第二遍,憤怒的付仁成卻一把奪過他的手機狠狠的砸向牆壁摔碎。

寧鳶等在民政局門口的時候付南意也著了急。

其實她很不習慣,不習慣忽然之間從單身變成了有夫之婦,不習慣生活中忽然多了一個人,不習慣忽然之間闖入了別人的家庭,很不習慣。好像中間少了很多步驟,如同天上掉餡餅一樣,這種一步登天說不清楚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或許她還要擔憂會不會有一天早上醒過來發現這一切都是她的夢,春秋大夢。

"男朋友放她鴿子了吧這是?"有好事又多嘴的情侶自以為小聲的討論到。

寧鳶心中那些隱秘的擔憂略微的放寬了些,走到了小橙子的床邊,低頭輕輕地在小橙子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之後才和蘇恪輕手輕腳的退出到房門外。

吃過早飯之後,寧鳶照例還得去公司一趟。即使今天是休息日。

被噩夢嚇醒。醒來的時候寧鳶有片刻的放松,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季素荏昨晚沒回來,寧鳶也習以為常了的。只是如今她整個人躺著覺得有深重的疲憊感。

不是沒听出他刻意的輕松,她再也听不下去了的,她開口說道︰"付南意,我結婚了,就昨天。"

他看了眼自己手上戴著的手表,這個時候,寧鳶應該已經嫁給蘇恪了吧?

"媽媽說你騙我玩的。"小橙子疑惑的看向寧鳶。就連蘇恪也一齊看向寧鳶,一大一小,眼楮卻都是圓溜溜的瞪著她。寧鳶頭皮有點麻,點點頭說道︰"小橙子,媽媽弄錯了,他是爸爸。"

他仍舊盯著她看,目光悠遠又深邃。許久之後他移開視線,慢慢的說道︰"我八點半就到了,等到九點十分,你還沒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卻還不想走,等到九點半,你還是沒來。我想,你大概後悔了。"

寧鳶在心中苦笑,她從來就不是千金小姐,寧亞軍慈愛的時間少之又少,對她好更是難得一見,那個家從來都是一個空殼子。她和寧亞軍之間的問題,她不知道莫青青在里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是終歸是"出了不少力的"。

"寧鳶,你該知道我從來都是反對你嫁過來的。他非要娶,甚至不惜瞞著我,我都可以算了,但是如果被我知道你對我兒子不好,你也別怪我不客氣。"莫青青認認真真地說道。

剛上樓就看到一臉憔悴眼楮里都是血絲,衣服皺皺巴巴一看就是一晚上沒換過的付南意,他胡茬都長了出來,整個人看起來滿是疲憊。看見她回來,他笑了笑,很難看,卻還是咧著嘴說道︰"Hey,胖子,我帶了戶口本過來,請你去結婚怎麼樣?"

她已經很久不曾哭過了。這一次眼淚卻像是決堤了一般,她用手堵著嘴巴怕自己哭出聲音來,眼淚卻迫不及待的爭相流出來。

她這樣站著,路過看向她的人也不少。

當著付南意的面,她可以找千萬種理由借口,甚至可以拿小橙子未來的處境當擋箭牌來說明她會答應嫁給蘇恪真的不是自願的。可他說了這麼多話,這麼多,這麼多的話,她發現自己根本騙不了自己,她說她忘記了不愛了,都是騙人的。

她沒想到他連這些都注意準備好了的,竟然細心到這個地步。

"我……我想嫁的,是你……還要不要我。"她控制住了自己不哭出聲來,卻沒辦法說話的時候不哽咽。

蘇恪本來真的是有些生氣的。大夏天,她穿著寬松的斷袖,和她說話的那個男生一直在偷瞄她衣服里的風景,而她還無知無覺得和人家嘻嘻哈哈的模樣看得他就一肚子火氣。

寧鳶差點沒憋出內傷來,她忍著不快繼續問道︰"那你當時干嘛要把我的結婚證沒收啊,而且到現在都不給我。"

蘇恪要開車送她去公司的時候小橙子醒了,非纏著蘇恪,寧鳶就自己開車走了。去公司之前,寧鳶猛然想到還有合同落在她和季素荏合租的屋子里,便彎了過去。

"是不是最初是你走向我的,後面的路你就怕了不願意走了?不要緊的,我走過來也是一樣的。我一直和自己這樣說的。可我今天十一點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不能這樣的。"

她發覺自己心里好矛盾。

他們之間有這麼多年的空白,她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寧鳶,肥胖的身軀像是被人狠狠地吹了一口氣的氣球,那蘇恪呢?他也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蘇恪了吧。他是蘇柏晨的兒子,終究是有那種不安因子的潛在的吧,可是她相信

蘇恪了然,對著她說道︰"能放下總算是好的,就別管過程了吧。阿荏都嫁人了,難道你希望他繼續死磕下去?"

長長的裙子蓋掉了她身上很多的肉。看起來要比以前瘦很多。她開車前往民政局。

寧鳶嘆了一聲,走向蘇深深。她以為蘇深深這次前來是有什麼話要說,結果蘇深深看見她只說了句︰"車鑰匙給我。"

蘇恪看見她哭,他之前說那麼多話,不過是在別扭的和她表白,他舍不得她哭,最怕看她哭。

寧鳶點頭,由著他領著她去到內衛洗澡的地方,而他自己則去到客廳旁的浴室洗澡。

蘇恪送寧鳶回來就是為了好接她和小橙子走。寧鳶這才知道原來蘇恪在本地也買了房子,甚至他已經被調到這邊工作。

等待那個未必會出現的人。

蘇恪一把將小橙子抱起來親了她的小臉一口。不是不介意的,只是他會努力讓自己越來越不介意,他對著小橙子和顏悅色的說︰"不是上次說過了呀,不是舅舅,是爸爸,小橙子又忘記了嗎?"

蘇恪昨日短信過來說去民政局的時間是九點,現在十點多,他大概以為她後悔,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就去法院爭取小橙子的撫養權。

胖子,胖子。他的心在叫喊著這兩個字。

"誰知到啊。不過一個人等在這里這麼久也真夠丟臉的。"

他胸前的肌肉還有古銅色漂亮的肌膚,都在提醒著她,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早就不是她熟悉的十七八歲時候的模樣。

回到教室之後,正好撞上沈景涼上完廁所回來,看見他們兩個手拉著手的模樣,不懷好意的笑著說道︰"哎喲喂,這甜蜜蜜的看得我牙都要蛀掉了啊!"

"媽,我說過了,我不會讓鳶鳶辭職的。你不要鬧,前幾天爸才打過電話給我,說是想你住到他那邊去。"蘇恪淡然的模樣讓寧鳶嚇了一跳,蘇柏晨是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他怎麼能這麼容易地說出這樣的話,這樣的他好像變得陌生人一樣。

而如今的寧鳶只是喃喃無語的把小紅本交給了蘇恪,到底也沒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出口。

付南意站在急診室的門口,猩紅著一雙眼楮,只恨不得一刀子捅死自己才好。你要他怎麼辦,怎麼辦啊。如果是父母都健康的情況,斷絕父子關系他也不怕的,時間久了,他就不信老頑固還不得後悔。可是他媽媽現在就在搶救啊,他怎麼都做不出來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還好吧。總歸她也認認真真的等過這一回了。以後想起來應該也不會後悔了。再讀讀小說網

果然莫青青一听到蘇柏晨就面色發白,顫抖著雙手指著蘇恪,"阿恪,你居然為了這個女人威脅我!我!我死也不過去他那里!你叫他不要做夢了!"

寧鳶沒了辦法,隨意的提起了一個話題︰"小涼子最近怎麼樣呀?上次醫院見過面之後再沒見過他了。"

他要啊,當然要的。怎麼會不要。

兩個片段。兩個夢境。不一樣的蘇恪。一個是急進的,一個是溫柔繾綣的。

莫青青不屑的瞥了寧鳶一眼,語氣卻逐漸溫和下來,說道︰"我叫你老婆去辭職,讓她好好在家照顧你。"

寧鳶完完全全的被驚到了,蘇恪居然早早的起來把家務活全部做完了,洗了衣服還做了早飯,這麼一大桌子的早餐都是他做的!

今早寧鳶醒過來的時候,習慣性地往旁邊滾了幾滾,2米寬的床舒服的讓她直眯眼楮,隨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床上的另一個人不在了,蘇恪已經起來了。

她明明就……想嫁。

他的雙手扶在她的腰上,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寧鳶身子瞬間的僵硬。而他到底沒了下個動作,只是單純的將雙手放在她的腰間罷了。

告別,離開,下樓,上車。要和一個住了三年的地方告別原來這麼容易。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卻被他突然握上來的手又填補了些許。

沈景涼聞言往教室里看,果然沒有宋辭荏的身影,著急的走了進去,邊碎碎念道︰"不會是因為我今天中午偷親她,她就生氣了吧?"

"說到底,她還是你媽媽啊。"寧鳶有些踟躕的說道,然後又加了句︰"還是謝謝你,幫我解圍。"

"最初是你問我喜不喜歡你。我喜歡的,喜歡啊,不喜歡怎麼會願意一直陪著你。媽媽說要和你好好相處,我記著的。我原本只想和你表面上和。平就夠了,要不是喜歡你,我才不會放心不下你一個人走夜路回家。"

寧鳶有些拘束的站在那里,而蘇恪解了圍先開口說道︰"洗個澡我們早點睡吧,好吧?"

"媽,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她干巴巴的說道,有些著急的說道︰"我會好好教導小橙子的。您相信我。"

他陪她走過最不堪的那六年。她比誰都不希望他會受到傷害,尤其是整個兒傷害的來源還是她。

寧鳶有些尷尬,到底還是應了下來。

他伸手模著她的頭語氣溫和的說道︰"你不要哭呀,不要哭。"

丟臉嗎?她問自己。

"媽,你說什麼辭職不辭職的,誰要辭職啊!"蘇恪忽然從陽台走過來,她還以為他不在家呢。

"對了,阿荏呢,去哪里了?"寧鳶好奇的問道,打斷這兩個不要臉的之間的對話。

莫青青還不準備放過她,繼續的數落她,"還有你帶過來的孩子,交到我手上來吧。我來教導她。放任你們兩個教孩子能教出什麼名堂來!不要到時候帶出去丟了阿恪的臉面。"

看一看時間,已經是十點多。再拿起手機一看,哪里是鬧鈴,分明是付南意打。過。來的電話。

她越來越發覺自己有"作"的本事。作天作地的,什麼都給她佔了理似的。

寧鳶有些受寵若驚,偷偷地抬頭看了一眼蘇恪,他的側臉跨越了六年時光,同當年的那個少年重合在一起。那個時候寧亞軍又是喝醉了打她,蘇恪正好走出房間想喝水,看到這個場景他一下子就撲到她身上,硬生生的挨了寧亞軍的好幾棒子,白色的襯衣很快就滲出了血來。時隔這麼多年,她依舊清清楚楚記得少年繃緊了臉堅定的神情,和現在一模一樣,他始終在保護她。

有個孩子怎麼了?他不介意啊。有個差點坐牢但因為還沒被抓起來就車禍死掉的父親又怎麼了?寧鳶,寧鳶還是很好的姑娘啊,他還是想娶。

跟著蘇恪回家。剛剛裝修好的家,冷清又漂亮像是樣板間,人的氣息不夠多。蘇恪將鑰匙和存折一並交到寧鳶手上說道︰"你看著缺什麼就買回來好了,我一個人住這里本來用的東西也不太多也就沒買什麼,你要是需要什麼就去買好了,看著不順眼的地方動手改也好。"

季素荏低著頭,應了一聲,然後說道︰"寧姐,我會想你的。"

寧鳶察覺到他表情不對,緊張的問道︰"怎麼了?阿荏她先走了?真生氣了?"

付南意徹底說不出話來,要他祝福他做不到。他默默地從她身邊走開之前還故作鎮定的丟下了句︰"不要因為結婚了就影響到工作啊,到時候別怪我不念舊情扣你工資!就算讓你那個名律師老公來和我打官司,我也要扣你工資的啊知不知道。"

"他現在和新歡打得火熱,你當然看不到他。"蘇恪隨意的回答道。

"才不會!"季素荏急了辯解道。

****

甄珍,他一向活躍在銀幕錢最光鮮靚麗的母親,蒼白著一張臉對他說︰"你要是真喜歡那姑娘,你就去吧。但是,小二,你要記得,將來要是發生了什麼不如意的事情,你要記得今天。記得你母親阻撓過你,最後還是依了你,你要記住。"

她尷尬地走過來喊了一聲,"媽,早安。"

"可是寧鳶,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在等你,我不跨出這一步,你永遠都不知道往我這里走一步。"

小橙子瞬間就開心了,摟著蘇恪就往他臉上親。寧鳶任他們兩鬧,自己默默地去到房間收拾東西,季素荏也跟了進來幫她一起收拾。

"付南意我告訴你,你媽現在還在搶救,你要是敢把那叫什麼寧鳶的叫過來想氣死你媽的話,你就永遠都不要回這個家!我和你媽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媽,今天是我醒得早,我看到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就順手洗掉了,洗完了衣服就做早飯,以前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都是這樣的麼!"蘇恪坐到她旁邊,給她夾了一個荷包蛋放在她的碗里,"你嘗嘗看,是糖心的。"

莫青青顯然是氣的不輕,眉眼里俱是嚴厲︰"下次?你還想要有下次嗎?讓你嫁過來不是要你來享福的,是要讓你好好照顧我兒子的,哪有女人讓自己的男人一大清早的做家務、洗衣服做早飯的!"說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一肚子的火氣嗖的就滅的干干淨淨。

昨天他被她氣得直接走人,今天卻還是打了電話過來。寧鳶躺著懶洋洋的,一動不動。

可如今她就在他懷里,離他極近的位置,紅著臉卻還要裝凶巴巴的小模樣,就連他手中握著她的一只手,溫熱軟膩的觸感都美好的不得了。

她慢騰騰的收拾自己,素著一張臉,慢慢的挑選衣服。

"我是來接小橙子和媽媽回家,"蘇恪回答道,看到小橙子失望的眼神後又加了句︰"不過主要還是來陪小橙子玩。"

寧鳶"嗯"一聲,不知道在說什麼好。付南意腳步匆忙的離開,根本就連回頭都不敢。

蘇恪點頭表示知道,想了想之後說道︰"還有你的工作也是,你要是喜歡就繼續做好了,不喜歡覺得累了就回來,我養得起,上不上班全在你。不要被媽的話左右了。"

她倒了點沐浴乳出來,發覺是她最喜歡的味道,很獨特又不知如何形容的味道,甜甜的,很清淡。再一看,竟然沐浴乳根本就是她以前用慣了的牌子。後來來到這里之後沒見到有賣,也就沒有再用過。

寧鳶的筷子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驚訝的看向蘇恪。

季素荏嘆了一口氣之後還是應了下來。

"我已經……搬過去和他一起住了。現在就是回來拿下東西。"她知道自己狠心,但更怕話不說出來給了他錯誤的暗示。

他的臉就在她上方一點點的地方,離她極近的位置。他不說話,細細密密的盯著她看。

ps︰ps之前的正文字數為一萬零一百八十一個字。ps後面的文字並未計費。

這個章節是我從晚上七點半開始寫到現在才寫完的,我速度不快,寫的有點艱難,尤其是情感爆。發的時候,一度感覺有點壓抑情緒不穩定。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但我自己的確是每次寫文的時候都把自己代入進去。

訂閱這章節的妹子謝謝你們看正版文。我愛你們。你們的存在讓我覺得我的努力沒有白費。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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