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醫 第74章 奇法

作者 ︰ 懶語

「三少寫了新菜式,酒樓正打算推出來了。」掌櫃樂呵呵地回答他。

「那等會兒我們也正好嘗嘗。」上官宇臉皮厚,順桿子就往上爬。

「掌櫃,這新菜式還沒有定下來,你確定真的要推出來?不怕砸了你們的活招牌嗎?」莫子晚臉色一冷陰森森地說。

掌櫃要是再听不懂她話里的意思那就白活了,「實在對不住上官公子,這菜式還沒有成功,暫時不能推出來。」心中卻將上官宇給埋怨上了

「你明明能讓秦公子嘗嘗,怎麼到了我們這兒就不行呢?」上官宇胡攪蠻纏,他不是為了吃的,就是為了和子晚鬧活著好玩。

「那不一樣,這菜式是三少寫下的,當然得先請他試菜了。」掌櫃面色不改,依然笑哈哈的,像個笑面佛。做生意就這樣,不能隨便得罪人,特別是上官家這樣的貴人。

「反正是試菜,多兩個人試總比他一個人試的好。」上官宇杠上了。「三少對不對?」

「掌櫃,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楚風喬本來看秦三少就不順眼,這會兒有了機會寒磣他,當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了,「試菜,那也得我們這樣精細的人才行。」

掌櫃一听暗暗叫苦,楚世子也不是好惹的主,不要這新菜還沒有推出,就惹來禍端呀,他可是很清楚秦三少和楚世子之間的恩怨的,兩個人之間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復雜關系,可是千千萬萬不要亂到他們酒樓來哦。

「掌櫃,看來你們這兒的鹽少了,下次多買些。官家又不是不賣鹽。」莫子晚冷笑著建議。

這是唱的哪出呀,怎麼好不好提到了食鹽?

楚風揚眼楮動了動,卻什麼也沒有說,看樣子,自己的堂弟要倒大霉了。

「食鹽多了以後,看到精細的東西可以腌制了,不也可以賺上一筆嗎?」莫子晚公布答案。

酒樓里豎起耳朵偷听的食客一听,頓時哄堂大笑起來,三少罵人都不帶髒字,厲害呀。

「你竟敢罵我們是東西?」楚風喬暴跳如雷。

「我罵了嗎?」莫子晚很奇怪地問紅綾和黃 。

「沒听到。」兩個丫頭很有默契地一致搖頭。

莫子晚端坐不語。

楚風喬想將這個能裝的家伙給滅了,每次遇上她總沒有好事。

「奇怪,還有人懷疑自己不是東西的。」莫子晚望著桌子上的茶壺喃喃自語,生怕楚風喬被刺激得不夠。

「我和你拼了。」听到她將不是兩個字咬了重音出來,楚風喬開始爆發了,他想往前沖,可是胳膊卻讓人拉住了。

「放開我。」他紅了眼。

「鬧夠了沒有,嫌不嫌丟人?」楚風揚的話。

楚風喬誰也不怕,唯獨就怕惠王。楚風揚這一呵斥,他一下子變老實了,但是眼神還在狠狠瞪著莫子晚,想將她瞪個窟窿出來。

莫子晚優哉游哉,竟然悠閑地哼了小調,分明是故意在氣他。

上官宇悄悄地離了楚風喬一點兒,真是傻帽呀,都勸過多少次了,還不接受教訓,現在好了,人家夫妻一起上了,到時候再這麼鬧騰的話,估計連灰都找不到了。

「過來吃飯還是安穩一些吧。」南仲康跟著勸說。不過讓他疑惑不解的是惠王對這個秦三少的態度。清冷疏淡的惠王什麼時候對周圍的人和事這麼感興趣呢?

「吃飯要緊。」秦少征也笑著說,秦三少對他們府不錯,祖母吃了她送來的藥,身體好多了,幾乎都听不到她咳嗽的聲音了,三少這份恩情他們記住了。可是楚世子是他的好朋友,這兩個對上,他也不知道該幫著誰才好,當然是希望兩個人相安無事的好。

「到時候一起試新菜?」莫子晚對人不同,熱情邀請秦少征。

「這?」秦少征有些難為,看著楚風喬有些不好回答。

「不願意就算。」莫子晚看出他的窘態,也無所謂。

可是秦少征不是這樣想,他還以為秦三少開始生他氣了。「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他慌忙解釋。

「我知道,沒事。有機會再試試也行。」莫子晚毫不在意。

秦少征這才放心了。

「我們留下來。」上官宇又蹦出來了。

「飯錢算你的?」莫子晚冷哼。

「好。」答得很快,答完了上官宇才知道自己又上當了。他哭喪著臉看著子晚,「一半一半怎麼樣?」

「不怎麼樣?」莫子晚相當拽,拒絕得很干脆。

「我全出總行了吧?」上官宇覺得自己也太窩囊了,每次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掌櫃上菜,兩桌菜。」莫子晚豎起兩根手指對站在一旁的掌櫃說。

不用在自己酒樓里打架太好了,掌櫃抹了一腦門子的汗水,立刻就到廚房里去通知大廚了。

新菜式很快就做好端上來了,操作的大廚親自站到莫子晚一桌服務,希望能得到她的親自指點。

「這道糖醋排骨入味的時間可以再長些,開始的火候有些大了,所以顯得稍微有些老。拔絲山藥的拔絲還不到火候,需要再練習。豬腰里面的白色筋膜沒有完全剔除干淨,蘑菇豆腐羹還不錯。」莫子晚試一樣菜就點評一番,提出了其中的不足。

上官宇覺得這新推出的幾道菜都還不錯呀,他知道莫子晚是做菜高手,也不知道她肚里還有多少好點子,心中就有些癢癢了。他伸長脖子不住看著莫子晚,希望能窺見一二。

楚風喬、南仲康幾人本來吃著還行,被她這一點評就失去興趣了,細細品嘗不就像她說的那樣嗎?

楚風揚的胃口一直不好,菜上來以後他幾乎沒有動筷子,別人也適應了他的樣子。

「多謝三少指點,這就回去好好練習。」大廚被批還很高興,興致勃勃回去練習去了。

孺子可教,他這種謙虛好學的態度讓莫子晚很高興。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嘈雜聲,一輛馬車從南街上疾馳而來,陡然停在了民生堂門前,接著從里面跑出來幾個大夫,然後就看到幾個漢子從馬車上抬下來一副擔架下來,擔架上的人被蒙得嚴嚴實實的。

再接著,又有兩輛馬車停在了民生堂門口,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中年女子和一個老嫗,一個漂亮的姑娘。

她們也急匆匆地進了民生堂。

莫子晚就坐在窗口,外面發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上官宇也坐在窗口,他自然也看到自家藥堂發生的事情了。他不是郎中,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但是別具深意地看了子晚一眼。

莫子晚更不操心,受傷的人又和她一毛錢關系沒有,與她何干?

她認為與自己無關,但是無關的人偏偏找上了她。

「請問哪位是秦三少?」從樓梯上沖上來一個年輕人,眼楮紅紅的,一上樓就大聲詢問起來。

在座的食客都知道誰是,但是大家都知道秦三少古怪的性子,他們見正主不聲不響不應答,所以,也就沒有任何人回答年輕人的問話了。

「秦三少?哪位是秦三少?」年輕人忍住悲戚,大聲詢問。

酒樓里一片寂靜。

楚風喬本來想好心告訴他的,可是他和秦三少不對盤,所以不好開這個口。他就有些糾結地望著年輕人。

「老身請秦三少出馬?東辰世家夏侯家有求?」一個老婦人上來,噗通跪了下來。

「娘?」

「女乃女乃?」中年夫人和年輕的姑娘驚呼。

「都給我跪下。」滿頭白發,滿臉褶子的夏侯老婦人怒吼。

先進來的年輕人二話不說也跪下來了,接著夫人和姑娘也跪了下來。

食客放下手中的筷子都驚訝地看著場中跪下的人,夏侯世家在所有世家中是最低調的,能讓夏侯老夫人親自求情,那麼受傷的人必定是夏侯家很重要的人。

「找我嗎?」莫子晚放下筷子輕聲問,慢條斯理地問。她這種態度和老夫人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求三少救救我的兒子和孫子。」老夫人雖然驚訝于她年輕,但是基于他盛名在外,她還是求過來了。

「兩個人?但是救他們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莫子晚懶懶地問,一點兒也不急。

「只要我們夏侯家能做到的,絕不說二話。」老夫人斬釘截鐵地說。「這是我們夏侯家的信物,請三少收下。」

楚風揚的眼一緊,卻沒有說什麼。

楚風喬有些眼熱,恨不得上去替她答應了。夏侯家低調,能到到他們當家老夫人這樣重的承諾,實在是難得的好事。

莫子晚的手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似乎在考慮是否出手相救。

「三少,家父實在等不得了。」年輕人沉不住氣,有些著急。大家都能理解,自己的父親命懸一線,換做誰也該著急。

「鎖兒。」中年婦人呵斥了他。

夏侯鎖低著頭不再說話了。邊上漂亮的小姑娘的淚水卻流個不停。

「收下吧。」莫子晚輕聲說,「我也不能保證就能救活。」

「只要三少出手,無論結果如何,夏侯家都會兌現承諾。」老夫人的眼神堅定,本來就是抱著試試的態度而來的。

雙方談妥,紅綾上去接下了夏侯家的信物。莫子晚這才飛快地下樓奔向對面的民生堂。

上官宇這個主人也坐不住了,「我也去看看。」

楚風揚點點頭,有些不放心,跟著也站起來了。

剩下的人見惠王都起身,當然也跟著過去看熱鬧去了。

病人就躺在屋子中的擔架上,臉色蠟黃,一點兒生氣也沒有躺在那里。民生堂的大夫看到子晚,真是喜出望外,三少來了,夏侯家主就不用死了。

到哪里,秦三少的名字那就是一塊金字招牌。

莫子晚將手搭在病人的手腕上,「怎麼回事?」

「奇兒帶著兒子、佷兒到外面談生意,但是回來的途中遇上了山體坍塌。他為了救自己佷子,被一塊巨石壓住了。當時就吐了很多血,要不是有內力壓住,恐怕都到不了這兒了。」老夫人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是悲痛欲絕,但是卻有條不紊地說出了緣由。

「多長時間呢?」

「整整一夜。」

「找幾個幼童過來,要男孩子。」莫子晚沉聲吩咐。

這時候找什麼孩子呀?可是沒有人敢質問。

「還不去?」老夫人怒喝。

跟過來的夏侯家人趕緊分散,到大街上找人去了。

有銀子,孩子還是很好找的,不大一會兒,分散出去的夏侯家人就從外面找來了幾個笑嘻嘻的男孩子過來。

「秦公子,人找來了。」一個中年人緊張地說。

「每人分一個碗給他們。」莫子晚吩咐。

別人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都好奇地看著。

「拿銀子出來。」莫子晚看都不看一眼,伸出手。

還沒看病就要銀子,夏侯家的人臉色不好,可是都听過秦三少的脾氣古怪,所以也沒有人敢質問。「這些夠不夠?」夏侯鎖趕緊將荷包取下來。

莫子晚從里面取出一錠銀子,「看到了沒有,只要你們每個人尿一碗尿過來,這銀子就是你們的了。」

孩子們眼楮一亮,「真的嗎?」一個孩子大膽地問。

「這麼多人作證,跑不了。再說,民生堂在這里,要是我不認賬,你們不是還可以找他們要嗎?我只要一碗喲,只有第一個的孩子才可以拿銀子。」

「那好。」小家伙機靈,搶過桌子上的碗就跑出去了。

其他的孩子不甘落後,一人取了一碗也想跟著出去。

「晚了,你們就不用出去了。」莫子晚攔住剩下的孩子,「記住了,機會只在眼前,是你們自己沒有把握住喲。」她伸出一個手指頭在孩子們面前遺憾的搖晃著,就像一只誘人的大灰狼。

黃 看了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夏侯家的人很有忍功,在老夫人虎視眈眈下,雖然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很焦急,卻沒有人大喊大叫,也沒有人不住地催促她。

「給你。」跑出去的孩子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童子尿小心地回來了。

「諾,銀子歸你了。上官宇派人將孩子送回家去。」莫子晚考慮很周到,怕孩子身上有銀子遭遇不測。

「是。」上官宇招招手,讓一個醫僕送孩子先回家去了。

孩子抱著銀子笑的合不上嘴巴,其他的孩子就羨慕地望著他。

「你們將這一碗尿給病人喂下去。」這藥特殊,誰也不想踫,莫子晚只好指揮夏侯家的人自己動手。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年輕人終于忍不住跳起來質問。惶恐地將她請來,至始至終都沒有好好給家主治病,耽擱了不少時間不說,這會兒竟然戲弄家主,讓家主喝孩子的尿了,這不是侮辱夏侯家人嗎?

「你說面子重要還是病人命重要呢?」莫子晚直沖沖地望著他。

「當然是命重要了。」年輕人沒好氣地回答。

「這童子尿是要趁熱喝才有效的。」莫子晚涼涼地說。

「你還要讓家主喝?」年輕人暴怒。

「住嘴,鎖兒,你親自給你父親喂下去。」老夫人生氣了,年輕人一下子消停了。

「我來。」夏侯夫人準備親自動手。命和面子相比,命當然重要了。丈夫的命就是她的天,什麼面子不面子的,都沒有有一個健康的丈夫來的重要。

「娘,我來。」夏侯鎖上前,一狠心端起桌子上的尿,扶起自己的父親,將一碗尿灌下去了。

夏侯家里跟隨來的人有的人不忍心看家主遭受這樣的罪,扭過頭開始抹眼淚,還有的蹲了下去垂頭喪氣地不出聲。

莫子晚不為所動,在桌子上拿起筆開始寫方子。

楚風揚暖洋洋地看著自己的小妻子,滿心都是驕傲。她永遠都是這麼讓人出乎意料,惠王對自己的妻子是十二分相信的。

上官宇、南仲康幾人也瞪大了眼楮,這麼嚴重的內傷,難道喝碗尿就管用了。

留守的郎中更是眼楮眨都不眨,這樣治療的方法聞所未聞。

別說,莫子晚的法子還真管用,一碗尿下去,毫無生氣的夏侯家主盡然能動彈了,他首先就嘔吐出了幾大口暗黑色的血,人也清醒過來了。

「奇兒。」老夫人淚灑衣襟,人也顯得蒼老許多。

「相公。」夏侯夫人的淚水更多,大有黃河之水滾滾而下之勢。

「家主?」

「父親?」夏侯家的人都沸騰了。

「閃一邊去。」莫子晚拿了銀針過來。

「給三少讓開。」老夫人抹了臉上的淚水趕緊喊。

夏侯家的人一听都忽的閃開了,看著莫子晚的目光都帶著敬重在里面。

莫子晚專心致志開始給夏侯奇下了針。一會兒功夫,夏侯奇就吐了好幾遍,吐出的血都有好幾碗了,唬的夏侯家的人又開始提心吊膽了。莫子晚的銀針始終沒有拔出來,直到夏侯奇吐出的血是鮮紅色,她才緩緩地將銀針撥了出來。

「桌子上的方子趕緊抓藥熬制給病人喝下去,不要喂他葷的東西。」莫子晚一邊將銀針遞給黃 ,讓她去消毒,一邊吩咐夏侯家的人。「他還會排泄一些便血,但是不要緊。」

「謝謝你,年輕人。」夏侯奇掙扎著說。

「不客氣,只要你們夏侯家記住自己的承諾就好。」莫子晚連頭都沒有回。

「放心好了,我們夏侯家從來說話都算話。」老夫人一言九鼎,很有氣勢。

莫子晚不語,坐到桌子旁又開始寫醫囑,「這是藥膳,每天照著上面去做,他的身體會恢復更快些。」這些方子都是補血用的。

「謝謝三少。」夏侯夫人感激地接過單子。

「紅綾,給一顆養生丸給老夫人。」她似乎很有愛心,竟然這樣大方地吩咐紅綾。

紅綾听話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取出一顆藥丸給老夫人。

「吃下吧,你歲數大,又日夜憂思,對身體很不好。這顆藥丸可以調養你的身體。」莫子晚解釋。

老夫人很是感激,臉上卻看不出分毫,「謝過了。」

莫子晚點點頭承情了。

楚風喬看的有些泄氣,他就看不明白,這個秦三少對別人都比較好說話,怎麼就喜歡針對自己和惠王了。難道自己的人品就這麼差,楚世子在內心深處第一次開始反省自己了。

「三少,真是神醫也。不知道受內傷的人為什麼要喂童子尿呢?」一個年輕的郎中擠上來問。

莫子晚朝他望望,「為什麼要告訴你呢?」她冷冷地說。

年輕人頓時臉紅得像著了火。他看到秦三少其實是比較好說話的,好幾次她都很有耐心教導何郎中和黃郎中,不知羨煞了多少人了,他也想獲得秦三少的承認,所以,才壯著膽子過來問的。沒想到上來就吃了一個閉門羹,要知道能做到民生堂的郎中,那也是需要有本事的,可是秦三少太不把人放在眼中了。年輕的郎中眼中就露出憤憤不平之色。

莫子晚嗆過人之後就懶得搭理他了。

「過來。」她對排在後面的黃郎中和何郎中招招手。

兩個郎中和她合作好幾次,對她都比較熟悉,知道莫子晚是願意教習他們了。頓時兩個人在其他郎中羨慕的目光中走出來了。

「十歲以下的童子尿效果更好些,可以溫氣。」莫子晚並沒有在此多講授,《本草綱目》上有記載,但是在這種場合之下講授太多好像也沒有什麼必要。「過來,看著我下針的穴位。」接著,莫子晚就耐心地給他們一一講解了一番。

兩個郎中邊听邊記,感覺自己又有了進步。

「三少,老身還帶來了自己的孫子,我兒也是為了救他才傷成這樣的。但是就是這樣,我的孫子腿也斷了,很多大夫都斷言,他將不利行走。孩子很難受也很自責,他才十七歲,請三少給他診治診治。」等這邊講授完畢,夏侯老夫人硬著頭皮過來央求。

「人在哪里,過去看看再說。」莫子晚這會兒沒有難為夏侯家的人。一個在生死關頭還能惦記自己佷子的大家庭應該是個不錯的家庭。值得她出手。

「好好,夏侯昱就在隔壁的房間。」老夫人見她答應了,真是欣喜若狂。趕緊帶著她往隔壁的房子走去。

莫子晚跟在她的後面倒是顯得很從容。

隔壁的病床上坐著一個年輕人,他有些狼狽,卻很堅韌,眼楮一直望著門外。

「祖母,大伯父怎麼樣呢?」一見到夏侯老夫人,這個年輕人就叫了起來。

「已經無礙了。」夏侯鎖高興地告訴他。

「這就好。」年輕人一下子躺回到了後面支撐的被子上,臉色也變得灰暗了。既然家主無事,自己又變成這樣子,活著也沒有多大意思了。

「這是三少,她過來看看你的腿。」老夫人坐下來告訴他。

「多謝三少。」夏侯昱抬起頭禮貌地對她說。「家主全靠你了。」

莫子晚點點頭接受他的好意,「腿給我看看。但是我不保證能治好你的腿,不過,這也看你自己的配合,說不準就能好了。」她輕輕地說,這樣一個知道感恩的人也不會壞到哪里去。

「我會配合的。」夏侯昱感激地說。

莫子晚找來剪刀將他受傷的那條腿的褲子剪去,讓整條腿都露出來。腿暴露在眾人的面前,夏侯昱有些不好意思,狼狽的臉上現出了絲絲紅暈。

莫子晚默默按按他的腿,夏侯昱痛得一下子動了起來,卻沒有吭聲。

有痛感就好,但是他的腿傷得太重,里面的骨頭都碎了,而且碎得比較厲害。

「得開刀固定接骨。」莫子晚皺著眉頭說。

「動刀以後,這腿會好起來嗎?」老夫人試探著問。

「情況好的話,不會有一點兒影響。要是不好的話,簡單行走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子晚回答。

這個消息太好了,完全超出了夏侯家的期待。

「這是真得嗎?」夏侯昱一下子精神起來,人也有了希望。

「真得,三少不會騙人。」夏侯鎖肯定地回答。

子晚讓黃 、紅綾準備好動手術的工具,又讓上官宇派人找來石灰。做手術就需要有人配合,黃郎中和何郎中成了不二的人選。

等一切準備停當,莫子晚和幾個戰友換上了白色的長袍,開始給夏侯昱腿部動刀子。為了防止病人情緒受到影響,莫子晚選擇讓他全身麻醉了。

對于她這一手針灸麻醉技術,兩個郎中真是佩服得五髒投地。

骨頭碎的厲害,需要一塊塊接好了,這是個細致活,手術從中午一直做到了點燈時候。等莫子晚從病房中取來的時候,早就過了晚飯的時候了。

楚風揚等人也早就離開了。

「昱兒,感覺怎麼樣呢?」等候著的老夫人擔憂地問。

「都好了,這樣養好了,就不會有問題。」夏侯昱醒過來听說了自己的病情真是高興極了。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要是真得成了一個廢人,還不如讓他死了才好了。現在,知道自己可以回到從前,讓他有不真實的感覺。他看著自己打上厚厚石膏的腿,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兩個郎中算是又開了一次眼界,原來石灰還可以用來固定骨頭呀。

民生堂中還有很多的郎中沒有離開,就等著消息了。剛知道手術成功的消息後,大家都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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