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桃花香 第四百八十一章 再對話悅媛擊弱

作者 ︰ 花椒魚

韓太老爺點頭道︰「今天巡了城你也累著了,回去歇著吧,有事我再喚你。」他說完帶著蒙時進花塢去了。

韓銘愈走時看了悅媛一眼,問道︰「爺爺和蒙時估模著有很多話要說,你也不必在這兒干等著了,先回去吧。」

悅媛拒絕道︰「在這兒等等也無妨,橫豎閑著也是閑著。」韓銘愈走近她身邊,帶著嘲諷的口氣,輕聲說道︰「恨不能再多看蒙時一眼嗎?別忘了,人家的媳婦就站在你身後呢!行,你想多看一眼就多看吧,要不然往後就沒那個機會了,最好拿支筆照著蒙時的樣兒畫一幅像出來,揣在袖子做個留念,哼!」他說完長袖一揮,不屑地走出了梨花園。

「天哪!是我從前看的電視劇哄人還是歷史書哄人呀?」香草拍了一下腦門說道,「不都說你們這個時代的大家閨秀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含蓄內斂,文雅有禮嗎?你鄭悅媛好歹是韓銘愈的媳婦,居然也能說出這種搶人家相公的話?」

香草點點頭道︰「你說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不必我回頭問了,蒙時向來很喜歡游歷山水,若要他選,他自然會烹茶撫琴,可那又咋樣呢?即便他喜歡,可在他身邊跟他一塊兒烹茶撫琴的那個人不是你,是我!」

「這是在諷刺我嗎?才情最高,最聰明?」悅媛冷笑道,「我沒听錯吧?若在他心里真是這樣,那為什麼他會如此絕情地待我?」香草輕嘆了一口氣,抄書沖她笑笑說︰「韓大少夫人,這才情高不高,人聰明不聰明,跟招不招男人喜歡沒啥太大的干系。你可不曉得,在我們老家,那些啥女碩士啊女博士啊都成斗戰剩佛了,三十好幾都沒找到個人陪呢!沒準我們家蒙時就是喜歡我這種笨頭笨腦的呢?我早說過了你不了解蒙時,你真以為蒙時喜歡當官做啥西南之王嗎?」

沒有兩個字卡在香草的喉嚨里,雖然很想帥氣地丟出這兩個字砸向鄭悅媛,可到了嗓子眼里時,她有點說不出口了。的確沒有,鄭悅媛提到的事,的確一件都沒有在她和蒙時之間發生過。可似乎這些事都曾在蒙時和鄭悅媛之間發生過。她唯有應對一句干澀而又敷衍的話︰「那又咋樣呀?」

「今天沒味覺,喝不出來。外公,我話都說到這兒了,您就告訴我一句實話吧,唐廉是不是我娘和唐賢竹生的?」

「你說她是鬼也行,說她是神仙也行!不過我很好奇,你既然這麼痴迷于我相公,當初為啥還要嫁給韓銘愈呢?吃飽撐的?還是腦子發昏了?」

「說了你會明白嗎?」悅媛一臉鄙夷地說道,「像你這樣的鄉下丫頭,又豈會明白大家族之間聯合的用意呢?跟你說了也是白說,我只不過是為了鄭韓兩家聯姻犧牲而已。」

「還說什麼?」悅媛著急地問道。

「我不太明白。」

悅媛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韓銘愈。她轉身看了香草一眼,客氣地問道︰「想喝什麼茶?我吩咐下人送來。」香草搖頭道︰「不必了,趁著這會兒子有工夫,我去瞧一眼二舅母和千合,跟她們也道個別。」

「是您的三伯娘來了,有要緊的事找您呢!」

「那是誰?是鬼嗎?」悅媛譏諷地問道。

「你明白的,只是裝糊涂的時候太多了。你這小子什麼事不清楚呢?就是喜歡藏在心里,不肯輕易說出來罷了。你的性子跟你娘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每每見到你,或者你外婆見到你,總能想起你娘來。當初,你娘若是個男兒身,只怕現下也是我的左臂右膀了。你外婆就抱怨過,為什麼微塵生來是男兒,而你娘卻是個女兒呢?憑你娘的聰慧,她若身為男兒,只怕也是個可以成就功業之人。」

「他還說——你是他見過才情最高,最聰明的女子。即便是進宮為妃,你也有母儀天下的本事。」

「可是你也別忘了,你跟唐廉哥哥一塊兒私奔過,有結發之情,說來你曾經也算唐廉哥哥的未婚妻!你不照樣厚著臉皮嫁給了蒙時嗎?」悅媛質問道。「跟唐廉一塊兒私奔的人不是我!」

「外公扯遠了,娘已經去世多年,現下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他咋說?」

「三伯娘來了?她倒是從來沒上韓府來找過我,有啥要緊的事?」

「你會烹茶,還是會撫琴呢?」悅媛挑釁地問道,「你似乎只會打算盤,跟人扯閑經,賣弄你的小聰明。若提到文雅那一套,你似乎都不怎麼熟悉。蒙時跟你在一起這麼久,是否撫過琴,是否作過畫,他有沒有親手為你畫過一幅畫像?他又有沒有烹煮過他最喜歡的蒙頂石花給你喝,亦或者耍過他的劍法給你瞧一眼?」

「是嗎?把自己說得這麼偉大?那你可曉得我們家蒙時是咋說的嗎?」

「有一回我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為啥你明明喜歡他,卻要嫁給韓銘愈呢?難道真是為了鄭韓兩家聯姻嗎?他說不是,就算是聯姻,你也未必非嫁不可,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能想到法子月兌身。他還說……」

「我和蒙時都讀過很多書,我們都很崇拜一個人,你知道是誰嗎?蒙時大概從來沒有跟你提過吧?」這女人又來了!這問題還真把香草問著了。不過,她很快回答道︰「再崇拜誰,那都是你們從前一塊兒念書的事,現下再來說有啥意思呢?我勸你還是莫老是想著從前的事,想想你自己如今的身份吧!」

花塢內,蒙時和太老爺正面對而坐,漫不經心地抿著茶。太老爺問他︰「喝出是什麼茶葉了嗎?」

「呵?那我想請教一下,誰才是他的知音嗎?難不成你得說你自己是嗎?」

這番話倒叫香草微微地吃了一驚,以女人的知覺來說,她听得出來鄭悅媛愛蒙時,是愛到骨子里去了。從前說鄭悅媛不了解蒙時,這話並非全對,鄭悅媛所追求的恬靜閑適的生活正好和蒙時是一樣兒的。她不得不承認,這是曾經朝夕相處之後的志同道合,沒錯,這只是志同道合罷了!

「卓文君和司馬相如?你和蒙時?」這比喻真讓香草來氣兒,「你這比喻是不是有點過頭了?一個富家女跟一個窮酸書生私奔的故事用在你們倆身上合適嗎?我看你是念書念得太多了吧?滿腦子都是這樣東西嗎?」

「听說是端少爺背著她,往兵棧落了個名兒,打算投奔軍營呢!三夫人著急得要死,趕緊跑來找您,想讓您好好勸勸端少爺呢!」「端兒要去投奔軍營?雖說秋闈暫時擱置了,未見得不會重開科試,他倒這樣的著急做什麼呢?走吧,回去瞧一眼。」悅媛往花塢里看了一眼後,這才帶著含露離開了。

「先告訴我是什麼茶葉再說。」蒙時又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說道︰「好像不是一種茶葉,蒙頂石花里加了上饒白眉銀毫,另外一種,我倒分辨不出來了。」

「外公為啥要將這三種茶葉混和在一塊兒烹煮呢?」「這育才與制茶是一樣的道理兒,在最初女敕時便摘下烘炒,一遍又一遍,要得到一兩好茶,得經過很多工序,火候和手法都很重要。而育才也是一樣,自小培養,經過磨練,才可成就功業,成為一個可靠且能干之人。」zVXC。

這時,含露匆匆走了進來,見悅媛拿著一個梨出神,便問道︰「小姐,您是打算摘梨做秋梨膏嗎?」悅媛回過神來,點頭笑道︰「我忽然看見這滿園的梨,還真想起秋梨膏這回事了。一會兒我問太老爺要些,回去做些秋梨膏來孝敬他老人家。對了,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悅媛仿佛從香草臉上看到一絲可以擊破的破綻,微笑道︰「在我看來,蒙時只不過是找到了一個賢妻而已,並非真正的知音愛人。你沒听過一句話嗎?娶妻求賢者,娶妾求色者,而知音才是心中真正所渴望的。前兩者,不過是形成一個其樂融融的家所必須的,而往往後者才是他本人最想要的。我承認你是蒙時的賢妻,可以幫他持家料理家事,而你的確做得很好,可在我看來,你卻並非他的知音。」

悅媛攀手摘了一只梨,放在鼻邊嗅了嗅,笑道︰「這梨聞起來真香呢!我記得蒙時很喜歡秋梨膏的,香草你知道嗎?別以為我會放手,我可沒有唐廉哥哥那麼好說話,好謙讓,這樣的男人我為什麼要謙讓呢?」

「行,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你自己慢慢一個人去投契共鳴吧!」香草終于發現自己有點急了,第一次不想跟鄭悅媛再探討下去,于是草草結束了這番對話,出了院門去找韓銘念和千合了。

她在心里這樣安慰著自己,因為听完這番話,她又覺著有點點不舒服了。為什麼?因為沒有哪個女人真心願意這世上還存在一個如此深愛自己丈夫的人,她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怎麼了?是不是覺著我的話有些道理?」悅媛見香草陷入了深思當中,緊接著追問了一句。

「我知道你對蒙時是不肯輕易撒手的,可我告訴你,我也不會!」悅媛看著香草的目光犀利了起來,「你不過是跟蒙時認識了短短一兩年的時間,而我與他卻打小就認識,並一塊兒朝夕相處過。我早已認定他是我命中歸屬!」愈先絕悅。

「不必我說,你去問問趙遠明他們吧,或者近一點的,問問韓銘念也行。當初我和蒙時合奏的那首《鳳求凰》,是否堪稱絕妙?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只是想告訴你,香草,真正不了解蒙時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拋卻塵世繁瑣,能與他投契共鳴的人,只有我而已!別忘了——」悅媛嘴角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蒙時跟你提過,在他心里,我才是這世上最聰明的女人!」

「是信陽毛尖,」太老爺淡淡一笑道。

「香草,」悅媛叫住了她問道,「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拋下唐廉哥哥,跟著蒙時回老家去過安樂的日子嗎?」她轉身反問道︰「要不然,以你韓府大少夫人的主意,我該咋樣呢?是不是該立馬跟蒙時寫了和離書,然後把他包裝成hello-ketty送到你面前,看著你們倆拜堂成親,再洞房花燭夜,然後百年和好,子孫繞膝呢?鄭悅媛,你不覺著你問的都是廢話嗎?」

「我知道蒙時不喜歡當官拜王,他更欣賞山水之間的景致,你真以為我對他什麼都了解嗎?但凡他現下說肯與我一塊兒離開這兒,去哪兒我都無所謂。我在乎的並非是他能成就什麼,我只在乎他這個人罷了!你以前說過,我只是按照我的想象去喜歡蒙時,沒錯,我可以告訴你,在我的想象中,我和蒙時可以一起泛舟江心,烹茶撫琴,垂釣吟詩,亦或者談論民風國情,切磋棋藝書畫,這一切你能做到嗎?不是我笑話你,你做買賣再得意,也不過是個買賣人,回頭問問蒙時,做買賣和烹茶撫琴,他更喜歡哪個?」「是啊,」太老爺點點頭道,「她早早地去了,真叫我和你外婆傷心透頂。不過叫我們還算慶幸的是,她留下了你——和唐廉這兩個兒子!」蒙時心里咯 一下,果然是真的!他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問道︰「唐廉果真是娘和唐賢竹的嗎?」

太老爺點點頭道︰「我不知道你從哪兒听說到這事的,我原本是不打算現下告訴你的。我是想等韓家起事的大業落定之後,再告訴你,讓你們兄弟相認。不過你已經問起了,我只好如實地告訴你,唐廉的確是你娘和唐賢竹的私生子!」

蒙時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里的茶杯,有些震驚,也有些激動,還有些茫然。听到這答案的一瞬間,他腦海里浮現出了許多前塵往事,現下細細想來,似乎真是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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