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桃花香 第四百三十九章 喝醉酒蒙時撒嬌

作者 ︰ 花椒魚

香草目送了蒙時的小轎遠去後,這才上了石台階,跨進了鋪子里。周掌櫃和呂二哥小七早得了信兒,已經在鋪子里忙活兒了。鋪子里已經照著原有的樣兒重新擺放了起來,還添置了一些新的擺件,想必是金府上特意孝敬的。

呂二哥笑道︰「少女乃女乃,這鋪子當真是要回來了!瞧瞧,比從前更氣派了!」香草笑道︰「我說過,早晚是會要回來的。對了,二夫人來了嗎?」

呂二哥引著她往里走道︰「早來了,正在里面清點東西和賬本呢!」

「草兒……」

「他行嗎?」

香草一見到亭荷就覺著不對勁兒,她眼眶紅紅的,神情憂傷,像是剛剛哭過。香草問道︰「這是咋了?路上遇著誰欺負你了嗎?」小七也道︰「放了膽兒的說出來,小七哥幫你欺負回來!」亭荷揉了揉發脹的眼楮說道︰「我沒事,只是遇著個同鄉,聊了兩句,有點感觸罷了。」

「酒逢知己……」

「二舅母,您是聰明人,早就應該明白的,蒙時不是那做官的料子,不喜歡官場那套,所以辭是早晚的事。現下只是早了些罷了。」

「怕失去也……也太容易了……」

飯後,香草和張氏又聊了一會兒鋪子的事,直到听見寶兒的聲音,兩人才停下了話。香草喚了寶兒進來,問道︰「不在松鶴樓里伺候著,跑這兒來湊熱鬧了?」寶兒吐了嘴里的話梅核,笑道︰「松鶴樓里更熱鬧呢!二老爺和銘念少爺,還有我們家那位少爺,都喝醉了,正等著二夫人和少女乃女乃去接呢!」zVXC。

「你不會離開我吧……」蒙時忽然冒出了這幾個字,倒把香草嚇了一跳。香草俯身下去,問道︰「親愛的,你說啥呢?我為啥要離開你呢?咋了?你還真給我找了個妹子呀!那我得叫亭荷磨砍刀去了,信不信?」

「要不是為了男人,那她一回來絞啥荷包呢?那荷包是她老早就做好了放著的,當時還是在蒙府里呢!前年三少爺那院子反潮,牆根都濕了幾寸,不得不把東西都拿出晾曬,我這才瞧見的。那荷包深藍色的,繡著連理枝兒,還有兩只蝴蝶——」尋梅放在銅盆,拿兩手扇了扇,比道,「翩翩飛呢!長眼珠子的都看得出是繡給男人的。可亭荷不承認,說是給她爹的。呵!給她爹使的能繡上蝴蝶嗎?旁人見了還以為是花痴呢!」

「不必瞧了,照著賬本兒點清楚就行了。料想金府遭了這回嚇,東西只會多不會少的。對了,外面多出的那些擺件,想必是金府孝敬的,還是撤下來換給金府吧!省得往後他們心里落了抱怨,說我們仗韓府權勢貪圖他們東西呢!」

香草看出來了,亭荷沒有說實話,不過當著張氏的面,她不好再問什麼,忙替亭荷解圍道︰「我倒是忽略了,姑娘總有想爹娘的時候,來了州府這麼久,還沒給你娘寫過一封信呢!回頭我親自幫你寫一封寄回去,咋樣?」亭荷感激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了。

「那……」張氏有點遺憾地看著香草問道,「你們不會立馬就走吧?」

「得得得,酒逢知己千杯少,是吧?沒瞧出來,二舅舅和韓銘念倒成了你的知己了。」香草使勁想把蒙時翻進床去,卻根本弄不動這家伙,只好坐在繡墩上,讓他把上半身放在膝蓋上,然後騰出手來扯了被褥給他蓋上。

「男人?從來沒听亭荷說過啥男人呀?」

張氏正坐在後院子的庫房里清點貨物,听見了香草的聲音,忙走了出來笑道︰「候著你多時了,以為你不來了呢!東西和契約都交托清楚了,我就把金府上的人打發了去,來,你來瞧瞧。」

半時辰後,漣漪就提著兩個食盒來了。香草吩咐亭荷道︰「去買三壇子回來,分兩壇子給周掌櫃他們。五品齋的劍南燒春才是正宗貨色,莫買其他家的,怕摻了水,澀喉嚨呢!回來的時候再往海春堂稱半斤九制梅,一會兒好解酒。」

「唐廉沒有死干我屁……」話說到一半香草忽然停了下來,驚詫萬分地問道,「你說啥呢?唐廉沒死?你見著了?」

香草笑問道︰「那你為啥沒醉?」寶兒道︰「那不得留個清醒的報信嗎?要不然,叫松鶴樓的伙計來報信,多丟臉吶!三位主子和王叔現下都在松鶴樓的雅間里呢!」

亭荷去了之後,漣漪便後院小灶屋里熱菜去了。等飯菜都擺上桌了,亭荷卻還是沒有回來。張氏奇怪道︰「這兒離五品齋不過兩三條街,半柱香的時辰都用不上呢!莫不是路上遇著什麼事了吧?」她喚來了小七,準備叫小七去看看,誰知道亭荷匆匆地跑了回來。

「他聰明著呢,就是懶唄!」張氏皺起了眉頭,拉著香草問道︰「你跟舅母說句實話,是不是旁的人說了什麼?我听著你這口氣,像是蒙時打算帶了家小回去呢!」

「這干股我照舊退還給您,您補我六百五十兩就行了。」

張氏吃驚地問道︰「蒙時身子為什麼不爽了?在官署辦差太勞累了?」

香草哭笑不得,輕輕地拍了蒙時臉蛋一下說道︰「大哥,你還是挺重的,曉得不?我這小肩膀哪兒能扛得你這身軀呢?」「扛得住……」

張氏氣得翻白眼,道︰「這兩爺子……當水是酒那麼灌呢?王奇向來有分寸,怎麼也由著老爺和銘念喝呢?」寶兒樂道︰「王叔也給灌醉了,幾個人喝得高興呢!」

「啥事啊?」

「那是她對某個人的一片情深,能叫你拿去賣了換錢嗎?不過,我真是納了悶了,到底是誰呢?你都沒听說過,我這後來的更沒听說過了。」

「倒沒那麼嚴重,往後這鋪子里有啥事您只管來找我,我肯定幫忙。這事是蒙時的意思,他說橫豎往後是要回老家的,在州府里置下鋪子,會無暇顧及的,所以還是照舊按原價退還給您。」

尋梅搖搖頭道︰「她向來不說心事,也少有不高興的時候。這回我還是頭次見著呢!我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哪兒能曉得那麼多呢?不過,我覺著怕是跟男人有關。」

「沒見著……但是他沒死……韓銘愈親口說的!」蒙時晃了晃發暈的腦袋,倒回了床上,長長地吐了一口酒氣。香草坐到床沿邊上,替他撫了撫心口問道︰「你咋曉得韓銘愈沒跟你說笑呢?你不是說韓銘愈那家伙的話不可信嗎?」「他沒必要……跟我說這種笑話……唐廉沒死……就混在那些乞丐里……」

張氏一听這話就愣住了,忙問︰「這是為什麼呢?難不成你不想跟我合股?」

「難受還灌那麼多?」香草一邊用熱帕子給他擦臉一邊嗔怪道,「你一個人打算挑翻二舅舅兩爺子嗎?雙拳難敵四手,曉得不?」

「您放心,我橫豎也是個沒事的人,這段日子照舊來鋪子里盯敲著,幫您出出主意啥的。您也可以叫韓銘念時不時地溜達幾圈,讓他也學著拿拿主意,一回生二回熟,多拿幾次主意他心里就有譜兒了。」兒件必在。

「怕啥呀?」香草低頭看著他問道。

「干啥呀?今晚叫得這麼親熱,準是有事吧?說吧,只要不是給我找了個妹子,我都能饒你不死!」

「我們從前就是這主意,等他到了任,就辭官回鄉去。近來他身子不爽,想提前辭官回老家去,不過這也不啥稀罕事了,橫豎州府和縣城隔得又不是很遠,三四天的路程,往來也方便。」

「二舅母,有個事,我得跟您說說。」

蒙時好像是故意的,就把頭靠在香草肩上耍賴,滿嘴酒氣地嘀咕道︰「這樣舒服些……平躺著好難受……想吐呢……靠靠唄……草兒……」

「哪兒能呢?橫豎得把那官辭了,交托清楚手頭上的公文和事物才能走呢!」香草笑道,「先不提這個了,我們還是瞧瞧鋪子里有啥需要再添置,再改動的地方。」

張氏點頭笑道︰「這話是對的,我立馬叫周掌櫃撤下來。我們鋪子里也不差那幾樣東西。我私房里還有幾樣兒能擺出來的,回頭補上去就行了。」

「我沒醉……」「對,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呢!沒喝醉的人才會說自己喝醉了,為啥?怕再灌就喝醉了唄!哎,我說蒙少爺,你今天到底是太高興了還是太難過了,為啥會喝醉呢?」

「你到底咋了?」香草有些納悶地問道,「誰跟你說了我要離開嗎?哪個嘴這麼欠的,告訴我,我去收拾他!」蒙時重重地出了兩口熱氣道︰「我得告訴你……一件事……唐廉……唐廉沒有死……」

香草也正疑心著,一路回來亭荷在轎子外面都不怎麼說話了,總是問一句答一句,像是揣著很重的心事似的。她問尋梅︰「你跟亭荷一塊兒這麼久,也瞧不出她有啥毛病嗎?」

「總覺著……一切得來太容易了……又怕……」

「還敢說這話?真是喝醉了……」

香草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叫尋梅繼續說。她又說道︰「我也就那次看到,再後來我問她荷包呢?她說送給她爹了,我是不信的。果不其然,今天她回屋子的時候,我在窗戶那兒瞧著她一邊抹淚珠子一邊拿剪刀絞呢!絞得個稀巴爛,都面目全非了!我那個心痛啊,不要了給我多好的,拿出去賣還能值幾兩銀子的手工費呢!」

「這就好,」張氏點點頭道,「午飯我已經吩咐漣漪備下了,一會兒就在後院將就用些,你不介意吧?」「我早听韓銘念說漣漪姑姑的廚藝很好,正想嘗嘗呢!我也不能吃閑飯,叫亭荷去五品齋買些劍南燒春,我們自家喝些,分周掌櫃他們些,算是慶賀重新開張了。」

「嗯……」蒙時哼哼唧唧地回答了一身,翻了個身把上身往床下吊著。香草忙抱住了他,著急道︰「在滾就掉地上了!你這祖宗……趕緊往里翻一翻!」

「難道……」香草心里一驚,自言自語道,「難道上次跟我說話的那頭頭真是唐廉?親娘個大姨媽呀!那家伙沒死嗎?哎哎哎,蒙……」她正想再問時,蒙時已經偏著頭呼呼地睡去了。她模了模蒙時那稍微砸手的臉頰,笑道︰「我為啥要離開你呢?我離開了上哪兒找你這麼好的相公去?我撿了個寶兒,可不會輕易撒手的。放心睡吧,相公,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更何況,我並不是以前那個香草。唐廉是誰,他的死活,與我沒有啥干系了!不過,要是他真的還活著的話,那死去的香草實在是太可憐了!」

香草等蒙時睡熟後,才攏了攏被褥端著熱水盆出了門。迎面走來了尋梅,她接了熱水盆,小聲對香草說道︰「少女乃女乃,亭荷好奇怪呀!從下午回來後,就拉著小臉,像誰借了她米還了糠似的,又不搭理人兒。你們白天出去的時候,有啥事嗎?」

「哎喲,那怎麼行呢?我……我沒做過買賣呢!你這一撤股,我可就抓慌了。」

兩個女人無奈地對視一笑,只好親自去接人了。香草真是沒有見蒙時喝醉過,接回家後,扶著他吐了兩回這才消停里。他一直模著心口,嘴里念叨著︰「真難受……真難受呢!」

「要不然,叫她來問問?」

「正傷心呢,估模著也問不出來。叫她好好哭一回吧,你看著她就行了。絞絞荷包也罷了,可莫絞上手腕了。」尋梅吐吐舌頭道︰「不會吧?亭荷平日里挺開朗的呀!再咋樣,也到不了尋短見這一步吧?」

「那可難說了,就因為她平日里都是嘻嘻哈哈,說說笑笑的,一旦傷心起來,郁結不開,啥事都會想的。你記住了,晚上多盯著她,不能叫她再踫剪刀那樣鋒利的東西了。對了,給她送些帶甜味兒的東西去,能緩解壓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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