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桃花香 第二百零七章 出意外孩子被偷

作者 ︰ 花椒魚

豆蔻是個餓怕了的孩子,因此見不得剩下的東西,捧了碗便以口氣喝了下去。穩婆在旁邊看著,心里十分得意。

偏在這時,小鹿和良杰幾個推門而入,笑嘻嘻地嚷著要看小女圭女圭。穩婆忙擋著他們說道︰「小少爺睡覺呢!千萬莫吵醒他了,二少女乃女乃會罵的。」

小鹿往搖籃里看了一眼,回頭笑道︰「瞧見沒?多小啊!」

這話一出,香草遞盤子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時,許氏走了進來,輕輕地拍了小鹿後背一下笑道︰「乖乖的,莫去吵你佷兒睡覺,曉得不?」

沒走多遠,她不經意回頭時,發現三兩個男人正拼命地朝她跑來。她嚇得魂不附體,雙腿軟了一半的勁兒。可她不甘心被抓住,放開了腳步地往前跑。誰知踩在了河邊一塊軟土上,身子一斜,連人帶包袱都給摔進了河里。她不會水,急得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是自然,」武慎行略微不滿地說,「這可是他的長孫,姓蒙的嘛!」

香辛接過話道︰「小鹿剛才問蒙靖是不是她佷兒,你說呢?」香草點頭道︰「那自然是佷兒輩兒的了,這還跑得月兌?皇帝都有草鞋親呢,更何況那蒙家呢?姨娘,您多了心去了,我二嫂不是那勢利眼兒的人。」

只听見咕咚一聲,從車廂里飛出一只玉鐲子,里面的人喝道︰「拿了就快滾!」

「沒人!」

香辛正要答話,香草忽然放下盤子,轉身出了灶屋。小鹿跟在她後面問道︰「大表姐是要去看小女圭女圭嗎?帶我一塊兒去看好不好?」「行,走吧!」

香草知道出事了!她清楚蒙老夫人知道這孩子的存在一定會有所反應,可沒想到這問題出在穩婆身上!她原以為這穩婆是本鎮上的人,還算可靠,但沒想到失算了!

許氏忙點頭道︰「你放心,我叫個人守在這門口,不讓他們進去搗亂了。」小鹿听見穩婆告狀,心里特別不高興。她跑到了灶屋里,跟正在切鹵肉的許真花說︰「娘,蒙靖算我佷兒不?」

香草忙抱起豆蔻喊了兩聲,只見她臉蛋紅撲撲的,像喝醉酒似的。這時,綠兒進來了,說道︰「小少爺醒了嗎?二少女乃女乃叫我抱過去喂女乃。」

「哼,我能高興啥啊?我一個姓武的跑來管蒙家的事,真是吃多了!這娃兒不就是老二的嗎?那你生下的娃兒也有一半血緣是蒙家的,可沒見你爹心疼過我們的娃兒。算了吧,嫻兒,我想著心里就不痛快,替你娘完了這事,我們趕緊走!」

「那不行,萬一你上了馬車跑了,我上哪兒找人去?先給我銀子!」

良坤點了點頭,轉身跑上了大道旁邊的一條小山路。那馬車能跑的道兒都是後來開鑿出來的,崎嶇不說,很繞彎路,一個山頭要繞好幾圈。像良坤這樣的本地人,從小就在山坡間穿梭慣了,自然知道哪條路最近了。

穩婆著急地說道︰「快出去快出去,這兒不是你們玩兒的地方。」小鹿道︰「我來看我小佷兒呢!」

「我不曉得啊……」「那你慢慢泡著吧,泡爛了就浮上來了!」

蒙嫻摟著蒙靖,輕輕地拍了拍,流露出了一絲母愛。她低頭看著這小東西說道︰「抱回去爹一定很高興。」

良坤氣得眼楮都紅了,指著在水里撲騰的穩婆罵道︰「再不說就等你在這兒祭龍王爺!」

「要是遇著孟賢,就叫他帶幾個人來找我,他曉得小路咋走!」

「你們蒙家的事我不愛參合了!誰有處站誰沒處站,干我啥事呢?你娘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呀?她讓我們抱了這娃兒回去,當她自己親孫子養著唄。有了親孫子在手,還怕誰呢?你都不算啥了!」

「她去埋包衣去了?」

小河旁邊那兒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夫老遠見了她,便跳下車迎了上來。她抹了一把汗,將籃子蓋揭開了,遞給馬車夫看。

穩婆見良坤等人真的不救她,又灌了幾口水,只好驚慌失措地說︰「往城里去……去了!求求你們,救救我吧!」

晉氏一听說孩子不見了,當場氣得暈厥了過去。喬大夫急忙拿了銀針來給她針灸。她緩過一口氣兒來時,便嚎啕大哭了起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那該死的老太婆!她看不慣我生了男娃兒,要搶了我的娃兒去呢!」

「你這老太婆真磨嘰!」馬車夫怕耽誤太多時間,急忙轉身跟車廂里的人說了幾句,然後拿了一包銀子過來給穩婆。

「死老太婆,娃兒呢?」追上來的人是良坤和他手下的三個伙計。

「我得抱去給小姐看看。」

「五十兩,自己數數,往後莫在這兒一片出現了!接生婆的活兒哪兒都能干!」馬車夫說完把孩子抱了出來,走到馬車邊遞給了車廂里的人。然後,他自己也跳上馬車,揚起鞭子準備離開了。

「呀!豆蔻你咋了?喝醉啦?」小鹿忽然指著一張高腳幾旁邊倒著的豆蔻喊道。

「反正我干了這事也是會遭報應的,沒得夠了本錢,我可不撒手的!」穩婆也不是盞省油的人,她清楚彼此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她跑不掉,這兩人也跑不掉。

穩婆又趕他們道︰「豆蔻是買來的丫頭,自然有活兒干,哪兒比得你們呀!趕緊出去吧!」小鹿他們很不高興地出了房門。穩婆又出來跟許氏叮囑了兩句道︰「三娘啊,看著那群孩子,鬧得不成樣兒!要是驚嚇著小少爺就不好了!」

良杰道︰「你小時候不也一樣兒嗎?你娘說你比這還小呢!」「哈哈哈……」小鹿發出幾聲爽朗的笑聲說道,「比這還小,哄人的吧?要不我咋長這麼大了?」

香草正好听見了,走進來笑問道︰「誰惹姨娘了?我們家哪個不是窮親戚啊?」這話把灶屋里幫忙的婦人們都逗笑了。許真花忙說道︰「香草,你莫誤會,我可不是說你們家蒙時。」

許真花有些氣憤了,擱在菜刀說︰「管她啥事啊?那蒙靖是不是小鹿的佷兒她曉得個屁!這屋子里人的關系都還沒弄清楚呢,張嘴就胡說!那老太婆我瞧著有些勢利眼,真是煩人吶!一會兒我倒要好好問她,蒙靖算不算小鹿的佷兒!」

「嗯,把個大提籃裝著出去了。」「一個包衣還拿大提籃子裝著?」

馬車夫踹了穩婆一腳,罵道︰「再不松手,莫怪我不客氣了!」

「沒人瞧見吧?」

「喲,親娘會抱著自己女兒跳河尋死的?我就瞧不上你娘那點心思!」蒙嫻沉下臉道︰「莫忘了,我們回來之後倒也拿了不少好處。娘替我們遮擋了多少回了,你好歹也該感激感激吧!不過是叫你抱個娃回去,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呢?」

「救命啊!好兄弟,先救救我吧!」

許真花愣了一下,塞了一塊兒鹵肉在她嘴里數落道︰「他算你哪門子的佷兒啊?人家是蒙家的小少爺,莫去高攀了人家。」

穩婆月兌口而出︰「你哪門子的佷兒啊?快點出去吧,吵醒小少爺就不好了!」這話有點傷到小鹿了。她嘟起嘴巴不滿地瞥了穩婆一眼,然後問豆蔻︰「跟我們一塊兒出去玩吧?」豆蔻搖頭道︰「不去了,我得看著小少爺呢!」

「那給我吧!」馬車夫接過籃子要提走,卻被穩婆死死地拽住了。穩婆說︰「講好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娃兒你看了,得給我錢才行。」

「你以為娘願意收下這孩子?那呂光辦事不牢靠,還叫晉晴晴生下了娃兒,還是個男娃兒。老三指不定要拿著這娃兒讓晉晴晴回府來呢!她手里有了娃兒,往後誰還敢為難她?只怕娘都沒處站了!」里娃擋意。

馬車夫惱怒道︰「你還訛上了?快松手!不然你我都跑不月兌!」穩婆不肯,死死拽著那木框子說道︰「您身上的物件隨便取件都行,一個荷包怕都能值幾兩銀子呢!這車腳費多給些,我這路也好跑遠些,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良坤留下了兩個伙計把那穩婆撈上來,然後囑咐第三個伙計道︰「回去跟老板娘他們報個信兒,讓他們騎了馬快點趕上去,我抄小路去追!」

「是,我肯定沒錯,從生下我就見著的。」

「良坤哥,你小心吶!」

「少這樣說我娘,那可是我的親娘!」

「啥馬車?」

「听你口氣像不高興似的。」

小鹿拉著香草抱怨道︰「我剛才說看小佷兒,那穩婆罵我呢,說蒙靖算我哪門子的佷兒呢!」香草微微一怔,低頭問道︰「她真這麼說?」小鹿用力地點頭道︰「是這樣說的,吳良杰和敏兒都在旁邊呢,都听見了!」

許真花搖頭道︰「快莫那樣說,高攀不起的。人家蒙家多高的府邸,瞧得上我們這些窮親戚嗎?」

「還不是為了穩婆說小鹿的那句話。」香辛笑道。

「良坤哥,你一個人行嗎?」

馬車夫立刻揚起鞭子,狠狠地在馬上抽了兩鞭子。卷塵而去!穩婆也不敢停留,揣了那些昧心錢,在小河旁的一棵柳樹下拋出了一個包袱,然後急匆匆地沿著河岸往南邊去。原來她早就做好出逃的準備了。

許真花不屑地說道,「用得著嗎?那提籃也值幾個銅板,連娃兒都裝得下,莫不是拿回自己家去了!」許氏道︰「喲,你火氣咋這麼大呢?」

穩婆一看這玉鐲子水色特別好,是碧玉的。她急忙抓起鐲子,塞進了懷里,感激道︰「謝您打賞呢!您慢慢去!」

「說啥了?」

綠兒在旁陪淚道︰「二少女乃女乃您莫傷心了!三少爺和三少女乃女乃已經去追了!他們一定有法子把小少爺追回來的!」

香草隱約覺得不安,卻不知這份不安從何而來。當她推開房門時,發現搖籃里沒有孩子,再看床上,也沒有!

香辛忙笑道︰「姨娘消消氣兒,那穩婆就是胡說八道,您跟她計較啥呀?她要是曉得了香草和晉嫂子的關系,自然就不會那麼說了。」

「娘,」香草轉頭問道,「蒙靖還在睡覺嗎?」許氏點頭道︰「是啊,剛才穩婆出門前叮囑我了,蒙靖還在睡覺呢,豆蔻在里頭看著,叫莫去吵著他了,省得驚了魂。」

與此同時,馬車在顛簸的山路上賣力地跑著。車廂里坐著兩個人,正是蒙嫻和武慎行兩人!

小鹿不服氣地嘟起嘴巴道︰「不算就不算唄!我又不稀罕當啥小少爺的姨娘!」旁邊正在分盤的香辛問道︰「這是誰惹了小鹿啊?論起來那蒙靖就是你小佷兒呢!」

就在不久前,穩婆從後院溜了出來,拼盡全力地趕到了西鎮口外的小河邊。一路上,她沒敢歇腳,生怕背後有人追上來了。

「沒啊,咋了?」

「誰帶走的?」

「莫走啊莫走啊!求……求你們……我啥都說啥都說……是城里的蒙大小姐帶走的!快救救我吧!我沒勁兒了!」

「女乃娘鬧肚子在那屋里躺著呢。咋了,香草,你莫嚇我喲!小少爺不在房里嗎?他去哪兒了?」綠兒見房里根本沒小少爺的影兒,嚇得臉色都白了。

許真花氣還沒消,拿起菜刀狠狠地切了兩下說道︰「可沒她那樣兒說話的!多大把年紀了不曉得輕重嗎?那不曉得的事自然就閉嘴不說,除非她是曉得的!」zVXC。

「還能追回來嗎?」晉氏哭得肝腸寸斷,去死活來,暈過去了三次。喬大夫和司璇在旁邊不敢離開半步。在場的婦人無不跟著陪淚。好好的洗三宴席一時間籠罩上了一層濃濃的陰藹。

就在這時,穩婆忽然上前拽住了馬車,央求道︰「五十兩哪兒夠啊?我往後在這兒就混不下去了!里面的小姐好好心,再賞兩個吧!」

香草反問道︰「孩子沒在你們那邊?」

「女乃娘呢?「

「就是這小少爺?」馬車夫問道。

「反正說好了,這是最後一件事,完了事我們就回老家去!」

「一句話你到底要念多少遍啊?娘說了,娃兒抱回去,就讓我們走。」

「信得過嗎?」「煩不煩呢?還問……」兩口子正吵著,馬車忽然劇烈的顫抖了一下,耳邊傳來兩匹馬的嘶叫聲。武慎行罵道︰「你咋趕馬的?眼楮瞎了往石頭上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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