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鬼妃 第十一章 更進一步

作者 ︰ 諾諾寶貝

黑煙滾滾之中,有一股烤肉的香味彌漫而出,隨後便變成了苦澀的焦味。

端木恬走近那里,看到了火焰黑煙包圍中,剛才還攻擊他們追殺他們的那種青碧色小蛇互相糾結纏繞成一團團,在火堆里翻滾掙扎,卻在火中越發縮成一團,糾纏在一起逃月兌不得。

那一副猙獰恐怖,宛如煉獄一般的情景讓端木恬都不禁變了臉色,驚而詢問君修染,他到底做了什麼!

他迅速伸手將她轉了回來,不讓她繼續去「欣賞」那一幕在他看來倒是甚賞心悅目的景象,手從她的肩膀輕撫而過,眼中飛快的閃過點什麼,隨之笑著說道︰「我不過試驗了一下夜牧提供的蛇藥而已,听他說那藥只需點燃便能吸引任何蛇類,我剛才就試了一下,果然是全部放棄了追趕我沖著那東西去了,我就在它們擠作一團的時候將它們圍了起來,放了把火。」

他說得好輕松,仿佛真的只是點了把火,燒了兩三只螞蟻一般輕松寫意,而不是如此刻這般,近乎滅族的屠戮。

端木恬听著他如此說,不禁又是吸了口涼氣,轉頭看著那火焰升騰黑煙滾滾,以及在那其中扭曲著的猙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卻已是一片清冷,說道︰「當心火勢彌漫開來!」

「你盡管放心,保證只會在這一個圈里燃燒,不會蔓延出去。」

他看著那邊,眼中幽光閃爍,寒泠泠的。

敢傷我女人,我滅你族群!

端木恬很快又收回了視線,拉著他轉身就走,說道︰「別在這里浪費時間,如此濃郁的氣味勢必會吸引來別的東西。」

眼前人影一閃,然後忽然到了他的背上,背著她大步往前走去。

「放我下來。」

「你有傷在身,應該多休息。」

「我傷的是肩膀,又不是腿腳。」

「一樣。」他頓了下,問道,「那蛇毒是不是很厲害?」

「跟你相比,差遠了。」

他不禁輕笑了一聲,但並沒有想要放她下去的意思,只顧著往前,說道︰「再往前大概十五里,就要轉彎再進入到那幽暗的叢林里面了。」

「嗯!」

她伏在他的背上,倒也沒有再繼續堅持想要下來自己行走,干脆閉目養神,慢慢恢復著剛才虛耗掉的體力內息。

他們離開後並沒過多久,伴隨著悉索聲響,有什麼東西從林子里走了出來,沖著那散發出奇怪味道的火焰濃煙而去。

當然,這邊的事情已經跟已經離開的夫妻兩沒有關系了,倒是此地濃煙升騰,又引起了另一處那些人的注意。

「殿下,您看那邊,似乎離我們這兒並不很遠,而且也是在河邊。」

「這麼快就到了那里?」

「或許並不是同一批人。」

「這個往日里根本就不會有人進來的鬼地方,今日怎麼如此湊巧的除我們之外還又出現了兩撥人?」

「想附近百姓還是會有人經常進來的。」

「他們只敢在邊緣活動,絕不敢跑進里面來!」

「或許是迷路了走錯路誤打誤撞的走了進來。」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蠢?」

「你說什麼?」

這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又像是要吵起來了,其他人連忙勸阻,並詢問著他們的主子,道︰「殿下,要不我們過去那邊看看?」

君修善看著那邊沉吟,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不必,就算真有人進來也與我們無關,別多事,只許加強戒備便成。」

「是!」

這一次,那黑線消失得很快,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撲滅了,也似乎是用來燃燒的東西快速的不見了,或被燒毀或被什麼東西,給拖走了。

君修染背著恬恬往上游走,期間轉身往身後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當時,那黑煙已淡,幾乎看不見痕跡。

果然是有奇怪的東西被吸引過去了,不過那麼毒的東西它們也吃,果真是怪物橫生的鬼地方!

他這一路走去,雖是沿河往上,但並沒有太過接近河岸邊,實在是最初見識到的兩種生物讓他頗為心有余悸,天知道這河水之中還會有其他的什麼奇怪東西,他也並沒有好奇的想要將這河底給了解個清楚透徹。

若按母妃所說,他們過了那瀑布之後再繼續往上約十五里便要重新拐進叢林里面,他雖沒什麼計程的東西,但大概的行走了多少路程卻還是清楚的,他往前走了大概快要到十五里路的時候,忽然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

端木恬從他的肩膀抬起頭,下意識看向周圍,一切平靜,沒有出現任何奇怪的東西,她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不安之處。

那怎麼突然就停下來了呢?

他將她從背上放下,說道︰「再往前就要再進入到叢林里面,眼看著已接近傍晚,不如就在這河邊過一夜,等明日再進叢林吧。」

這河里雖也生長著一些奇怪的東西,但好歹還都是在河里面,他們只需離得稍微遠一點就不會有事,至于岸邊草地上偶爾出現的爬蟲之類,有些並無害,有些有害的也總比那處處危機的叢林里面要好許多,而恬恬剛才又被那青蛇咬了一口,也不知是否有所損傷。

端木恬听著他那麼說,不由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好。」

她倒是覺得她自己還不需要休息,只是今天才剛進入叢林,也不宜行進得太過急躁迅速,便暫且緩和一下,尤其對君修染來說,以前從來也沒到過這種地方,對這里的了解不過是僅限于听說,且還是不盡詳實的听說,倒不如趁著休息的時候,她再跟他說說與此相關的一些事情。

她走到河邊去仔細查探了一下,又在岸邊仔細查看,再跑到草地上以及叢林邊都查看了一下,然後也不禁覺得君修染選擇停下的這個地方,確實不錯。

就在她到處查看的這麼一會兒,君修染已經撿了樹枝將她那件還沒有能夠干的衣服架了起來,雖沒有陽光直射,但好歹還有林風吹過。

真是賢惠的好男人。

她走過去,伸手環上他的腰,窩進了他懷里。

他低頭看著她,微有些意外的驚訝,隨之反手將她擁入懷中,目光又落到了她自己包扎的肩膀上面,伸手小心的撫過,說道︰「可還是有不舒服的地方?這傷我再為你重新上藥包扎一下吧。」

「不用,毒血已經全部逼了出來,並無大礙的。」

他皺眉,她便繼續說道︰「不過是被咬了一口,傷口就是兩個牙印罷了,更大的傷口還是我自己劃出來的,真不要緊。」

他這才稍微放松了些,伸手模模她的臉,又模模肩膀,然後搭在手腕上仔細診了會兒,確實沒發現什麼大的問題,才拉著她一起在清理干淨的石頭上面坐了下來。

今日第一天進入叢林,便已經受了傷,這實在不是一件能讓人樂觀的事情。

端木恬繼續著先前的話題,為他講著她所知道的所有有關于這叢林中存在的事情,他听得亦是格外認真,眼中不時的幽光閃爍。

天很快就黑了,風從林間穿過,從河上拂過,從他們兩人的身上刮過,有些冷,伴隨著那分不清究竟來自哪里的各種聲響,黑暗中再見樹影重重形如鬼魅,整個叢林都籠罩上了一層陰冷的氣息。

隨著夜晚的降臨,有很多原本藏在窠巢里的東西也爬了出來,夜越深,越活躍。

原本安靜的草地上,仿佛是忽然間的多出了許多蟲子,它們到處爬走,若遇上別的族群有的相安無事,有的則難免會發生異常廝殺。

它們也會接近那一塊巨石,卻在接近到一丈外就紛紛繞道,似乎遇到了什麼讓它們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

那石頭上面,君修染盤腿而坐,似在練功,端木恬則躺在他的身邊,頭枕在他的腿上,已經安眠。

這兩個人,在此夜晚,安靜得就仿似生長在這石頭上面的人形塑像。

半夜後,枕在他腿上的腦袋忽然動了動,然後她緩緩的坐了起來,輕笑著說道︰「百蟲大會嗎?」

「我倒覺得應該是大戰才對。」

盡管此刻周圍一片黑暗,但這兩人卻似乎依然能清楚的看到周圍的環境,她坐起伸展了子,然後轉頭看身邊的人,說道︰「下半夜,輪到你休息了。」

他卻看著前方,似在想著什麼,隨之說道︰「我剛才運轉內息之時,似有所悟,但不敢入定。現在還請恬恬幫我護個法。」

「哦?那好!」她有些驚喜,他內力的提升無論從任何方面來講,都是好的。

有了這麼個護法,君修染當即也不繼續磨蹭,放心大膽的入定練功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他這一入定,會花費那麼長的時間。

端木恬本以為到天亮的時候,他應該也差不多要醒過來了,卻沒想到天陽都已經到了那河流的最上方,也就是說,已經是正午了,他還盤腿坐在那兒,沒有半點要醒過來的意思。

她有些詫異又有些驚喜,繼續安靜的在旁邊防止任何東西打攪到了他,還順便去周圍視線所能及的地方查看了一番,找了點能吃的東西回來。

盡管他們隨身帶了干糧,但若只是憑著那點干糧來過活,顯然是不行的。

而在她四處查看的時候,看到了一處不知名蟲子大量聚集的地方,順著它們行走的方向過去,她看到了一個人,或者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因為並不完整,骨架子上一片片殘破的碎布,散發出一陣惡臭。

她屏了呼吸,然後迅速退了回來。

沒想到竟會在這里看到這麼一具尸體,而根據此地環境和氣候來推算,此人死在這里的時間不會查過七天。

她頓時就緊張了起來,不是緊張這里出沒的奇怪生物,而是緊張人。

盡管他尚不知那些人的來歷目的,也認為此刻那些人就算真還在這叢林里面也應當是離她有些遠了,可她依然加強了戒備,只在君修染目光所能看到的範圍內轉悠。

夜幕再次降臨,他們進入到林子里的第二天就這麼平順的過去了,端木恬順著昨天的痕跡,以君修染此刻所在的那塊岩石為圓心,灑下了一圈驅蟲的藥粉,然後坐到旁邊,模出了一個白色的有點像是地瓜的塊狀物,安靜啃咬了起來。

這是她白天的時候在草地上挖出的東西,味道不怎麼樣,但也並不難吃。

君修染依然坐在那兒盤腿打坐,沒有任何多余的動靜,只不知從何時起,他的頭頂上開始有一縷縷的白霧冒出,裊裊的環繞在他周圍,好久才一點點散去。

「 !」端木恬咬下了一大塊白色根睫,嚼啊嚼,然後一口咽了下去,目光看著前方夜色中波光粼粼的河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在吃什麼,吃得這麼香甜?」

突然在旁邊響起的聲音讓她啃咬的動作一頓,那白色根睫還放在嘴邊,她的嘴還微微張著,卻就這麼靜止了下來,然後轉頭看了過去。

這動作,這神情實在是有些傻,盡管此刻夜色深沉,但距離她那麼近的某殿下還是清楚的將她這反應看進了眼里,不禁心中一動,目光一柔,傾身過去,就著她的手張嘴也在那東西上面咬了一口。

「 !」

她又呆了下,然後嘴角一抽,伸手便將那根睫整塊的塞到了他嘴里,用力的、狠狠的,幾乎撞壞了他的牙。

他輕笑著,連眼眸也在黑夜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喀蹦喀蹦」的咬著那根睫吃了起來,似乎覺得味道挺好,輕嘆著說道︰「還是恬恬對我最好,知道我餓了,便及時送上食物。」

她看著他,問道︰「你知道你練功練了多久嗎?」

他抬頭看天,說道︰「看這天色,應該不是同一晚了,莫非我入定了一整天?」

「一整天倒是還沒到一點,還差著一兩個時辰。」

他忽然湊近,抓起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口,又將她摟入懷中在臉上親了一口,貼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多謝恬恬為我護法,才讓我能夠得此契機安心的入定,更進一步,辛苦了。」

如此鄭重其事的話語,如果他摟在她腰上的手能夠稍微安分一點,不要又模又揉又捏的話,端木恬或許就會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感動。

捏了捏在她腰上不安分的手,她問道︰「你這功力提升之後,不會還有什麼後遺癥吧?」

他不禁輕笑了一聲,竟是好像一瞬間就明白了她這句話的意思,鬼鬼崇崇的四面張望了一下,說道︰「本來是有的,可惜此地實在有些不太美妙,我覺得恬恬應該不會喜歡的,所以便只好暫且忍下了。」

「那真是辛苦你了。」

「嗯,只要以後你加倍的補償我就成。」

「補償你?」她挑了眉梢,道,「那我為你辛苦護法一整天,都白辛苦了?」

「我一時激動說錯話了,應該是我補償恬恬的今日辛苦才對。」

「……」

這可真是怎麼說都憑著他那張嘴啊,同樣一件事還能翻來覆去的,好像受了怎樣委屈似的。

她強忍著沖動,最終卻還是沒有能夠忍住的翻了個白眼,不想跟他繼續糾纏在這個問題上面,轉而說道︰「今日白天,我又在附近查看了下,無意間發現一件事。」

「什麼?」

「一個死人,死了不會超過七天的時間,不過已經只剩下骨架和一些碎肉而已,分辨不出具體身份。」

「你的意思是說,在最近七天內,有人曾從這里經過?」

「嗯,而且我又看了那周圍,發現那個人是被埋在土里面的,但還是被林子里的一些野獸找了出來,還招來了一些蟲子。」

埋在土里?

當天晚上,端木恬在他懷里安然睡到了天亮,天亮後,君修染也跑去發現尸體的那個地方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發現,便也沒有太在意,又和恬恬兩人朝上游走去。

這一次,他們並沒有走多遠,不過就是沿著河拐了個彎,就看到前方遮天蔽日的景象。

那里,已經不再如他們此刻所在的地方,河岸兩邊沒有了空曠草地,那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一直生長到河岸邊,寬大的樹冠直接將河面上方的天空也給遮了個嚴實,往深處看去,只見一片幽暗森然,讓人不敢靠近。

兩人都停下了腳步,看著就在前方河流上的遮天蔽日,他輕聲說著︰「母妃千叮嚀萬囑咐,說到了這里之後就要轉向南行走,不能進入到那里面繼續沿河而上,不知這里面有怎樣的危險。」

端木恬卻在轉身看著身後,他們的來路,說道︰「我們一路沿著母妃所指定的路線,尚且遇到了那麼多東西,在更密集的深處,想必也會更多更危險。」

她並不明白母妃為何會知道得這麼清楚,也不知道她多年前曾經歷過什麼,不過她總相信,她絕不會做傷害君修染的事情,她所指定出的這一條路線,也定是她知道的最安全的一條路線。

至于是否還有其他更安全的路線,在這條路線之外的叢林是什麼模樣的,端木恬並沒有興趣想要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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