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苡听到那個聲音，臉色忽然一變，不自覺抓緊了河源的衣袖。
「是。」那中年男人忙立正敬禮，又指揮著那些士兵放下了槍，卻依舊冷冷看著何源和莫子苡︰「兩位，驚了我軍師座，應該下來陪個禮吧？」
「師座？」何源喃喃的重復，卻突然大驚，「十七師雷師長？」
「呵呵。」底下傳來一聲輕笑，隨即一個戎裝的青年軍官進入了兩人的視線，「不知這是哪位老板，在下幸會了。」雷恆抬起頭來，看向何源，又將視線投向他身邊的女子時，原本溫潤的臉色，忽然一緊。
與此同時，莫子苡快速的轉過了頭，低聲對何源道︰「我去洗手間。」說完便匆匆離開了陽台，臉色蒼白的穿過了宴會大廳，神思緊張，甚至連自己與李崢西擦肩而過也不知道。
李崢西一臉冷峻的看著她匆匆朝洗手間走去，回想起方才看見她在陽台上的一番表現，眼中兩簇原本就未熄滅的火苗再次燃燒起來。
阮汐汀將他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看在眼里，垂了垂眼簾，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挽緊了他的手臂。
此時，會場門口忽然一陣騷動，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那里，只見一個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戎裝軍官踏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他的副官。
上海商會的主席忙迎上前去，握住他的手︰「雷師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雷恆彬彬有禮的一笑︰「許會長說哪里話，在下不請自來，不會打擾到各位大老板的雅興吧？」
他們在那邊寒暄客套，而一屋子的商界人士早已私下討論開來。
跟李崢西站在一起的張世賢抿了抿杯中的酒，眼楮看著那邊的雷恆，嘴里輕聲念道︰「雷恆，將門虎子，留過洋，正統軍校畢業，黨軍最年輕的師長之一。」
李崢西腦中還殘存著方才莫子苡那張慘白的臉，眼楮看著雷恆，心卻不知飛到了哪里。
阮汐汀卻是若有所思的接了話︰「我也曾听家父提起過，說是此次十七師進駐上海，雷恆就是最高指揮官。」
張世賢微笑道︰「想不到阮小姐還關心這等事情。原本我還在猜測他們進駐上海的目的，現在他居然主動跑來與商會套近乎，看來事情是不言而喻了。」說到這里，他冷笑起來，「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錢！崢西，你怎麼看？」
李崢西驀地回過神來，亦是冷冷一笑︰「隨他有什麼目的，只要別過了界。我對這種軍界的事情沒興趣，如果只是要錢，拿去就是了。」說完，他轉身放下了酒杯，「我去洗手間。」
阮汐汀被他丟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走向洗手間的身影，卻又很快轉過頭來，繼續與張世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