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可經年墨許 025 遺落在最孤獨的想念前

作者 ︰ 沐微漾

米白色的牆壁,上面掛著一個原木裝裱的畫框,上面是一副風景,婺源的山水圖。

從那事情發生之後,沐經景就沒有了旅游的性質,岑墨牽著她的手回了小旅館之後,自己就出去了,應該是去打電話了吧。

沐經景把手機關機,去沖了一個冷水澡,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的表情就像是冰塊一樣。

潘影坐到沐經景旁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按我說,你男人還是有魄力的,要不然就不會在南洋以冰山帥哥著名了。再說了,要不是因為他那氣場,你當初也不會愛得死去活來啊,總之一句話,那孩子如果不是岑墨的,那麼,鐵定有溫雅好看的了!」

方洵苦笑,以往晶亮的眼眸此時此刻一片黯淡毫無光彩。zVXC。

短短的二十分鐘里,她想了很久,對于溫雅做出這種行為,莫過于就是覺得緊張了。還沒到時裝周的日子,就已經被她趕了節奏,心里面慌亂是能夠清晰感受到的。

後來的岑墨才知道,原來那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懷疑沐經景了……

「我說,你不會真娶了溫雅而拋棄沐經景吧?按我說男人就應該懂得顧大局分輕重,三年前你怎麼選擇的,三年後,你還是得面臨選擇。」

「你就擔下了那個黑鍋?」

「我們難得一塊出來旅游。」

「我說,上次還看見她跟岑墨岑大機長一塊去超市,看起來很甜蜜的樣子,現在唱的又是哪出啊?」

方洵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打進來的,接听時潘影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會不會同無數的情侶一樣,攜手走過大學,走進婚姻殿堂,談一場令人羨慕的愛情,那才叫作青春啊。

岑墨說的那番話,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幾乎是有九成能夠確定他對自己的心意,剩下的一成,就是變數了。

王可卿下樓之後,潘影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往後一倒,摔在床上閉上眼深呼吸。

「溫雅現在是藝人,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夠把她推上風口浪尖。溫家的勢力在A市還是一如既往,我杜家,並不是什麼高.干家庭,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去與之抗衡。而我自己,是一名醫生。」說到這里,杜維言抿了抿嘴角,臉色有些蒼白。

「去見了一個朋友才回來,就有點晚了。不是說好明天我回家嗎?怎麼現在還專門趕過來?」

有些東西,就是用來忘記的,當你覺得眩暈的時候,其實就是在一點點將它們從自己的腦海中剔除,在這麼沉悶而又不開心的夜晚里面,酒,是最好的良藥。

岑墨跟沐經景是一前一後回的B市,前者是家里的電話索命一樣狂催,後者則是怕同行被抓拍到上了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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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推開房門看見悠閑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岑墨,那一刻,杜維言真想倒退回去關上門,再去做一個手術。

掛斷電話,方洵勾了勾唇角,站起身的動作幅度有些大,整張電腦椅往後滑動了好一段距離。

「大小姐,我可不比你,天天那麼滋潤,我的日子可沒你想象中那麼圓滿!要不然我也不會休假不到兩天就拖著行李箱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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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說,女為悅己者容,你現在都已經重新跟岑墨在一起了,怎麼還不如之前單身。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瘦了一圈,皮包骨頭一樣,看看看,都有黑眼圈了。」

卻沒想到,不可忘記。

沐經景猛然睜開雙眼,像是听見了什麼聲音一樣,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然後不停地在自己的耳邊盤旋著。心跳得飛快,頭腦里面一片空白,一時之間,無法言喻。

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之前只顧著難過跟震驚,都沒來得及問一下原因。如果不是岑墨的孩子,那麼溫雅哪來這麼大的擔心脅天子以令諸侯?

「沒有,就是給家里打個電話。」

「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沐經景利落翻身,離開沙發朝酒櫃走去。

「景?經景?」

「不是七點多就到嗎?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Hennessy?臥槽,大半夜喝軒尼詩!

「好,我們明天回B市。」

就算是閉著眼楮,沐經景都能夠想象出此時潘影兩眼閃閃發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了,十分地鄙夷唾棄某人這副二缺的模樣。

模著下巴走到吧台,拿了杯子和一瓶酒,73年的Vogus,只一口入喉便會覺得胸口燒灼。現在就要這麼刺激的感覺來提醒自己,什麼時候應該清醒,什麼時候方可沉淪。

天空很陰,異樣的灰暗,風雨欲來。走出醫院的岑墨只覺得身心疲憊,一件事情弄到現在這步田地,棘手難處理。如果說之前還有些猶豫是不是應該從政抑或者從商,積攢一定的實力等著與溫家抗衡,現在想來,似乎有些晚了。

「嗯,拜。」

岑墨停下手中的動作,將毛巾放在一邊之後,俯身摟住沐經景,在她的發頂親吻了一下。這個動作,看起來是那麼虔誠,就好像在那一刻,同上帝做好了承諾與契約,他此生,必會愛這個女人一生一世,願意用婚姻去承諾。

潘影翻身坐起來,一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無奈地撐著額頭,天知道為嘛明明是親兄弟,方灃楷跟方洵的差別那麼大的。

「可是他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經景,我們結婚好不好?」

「對你,我向來認真。」

「好吧,我陪你喝,想想上一次陪你喝酒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干杯吧,所有的不愉快啊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拋擲腦後忘記吧!明天醒來!你又是一條好漢!」

醫院。

「我早就已經跟維言說過了,禍是他闖出來的,他應該自己去承擔。」

看見新聞的時候,潘影就拼命撥打沐經景的電話,可是每一次都是轉為短信方式通知機主,到最後都著急到想要奔到華藝去了。

為什麼偏偏是你,愛的人是你,遇見的人也是你。

說完,潘影就開始翻找聯系人記錄。

沐經景點點頭,沒打算繼續問下去。

岑墨,你知不知道,在你不在的這些年里,我喝了多少的酒,我已經練就了千杯不醉,可是,這一切都只是因為想要去忘記你。

換了拖鞋,走上前去。

沐經景,沐經景,沐經景……

忙著采花!忙著泡妞!

岑墨擒住杜維言的領子,雙眼怒瞪︰「你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孩子是無辜的!」

一進門就踢掉鞋子,行李箱也不管了,飛速奔到沙發上將自己丟進去。潘影幫沐經景將行李放回到房間里面再出來。

在最孤獨的那個時候,無數的日夜里面都在想著,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事情,他們之間會不會不一樣。

潘影一邊嫌棄一邊伸手戳了戳沐經景的臉蛋。

之前多多少少听過沐經景表態,這一次跟岑墨重新在一起她是認真的,溫雅摔出懷孕這張牌,會不會把沐經景逼緊了?潘影簡直不願意回想當初的那個沐經景,她,真的很可怕。

「對溫雅來說是恥辱,對溫家來說是敗壞門風之事,對我來說,甚至會毀了我一生。懂嗎岑墨?不是我不願意去承擔,而是這後果,我擔當不起,更何況你們現在還沒有解除婚約,如果,如果這個孩子沒有的話……」

沐經景回B市之後,特意約了宋樺瑜,想要問清楚溫雅的情況,掌握了一些消息之後,她就回了自己的公寓。

那所謂的變數,就在于最後,所有的局謎底揭開,翻盤以後,他還會不會執著而且認真地說︰「我愛你」。

「呃,我說,你找她干什麼?」沐應打沒。

「喂。」

「電話還是打不通,媽咪你別擔心,我去找她的經紀人,問問看她知不知道景去了哪里。」

「好吧,我就打電話過來探探軍情而已,時間不早了,不打擾你休息了。」

「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為什麼還不跟溫雅說清楚?杜維言,我可不想幫你當爹。」

「你以為我想要這樣嗎?如果你不告訴我的話,我還不知道我作孽。」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溫家人不放過你的話,你就真的得做人家孩子的爸爸了。」

方洵在那邊笑了幾聲。

「你特麼的才是漢子!一條漢子!」

潘影接過沐經景遞過來的酒杯,爽快干杯。

室內的氣氛一下子陷入冰點,岑墨捏緊了拳頭真心想要揍杜維言一拳好讓他清醒一點,可反過頭來想,他又是完全不知道的。

「沒想到嫂子你倒是挺關心我的,我是挺忙的,打听沐經景的事情也是因為公事,她的巡演,這次可能要跟我們公司合作了。」

「能不能聯系上沐經景?」

「你不是向我求婚嗎?那麼,你至少要把應該解決的爛攤子解決掉。」

居然是這麼狗血的過程,那兩個人居然會在一起,一夜.情之後還令溫雅懷孕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溫雅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還在那里窮開心,真不知道是要恭喜她呢還是可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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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影听見聲音,抬起頭就看見了朝自己走來的沐經景,趕忙跑上前去幫她拿行李。

是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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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維言剛結束一個手術,剛月兌下白外套就听助理說有人找他,早就在辦公室里面等了。眼皮跳了一下,該不會是岑墨那個家伙殺過來了吧。

「你跟我說溫雅的孩子不是你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溫雅已經向外公布了你們的婚訊了,要麼你娶了她,要麼你勸她打掉那個孩子,至于我跟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不可能因為一個孩子在一起,因為她愛的人是你。」

岑墨坐到床上,同沐經景面對面,咫尺距離,他能夠看得見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也不會遺落她眼中的閃過的光。

「以後還是有機會的。」沐經景跳下床,將毛巾丟到椅子上,再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一陣清涼爽快的夜風吹了進來。

「該怎麼說你好啊,不要顧著談戀愛都忘記了小景。說一說你們到底多久沒有聯系了啊,從她腳傷好了搬回去她那個公寓住,就沒再回家,也沒听你提起她。」

沐經景打斷岑墨的話開口。

沐經景掏鑰匙開門的時候,潘影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嫌棄地搖搖頭。

沐經景挪到床邊,乖乖地背對岑墨,任由他用毛巾幫自己擦頭發。一室溫暖,一室靜默,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听得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也感受得到他手指穿梭在自己發間的。

「墨,要不我們提前回去好不好?現在你肯定也沒有辦法跟我安心旅游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等著你出現。」

是我遇見得太晚了,還是算我遇見太多人了?

「喝酒嗎?」

「唯言的?怎麼可能,他們兩個又有什麼交集。」

說到這里,岑墨眼底閃過疑慮,杜維言是不是還沒有跟溫雅坦白,要不然溫雅怎麼還會召開記者會。事情顯然已經鬧大了,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男主角表態,甚至都不需要男主角現身這件事情就算拍下定磚了。

「你剛才不聲不響去哪里了?」

這一夜,岑墨睡得不安穩,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直到天亮。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麼發生了變化,卻想也想不清楚究竟哪里不一樣。

岑墨回到B市做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回家,而是去找杜維言,孩子可是他的,憑什麼自己要去湊熱鬧。

杜維言歇斯底里吼回這一句之後,整個人癱軟無力。

「我知道了媽咪。」

「誰說半夜不能喝酒的?借酒消愁你懂不懂?」

沐經景輕輕地笑著。

感覺到床微陷,應該是岑墨在身旁坐下來了,緊接著,他便摟住了自己,沐經景緩緩抬起頭,有些迷離的目光看著岑墨,也不知道焦點聚在一起了沒有。

「誰說我在等你了,沒看見我的頭發還是濕噠噠的嘛,只是等著它干了才睡覺的。」

「你還說呢,爸媽很擔心你,硬是要我過來先看你一下,我自己也有些問題想要問你,就干脆過來了,今晚在你這里住下了哈。」

似乎是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說完這句話一樣,杜維言已然不願再提這個話題,走回到沙發上躺下,閉上眼楮假寐。

沐經景擺了擺手︰「不要說這個了,一說我就頭疼。她愛怎麼鬧就怎麼鬧,跟我沒有什麼關系,岑墨會去處理的,要是處理不好的話,也就沒必要回來見我了。」

想起不久之前溫家老爺子打給自己的電話,里面一字一句都在暗示自己趕緊把婚禮辦了。

「嗯?你回來了?」沐經景幽幽開口,臉仍舊埋在臂彎里,沒有抬頭看岑墨。

把那些事情都解決掉了,那麼,再說嫁與不嫁吧?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東西。我不會說,我絕對會嫁給你,我唯一能說的就是,我可以等著你,也算是在等我自己。

岑墨甩手站起身,臉上的慍怒那麼明顯。杜維言關上門,將自己的白大褂掛在衣架上,松了松領子走到岑墨面前,嘆了一口氣。

所以就一直顧著跟方灃楷拍拖了。

「你跟我說這些我也听不懂。」

「聯系上小景的時候跟我說一下,你爸也挺擔心的。」

岑墨回來的時候,打開門,被屋里昏暗的光線嚇了一跳,多開了一盞燈,明晃晃的燈光照出了坐在床上沐經景的身影。

「……」

襁堅……

「你跟我說了之後,我想了很久,可是我最後還是不願意去跟溫雅說這件事情。我不是不敢承擔,我是害怕她承受不了,畢竟,說難听一點,如果溫家要告我的話,完全可以用襁堅這個罪名。」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疲憊加上煩心,弄得整個人想要散架了一樣無力。拖著行李箱走到公寓門前,就看見了站在那里等自己的潘影。

電話響起,特別設置的鈴聲。

「小影,是不是還聯系不上小景?」

「因為溫雅的事情嗎?說實話,我當時相當震驚,你不都跟岑墨和好了嘛,那女人搞什麼鬼啊?」

王可卿忍不住訓了潘影一下。潘影耷拉著腦袋受訓,她怎麼可能沒跟沐經景聯系,那個家伙重新跟岑墨在一起,幸福就好了,自己也不好多去過問什麼,所以……

可後來,跌跌撞撞,最終還是一個放開了另一個的手,一個決絕離開,一個原地驀然。

沐經景在強辯這方面的能力,岑墨是認可的,此時也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一句話。

在岑墨看不見的角度里,沐經景緩緩抬起頭,水光浮動的眼中帶著迷離茫然,微震,但更多的,還是傷痛。

「二少,這跟您半毛錢的關系都木有吧?還勞請你不要花那麼多的心思在這些事情上面,好好工作啊,听說你最近可是很忙的。」

「你,你跟我開玩笑嘛?」聲音里隱隱一絲沙啞。

沐經景蹙了蹙眉頭,重新坐直了身子。

「如果太累的話,就直接睡覺啊,不用等我的。」岑墨看著沐經景道。

現在,說什麼都好像多余的一樣。

「我幫你擦頭發吧。」岑墨站起身,走到浴室里面,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條干毛巾。

岑墨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在乎的是杜維言出來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義務,卻忘記了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吊燈只開了一盞,在深夜里顯得光線朦朧暗淡,沐經景此時的心就像這房間里的空氣一樣靜謐,都能夠融入進去了。

「大姐,大半夜的喝什麼酒啊?」潘影眼巴巴地望著沐經景拿出兩個高腳杯還有一個酒瓶,隱隱約約能夠看見瓶子上的名字。

印象中,上次之後方洵就再也沒有跟沐經景有聯系了,自己跟方灃楷約會的時候,多多少少也得知最近的方二少爺很忙。

「這件事情說起來有些長,不過你要相信我。溫雅一直以為,那是我的孩子,其實那是唯言的。」

「干嘛?」

「那天是杜維言的生日,發小灌了他很多酒,他走錯了房間,跟溫雅發生了關系。這一切,溫雅都不知道,我是後來趕到現場的,當時溫雅還沒有清醒過來,因為名義上她是我的未婚妻,于情于理,那個時候我……」

「景,你願意嗎?」

沐經景擠出自以為很自然的笑容,爾後卻連她自己都受不了虛假,彎下腰整個人埋在岑墨的懷里面,雙手環住他的勁腰。

王可卿雙手交握站在潘影面前,巴巴地等著她打通電話,好及時知道沐經景有沒有事情。看到電視直播之後就很擔心沐經景,生怕她會想不開什麼的。

昨天的排版出了問題,因為是在外面用手機趕稿子,所以沒法整理排版,對大家的閱讀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求諒解啊……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

各位涼涼們,你們有木有什麼好建議又或者意見哈,寫到現在,其實頭腦里面的思維還是有些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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