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山脈深處,山谷之中。
湖心小島之上,粉牆黑瓦的雅致小院之外,是如茵的青青草地。草地之上,有著兩個眼眸清澈干淨的美麗少女。
柳輕舞依舊是在專心的勾勒著符線,清澈的眼眸深處,那一絲悲哀已經無法看到。
在她的身邊,柳菲菲眼神明亮純淨如同赤子,托著下巴安靜的看著柳輕舞運筆如風。
「姐姐,你畫的這些,是什麼哦?」柳菲菲有些嬌憨的道。
柳輕舞頓下符筆,無限憐惜的看了柳菲菲一眼,輕聲道︰「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你才是姐姐,我是你的妹妹,你怎麼記不住呢?」
「哦!」柳菲菲輕輕點了點頭。
柳輕舞輕嘆一聲,再次拿起符筆,在一把匕首之上高速的勾勒起來。
如今的她已然是一位一級符師了,已然可以duli的一級制作符道裝備。不過柳輕舞的目標自然不限于此,因為她要面對的敵人,實在是太過強大。
那個逼死石武的家伙想要殺她,而她何嘗不想殺了那個家伙,為石武報仇?
小島岸邊,青衣少女唇邊含著一枚新鮮的葉笛,若有若無的聲音在山谷之中回蕩著。與幾個月前相比,少女的身形挺拔了不少,曲線也變得更加的動人。
少女身邊,依舊站著那個青衫磊落的獨臂漢子。漢子的目光落在草地上兩個少女的身上,目光中有著無盡的憐惜。
青衣少女隨手把葉笛丟入水中,皺了皺小鼻子道︰「林大叔,你干嘛這樣看著那兩個丫頭,難道她們是你的女兒?」
「啊?」
獨臂漢子搖頭道︰「你這丫頭,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生出這樣漂亮的女兒來?」
「不是你的女兒,那你怎麼會對她們這麼好?」青衣少女嬌哼道,「不僅允許她們住在這里,還那樣細心的照顧她們,連我可都有些嫉妒了呢!」
獨臂漢子苦笑道︰「我說過,她們本來就是屬于這里的啊!這里是她們的家,她們如何不能住在這里?」
「這里面,有什麼故事麼?」青衣少女可愛的皺了皺小鼻子道。
「呵呵!小雪,你還是快些練習吧!」獨臂漢子笑道。
「哼!」青衣少女撅了撅嘴,隨手從樹上摘下一片綠葉,卷成了一枚jing致的葉笛。
清脆的葉笛放在唇邊,悠揚的笛聲再次在山谷之中飄蕩起來。
……
草地之上,一個面容英俊到了極點的男子負手而立,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男子看著草地上兩位美麗的少女,目光之中亦有無限的憐惜之意。
他就站在兩位少女數丈之外,兩人卻根本沒有看到他。而小島岸邊的獨臂漢子和青衣少女,同樣並不知道他的存在。
「該走了!」楚亦墨心中輕嘆一聲。
目光看向那粉牆黑瓦的雅致小院,楚亦墨恍惚之間,仿若看到那個絕世姿容的美麗女子,正在向他盈盈淺笑。
「雪華……」
楚亦墨苦笑搖頭,小院門口的美麗身影消失不見。
「我現在時而清醒時而糊涂,已經不適合再當門主了。楚圭這小子倒還不錯,接任門主應該沒有問題。」
「離開金鱗城……已經兩個多月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無比留戀的看了一眼那粉牆黑瓦的小院,楚亦墨身軀一閃,便即不見。
……
天南以南,落雲城。
望峰路上,一個酒館之內。
三男兩女五位少年相對而坐,大口大口的喝著劣質的麥酒。
三位少年都是英俊到了極點,兩位少女更是貌美如花,肌膚嬌女敕的能滴出水來。
在這樣龍蛇混雜的地方,美貌往往意味著麻煩,然而五人在這里坐了一個多時辰了,木杯中的麥酒也不知換了多少次了,卻始終沒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因為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是散發著極為強大的氣息。就連那兩個清稚美麗的少女,身上散發的氣息對于酒客們而言,也是極為的可怕。
五人沉默不語,只是大口大口的喝酒,目光透過窗欞,落在不遠處的落雲峰之上,都是時時有著寒芒閃爍。
陡然,五人把杯中的麥酒同時喝干,然後站了起來。
一位美麗少女眼中含著淚花,撲到了一位高大少年的懷里。
高大少年攬過少女,二人深情擁吻,久久不願分開。
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樣的事情,在落雲城內還是少有之事。眾酒客都覺得極為怪異,然而幾人身上的氣息太過恐怖,他們哪里敢多看一眼,都一個個低下頭去,悶不做聲的喝著自己杯中的酒。
良久,少年松開了少女,英俊的臉上現出一絲決然之se。
少女用力的咬了咬嘴唇,默然向著酒店之外走去。
另外三人向著少年用力點了點頭,跟著快步走了出去。
過了一刻鐘時間,高大少年又喝干了三大杯麥酒,也是站起身來,大步向外走去。
他並沒有付酒錢,不過酒館老板哪里敢多說什麼,只能是自認倒霉了。
在一眾酒客好奇的目光之中,少年邁步走向軍營門口,卻被門口的騎士擋了下來。
「我要進去!」少年沉聲道。
「軍營重地,閑人止步!」當值的騎士小隊長傲然道,戰槍斜斜指向少年。
「哼!」少年眼中寒芒一閃,手中現出一把金se戰刀,身軀陡然躍起,一刀掃向了騎士隊長的脖頸!
刀光閃現,鮮血噴涌!
那騎士隊長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一顆頭顱已經飛了起來!
「殺!」
黑靨馬上的騎士們怒喝連連,一把把戰槍如急雨般攢刺而下!
少年並不戀戰,直接沖入玄甲重騎軍營之內,向著遠處的山道沖了過去!
「小子找死!」
一聲怒喝響起,一個老者的身影出現在了少年的面前。
「一級武者!」
少年咧了咧嘴,殘酷的一笑。
然後他臉上現出決絕之se,用力咬牙!
少年的臉se陡然凝固,整個人化作了一座藍se的冰雕!
無比冰寒的藍se煙霧暴涌而出,瞬間把老者籠罩其中!
「碧水寒煙!」
煙霧之中,響起老者的一聲驚呼,逐漸變得暗啞不清。
恐怖的藍se煙霧,從少年的身體之內散發而去,沖出軍營大門,籠罩了執勤的騎士小隊,覆蓋了老兵酒吧,把之前飲酒的小酒館也涵蓋在內……
一聲聲淒厲的嘶吼之聲在煙霧之中響起,然後漸漸低沉……
方圓五百丈之內,所有的一切生靈,都是在煙霧之中痛苦的掙扎著。高樹直接凍成冰晶,然後瞬間崩解,房屋也直接凍成一片廢墟,垮塌下來。
煙霧散去,一塊巨大的藍se冰晶,出現在了軍營內外。
在陽光的照she下,藍se冰晶快速散去,方圓五百丈之內,已經成了一片死地。
如今的玄甲重騎軍營已經算是一個空營,所以並沒有多少騎士喪命,然而那位留守落雲峰的一級武者,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而死傷最為慘重的,是軍營外兩百多丈區域內的平民。這里本是人口最為稠密的區域,死去的平民恐怕要有數千人!
死亡區域之外,一棵高樹之上。
兩男兩女四人站在樹上,正是剛才與少年同在酒館內喝酒的四人。
兩位少年和一位少女看著這一片死亡區域,眼中都是露出了快意的冷笑。而那位失去愛人的少女,則是已經泣不成聲。
而在整個落雲城之內,一個個高樹之上,足有數十位少年男女默默的看著這里,每個人的眼中,都燃燒著復仇的火焰。
……
巨闕門,刑堂所在山谷。
蕭紫萱飄然走入山谷,向著盡頭的建築走去。
她是罪人,沒有資格參與對霸刀門的戰爭。不過她對于這樣的戰爭,也沒有什麼興趣。
如今戰勝的消息已經傳來,整個巨闕門山門都陷入了狂歡之中。縱然是門主對于蕭寒一脈的殘酷清洗,也沒有擾了大家的興致。
不過對于她而言,是父族滅掉了母族,自然沒有什麼好興奮的。
「只是母親知道了這個消息,恐怕會很失望吧!」蕭紫萱心中想道。
今ri並非是她慣常的探望之期,不過她從回來傳訊的族人那里,得到了幾樣金鱗城的特se食物,想著母親很多年沒吃過金鱗城的食物了,所以便給母親送來。
穿過刑堂血腥幽暗的廳堂,慣常在那里喝酒的刑堂長老卻不在那里。蕭紫萱微微疑惑,不過卻並沒有停留,繼續向著後面的山壁走去。
進入曲曲折折的閃動,隱隱听到水聲,母親被囚禁的地下暗河,已經快到了。
蕭紫萱的耳中,陡然听到奇異的聲響。
蕭紫萱臉se陡然一變,掌心出便出現了一把匕首。
轉過石壁,奇異的聲響更加的清晰。蕭紫萱看著眼前的畫面,小臉瞬間變得無比冰寒!
……
湍急的暗河之中,那個可憐的女人依舊被緊緊縛在鐵鏈之上,河水幾乎要把她淹沒。
而在女子的身後,鐵籠已經被打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水中,雙手緊緊地按著女子的臀部,正從女子身後咬牙切齒的狠狠撞擊著。
二人的身體都在水中,蕭紫萱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母親的袍服被高高的掀起。男子在水中撞擊得 啪有聲,臉上滿是快意之se,那奇異的聲響,便是從水中發出的。
在男子的身前,她的母親楚雪楠用力咬緊牙關,眼眸之中滿是怒火,卻是一言不發。
這個正在欺侮她母親的男人,赫然正是刑堂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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