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那晚欣哲送唐顏回了家,便也匆匆趕回了醫院。
坐在爸爸的床邊,久久無法合攏睜著的雙眼,一種力量總會讓他轉頭去看窗外飄著的飛雪。
明天爸爸就要手術了,但願他能好起來。
竟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在夢里總能夢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本來朗朗的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雪,不久的一會功夫,便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欣哲望著潔白的雪花,把它們捧在手中,瞬間便化成了水。
不知怎麼回事,婉菲出現在自己的夢里。
夢中的自己並不知道那個自認為的背叛。
便和婉菲打起了雪仗,堆起了雪人,最後隨著漫天的大雪兩人相擁而吻。
那種甜蜜說不上來的幸福。
卻又不知為何,婉菲竟哭了起來,眼淚落滿了臉頰。
可當欣哲要去幫她拭去眼淚的時候,婉菲卻一下子不見了。
一轉身的功夫,從背後傳來婉菲哭泣的聲音。
那種聲音有些熟悉,悠長中有些悲傷「對不起,原諒我……」
在自己的不遠處,婉菲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身上的衣服已是凌亂不堪,更是單薄。
欣哲跑向婉菲,卻怎麼也趕不上婉菲離去的速度。
越是追趕,婉菲後退的身體越快,還不停地朝欣哲揮手。
像是在作別。
欣哲哭著喊著想要婉菲留下,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婉菲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成了一個點,升上了天空。
雪更大了。
空闊的雪地上只留下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在雪中跪著。
像在道歉。
欣哲從夢中驚醒,原來只是一個夢。
透過窗戶向外面望去,世界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天空中的雪並沒有停下的痕跡,像是有人故意從天上往下扔著什麼東西。
欣哲看了一下表,凌晨五點。
天快亮了,剩下的時間欣哲沒有再睡。
早上九點,爸爸被推進了手術室。
欣哲可能沒有睡好,精神有些疲憊。
便坐在手術室門口的座椅上,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周圍安靜的要命。
婉菲以前說過,爸爸手術的時候一定會陪在欣哲的身邊,等著爸爸被安全推出來。
而現在,偌大的長廊里,只有欣哲一人在孤零零的等待著。
「還想她干什麼,她已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她」欣哲心里怨怨的說道,可總不是滋味。
從1到3,從3到5.
每一次變動,欣哲都捏著一把汗,心已不在自己的身體里。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手術室的門開了,爸爸被推了出來。
欣哲沖上前,還沒等開口說什麼,醫生便樂呵呵的說著「孩子,放心,手術非常成功。」
懸著的心終于有了著落,欣哲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在醫生的陪護下,爸爸被推進了病房。
用不了多久,爸爸就該醒過來了,就能回家了。欣哲心里樂滋滋的。
該回家收拾一下家里了。
欣哲讓護理照顧好爸爸,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便離開了醫院。
外面的確有些冷,這城市被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欣哲對著手吹了口哈氣,向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