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也許水聲太大听不清,依諾關上了面前的水龍頭,手里擺弄著餐盒。
「早听說了,還听說是她前男友不要她了,去醫院還是跟別的男孩子一起去的,真丟人,真賤,這種女孩活著干嘛,怎麼不去死啊」本來不關自己的事卻裝得很正義的樣子。
「這年頭公交女多了去了,弄不好以後你也得辦這樣的事」旁邊的男孩子像在故意打圓場「可能是遇到什麼困難缺錢了吧,不然好好地誰會去做那樣的事。」
「听說她家里很富的」「什麼,富還干這個,要我早找個地方藏起來了,還整天大搖大擺的在校園里,真丟人。」
「唉,對了,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有空咱也……」以後的聲音有些壓低,不是露出一陣陣可怕的笑聲。
「真賤啊,這樣的女孩。唉……」
幾個水龍頭同一時間消失了流水的聲音,世界仿佛瞬間停止了呼吸變得安靜下來。
「公交女,賤人,biao子。」一連串的詞像火山爆發一樣浮現在腦子里。
眼楮像有人灑進了辣椒水,流出的是紅紅的顏色。
手慢慢的伸向水龍頭打開了開關。
水便嘩嘩的流了出來。
不再敢獨自一人相處這樣的安靜,怕自己被安靜的聲音壓成薄薄的空氣。
該怎樣去形容此刻的心情呢。
身體像被刀割成了無數片,灑上了鹽,而自己卻還活著,被人一口一口的吃著生肉片。
嚴重的鹽粒滴進了流著的水里,便馬上分辨不出哪里是水哪些是淚。
總之,水里的悲傷一直流,順著不斷流出的水一直流。
逆流到天上成了昏黃的顏色。
手伸進水里感覺不到冷,用手去堵住水龍頭的水口,卻被濺了一身水。
索性捧起一把水抹在了臉上,一轉身跑出了食堂。
「我不是biao子」依諾跑著,心里的委屈壓抑不止。可好像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听見那種可怕的聲音。
風將臉上的水風干,卻怎麼也吹不盡眼角的淚水。
肚子一陣痛,疼得彎下了腰,卻始終沒有人走過來將她扶起。
水龍頭的開關沒有關,誰還在一直流,那種嘩嘩的聲音像極了音樂,緩緩地悲傷,流不盡的悲傷。
(97)
澤宇見依諾沒在教室,也覺得有些悶,便向操場走去,曾想遇見了伊承炫。
兩人不知怎麼的竟然能坐到一起,在操場上的看台上。
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對依諾兩人只字不提。
兩個男孩子也坐了過來,閑聊著。
「唉,咱們學校有個biao子,知道嗎?」其中的一個壓低了聲音。
可澤宇承炫卻听得到。
兩人聊了不少,跟依諾听到的話差不多。
只不過最後那幾個字卻惹來了麻煩「姓夏,好像叫什麼夏依諾。」
澤宇承炫是個急性子,听不得半點在背後有損人家的話,更何況是依諾。
便氣不打一處來。
上去便跟那兩個男生打了起來。
結果被校保衛科的老師都抓了起來,送到了校主任辦公室。
一時間,學校炸了鍋似的,傳的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