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紅樓的倒掉 170 毀人不倦

作者 ︰ 喝壺好茶嘎山糊

這一日,榮國府猛地傳開了,二太太娘家給二太太送了四十萬兩銀子過來。

等傳到二太太耳朵里時,毫不意外了,王夫人摔了茶盞,心里的火氣,怎麼就壓不住。

只是看到桌上擱著的那幾樣東西,心里還是道了個幸好,才剛還讓人給掌了眼,幸好,這些東西還都是真的,幸好,人家估價可比十萬高多了。

自從知道那兩個南方人不見了,王夫人就緊張起來,生怕是著了人道,花了五十萬,還買了個西貝貨,所以又請了人給掌眼,還一連請了好幾撥,都說東西是好東西,開門到代,價值不菲。這才讓王夫人稍有安慰。

只是,現在這府里怎麼有了這樣的說話?

王夫人忙讓人去打听,得到的消息就是,她那好佷子離開這兒後,去探望了璉二女乃女乃,然後,府里就有了這樣的說話。不光如此,她那好佷子還踫上了林家那小崽子,實打實的說了,他是給自己送錢來的。

于是,屋里又听了個響。唉,那些茶盞,毀了一個,即是毀了一套,怪可惜的。

瞬間,王夫人想到了許多,是真的沒找到,還是她那好佷子給昧下了,還是說,這兩兄妹聯手了?不期然想到那周瑞家的,也生出許多疑心。她是自己的陪房沒錯,只是只要是陪房,就出自娘家……

不過不管如何,現在她是無可奈何,沒有實證,只能先忍著。只是,她可不會白白吃虧的。她已經盤算著,給自己那京營節度使、九省督檢點的二哥去個信,好好說道說道。相信,就算沒有實證,她的二哥也會給自己個說法的。

只是。光這個還不夠,王夫人想到了什麼,就問了聲老爺在哪里。等把賈政請回來,看了那幾件寶貝,這位看著是正統道學的二老爺,也整個兒的不淡定了,至于那銀錢上面含含糊糊的事情,這位手一揮,「內務、銀錢,那是女人們的事情。這個我卻不管的,你看著辦就好。若是母親那里有什麼要我去說的,只管開口。一切都是為了娘娘,我想著,母親也是能體諒的。」

這已經是這位政老爺難得的表態了。王夫人不知道這能管什麼用,但只要夫妻一心就好,省得她對付了別人,還要對付老爺。

只是東西到手了,還要顯擺顯擺。也讓人知道,這錢是花在哪兒了,省得再存了什麼心思。于是請示了政老爺,把東西拿去老太太那兒。請大家都看過,再供奉到宮里去。

林靖沒有過去,她實在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黛玉也是不想去的,現在的她。除了跟著那幾位姐妹去王夫人那兒請安躲不過,其余很少在那好太太那兒露臉。

林靖對于這些都知道,但也沒有去安慰她。她也不知道以黛玉這縴細的心性,會怎麼理解這些安慰,同時她也不認為自己有做什麼午夜知心電台主持人的能力和義務。

就這麼著吧,現在這樣敬著客氣著也好。

不過這回,林靖倒是讓林嬤嬤勸姑娘去一回,看看這些人的嘴臉也是好的。誰說這些富貴出身的大家女子,面上不能說什麼錢財的,省得被人說小家子氣?那是因為價碼沒到。如今,就讓林黛玉去漲漲見識。

黛玉听了林嬤嬤說,是大爺讓自己過去的,哪怕是見了老太太,贊一個也是好的,他們這都是客人,總不好不給主人面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再听了說大爺就不過去了,也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出來。

林靖也沒待在屋里,換了身衣裳出去了,先去了先生那里听了講書。如今,她已經不再那麼執著于科考了,只是先生那里還是沒丟下,不管是鐘先生還是朱先生,本就是因著學問而教導林靖,而不是沖著讓林靖去考狀元的,所以現在這樣,先生反而說得更多。

等辭了先生,林靖又在街上逛了逛,還特意去看了看舊年那次的宅子,在小廝長隨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沖著緊閉的烏木大門發了好一會兒愣,才轉身走了。

林靖這些古怪,使得罄兒等都小心翼翼的,直到走開好一會兒,罄兒才慢慢多起話來,想著哄著主子高興。這小子,有時候真是個話癆,指著路上的土狗都能說上兩句這狗是會叫的還是會咬的,這會子正把他的本色發揮到極致。

忽然,罄兒就指著一個街岔口道︰「大爺,沖著岔口一直走,沒多遠就又有一個岔道,拐過去,就是貓兒眼胡同。」說著,還沖林靖嘿嘿一樂,做了個怪腔樣子。

林靖好一會兒沒回過味兒來,「那邊又如何?」

「啊呀我的主子,您可別說您給真的忘了。那什麼,寶二爺身邊的襲人!」罄兒拉長著聲音說道。

哦。林靖算是想起來了,這事情,她還真沒怎麼放在心上。現在想想,不覺有些奇怪,就這麼著了?寶玉到底是個什麼想頭,還有王夫人,那時自己明明看著,那王夫人把人攆出去只是個權宜之計。

林靖全然忘了,如今王夫人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再加上林靖的努力,讓那位好太太更忙亂了許多。

正發散著思維呢,那岔道上就出來一個人,見了林靖先是一愣,然後想要後退閃避的樣子,可最後,卻是低頭打量了他自己的衣著,就又笑嘻嘻的迎了上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若是沒有後面那聲讓林靖汗毛都豎起來的「好兄弟」,倒是能搏林靖一笑呢。

伴著這聲「好兄弟」上來的,正是那只粉皮豬,薛蟠。

林靖皺了皺眉,後退了半步,避開那只抓上來的豬蹄,「好好說話,不然,我想晚上就有一盤紅燒招財。」

薛蟠愣了愣,「好兄弟,你說話真逗。」不過,終究沒敢動手動腳的。

接著這人就粘上來了,又是問這段林靖過得好不好,又是說自己一直惦記著林兄弟。听得林靖只把已經忘了的那日的感受,又吊了起來。

林靖一轉身,沖著薛蟠冷笑一聲,「薛公子,我看著你是寶玉的表兄,你母親和你妹子對我家妹子也曾有照顧,以前一些事情,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只是,若你學不會什麼叫做分寸,什麼叫做敬而遠之,我不介意用拳頭棍棒教教你。」

說著,還很好心的給薛蟠講解道︰「你看,在這兒,你只有一個人,我這邊長隨小廝一大群,這條道又甚是安靜,到現在也沒什麼人經過。我就是把你給打了,打死了,都沒幾個人知道。要不,咱們試一試,看看,你這個呼救聲,能傳出去多遠,多久,才能讓外頭的人听見。或者是,你躺在這兒多久,才能讓人發現。你說,好不好?」

說著,林靖還大發慈悲的拋了個媚眼過去。

薛蟠雖然是個呆霸王,可也不會一勁兒憑著點子呆氣跋扈,看著林靖那個媚眼,生生地打了個抖,「那什麼,我明白,明白了。咱們是好兄弟,敬而遠之,分寸,我都明白,不勞林兄弟教了。告辭,告辭哈。」

說著,這人就一轉身,從來時的路上跑了。這次,倒是林靖有些愣神,原來薛蟠還有這麼聰明的時候。

只是如此一打岔,林靖也沒有繼續往里走的,「回吧」,一轉身,就欲回轉。只是沒想到,來時的到路口,站著個人,長身玉立,蜂腰寬肩,明明一件文士長衫,穿在他身上,卻穿出股子武生的英氣,不是柳湘蓮又是哪個?

見林靖看過來,這位仁兄也沒有偷看被人逮住的尷尬,反而鼓起掌來,「好好,這位林公子到底是斯文人,就是威脅揍人,也能說的這般彬彬有禮,趣味非凡。」

林靖也沒有尷尬,點點頭,「過獎過獎,受之有愧。」比起你把別人騙到郊外一頓狠揍,這又算什麼。

那日雖然只是短短幾句,柳湘蓮對林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今日又看了這麼一出,更是對胃口。此人孑然一身,無甚拘束,也好交友,這看著對胃口了,就想著相交。

林靖對這個書中所述意氣非凡的人也有些好奇,兩下里就說合,就跟著林靖回他京城林府坐坐。

幾句話下來,倒也能說到一起來了,這柳湘蓮也就沒了個講究,看著這屋中擺設,回想著一路走進來所看見的,不由問道︰「林兄弟,我們雖然沒有結識多久,我看你也不是那種攀龍附鳳的性子,你這兒擺弄得也不錯,怎麼不住在這兒?」

林靖嘆了聲氣,「我何嘗不想呢,只是,榮國府的老太太不放心孤兒孤女的不在眼前罷了。」

這話說得是實情,卻又意猶未盡,柳湘蓮皺了皺眉,有些明白,也不好多說,只是點點頭,「有什麼幫得上的,別客氣。」

林靖一展眉,還真是有件事情。她原想著拜托沈淑或者馮紫英的,但總有這樣那樣的不妥。後來又想著,要不就跟金錚說說,她揣度過這人的立場,這人倒是合適。只是,心中總有些不情願,那人本就是折節下交,也不知道圖自己什麼,自己這樣,是不是會讓人覺得自己攀附?

而眼前這人,講義氣,也不會亂打听,不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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