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妖嬈 第307章 折辱

作者 ︰ 我吃元寶

「不是的……舒睍蓴璩」陸瑾娘滿臉委屈卻又無比的坦然的看著乾德帝,臉上的疼痛阻止不了她。乾德帝凶狠的眼神也阻止不了她。只要一日乾德帝沒將她打入地底,她就要為今日所擁有的一切拼下去。一百步走了九十步,沒道理在最後十步倒下去。比如今更險峻的情況她都遇到過,如今已經沒什麼能讓她感受到害怕。她還要奮力的去爭取,去抗爭。她甚至會想,乾德帝根本就沒資格這麼對待她。乾德帝利用她同九王爺曖昧,數次算計了九王爺,並且在宮變的時候還利用了這一點,讓九王爺沒有機會同他搶那個位置。而她自己則是利用她同竇猛的關系,幫助乾德帝上位,讓他坐上了皇帝的寶座。這兩件事情有什麼本質區別嗎?都是在利用,只是一個只是曖昧,另外一個卻是既成事實。

陸瑾娘在心里頭冷冷的笑了起來,是的,她不是個好女人,她也沒想著即當婊子又立牌坊。她對過去所做的一切,從來都不覺著自己是正確的。但是誰都可以來折辱她,唯獨乾德帝不行。沒有她,沒有竇猛,乾德帝屁都不是。如今他地位穩固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就可以如此對待她。好,好的很。

這番心思,陸瑾娘是一分一毫都沒有透露出來,她一臉悲苦的說著,「皇上,這些日子臣妾一直是寢食難安。臣妾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讓皇上丟了臉面。臣妾一直想見皇上,請求皇上對臣妾做出懲罰。可是臣妾很怕,怕皇上不願意見到臣妾,怕皇上生氣,怕臣妾的自作聰明會惹來什麼麻煩。皇上,臣妾的一顆心天地可鑒。當然皇上生氣是應該的,臣妾也不敢說一個不字。臣妾別無所求,只求皇上能夠消氣,能夠給臣妾一個認錯的機會。」

「你也知道怕?」乾德帝冷冷一笑,夾著陸瑾娘的嘴巴,讓陸瑾娘一張嘴都嘟了起來,配上紅腫的臉頰,看著真是狼狽不堪。誰會想到堂堂後宮第一人,會有如此狼狽的情況。

「既然知道怕,你還敢被這朕偷人。你以為朕不會罰你是嗎?你以為朕不敢殺了你是嗎?朕每一天都恨不得砍掉你的腦袋,你知道嗎?」乾德帝整個人陰沉的讓人感到恐懼。

陸瑾娘拼命的搖頭,乾德帝怒斥,「怎麼,又想狡辯嗎?以前朕相信你,相信你心里頭有朕。可是如今仔細回想一遍,怕是你心里頭從來都沒有朕吧?不然當年你怎麼敢偷吃避孕藥?你怎麼敢不要朕的孩子。你該死。」

「皇上,臣妾沒有。」乾德帝一放開她的嘴,她就大叫起來,「臣妾沒有偷人。」她只是在愛一個男人,這樣說很作,可是面對乾德帝的時候,她就是這麼想的。她對乾德帝這個男人已經徹底不抱希望,她不愛不恨,除了孩子外,她同乾德帝之間還有什麼?利益糾纏?如今連這僅有的關聯,乾德帝都想剝離,這真是一個絕妙的諷刺。

陸瑾娘無比堅定的說道︰「皇上,自始至終臣妾只有你一個男人?臣妾除了你,還能有誰?臣妾如何進王府,在王府是如何走過來的,皇上你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臣妾怎麼可能做出那樣被人唾棄的事情。皇上若是不相信,大可去查,去問。當年臣妾被綁架,兩個孩子都在身邊。就算緒哥兒年紀小,可是長安她已經到了記事的年紀,她總之記得得吧。皇上可以去問,你看看長安會不會有什麼心虛異常?這麼多年來長安可曾表現出一絲不妥當來?皇上,臣妾被人污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臣妾不求別的,只求皇上能夠稍微相信臣妾。臣妾的名聲,反正早在傳聞緒哥兒是九王爺的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徹底的毀了,多這麼一次,臣妾也不在乎。至于編造這些謠言的人,分明就是居心叵測。看,她的目的達到了,皇上已經開始在懷疑臣妾了。或許從一開始她的目的就是這個。」

「狡辯,你全都在狡辯。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乾德帝拖拽著陸瑾娘往寢宮走去。陸瑾娘不停的掙扎,拉扯著乾德帝的手,「皇上,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

乾德帝表情陰霾,顯然沒有听進去陸瑾娘說的話。不管不顧的將陸瑾娘拖拽到臥室,將人丟棄在地上。陸瑾娘只覺五髒六肺都移了位。整個人都不好了。瞧著乾德帝的表情,陸瑾娘感覺到害怕,乾德帝分明是不懷好意。

陸瑾娘驚懼,艱難的爬起來,想要逃離這里,逃離這個男人。可是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女人,哪里是乾德帝的對手。乾德帝一只手就將陸瑾娘攔截了下來。陸瑾娘拼命的廝打,瘋狂的叫道︰「放開我,放開我。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是朕的女人,這輩子只有朕一個男人嗎,那朕今日就要親自驗證一下。」

「不可以。皇上,求你冷靜,現在還是在孝期。」

乾德帝冷笑,「放心,孝期早就過了。此時不算。」乾德帝根本不理會陸瑾娘的廝打,將人狠狠的丟棄在床上,然後毫不遲疑的撕扯掉陸瑾娘身上的衣服,用最激烈的手段對待陸瑾娘的反抗。

陸瑾娘都快瘋了,大聲叫起來,「放開我。皇上不是討厭我嗎,干嘛還要對我這樣?皇上不覺著惡心嗎?」陸瑾娘的目光充滿的怒火,滿腔的怒火,真想抓爛乾德帝那張欠扁的臉。

乾德帝瘋狂一笑,「是啊,朕的確是挺惡心的。你看看你,也是一大把年紀了,即便保養的好又如何,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看到她的這一身,朕就覺著惡心。」

「既然如此,那就請皇上放開臣妾。臣妾伺候不了皇上。」陸瑾娘放棄所有的柔軟,冷冷的看著乾德帝。

乾德帝模了模陸瑾娘的臉頰,「你想讓朕放開你嗎,別做夢了。朕雖然惡心,不過相比而言,恐怕你比朕更難受吧。只要能讓你難受,朕惡心點又算得了什麼?」

瘋子,這分明就是個變態。陸瑾娘憤怒到極點,卻還冷靜的同乾德帝說著話,「皇上,這後宮有無數的女人等著皇帝的寵幸。想來那些人都很高興皇上的到來,皇上何必對著我這張讓人厭惡的臉。」

「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別人都高興朕過去,就你不高興是嗎?你這個賤人,你果然背著朕偷人,是不是?」乾德帝抓起陸瑾娘的頭發,將人狠狠的扯起來。

陸瑾娘痛的好似頭皮都月兌離了身體一樣,簡直無法忍受下去。死死的抓著乾德帝的手,以此減輕自己的痛苦,心里頭還保持著基本的冷靜,大聲的叫道︰「沒有,我沒有偷人。皇上如此折辱臣妾,臣妾如何笑的出來,臣妾如何能高興。難道皇上想要看到臣妾一張虛偽的臉嗎?皇上,臣妾很痛,求你放手。」

「你也知道求朕,怎麼,知道害怕了嗎?」乾德帝松手,陸瑾娘重新躺在床上。乾德帝死死的捏著陸瑾娘的下頜,「不敢說嗎?之前不是挺能說的嗎,這會怎麼不說了。朕倒是要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陸瑾娘喘著粗氣,努力的忽視身上的疼痛,望著乾德帝,目光沉靜,「皇上想讓臣妾說什麼?臣妾該說的都說了,別的臣妾不知道該說什麼。臣妾也編不來瞎話哄騙皇上。」

「到了這個時候還敢為自己洗月兌,你以為這樣朕就會相信你嗎?」死死的掐著,陸瑾娘感覺自己的下巴一定青紫了。

陸瑾娘咳嗽一聲,努力平定自己的怒氣,「臣妾是希望皇上相信臣妾。但是若是皇上不相信,臣妾也沒別的辦法。臣妾能做的就是將事實說出來,如何評判就是皇上的事情,臣妾左右不了,更不能決定最終的後果。皇上,臣妾的這顆心就在這里。」陸瑾娘指著自己的心髒位置,「若是皇上不相信,大可以將臣妾的心挖出來看看,看看臣妾的心究竟是紅的還是黑的。臣妾早就說過,臣妾不怕死,就怕死的不名譽,死的不體面。若是皇上真的要臣妾死,求皇上讓臣妾死的體面一點,好歹給兩個孩子留點面子。畢竟長安還沒出嫁,緒哥兒還沒大婚。若是他們的母親死的不名譽,那他們將來要如何立足,豈不是成了別人的笑柄。」

「夠了,朕準許你說這些了嗎?」乾德帝目光帶著殺氣的盯著陸瑾娘,然後再一次撕爛陸瑾娘身上的衣服,頓時春光乍泄,陸瑾娘忍不住哆嗦起來。北方的春天還是很冷的,尤其是在夜晚。

乾德帝撫模上陸瑾娘的身體,冷笑著說道︰「你該感激朕,朕現在對你這身體還有點興趣,等到朕對你沒興趣的時候,你的處境不用朕說,你也該明白吧。」

陸瑾娘瑟縮著,她厭惡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讓人作嘔。「皇上,求你放過臣妾。」

「放過你?那不可能。」乾德帝惡劣一笑,「你要做好充足的準備,朕這一回是不會原諒你的,更不會放過你的。你如今能夠拿出手的也就是這具身體,除了這具身體外,你還有什麼本錢。」一巴掌打在陸瑾娘的頭上,陸瑾娘只覺得眼冒金星,痛苦不堪。

「記得,你沒有反抗的資格,朕要你怎麼做,你就只能怎麼做。再敢說一個不字,朕不介意讓你死的早一點。」

陸瑾娘渾身顫抖,魔鬼,這個男人就是個魔鬼。他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待她。

乾德帝真的就跟瘋子一樣,用牙齒撕扯著陸瑾娘皮肉,陸瑾娘渾身都在痛,她想將身體蜷縮起來,可是乾德帝一直不肯給她機會。一直讓她攤開身體,任由他實為。到後來陸瑾娘已經感覺遲鈍,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被折騰到什麼樣子,估計除了半邊紅腫的臉還能看以外,身上已經沒有完整的地方。

bsp;什麼時候結束的陸瑾娘也不知道,因為她早已經承受不住昏迷過去。

陸瑾娘是被痛醒的,顧忠帶著仇恨站在床前。一見陸瑾娘醒過來,立馬高興起來。「娘娘,你可總算醒了,奴才可都擔心死了。」

陸瑾娘望著窗外,天色還是黑的,難道已經過了一天一夜還是只是過了一小會。「鄧福,現在什麼時候呢?」

「離著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娘娘可要起身洗浴?」鄧福小心翼翼的問道,雖然沒有完全看到陸瑾娘身上的傷勢,但是光是展露出來的部分,已經讓鄧福恨死了乾德帝這個不要臉,過河拆橋的男人。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會女人的身上發泄怒火。而乾德帝就是一個典型的無能男人。

陸瑾娘抽氣,她感覺到身上絲絲的疼痛,沒有一處不痛的。她要起來,她不要躺在這張充滿了乾德帝的氣息的床上,那樣她會覺著惡心想吐的。在鄧福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披上衣服,僅僅只是這點動作,已經無數次牽動她的疼痛神經,讓她連連倒吸冷氣。太痛了,簡直是酷刑。想要下床站起來,可是腳剛剛踩穩,陸瑾娘的身體就是一個踉蹌。若非鄧福扶著,她就要摔一個面朝地面。

這一次陸瑾娘痛的發出申吟聲,感覺下半身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那種羞恥感外加痛疼感,幾乎讓她想到去死。那是一種難耐的感覺。陸瑾娘閉上眼楮,好一會才緩過氣來。搖頭,「鄧福,我不行了,我沒辦法走路。去叫兩個婆子幫忙。」

鄧福擔心的說道︰「娘娘,不如讓奴才背你進去吧。奴才早就斷了子孫根的人,只要娘娘不嫌棄,奴才可以代勞。若是叫人進來,這一切都瞞不住了。」

是的,這一切幾乎都瞞不住了。可是這是陸瑾娘不願意看到的,她不想讓人看到她的狼狽,看到她滿身的傷痕,那是她的恥辱,她的痛苦。陸瑾娘咬牙,點頭,「行,你背我進去,將我放在熱水里就行了。後面的事情我自己來。」

「娘娘一個人可以嗎?真可惜杏兒她們出宮去了。若是有這些王府出來的老人在娘娘身邊伺候,娘娘也不需要這麼辛苦。」

陸瑾娘輕笑一聲,「這有什麼。本宮一個人能行。」不行也得行。其實在宮里這麼多年,陸瑾娘還是培養了幾個心月復宮女出來。但是這些人畢竟同王府的那些人不一樣,無論如何,都是隔了一層的。所以,陸瑾娘也無法像在王府的時候,對身邊的丫頭全心信任。

全身埋在熱水里,只覺著渾身痛的恨不得死去算了。陸瑾娘不敢在熱水里久留,很快清洗了自己,披上衣服後,才讓鄧福進來背她回床上。床上的被褥全都換了新的,陸瑾娘躺下,總覺著好受了一點。身體很痛,也很疲憊,而且有越來越難受的趨勢。陸瑾娘懷疑是自己接觸了熱水,讓傷勢嚴重了。對鄧福說道︰「去請太醫,請尚太醫過來。」尚太醫是高希年的老師,又是七老八十的年紀了,陸瑾娘倒是沒那麼多的顧忌。

鄧福去了,很快尚太醫來了,還帶了兩個女醫。據說是尚太醫特意培養出來,就是為了看診一些難以啟齒的婦科病的。畢竟尚太醫一個男人,總歸也該有所忌諱才是。

女醫檢查了陸瑾娘的身體,兩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她們不是沒見過慘烈的,但是卻沒在皇宮之內見過如此慘烈的並且還是身份如此高的。被徹底撕裂,加上踫了水,更是難處理。全身上下還有很多或大或小的傷勢,每一個看上去都不是那麼嚴重,但是數量一加起來,就很嚇人了。青青紫紫的好不嚇人。

女醫將情況同尚太醫稟報了,尚太醫死死的皺著眉頭,簡直無話可說。以前也沒听說皇帝有這方面的毛病啊,怎麼現在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尚太醫也沒好的法子,這種傷勢只能外敷,每天換藥,慢慢的養。另外又開了養身的藥方子,他檢查出陸貴妃的身體有些虛弱,虛不受補,倒是要先將身體養好了才行。不然再來兩次,這身體哪里還承受得住。

走之前,尚太醫嘆氣,心軟的囑咐陸瑾娘,「娘娘還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娘娘畢竟不比當年,上了年紀更應該保養得當。這樣的事情最好別來一次,不然下一次下官未必就能幫上忙。」

畢竟婦科方面,看似不嚴重,但是嚴重起來也是會要了性命的。

陸瑾娘低著頭,嗯了聲,「多謝尚太醫提醒,我會好好保重自己的。另外我能請尚太醫幫個忙嗎?」

「娘娘請吩咐。」尚太醫有些唏噓,當年的小小才人,誰會想到會成為尊貴的貴妃娘娘,後宮第一人。真正是世事無常。可是貴為貴妃又能如何,還不是遭受了這樣的折辱。換做任何一個女人怕是

都承受不住,而陸瑾娘卻還能保持平靜,這個女人果真不一般。不然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位。

陸瑾娘抬起頭來,目光無悲無喜,表情也很平靜,好似那些傷勢不是她身上的一樣。陸瑾娘平靜的說道︰「尚太醫,本宮能否麻煩你將我的傷勢,詳細的記錄下來。記錄完後,交給本宮就可以。」

尚太醫皺眉,「不知娘娘想要做什麼?」

陸瑾娘笑出了聲,眼中帶著不屑,帶著嘲諷,還帶著深刻的厭惡。她也沒隱瞞,「不瞞尚太醫,我遭了這麼大的罪,總要讓那人知道他都對本宮做了些什麼吧。不然本宮這番罪豈不是白受了。」

尚太醫分明感覺到了一股子狠戾,這是要同乾德帝打擂台嗎,她有什麼底氣?她簡直是瘋了。不過尚太醫還是答應了下來,「好,下官這就將傷勢詳細的記錄下來。」他只管給人看病,不管宮里面的斗爭。反正他主管婦科這一塊,即便是宮變,也牽扯不到他一個婦科大夫頭上。

「多謝尚太醫。」陸瑾娘接過三頁紙,這上面詳細的記錄了她的傷勢。陸瑾娘笑著,好似看了什麼笑話一樣,「尚太醫若是以後有什麼難處,可以找本宮。就憑尚太醫照顧本宮這麼多年,本宮也不會推辭。這個機會尚太醫可要抓緊啊,說不定什麼時候本宮就失了權柄,那時候可就幫不上忙了。」

尚太醫感覺到了危險,現在的陸貴妃真的很危險。尚太醫才不要摻合進來,「多謝娘娘好意。下官暫時還沒什麼事情需要求到娘娘這里來。」

「如此也好,沒事才是真正的幸事。鄧福,替本宮送送尚太醫,另外給幾位分別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奴才遵命。尚太醫,讓奴才送你出去吧。」

陸瑾娘疲憊的躺著,等鄧福回來後,她就對鄧福吩咐道︰「去,將尚太醫留下來的抄寫一遍。等早朝過後,你去找小順子,讓小順子將這些東西交給顧忠。讓顧忠務必保證皇上能夠看到。」

「娘娘?」鄧福很擔心。「這樣做,會不會激怒皇上?」

陸瑾娘笑了起來,笑的肆無忌憚,「激怒?他還需要本宮激怒嗎?他還不夠憤怒嗎?去,就照著本宮吩咐的去做。你若是敢陽奉陰違,本宮饒不了你。」

「娘娘明鑒,奴才可沒那膽子,奴才一定將事情辦好。」

「那就好。」

乾德帝看著手中的題本,這一本是竇猛上書的。說什麼東南不寧,于是請皇帝派他去東南處置東南要事。乾德帝冷冷一笑,然後狠狠的將題本丟在地上,怒不可歇的叫罵道︰「他怎麼敢,他這是欺朕不敢動他是嗎?他簡直就是膽大妄為。」

顧忠小心翼翼的將題本撿起來,放在桌面上,「皇上息怒,皇上保重身子才是要緊。」

「是不是你也在看朕的笑話?」乾德帝憤怒的盯著顧忠。

顧忠磕頭,戰戰兢兢的,「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啊。還請皇上明鑒。」

乾德帝喝了一杯茶水,好歹好受了一點,「宣竇猛覲見,朕倒是要親自問問他,他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奴才遵旨,奴才這就去吩咐。」

等顧忠返回來的時候,看到皇上正拿著一份資料在看,頓時嚇了個半死。皇上手里面怎麼會有那份資料,這,他不是已經處理了嗎?難道陸貴妃在思政殿還安排了別的的人不成?顧忠滿腦門子都是虛汗,真日子真的沒法過了,再這些下去,他懷疑自己的活不到乾德帝死的那時候,早早的就要下地獄。

乾德帝的臉色極其難看,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卻又一絲絲的後悔和懺悔。冷冷的問顧忠,「這是什麼東西?」

顧忠硬著頭皮說道︰「啟稟皇上,那上面記載了陸貴妃的傷勢。」

「傷勢?」乾德帝冷笑一聲,看著還真是有點重。可是那又如何,陸瑾娘既然敢做,就要承擔該有的後果。

顧忠繼續硬著頭皮說道︰「啟稟皇上,陸貴妃說她傷勢沉重,一兩個月內,怕是不能伺候皇上。還請皇上見諒。還建議皇上多翻翻別的人的牌子。」

「她還真敢做。」乾德帝冷笑起來,陸瑾娘哪里來的膽子,如今竟然干同他硬氣起來,真是不知所謂。他一定會讓陸瑾娘認識到她的處境,看看她還有沒有這個膽子。

陸瑾娘將長

安趕了出去,她怕長安看到自己的處境,會生出心理障礙,會對婚姻產生恐懼感。不過陸瑾娘沒將周王趕出去,主要是這孩子太倔強,趕不出去。

陸瑾娘靠坐在床頭,身上用了藥,有止痛的功能,所以這會的感覺比起早前,已經好了許多。不過她這副樣子真的沒法子見人,臉上的紅腫已經消了,但是手上脖頸上,這戲在外面的部位,同樣是沒法子見人的。看上去很有些觸目驚心。

周王的神色顯得很痛苦,很無力,很仇恨,他低下頭,輕輕的握住陸瑾娘的手,輕輕的在上面親吻,忍住強烈的憤怒和淚意,問陸瑾娘,「母妃,很痛是嗎?」

陸瑾娘笑著,「好能撐下去。尚太醫開的藥用著很不錯,清涼清涼的,已經沒那麼痛了。」頓了頓,陸瑾娘又說道︰「其實你可以不用過來的,你身上有差事,差事重要。」

「差事再重要也沒有母妃的身體重要。母妃受苦了。」

「只要你們都好好的,母妃受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只可惜,無論本宮如何努力,都不能打消你父皇的疑心。有時候本宮真的覺著很累,真的想一切都不管,隨他去吧。」陸瑾娘自嘲一笑,努力抬起手,模模周王的頭,「別想這些了,母妃這些傷勢看著嚇人,其實好好養一養,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周王拼命的搖頭,神情顯得極其痛苦,「母妃別管兒子了,兒子會將事情安排好的。只是母妃,看到母妃遭受這樣的罪,兒子就恨死了自己的無能和懦弱。父皇他,太讓人寒心了。」

陸瑾娘譏諷一笑,「本宮對皇上已經不抱任何期望,自然也就不會有失望。莫非緒哥兒你還對皇上抱著強烈的希望嗎?真是傻孩子,做大事者,尤其是做皇帝的人,至親亦可棄。女人又算得了什麼,女人是帝王手中最無關緊要的因素。在帝王們的心里頭,女人比不上權勢,比不上子嗣,比不上地位,比不上心月復大臣,甚至于連身邊的太監都比不上。你明白嗎?女人在帝王的心目中,永遠都是排在最後面的,也是最先被犧牲的。所以沒什麼好怨恨的,因為本宮早就認清了這一點。」

周王望著陸瑾娘,問道︰「母妃就真的不恨嗎?母妃幫助父皇那麼多,可以說是父皇登基的大功臣,如今父皇徹底忘記了過去的一切,難道母妃就一點不恨嗎?」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鳥弓藏。這是一個無解的循環。說起來很殘酷,卻也是真實的寫照。緒哥兒,有一天你可能就會坐上那個位置,本宮對你的要求不多,只要求你好歹還能保持一點人心和人性,活的像一個人一樣,會有喜怒哀樂,會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會有自己中意的女人,會有自己的獨到的見解。而不要被那把椅子給綁架了,成為那把椅子的俘虜。你手中的權柄,該是你去掌控他,讓權柄隨著你的意志在走,卻又在規則只內走。所以不要被權柄迷糊了雙眼,被權柄牽著鼻子走。即便是做皇帝,也要做一個有原則的皇帝,做一個能夠保持這個國家基本公正的皇帝。那些天災不說,就說天災之外的**,其根本的原因就是失去了基本的公正,當百姓的訴求得不到公正的時候,當富貴人家大魚大肉,清苦百姓必須賣兒賣女的時候,這就是失去了基本的公正,也就意味著世道要亂了。而你不需要經天緯地的才能,但是你需要做到基本的公正,給老百姓提供更多的吃飽飯的機會,提供更多掙錢的機會。這就是你給予的公正。」

「母妃的意思是鼓勵經商嗎?」周王不解的問道。士農工商,商業最為低賤,為何母妃要鼓勵?母妃明明出身官宦之家,又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陸瑾娘笑了起來,「緒哥兒,你該知道母妃名下有不少生意。這些生意帶來了銀錢,更重要的是商業讓老百姓的產出變成了銀錢,有了銀錢就可以買需要的油鹽醬醋茶,可以給孩子扯一匹布做新衣服。有了商業,就需要苦力挑夫,就可以將南邊的貨物賣到北邊去,可以將北邊老百姓產出的貨物賣到南邊去。大家互通有無,而且還交換了信息,老百姓知道的越多,就越不會被奸商蒙騙。有了見識,受了欺辱,也就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討回公道。有了商業,即便身處大山之中,也可以買到筆墨紙硯,也有可能出一個棟梁之才。商業說到根本啟事就是互通有無,商家從中賺取合理的利潤,這很平常。畢竟商家要雇佣活計,要養活那麼多人。就連挑夫鏢局也有了活路。」

周王依舊皺眉,「可是商人太奸詐,生活太奢靡。這樣不好。」

「傻孩子,看來你被那些夫子給洗腦了。你想一想,做生意最要緊的是什麼,是誠信。沒了誠信,生意也做不下去了。還有他們生活奢靡,是怎麼奢靡的?都是用銀子買來的奢靡。這宗比他們掙了錢全都埋在院子里頭要強吧。他們不光

賣,也在買那些奢靡的東西,在他們購買的時候,朝廷就可以收稅。而且他們買的,就如你說都是奢靡的東西。這種東西數量少,利潤也高,何不掌控在手中,又能賺取利潤,還能收稅。他們掙得越多,花的越多,朝廷能收上來的錢也就越多。你說是不是。」

「可是商人中不乏奸商,這該如何是好?」

「頒布商法吧。一條一條的制定。朝中的大臣們不行,他們連怎麼做生意都不懂,也不知道生意里面的門道和竅門,更不知道商人都是怎麼鑽空子的。讓那些讀書人制定商法,無非就是個商人一個鑽空子的機會。找幾個商會的會長,最好是有利益沖突的,聚在一起商討,並且派人監督,如此一來也不怕他們塵垢一氣,聯合起來欺瞞。其實現在很多商會都有自己的規則,這方面你倒是可以借鑒。」

周王十分佩服,「母妃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陸瑾娘笑了起來,「母妃這些年的經歷,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看的多了,經歷得多了,想的多了,自然也就能想明白。其實這些想法不是母妃獨留,很多人都有一些獨到的見地,只是他們的意見不被重視,他們在朝堂上無法發出自己的聲音。要知道朝堂上可是被所謂的讀書人給霸佔了。他們雖然拉幫結派,私下里蠅營狗苟,卻絕不允許有異端邪說的存在。他們堵塞了民間的聲音,如此一來,皇帝們又怎麼可能清楚的知道老百姓的需求。你說是不是?」

周王蹙眉,這番話對他的啟發很大。他甚至感覺,母妃偶爾同他講的道理,比在乾德帝那里學到的都要多。他在乾德帝那里學到的都是權謀,就是如何用人,平衡各方關系。可是在陸瑾娘這里,他學到的是一種全新的思路,一種獨到的見解和認識。這些話雖然現在看起來沒什麼用,可是他相信,等他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後,他一定能夠模索出一條適合的路。

陸瑾娘見周王听進去了,也是高興的很。也沒打擾他,就讓他在這里安安靜靜的去消化那番言論。

鄧福惶急的走進來,「娘娘,皇上來了。」

皇上來了?來干嘛?又要來折辱她嗎?還是說好心的來看看。陸瑾娘笑起來,這怎麼可能,乾德帝現在哪里還有那個心。

周王死死的捏緊了拳頭,心中帶著刻骨的憤恨。他的母妃傷勢那麼重,他的父皇還來做什麼?是要在傷口上撒鹽嗎。

陸瑾娘冷笑一聲,對周王說道︰「你先回去。」

「不,兒子不走,兒子要留在這里。」乾德帝總不能當著他的面折騰他的母妃吧。

陸瑾娘板起臉來,「你走不走?你留在這里做什麼?糊涂。」

周王低著頭,一臉堅定倔強,說什麼也不肯走。

乾德帝進來,就是看到這一幕,挑眉冷笑一聲。周王心里非常不情願,但是還是上前恭敬的給乾德帝請安。乾德帝嗯了聲,問道︰「你是來看望你母妃的?」

「兒臣正是來看望母妃的。」周王小心翼翼的,心里憤恨,但是面上卻不敢肆意妄為。不過周王還是沒忍住,說道︰「父皇,母妃身體不適,同兒臣說了好一會的話,已經累了。父皇可不可以讓母妃休息一會,兒臣可以陪著父皇下棋。」

乾德帝先是一笑,接著一怒,「出去。這里沒你的事情。」

「父皇!」周王不敢相信。

乾德帝表情很不耐煩,「出去,同樣的話不要讓朕說第三遍。你做好你的差事就行,這後宮的事情輪不到你來干涉。」

周王捏緊了拳頭,渾身繃緊。乾德帝冷眼看著他。在陸瑾娘祈求目光下,周王最終放松了身體,松開了拳頭,底下頭,說道︰「兒臣這就出去。只是兒臣在差事上頭有些問題想要請教父皇,不知父皇何時能給兒臣指點。」

乾德帝這才稍微滿意一點,「明日下朝後,你來御書房,朕會給你解惑。現在你給朕出去。」

周王無奈,低著頭緩慢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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