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妖嬈 第224章 交心

作者 ︰ 我吃元寶

遠在千里之外,陸長中放下手中的邸報,臉色呈灰白。揉著眉心,內心十分焦慮。秦氏提著食盒進來,「老爺,忙了一個晚上了,用點宵夜吧。」

「好吧。」

秦氏察覺到陸長中神色有異,問道︰「老爺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煩心事情?這都到年底了,衙門也都封衙,莫非還有人不識趣,這個時候找上門來?」

陸長中搖頭,將邸報交給秦氏,「看看這個你就知道了。」

秦氏翻看看了眼,「這不是京城鬧的很厲害的巫蠱之案嘛,這和老爺又沒什麼關系,老爺瞎操什麼心?」

「你往下看。」

秦氏狐疑,果然往下看去。看到後面,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吳大人死了?劉大人被抓起來了,這,這……」

「是啊,當初我與他們都是同僚,官職相當,還時常來往喝酒,算是在衙門里面難得交到的幾個朋友。可是,哎,物是人非啊!」陸長中滿心感慨,竟然產生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只覺著天道無常,這人說沒了就沒了。

秦氏拍拍胸口,「幸虧老爺沒在京城,要是老爺還在工部,那豈不是?」

兩人目光對視,秦氏頓時就叫了起來,「當初瑾娘那丫頭非得讓老爺從工部出來,還不惜動用福樂郡主的關系,這,不會是瑾娘那丫頭幾年前就知道工部會有今日的禍事吧。」

陸長中皺眉,「這怎麼可能。不過當初瑾娘那丫頭听說我接了營造宮殿的差事,才會極力反對。莫非那宮殿里面果真有名堂。」

「老爺糊涂,這都寫的明明白白的,巫蠱之案,就是從那幾座新修繕的宮殿里面找出來,這能沒關系嗎。」

陸長中卻不這麼看,「只是瑾娘那丫頭怎麼會知道?莫非是五王爺……」

「老爺,你作死啊,這話你也敢亂說。」秦氏急忙捂住陸長中的嘴巴,「老爺慎言。如今五王爺可是在主持查探巫蠱之案,又怎麼會和此事有牽連。老爺可別糊涂,也別胡思亂想。這可是惹禍的。」

陸長中推開秦氏的手,不滿的說道︰「本官知道,不需你一介婦人來提醒。」

看著邸報上的內容,真是字字都是血腥。陸長中一陣後怕,「若是當年沒有出京,接了那修繕的差事,這會我只怕也在那刑部大牢里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在里面了,還要連累妻兒老小。」

「老爺千萬別這麼說,老爺如今不是平平安安的嘛。不過妾身就是擔心大郎他們。家里沒個長輩坐鎮,二叔叔又是個不穩妥的,真是擔心那個孩子惹出什麼禍事來。還有宓娘也該到說親的時候,雖然老大媳婦能干,我總是不太放心。老爺,要不等開春後,妾身回一趟京城。」

秦氏一臉憂心,征求著陸長中的意見。

陸長中沉默片刻,抬手,「此事暫時不急。大郎這孩子做事穩重我是不擔心的。有他在,下面那幾個小的也不敢亂來。王府那里有瑾娘,這丫頭進王府幾年不可同日而語,從她當初阻止我接下修繕宮殿的差事就可以看出來,這丫頭是個警醒的。若是有什麼危險,定會第一時間示警。而且瑾娘這孩子如今身為側妃,不同以往,消息定然比以前更加靈通。既然沒信件過來提醒,看來此事是牽連不到咱們陸家頭上的。」

「但願如此。」

管家進來,站在門口稟報,「啟稟老爺太太,門外有人求見,說是老爺的故人之子。」

陸長中同秦氏面面相覷,故人之子?會是誰會在年底下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陸長中猶豫了一下,對管家吩咐道︰「將人請到客廳,老爺我片刻就來。」

管家領命退下,秦氏擔憂,「老爺不會是什麼事情吧,這大過年的,怎麼還會有人找來。」

「不管是誰,先去看了再說。」走出兩步,陸長中又停下,對秦氏說道︰「這個時候趕著過來,怕是還沒用飯,你讓廚房的人準備一桌酒菜。不管如何,咱們總不能失了禮數。」

「妾身听老爺的,這就去安排。」

陸長中去了前院會客,秦氏親自去了廚房吩咐。飯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前院那邊還沒消息。叫來管家詢問,「管家,前面是個什麼情況?究竟是誰找了過來?」

管家一臉為難,壓低了聲音對秦氏說道︰「具體的小的也不清楚,不過听老爺說話,那人好似是吳大人的子佷?」

「吳大人?哪個吳大人?」秦氏剛問話,恍然大悟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驚慌的問道︰「莫非就是工部那位,同老爺曾經是同僚的吳大人?」

管家點點頭。

秦氏頓時慌了起來,這個怎麼得了。吳大人一死,吳家子佷便成了犯官之後。邸報上面也寫的清清楚楚的,吳大人死了,他的家人也跑不了。不是抄家就是流放。可是吳家人怎麼又會找到這里來,還找到陸長中的頭上。秦氏急的團團轉,這怎麼可以,萬一被吳家人連累,陸長中的仕途也完蛋了。

「管家,去將老爺請來,就說我有話同老爺說。」

陸長中來到後院,「夫人叫我來,可是有事?」

「老爺,前院找來的那人可是吳家子佷?」

「原來夫人已經知道了,正是吳大人的小兒。」

秦氏急了,「老爺糊涂,吳家如今是犯官之後,老爺怎麼能同他們家聯系。這個時候,吳家人找來,定是不安好心。老爺,還不快快將那吳家人趕走。」

「夫人糊涂。我與吳大人多年同僚不說,私下交情也是甚篤。他出事,我心里頭只有替他難過的。如今他家人找來,尋求一點幫助,我如何能將人拒之門外。若是那樣做,我成了什麼人?豈不是連小人都不如。不妥,不妥。」

「老爺糊涂,萬一被人告發,老爺同犯官之後有聯系,那老爺這官還要不要做?不做官,你還能對吳家進行照拂嗎?」

陸長中笑笑,「夫人莫急。吳家兒郎找來,今晚留他一夜,明日他就會離開。」

「真的。」

「自然。夫人準備些能帶上路的吃食,還有一些金銀,等明日一早就交給他。」

秦氏松了口氣,「老爺,那吳家子佷過來,究竟所為何事?」

陸長中表情凝重,「吳大人死于獄中,可是這案子還沒完。吳家人自知自己逃不掉,只怕開了年旨意就會下來,屆時多半是抄家流放的結果。吳家人已經暗中使力,想將流放地點弄到為夫的治下。如此一來,將來我也能多方照顧吳家,也不至于讓吳家人遭罪。」

秦氏皺眉,接著感嘆一聲,「吳家人考慮事情好生周到,這個時候就開始準備後路了。」

「吳家老太太可是巾幗不讓須眉,這個時候吳家人沒垮掉,多虧了吳老太太坐鎮。總之此事我已經有了主意,你就不用操心了。酒席可準備好了?既然準備好了,就讓人送到前院去。今日他就歇在前院。」

「妾身知道了,妾身這就去準備。」

陸長中搖搖頭,又回到前院。吳家拜托的這件事情,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關鍵是流放的犯人押送到流放地點後,押送者交接文書,將人交給當地衙門。具體犯人如何安置,就由流放地的當地官府來負責。吳家求的就是到時候陸長中能在安置地點上做點文章,提前幫吳家打點好,求個安生立命的地方,免得被人欺負了去。

若是吳家人真的是送到陸長中的治下,如何安置,陸長中一句話就能決定。擔心就是擔心陸長中上面還有一級官府,萬一人是交接到那地方去,陸長中可就有點使不上力氣了。為了信守承諾,陸長中少不得要提前打點一番,將此事給確定下來,卻又不能做的太過明顯,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陸長中抬頭望天,時也,命也。若是他陸長中依舊留在京城,留在工部,今日的吳家未嘗不是他陸家的下場。陸長中只覺一陣後怕,也就越發的好奇當年陸瑾娘究竟得了什麼消息,竟然如此執意讓他離開京城。不過也幸虧離了京城,否則他陸長中今日就成了那階下囚。

陸長中一番安撫,秦氏算是勉強安心下來。可是回去想了想,心里頭還是憂心不斷。吳家人既然有如此本事,早早的就謀劃好了一切,那為何吳大人還會死在獄中?那劉大人的身體比吳大人還不如,跟個麻桿似得,人家如今還在獄中活的好好的。反倒是身體強壯的吳大人死了。秦氏越想越覺著不安。按理說吳大人不該死的啊。

等到陸長中回到內院,秦氏忍不住將自己的猜測同陸長中說了。

陸長中听後,暗皺眉頭,沉吟片刻,「夫人懷疑的也有幾分道理。吳大人此人,我是知道的,是個豁達的人,即便下獄,按理也不會受什麼皮肉之苦。那邸報上只說吳大人死了,卻沒說究竟是怎麼死的。要不我這就去外面,問問那小子,他爹究竟是怎麼死的。」

「老爺可別去,這會去可就顯得刻意了。等明日送他離去的時候,再問不遲。」

「夫人提醒的是。只是莫非這事情里有什麼隱情不成?」

秦氏憂心不已,「一個巫蠱之案,死了那麼多人,吳大人死,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奇怪的。只是吳家人的動作未免太快了點,謀劃如此之深,實在是不像是剛死了當家主人的樣子。」

秦氏隨口說了這麼一句,倒是提醒了陸長中。「不行,我還是要出去問清楚才能安心。夫人先歇息,為夫片刻就回。」

「老爺小心點。」

「放心。」

陸長中來到外院,問管家,「人睡下了嗎?」

「啟稟老爺,人已經歇息下了。」

陸長中蹙眉,依舊上前敲門,過了會里面傳來動靜,「誰?」聲音中明顯透著緊張。

「是我。」

「原來是陸世伯。」吳克儉點燃了蠟燭,開門,「陸世伯這麼晚了還找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陸長中仔細打量吳克儉,帶著剛剛醒來的迷糊,神色還算鎮定,不似作偽,「克儉啊,之前同你說話,倒是忘了一件要緊的事情。我看邸報上,你父親他死于獄中。他的後事可辦好了?」

吳克儉頓時濕潤了眼眶,「多謝世伯掛懷,停靈三日,已經發喪。」

「為何只停靈三日?」陸長中奇怪的問道。

吳克儉偷偷擦了下眼角,「是家中祖母的意思。如今世道艱難,我吳家又有官司在身,連個和尚道士也請不來。能夠停靈三日,已經是得天之幸。」

「哎,吳大人忠心為國,為皇上,他的冤屈總有一天會被洗刷的。克儉,你爹身體那麼好,怎麼會在獄中過世?可是那些人對他用了刑?」

吳克儉搖頭,「我爹進去之前,本就感染了風寒。那里面的條件惡劣,缺醫少藥。我家花了許多銀子,還找了關系,這才送了點藥進去。可是誰會知道,我爹的病情越發嚴重,到最後已經是藥石無效,就,就這麼去了。」

吳克儉說完,忍不住傷心起來。

陸長中拍拍吳克儉的肩膀,「節哀順變。我已經讓你伯母準備了吃食還有銀兩,明日一早你就出門,盡快趕回去。如今你家遭逢大難,你作為男子,正是該擔當起一家之主的責任。」

「多謝世伯,小佷明白。世伯的大恩大德,小佷一家人都銘感五內,他日若有機會,定會回報世伯。」

「不用如此客氣,我同你爹交情匪淺,幫你們是應該的。睡吧,明日還還要趕路。」

「嗯,世伯,小佷去歇息了,世伯也早點歇息。」

「好!」

陸長中出了外院,回到內院,秦氏焦急的問道︰「老爺,如何?」

「打听清楚了。吳大人是在獄中病故。」

「病故?」秦氏蹙眉,「那吳大人可真是時運不濟。」

「是啊,哪會想到竟然病故。」陸長中唏噓不已,「如此夫人可放心了?」

秦氏尷尬的笑笑,「老爺可別笑話妾身,妾身也是擔心老爺的安危。」

「自然不會。為夫是知道夫人的用意的。」

京城,別院內,陸瑾娘正在等待竇猛的到來。

陸瑾娘的神情有些嚴肅,似乎竇猛的到來,並不是一件很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反倒是一個負擔。鄧福安靜的在旁邊伺候著,似乎听到了什麼動靜,猛地抬頭朝房梁上看去,竇猛果然是在上面。

鄧福躬身退下,守在門外,防止有人過來。

竇猛從房梁上跳下,笑嘻嘻的看著陸瑾娘。

原本板著臉的陸瑾娘,在看到竇猛的那一刻也笑了起來,「竇猛,近來可好?我有想你,你可想我?」

竇猛欺身上前,「瑾娘果然信守承諾,總算讓我听到一句你想我的話,又讓我看到你對我露出的笑容,今日過來真的值了。」

陸瑾娘低頭一笑,掩蓋住那一眼的風情,「竇猛,你呢,你好嗎?」

「你放心,我好的很,就是這些日子太忙了,不能來看望你,不過我心里頭每日都惦記著你還有你肚子的孩子。」竇猛的手放在陸瑾娘的月復部,「他可好?可有乖乖的?」

「他很好。」陸瑾娘的手放在竇猛的手上,「感覺到了嗎,他在動。他知道爹爹來了,所以動了起來。」

「真的嗎?」竇猛驚喜異常,「他真的知道我來了嗎?」

「他是不知道,不過他感應得到。所謂血脈相連,不就是這個道理嗎?」陸瑾娘低聲笑道,似乎是想要看看竇猛的傻樣,那可真是難得的事情。

竇猛果然傻笑起來,「這小子動的可真厲害,以後定是個練武的奇才。不行,等回去後我就要提前做好準備,等到他三四歲的時候,就開始給他打熬筋骨。」

陸瑾娘含著笑,望著一臉興奮的竇猛,「那是好幾年後的事情,並不急在這個時候。」

今日的陸瑾娘,態度出奇的好,這讓竇猛高興之余,心里頭也是有點隱憂。「瑾娘,這些日子你可好?瞧著也沒胖一點,可是沒吃好。」

陸瑾娘輕輕的搖頭,「竇猛,孩子已經四五個月了,還有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你可想好了怎麼辦嗎?等開了春,我這肚子是再也掩飾不了的。而我懷孕的事情是萬萬不能讓王府知道的,這點你該明白。」

「你放心,你的擔憂我的都清楚。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安心的養胎就行。」竇猛親吻陸瑾娘的嘴唇,「不要去操心那些煩人的事情,你只要全心相信我就可以。」

「是嗎?」陸瑾娘推開竇猛,「到如今你還是不肯同我說實話嗎?」

「瑾娘,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我已經在擔心了。」陸瑾娘冷冷一笑,「你若是想讓我死無葬身之地,你大可繼續如此。」

竇猛皺眉,「為何每次見面,你總是要同我爭論,真的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我何曾騙過你。」

「是,你是沒騙過我,卻將我玩弄于鼓掌之間。竇猛,不要讓我再對你失望。」陸瑾娘嚴肅的說道。

「你這女人,簡直就是翻臉不認人。」竇猛輕撫陸瑾娘的臉頰,「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虧你說的出來。你該知道,我是多麼盼望著這個孩子的到來,當我知道你有身孕的時候,我是多麼的欣喜,這些你統統的清楚。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為何一而再的要用那樣冷漠的字眼來形容我對你的感情?為何次次都要懷疑我的用意?多一點信任不好嗎?」

陸瑾娘望著竇猛,欲哭無淚,似喜似悲,「說這些有意義嗎?你的安置呢?你的方案呢?你說讓我信任你,可是到如今你也不肯同我說句實話。竇猛,你究竟是在算計什麼?你想利用我達到什麼目的?」

「果然,你還是不相信我。」竇猛苦笑一聲,「瑾娘,此事你不用再問,我是一句話也不會說的。」

「你,無恥!」陸瑾娘怒吼,「你果然是個狡詐奸猾的人。」

竇猛臉色很難看,「瑾娘,不管你是如何想我,我都說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我和你之間沒有將來。」陸瑾娘大聲怒斥,這一句話像是在宣言,又像是在給兩個人的關系下了個定論。

竇猛一臉失望痛苦的望著陸瑾娘,「你就是這麼想的?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你就那麼喜歡那個王爺?就算他待你處處不公,就算他天天身邊換著不同的女人,你的心也是向著他的,是嗎?陸瑾娘,那我算什麼?我又是什麼?我對你的情誼,你都要棄如敝履嗎?陸瑾娘,你的心里頭到底有沒有那麼一刻,是喜歡我的?」

陸瑾娘神色黯然,後又堅定起來,「當然有。就是現在,我也是喜歡你的。你以為單是憑你的威脅,我就會就範,會為你生兒育女嗎?沒有喜歡,沒有心動,沒有瞬間的感動,我會踏出這一步嗎?竇猛,我是喜歡你的,甚至可以說是愛你的。但是感情不能當飯吃,你是竇猛,我是陸瑾娘,我們本來不該有交集的。不管如何,即便只是為了孩子,我這輩子也只能是五王爺的女人。誰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竇猛呵呵的冷笑起來,「你這女人,果然是要冷酷到底。說來說去,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對嗎?喜歡這東西,對你來說不過是個可以隨時放棄的玩意,對嗎?」

陸瑾娘閉上眼楮,狠了狠心,堅定的說道︰「是!」

「那你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呢?你要當他不存在嗎?」

陸瑾娘神色痛苦,「這個孩子是個意外。」

「原來他在你心目中只是個意外。」竇猛臉上隱含怒氣,卻又十分溫柔的抱住陸瑾娘,「罷了,你的想法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清楚,你知道的,我是不會勉強你的,除了孩子的事情。既然你當他是意外,那等他生下後,我就帶走他。」

「帶走?你要帶去哪里?」陸瑾娘緊張起來,死死的抓著竇猛。

竇猛笑了笑,撩起陸瑾娘額間的一縷頭發,「你不是當他是意外嗎,為何還要如此在意?」

「他是我的孩子。」陸瑾娘擲地有聲的說道,「我有權知道他的一切。」

「放心,定會如你所願。」除此之外,竇猛多余的一句話都不肯說。

陸瑾娘心中發寒,「竇猛,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別這麼說,你這樣說,我心里頭倒是愧疚起來。」竇猛不在意的笑了笑,輕撫著陸瑾娘,「別這樣子,我只想看見你開開心心的。不想你因為我煩惱憂愁。」

陸瑾娘撲進竇猛的懷里,心里頭真的不是滋味,「世道為什麼這麼難,為什麼要不停的折磨我們?」

「跟我走吧,我定給你一個安穩的生活,不再讓你受折磨。」

陸瑾娘痛苦的搖頭,「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放下這一切。婷姐兒和緒哥兒他們需要王爺,需要王府,更需要他們該有的身份。」

竇猛嘲諷一笑,接著又溫柔的說道︰「你這女人就是想的太多,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煩惱。」

「竇猛,馬上就要過年了,我的肚子也大了起來,你難道不著急嗎?你究竟要怎麼安排,為什麼一句實話都不肯對我說?」陸瑾娘巴巴的望著竇猛,「你知道不知道,這種無處著落的感覺多麼的折磨人?只能等待的日子,是多麼的難熬?你說我想的太多,所以煩惱。可是你怎麼沒想過,你的所作所為,也給我帶了無盡的煩惱!」

「對不起!」竇猛誠懇道歉,「瑾娘不是我不肯告訴你,而是有的事情真的不是你該知道的。你知道後,定會埋怨我告訴了你,屆時你的煩惱會更多。」

陸瑾娘離開竇猛的懷抱,輕輕擦拭眼角的淚痕,「罷了,我不問你就是。」

「這就生氣了?」竇猛好笑的看著陸瑾娘,輕輕的吻上。

陸瑾娘撇頭,「我沒那麼小氣。」

「好,你不小氣,我小氣總行了吧。」

陸瑾娘不愛理會竇猛,油嘴滑舌的,瞧著就讓人煩的很。「你走,我不愛見著你。」

「你這女人可真夠狠心的,我這才來一會,連杯熱茶都沒有,你就要趕我走?外面天寒地凍的,你也忍心?」竇猛夸張的說道。

陸瑾娘板著一張臉,做出冷酷無情的樣子,「我有什麼不忍心的。你竇猛天縱奇才,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能夠難住你嗎?別在我面前裝可憐,我不吃你這一套。總之你給我走,我就是不愛看到你。一看到你,我心里頭就是一肚子火氣。」

「你讓我走,我就偏不走。」竇猛干脆在陸瑾娘的對面坐下,沒人奉茶,他就自己伺候自己。拿起點心吃了口,太過甜膩,可真夠難吃的。

陸瑾娘對于竇猛不要臉的行為,已經是見怪不怪。不過心里頭還是有點氣惱是真的。瞧著竇猛一臉餓壞的樣子,陸瑾娘忍不住出聲問道,「你真的是餓著肚子來的?」

「自然。為了來見你,吃飯什麼的自然可以不管。還想著來了你這里,可以美美的吃上一頓,哪里像到,竟然連杯熱茶都沒有。陸瑾娘,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陸瑾娘氣惱,「你也算不得什麼客人。說你是梁上君子都是輕的。」

「你該說我是偷心賊。」

「無恥。」陸瑾娘嗔怒,不過還是不忍心讓竇猛餓肚子,于是讓鄧福去廚房提了點熱茶熱飯過來。

桌上擺上幾樣熱菜,加上一碗白米飯,真是讓人食欲大開。竇猛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吃了起來。轉眼間,一碗飯已經吃完,又開始了第二碗。陸瑾娘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竇猛吃飯時候的樣子,著實驚了一跳。陸瑾娘自小所接受的教育,包括周圍的人,吃飯的時候是細嚼慢咽,一餐飯吃個一個時辰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像竇猛這樣的,定會讓人恥笑為沒有教養,連規矩禮儀都不懂。可是這一刻,瞧著竇猛這麼吃飯,陸瑾娘頓時覺著自己的胃口都好了起來。忍不住也夾了兩筷子菜來吃。

竇猛瞧著好笑,沖陸瑾娘曖昧的眨眼。陸瑾娘狠狠的瞪了眼竇猛,無恥的男人。竇猛笑的更是歡暢,女人果然都是心軟的,也是需要哄的。

陸瑾娘不滿,暗地里掐了把竇猛。竇猛只覺是蚊子咬,卻故作很痛苦的模樣,「哎呀,快要死了。」

陸瑾娘怒斥,「裝模作樣。」

「我也只為你才會裝模作樣。」

「這話我可不相信。你在皇上面前,定也是裝模作樣的。」

竇猛模模鼻子,尷尬一笑,「沒想到竟然被你看穿了。」

「哼,你這人就不是個好人。」

竇猛笑了起來,「若我是好人,只怕早早的就死了,又怎麼能活到今日。」

陸瑾娘好奇的看著竇猛,「這是我第三次問你,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你若是不說,我也不勉強,以後我再也不問了。」

「真想知道?」竇猛的眼神很嚴肅,很認真。

陸瑾娘也收斂表情,鄭重點頭,「自然。」

「好,我會告訴你的,但不現在。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告訴你一切,讓你不再有任何懷疑。」竇猛鄭重承諾,「這話你一直記在心上,等哪天合適了,你提醒我一聲,我就告訴你。」

陸瑾娘笑了起來,笑著帶著不滿,「好,我記住你的承諾,你也最好記住,不要忘了你今日說過的話。」

「你放心,我不會忘。忘了任何事情,也不會忘了你,更不會忘了對你的承諾。」

陸瑾娘端起茶杯,假裝喝茶,以此掩飾眼中的淚意。等情緒穩定後,陸瑾娘輕聲問道︰「很辛苦,對嗎?」

「還算不錯。能夠適應。」竇猛沖陸瑾娘咧嘴一笑。

陸瑾娘也跟著笑了起來,可是說出來的話,只讓人覺著寒風陣陣,「竇猛,皇上是瘋了嗎?這麼搞下去,就不怕將這個國家的底子給弄壞了?就不怕將列祖列宗打下的基業崩壞?這麼鬧下去,除了死人外,還有什麼結果?或者說皇上他究竟要恐懼到什麼時候?區區一個巫蠱,就讓朝堂不是朝堂,官員也不成官員,人心惶惶,難道不知道這是取禍之道。」

「瑾娘慎言。」

「沒什麼好慎言的。」陸瑾娘面容嚴肅,「我是女人,本不該說這些話。可是即便我是女人,那巫蠱之案也是如影隨形。上面的人人心惶惶,下面的人就能過上好日子嗎?竇猛,你在皇上身邊伺候,難道就不能勸解幾句嗎?」

竇猛皺眉,沉默。

陸瑾娘很是惱火,「我知道,你同其他人一樣,也想借著這次機會,從中得利。你們這些人自私自利,只會為自己的利益考慮,卻不想想這個案子繼續下去,又多少人要家破人亡。你們都是鐵石心腸嗎?」

竇猛沖陸瑾娘苦笑。

陸瑾娘則是冷笑起來,「我就知道,你們當官的,就沒幾個好東西,個個都是自私自利的玩意。」

「瑾娘,你這番話可是將所有人都罵了進去。」

陸瑾娘昂首,「不該罵嗎?或者我該問罵的不對嗎?」

「瑾娘,你今日的火氣可真夠大的。」

陸瑾娘惱怒,「不要踫我。竇猛,我來問你,韓盛的事情如何呢?」

竇猛笑,笑的很賊,「瑾娘,你先告訴我,你同韓盛究竟有什麼仇?上次暗算了韓瑋,讓韓家失去一個棟梁之才,這次又是韓盛。瑾娘,你同韓家的仇恨可不小啊。可是韓家那邊,我想還沒人知道有你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吧。」

陸瑾娘突然放松全身,閑閑的看著竇猛,「想要套我的話?你就是問一百遍,我也只能抱歉的告訴你,無可奉告。」

竇猛笑了起來,還有點得意,湊過來,親吻陸瑾娘的唇角,「你這女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和當年的小姑娘比起來,變化真是天翻地覆。」

「倒是是竇猛,多年來一直沒有變,還是那麼狂妄自大,無恥下流。」

「我無恥下流那也是只對你。對別人,我都是義正言辭,絕對是嚴肅正直的人。」

陸瑾娘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還真是不要臉。」

「為了你,臉面算什麼。就是里子也可以不要。」

陸瑾娘含笑,「想要用甜言蜜語蠱惑我,你打錯了算盤。」

竇猛俯身,同陸瑾娘平視。目光直直的對著陸瑾娘的眼楮,「瑾娘,看著我。听到我說的那些話,你難道你一點感動也沒有嗎?」

陸瑾娘神色微動,望著竇猛,張了張嘴,最後肯定的點頭,「有!」

竇猛咧嘴大笑起來,「有就好,至少我能讓你感動,讓你高興,對嗎?有這些已經足夠。」

陸瑾娘笑了笑,輕撫上竇猛的臉頰,「你這個男人,若是誠心討好一個女人,那真是無往不利。我能得到你的眷顧,是我陸瑾娘的幸事。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你竇猛。」

竇猛吻上陸瑾娘的眼楮,「不用下輩子,這輩子我定要帶你踏遍山川大河,讓你自由自在的。」

一滴淚水落下,「多謝。」即便只是一句甜言蜜語,陸瑾娘已經滿足。這一輩子能有個喜歡的人,能夠為他生兒育女,即便不能在一起,也足夠了,這輩子已經無憾。「多謝,我會記得,所有的我都會記得。」

竇猛抱住陸瑾娘,「記得你說過的話,永遠都不要忘記。」

「好,永遠都不會忘記。」大滴大滴的淚水落下,打濕了衣襟,卻寬慰了自己。

竇猛緩緩站起來,「我該走了。」

陸瑾娘死死的拉住竇猛,「多留一會。時辰還早。」

竇猛笑笑,反手緊緊的抱住陸瑾娘,「你這個妖精,你該知道,你的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好,我留下來。我今晚都陪著你。」

陸瑾娘眼楮發亮,「真的嗎?」

「自然。」

兩人依偎在一起,陸瑾娘攏了攏被子,讓身上更暖和一點,「竇猛,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那時候看著你,就覺著你這人很霸道,很危險,就想要敬而遠之,永遠都不要有任何來往。可是陰差陽錯,竟然會走到今日。」

竇猛笑了起來,「那不是陰差陽錯,那是天定姻緣。想起第一次見面,故作鎮定的模樣,其實還只是個小姑娘而已。」

「哪里就是小姑娘了,許多人在我那個年紀,都當娘親了。」

「但是在我眼里,你就是個小姑娘。唯獨如今的你,才是真正的充滿了女人的風情。」竇猛說著情動,緊緊的抱住陸瑾娘,卻並不多動作。

陸瑾娘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只要這麼抱著,什麼話都不需要說,就已經感覺很滿足。

「可是困了?那就睡吧,我陪著你。」

陸瑾娘點點頭,靠在竇猛的肩膀上,閉上眼楮,很快呼吸就變得緩慢而悠長。

等確定陸瑾娘熟睡後,竇猛悄悄起身,將鄧福叫到一邊,鄭重囑咐了一番。

「可都記得了。」

鄧福有點猶豫,望了眼床上熟睡的陸瑾娘,「將軍,這樣做好嗎?」

「這是對瑾娘最好的辦法。必須這麼做。屆時該如何配合,你都清楚嗎?」竇猛的神情異常嚴肅。

鄧福吞了口唾沫,舌忝了舌忝干澀的嘴唇,「奴才明白,奴才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好。事情不能再耽誤下去,否則瑾娘懷孕的事情定然瞞不住。行了記得我的話,我該走了。好生伺候瑾娘。」

「將軍放心,奴才一定會照顧好側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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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個月開始了,元寶要努力上進,請美妞們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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