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賢妻 第七十一章 整族遷移!

作者 ︰ 佳若飛雪

靜依看到元熙的眼神變冷,心中一凜。「沒關系的。不就是五千精兵不能用了嗎?咱們再招就是。」

元熙眼底的冷意頓消,漸漸地漫上了一層笑意,等靜依反應過來的時候,元熙的眉梢、嘴角,已經全都是笑意了!

「討厭!你干嘛嚇我?我還以為。」靜依又氣又喜道。

元熙拉著她的手,輕道︰「暗閣傳回消息,他們的確是按照我的命令做了。你所料不差,山越族里果然有一支勇猛的散兵。」

「殺了,還是俘了?」

「頑強抵抗者,殺了。還有五百余名俘虜。現在已經是被齊大力的人給秘密扣押在了華陽山內。現在山越族的族人們還不知道他們的這支隊伍是被另一支精兵給殺了。以為是防風氏的人做的。」

「看來齊大力的動作倒是迅速干淨。只是,到底是讓防風氏蒙上了不白之冤了。」

「大頭族長命人傳回話來,他們不在乎冤不冤,反正他們也是有祖訓,不得入世。」

靜依卻是搖了頭道︰「話雖是這樣說,可是到底是咱們利用了防風氏一族。心里況覺得有些不忍。」

「這有何難?咱們只說是防風氏誤打誤撞。山越族人以為防風氏是阿瓦族人請來的幫手,所以先對防風氏一族動了手。而防風氏的族人們則是為了自保,不得已才進行了反擊。事後,防風氏一族再度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元熙笑道。

靜依一笑,「這倒是個好法子。如此一來,所有的責任,便都是那山越族的了!只是,元熙,你為何要如此呢?這樣一來,山越族必將受到重懲!朝廷方面怕也是會下旨要你追究他們的責任的。是因為艾麗姑娘,還是因為其它原因?」

元熙淡淡道︰「這個山越族,這些年越做越大!在流郡因為只有他們三個部族是外族人。山越族倒是聰明,向來不允許他們的族人們主動招惹漢人。即使是漢人欺負了他們,他們也都是忍氣吞聲。可是對付阿瓦族,根本就是蓄謀已久的,那個姑娘和小伙子的婚事,根本就是個給了山越族一個可以明目張膽挑釁阿瓦族的機會!」

「那阿川族呢?」

「阿川族和阿瓦族的族民差不多,人數少,而且都是喜歡寧靜的生活。阿川族的聚集地離山越族稍遠,所以,他們暫時是安全的。如果咱們沒有出手,那麼山越族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阿川族!」

「這個山越族到底想要干什麼?」

元熙冷聲笑道︰「干什麼?他們的目的,是想要先將阿瓦族和阿川族收服了!在外人看來,以為這不過是他們三個異族部落之間的爭斗,當地官府一般都是不會插手的。可是這個山越族的族長倒是個極端狡猾的,他的最終目的,只怕是整個流郡!」

「好大的胃口!就憑他們那麼幾個人?」靜依想了想,驚道︰「難不成,他們還和封城其它的部族有了聯絡?」

「放心吧。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不過幾個外族人,成不了什麼事的。」

「那艾麗那里?」

「現在什麼也別跟她說,再緩兩日,我們收到有關阿瓦族,特別是她父親的確切消息時,再告訴她。若是你現在就告訴了她,只怕她會想法子回去。一旦出了平王府,她的安全可就成問題了。」

靜依點點頭,「我明白了。」說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時候不早了,去用早膳吧。」

二人陪著岳王妃用了早膳,稍事休息了會兒,便將岳王妃送出了封城,靜依自是備了不少的禮物請岳王妃一並帶回江南,此事暫且不提。

且說靜依在封城門口看到岳王妃的馬車漸漸沒了蹤影後,有些發愁道︰「怎麼辦呢?不想回王府呀。」

元熙輕笑道︰「害怕被那個艾麗給纏上?」

「是呀!很天真可愛的一個姑娘,可是要說謊話騙人家,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呢。」靜依看到不遠處似是有什麼人在動工,「那里是你選址建書院的地方吧?我去那邊看看。你有事忙就先回議政院吧。」

元熙猛然想起歐陽信似乎就在前面,「依依,今天的天色不太好,改日再來吧。改日,我陪你一起來。」

「你?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岳正陽此去沒有個半月二十天的,怕是回不來的。你還是專心理你的政務吧。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自去轉轉,你不必擔心。有這麼多的侍衛跟著呢。」

元熙一想也是,有司畫她們跟著,能有什麼事兒!「那好吧。我騎馬去議政院。你在外面也別待的太久了。」

靜依到了那正在建著的書院處,「殿下,那里到處都是些石料,您還是別下去了。只在車上看看罷了。」司畫道。

靜依用手掀了小窗簾子看了看,果然到處都是一些碎石料,而不遠處的地方,有不少的大塊的石料,正在被一些工匠們加工著。有的百姓在挖著溝,靜依想了想,他們挖的應該是地基吧。

靜依看到這兒,下了馬車,「司畫,去將這里的負責人請來。」

靜依看著人們正在奮力地工作著,現在因為是初春,天氣不冷不熱,做這些體力活兒倒是剛剛好。

不一會兒,負責這里的工事的幾位大人便被引了過來。

一位是封城的觀察史,一位是剛剛被元熙任命的校書郎。二人齊齊給靜依見了禮。

「不知平王妃殿下到此有何吩咐?」歐陽信先問道。

靜依這才想起來,元熙曾說過,要將這封城的對學子來說最為有利的一件大事交由歐陽信來辦。原來竟是將這書院的督造之職也交由了他。

「原來三公子也在。本王妃剛剛送走了岳王妃,看到這里有人在忙碌,便過來瞧一瞧。」

「啟稟王妃,這里便是由議政院命人選好的封城第一家書院的地址。卑職等人正是負責這里的工事。」觀察史回答。

靜依點了點頭,「這可是在打地基?」

「回王妃,正是。」

「那這下面可都挖了儲水池?」

「回王妃,正在挖。」

「將圖紙拿來我看。」

「是!」歐陽信隨即將這書院的圖紙交由了靜依。

靜依看了半晌,眉頭緊皺,「偌大的一個書院,便只有這一處蓄水池嗎?書院最怕的便是火,為何不多設蓄水池?」

歐陽信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靜依會問這個問題,便偏頭看向了觀察史。

那觀察史低了頭道︰「啟稟王妃,這個,屬下也並不完全知曉,這圖紙是議政院的負責工事的大人們做出來的。屬下等只是負責按照圖來建。」

「這圖是何人所作?」

「回王妃,是議政院的將作大匠,主司營造建築事務的長官。」歐陽信道。

「他人呢?可來了此處?」

歐陽信與觀察史面面相覷,「回王妃,這將作大匠,只在事前來過此處查看地形,出圖後,並未來過。」

靜依的眼楮微眯,眉心處已是顯示出了極為惱怒的神色,手中拿了那圖紙,轉身上了馬車,冷聲道︰「去議政院。」

很快,馬車便到了議政院門口。靜依下了馬車,看著議政院高懸的匾額。自這議政院成立以來,她還是第一次過來。衛兵們自然識得這是平王府的馬車,雖未親見過平王妃,可是看這仗勢,也已是猜了個**不離十了。

「王爺可在里面?」

「回王妃,在。」

「那本王妃可否進去?」

那衛兵听了有些緊張道︰「這是自然。您是平王妃,自然是可以進去的。」

靜依點點頭,蓮步輕移,進了議政院。

靜依這邊剛進去,那邊早已有人通報給了元熙。元熙正在與幾位官員商議有關流郡之事,听說靜依來了,面上一愣。靜依從未來過議政院,即便是有什麼要緊事,也都是會遣府中的下人來找,今日是怎麼了?

靜依進了議政大廳,「給王爺請安。」

「參見王妃殿下。」

眾人都見過了禮,元熙親手將靜依扶起,「怎麼到這兒來了?可是有要緊的事?」

靜依的臉上仍是一片寒霜,將手中的圖紙扔給了元熙,「這是何人所作?簡直是愚不可及!」

元熙不明所以地將圖紙打開,抬頭喚道︰「去傳曹林!」

「依依,這圖紙有何不對?」

靜依氣道︰「你們要建的是書院!可是偌大的一個書院卻只有一處蓄水池!元熙,這可是最大的缺陷!一旦書院按照這個圖紙建成,若是無火事還好,一旦有了火事,這整個書院便會毀于一旦!」

元熙听了,明白過來了,「付相,您看看。」

付達接過那圖紙細看了,點點頭道︰「王爺,老臣記得這曹林當時將這圖紙是給老臣幾人看過的。記得當時圖上明明是設計了三個蓄水池的。可是為何這張圖上,卻是只有一個呢?」

靜依和元熙皆是一驚,另外一名官員也是附和道︰「付相說的不錯!當時,臣也是看過了的。的確是三個蓄水池。這是怎麼回事?」

元熙看了一旁同樣是一臉憂思的靜依一眼,「看來,這個將作大匠,咱們是得換個人來做了。」

不一會兒曹林帶到,「參見王爺。不知王爺急著傳卑職來所為何事?」

「哼!你先看看這圖紙是否是出自你之手?」

曹林一驚,接過元熙扔過來的圖紙一看,嚇得臉一白,這圖紙怎麼會到了王爺這兒?不是應該在那觀察史的手里嗎?難道?曹林快速地反應了過來,「啟稟王爺,這圖的確是出自微臣之手。只不過,這是初稿,並非是最終由付相同意的那張圖紙。」

「哦?」元熙臉上揚起一抹極為溫和的笑意,「那麼曹卿,你到是說說看,為何這張圖紙會到了負責督造書院的觀察史的手中呢?」

曹林嚇的跪下道︰「王爺恕罪!想來是因為微臣一時大意,竟是將這初稿交給了觀察史大人。微臣知罪!微臣這就去將那圖紙取來,交由王爺過目。」

曹林說完,便忙退了出去,由王爺的侍衛跟著,去取那圖紙了。

靜依看了一眼屋內的眾人,留在這里的,都是元熙的心月復,看到眾人臉上的神色,也明白他們都是在想著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了。

司航猶豫了片刻道︰「啟稟王妃,末將是粗人,不懂這些東西。這蓄水池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即便是沒有蓄水池,在院中多置大缸不也就成了?何故定要建蓄水池呢?」

「這書院、藏書樓、還有一些釀酒的地方,都是最怕這火了。一般而言,書院里至少都會建三個蓄水池,一處在藏書樓,一處在學子們的校舍附近,一處在學堂。這蓄水池是設在地下,上面由一些木板或者是石板所遮擋。萬一發生走水事件,可及時從里面取水救火。」

「設在地下?」

「正是。這蓄水池在學堂和藏書樓的入口處,一旦稍有火事,便可就近取水。其實,這張圖上所繪制的只是一個極為普通的蓄水池,就連普通的書坊怕也是不會用的。」

司航不解,「為何?」

「這種蓄水池,就是簡單的挖出一個坑來,然後再用石料將其砌好,然後再往里面灌滿水。這種蓄水池,要常常換水,特別是在夏季,否則便會變臭,極其難聞。而且換水時,也是極其的不便。」

付相點點頭,「王妃所言極是!這初稿的確是如此。也正因如此,老夫只看了一眼,便駁回了。卻是想不到,竟然仍是被拿到了工地去繼續使用。這一點,的確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按理說,像這種極其不合理的初稿根本就不應該再保存了。因為它沒有絲毫保存的價值!而且,我倒是很意外,常常的將作大匠,會設計出這樣的初稿?」

靜依說完看向了元熙。

元熙自然是明白了靜依所說的意思,看來,這議政院里,還是有老鼠在呢!自己的心還是太軟了些!定是要想個法子,將這群老鼠盡快地處理干淨了。

很快,曹林便取了那上面蓋有付相印章的圖紙過來。

靜依細看了圖紙,笑道︰「這張圖紙設計的倒是極為完美!王爺您瞧,這三處蓄水池,其實皆為活水。三處蓄水池的水源皆是取自這院中所設計的一處小塘。順著這條水路通道到達藏書樓地下。這里還設有閘門。若是水需要更換了,只需將閘門打開即可。這里的水便會被排到了書院外不遠處的一處農田。換水自是方便,而且還不浪費水源。」

元熙看了這圖紙,「這處農田可就是當初你提議讓官府買下來,然後讓學子們讀書之余可親自參與勞作,以體驗農人們的辛苦之用的?」

靜依點點頭,「正是。這處農田不大,既可以解決書院的膳食,又可以讓學子們體會到農人們的不易,待他日若是高中之後,也能因自己深感百姓之苦,而多為百姓們做些好事。」

付相贊嘆道︰「王妃果然是高瞻遠矚,老朽自愧不如呀!」

「付相哪里話?我也不過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真正輔佐王爺治理封城的,還是要仰仗諸位大人們才是。」

那曹林仍是跪在地上,面色雖是有些不太好看,可是卻是已無了最初的慌張,自己的這張圖設計的的確是好,否則也不會引來王妃的夸贊,想來,自己的事兒應該是揭過去了吧?

「曹大人這張圖設計地如此精妙,為何卻是將初稿給了觀察使呢?」靜依故作不解道。

「啟稟王爺王妃,卑職的確不是故意的!卑職一時不慎,竟是拿錯了圖紙,還請王爺責罰!」

元熙冷哼一聲,「一時不慎?簡直就是狡辯!這書院動工有多久了?你一日沒有發現拿錯,兩日也未發現,難道這麼多天過去了,仍未發現?本王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王爺恕罪呀!王爺,卑職的確是一時不慎哪!請王爺明查!」這曹林這時才覺得恐怕自己沒那麼容易過關了,哭嚎道。

靜依卻是眼角含笑,輕道︰「王爺莫氣。其實,只是將作大匠親自到工地上去巡視一圈兒,便什麼就都知道了。許是這幾日曹大人身體不舒服,沒有去過工地吧。」

元熙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身為將作大匠,拿錯了圖紙給觀察使其罪一!而身居要職,卻是在工地開始動工後,遲遲不見你去巡視,其罪二!玩忽職守,其罪三!」

說完,對著門外喊道︰「來人,將曹林拖了出去,革職查辦!」

曹林一听,嚇得大聲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呀!卑職的確是無心之過呀!」

屋內眾人沒有一個為他求情。這個曹林只怕真是被王爺說中了,他的主子另有其人呢!

靜依見事情已了,便道︰「觀察使和三公子他們還等著圖紙呢。要不我去送過去?」

「不必了。你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忙。我待會兒讓初一送過去就是了。依依,這次多虧你了。否則,這書院費盡了人力、財力建成了,卻是架不住人家的一把火呀!」

眾人听了一驚,剛才雖是都多多少少的猜到了一些,可是現在听到平王這樣說出來,心里還是有些震動的!建造這所書院可以說是傾盡了不少的人力、財力和物力!若是剛剛建成便被一把火付之而去?

付相此時喃喃道︰「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若是待學院住滿了名家大師、還有文人學子。藏書樓內也已是收藏了不少的典籍,那個時候一把火,才是真的要了咱們的命呀!」

元熙的眉心一緊,眼底冰封一片!「付相說的沒錯。若真是如此。咱們封城便徹底失了天下學子的心!而封城無論是哪方面,都再無建造書院的可能了!」

「不止如此,只怕你平王,還會成為天下學子所謾罵的對象!你為一己私利,只求美名,沒了典籍還算是好的。罵你只求揚名,竟是不顧那麼多文人學子的性命!你平王,這一生,便都毀了。千古罵名,再無轉還之余地!」靜依淡淡道。

這司航此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背後之人果然歹毒!那觀察使和歐陽信都是不懂工事之人。而咱們誰會去在意一個將作大匠是否到那里巡視過?今日若不是王妃幸好發現了,只怕到時候咱們就追悔莫及了!」

元熙看向靜依,「不錯!今日之事,多虧了你。想不到,你一個無心之舉,竟是幫了我這樣大一個忙,替我解決了這樣大一的隱患!還好,現在還只是剛剛打地基,否則?後果真是難以想象!」

靜依淡笑道︰「好了。事情既然已經處理完了。你們便繼續議事吧。妾身告退。」

靜依說完,便緩緩退出了議事廳。

付相嘆道︰「王爺得此賢妻相助,何愁大業不成呀!」

司航也是贊同道︰「付相所言極是。這平王妃在封城可真是幫了王爺的大忙!」

元熙凝眸不語,自己還是太過大意了。此次若非是依依發現了。自己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付相,由此事也可看出。咱們萬事不可操之過急,還是要一件件地認真做,慢慢來,不急。勿求要做到真實,達到咱們計劃中的目的才為好!」

「王爺所言極是!此次也是老臣有些大意了。王爺將此等大事交由老臣負責,可惜老臣到底是年老,竟是險些置王爺于萬劫不復之地!還請王爺責罰!」說完,付相便跪地不起了。

元熙緊忙上前,親手扶了,「付相快快請起。這也不是你的錯。都是這個曹林太過狡猾了。咱們此後定要萬事小心仔細。」

「是!」眾人齊齊應道。

靜依回了平王府,果然不出好所料,艾麗便再次等在了門房處。

「平王妃,您可回來了?」艾麗一看靜依回來了,便上前喜道。

海棠怒斥道︰「放肆!在王妃面前怎可如此地沒有規矩?」

艾麗一愣,這才明白過來,自己還沒有行禮,趕忙跪下行了禮,再次語氣恭敬道︰「給平王妃請安。」

靜依這才滿意地笑了笑,這個艾麗,天真無邪是好事,可是也不能太天真了。否則,只怕她是沒有辦法在這紛雜的世上好好地活下去的。

「平身吧。艾麗姑娘找本王妃有事?」

艾麗急道︰「平王妃,我們阿瓦族的事,你可說與平王知曉了?」

海棠的臉一沉,再次喝斥道︰「大膽!你一介平民,在王妃面前何以自稱我們?又何以直接王妃為你?」

靜依眼瞼半垂,似是沒有听到海棠的話一般,徑自喝著柳杏兒剛剛奉上來的茶。

艾麗一急,有些委屈地看向靜依,可是奈何靜依根本就沒抬眼。艾麗無奈,想到自己的父親,還有數以千計的族人,咬了咬下嘴唇,又道︰「敢問王妃,有關民女族人的事,王爺可是知曉了?」

靜依道︰「本王妃昨晚已報于了王爺。王爺現在正在議政院與眾位大人商議呢。還請艾麗姑娘稍安勿燥。」

「還在商議?等他們商議完了,我的族人們便都成了刀下亡魂了!」艾麗有些急切道。

靜依的臉一沉,語氣也有些冷硬道︰「艾麗!本王妃念你是異族人,又是初入平王府,對你已是格外忍讓。你竟是如此地不知分寸,屢次出言不敬!何嬤嬤!」

「是!」

「從司琴那兒調些人手過來,然後好好教教她規矩。什麼時候學會了規矩,什麼時候再讓她出來跟本王妃說話。」

「是!」何嬤嬤說完,便對門外的幾名女侍衛使了眼色。「艾麗姑娘,請吧。」

「你這是做什麼?想要軟禁我嗎?」艾麗驚叫道。

她身後的蘭奴也是急的不行,而那兩名年輕男子,竟是想著拔刀,結果手往腰那兒一模,才想起自己進入平王府的那一天,身上的武器便被收繳了。

可饒是如此,阿布答還有那名年輕人還是想著要從幾名女侍衛手中‘救’出艾麗。

司畫睨了他們一眼,涼涼道︰「王妃只是要她去學習一些規矩禮儀,你們若是插手,便是欲行刺平王妃,到時候別說是救你們的族人了,你們四個就得先死在這兒!」

這話一說出來,阿布答和另一個小伙子立馬就不動了!眼睜睜地看著艾麗被何嬤嬤帶走了,二人轉頭正想著再求求情,可是屋里哪里還有平王妃的人影兒,早走了!

進了文華院,靜依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總算是可以讓我清靜清靜了!這個艾麗,還真是讓人頭疼!」

「殿下,用些點心吧。」柳杏兒端了兩碟點心進來道。

「放著吧。你們下去吧。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是!」

靜依想著王氏姐妹之事,想著這曹林之事,這樁樁件件,似乎是有著某些關聯,可是她又一時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地方有著關聯,什麼地方是自己疏漏的。

靜依在榻上側身躺著,閉了眼楮,想著那華陽寺有關放生一事的設計。那王薔是如何動的手?僅憑著她自己的丫環?不可能!而她刻意留下來的那兩顆棋子,這段時間是極為安分。暗中監視的人,也沒有發現她們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想到那個被她派到了元熙的內書房伺候的秋雙,靜依的眼角處便染上了一抹笑意。這個丫頭竟然是真的偷盜了元熙書房內的一些個政務報于了她的主子。

這個秋雙還真沒讓她失望,將王氏姐妹的事,也一並告之了她的主子,皇後。不知道,最近這兩天京城的暗閣會傳些什麼消息回來呢?還真是有些期待呢!

靜依再次將重心放到了流郡、山越族、曹林、還有王氏姐妹的身上。這一切都是明王的計策?靜依搖了搖頭,有關書院一事,怕是明王也是沒有這般高深的心思的。那麼能指使的動曹林的又會是誰呢?還有王氏姐妹當初在府中所做的一切,又是得了誰的相助呢?

猛然,靜依睜開了眼楮,只見她的眼底閃過一抹極為冷艷的光茫!是她!靜依坐起身來,再次將事情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沒錯!一定是她!除了她,誰還會與她有這樣大的仇?而且,她不也正好是和明王一條戰線上的嗎?

靜依眯了眼楮,右手無意識地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戴的戒指。現在既然想到是她了,那便好好想想,該回贈給她一份什麼樣的大禮呢?來而不往非禮也,她蘇靜依可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呢!怎能這般的沒有禮貌?

次日晚間,元熙帶回了一個不算太壞的消息,艾麗的父親找到了。

「艾麗的父親沒事吧?」

「他受了重傷,不過還好,應該是沒有什麼性命之憂。不過阿瓦族這次損失可是不小。近四千人的部落,只剩余了兩千余人。艾麗的一位哥哥戰死。其它的親人暫時安全了。」

「那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元熙抿唇一笑,「現在流郡他們是肯定待不下去了,自然是要遷移。」

「遷移?」靜依打量了元熙一會兒後,輕道︰「你要讓他們遷到平秋縣去?」

「聰明!」元熙的心情不錯,拿手指在靜依的額前輕彈了一下,「你怎麼猜的這麼準?」

「那山越族呢?」

「不急。山越族沒剩多少人了。基本上被齊大力的人剿殺了一大半!再加上一些老弱病殘,已是不足為懼!」

靜依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防風氏一族的人可都走了?」

元熙點點頭,「齊大力將阿瓦族的人救走後,防風氏一族便全部撤離了。現在流郡的郡守已經趕過去善後了。」

「現在阿瓦族的人們到了何處?」

「剛離開流郡,現在正在連夜趕路。早日到達平秋縣,我也早日放心。另外,我已經飛書給了晴天,將這一消息告訴了他。他倒是樂得高興!說是現在平秋縣別的不缺,就是缺苦力。問我要不要將山越族的也一並遷過來!」

靜依輕笑道︰「這個晴天哥哥!你真的是讓阿瓦族的人過去做苦力?」

「我出手幫了他們,他們總得給我點兒回報不是!我可不是什麼大善人,做好事不求回報!平秋縣去年經一場大災,人數劇減,將他們安排過去,一方面是為了他們的安全,另一方面就是為了讓平秋縣盡快地繁華起來。」

「還有第三吧?」

元熙一愣,笑看著靜依,「什麼也瞞不過你!本來也沒打算瞞你。只是擔心你接受不了。你的心太善,我怕你會怪我的心太狠。畢竟我這麼做確實是有些不太地道,等于是在變相地逼著這些個異族人遠離故土。」

靜依一臉平靜道︰「我現在才明白,你為何一開始並不願意派兵解救,皇上的旨意是一方面,這一點,也是最重要的吧?」

「不錯!封城的八大部族,雖然人數都不是很多,但若是聚在了一起,還是太過麻煩。這也是封城為何遲遲得不到發展的重要原因。一方面想要大力發展工商業,可是另一方面,這些個異族人卻是頑固不化,閉塞的很!無奈之下,我才想出這個法子來。依依,你可怪我心狠了?」

靜依搖了搖頭,「將他們的族群打散,使其雖為同一民族,卻是和大多數的漢人在一起生活。這是最為有效的一種分化,一種收服!你這是想著將這些異族人漢化。使他們學習漢人的知識、生活方式、禮儀等等。久而久之,這封城的八大部族,將不復存在。」

「的確如此,不過實際執行起來,卻是很困難。畢竟他們都是延續了千百年的民族,哪里是我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我只是想著,在我有生之年,能讓這八種部族,再不會挑釁生事,給封城帶來困擾和阻礙就行了。」

「元熙,我不得不說你的這個法子是極為有效,也是最為人道的。比起皇上的想法,還有那些個自詡為文人的想法要好上千百倍!你的法子,最起碼讓他們活了下來,還可以讓他們保留他們的一些個風俗習慣,民族文化。可是皇上和那些文人的想法則是直接想著將這些部族滅絕掉!這是沒有人性的想法!也是最為殘忍無道的想法!」

「依依,你不是上位者,所以你永遠不能明白上位者的苦惱。我在北疆待了七年,倒是能理解父皇的心思。北疆也有異族人,不過沒有這麼多!他們如果一旦鬧事,將會是非常令人頭疼的。」

靜依看著元熙一臉的無奈,「如果有朝一日,你做了上位者,你也會有和你父皇一樣的想法嗎?」

元熙苦笑了一下,將靜依抱住,「依依,也許我氣極時,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我從骨子里已經是認同了你的話。那樣做是殘忍的,是會引起天下臣民的共憤的!所以,我不會那樣做。」

靜依伸手環抱了元熙的腰,「我希望你能記得你今天說的話。那些異族人,也是父母生養的,他們也有父母雙親,兄弟姐妹!他們也有七情六欲,也會幸福悲傷!元熙,我們雖然不是什麼大善人,可是我們要盡量將所有的傷害降到最低!我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同理,我也知道,一個人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要經過多少的殺戮,要踩著多少人的鮮血才能安穩地坐上去。」

靜依將頭倚在了元熙的胸前,「可是元熙,我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最愛的身上卻是另一回事!元熙,我雖然沒有能力幫助你兵不血刃地便登上大位,可是我卻希望我們能齊心協力,將所有的傷害都降到最低。元熙,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嗎?」

元熙伸出手撫模著靜依如錦鍛般順滑的長發,在燭火的映照下,那黑色的鍛子一般的長發上,閃爍著點點的星光。

元熙知道靜依是因為這件事觸動到了心底的某根極為細膩的心弦!她雖然有時狡黠,有時對待敵人下手狠辣一些,可是她骨子里,仍是一個善良心軟的人!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手上、身上沾滿了血跡!不希望自己是通過無盡的殺戮來登上大位!這是不想讓自己落下一個千古罵名!不想讓自己的後半生沉浸在惡夢之中,無法醒來!這樣為他著想的依依,怎能讓他不愛!怎能讓他不時時牽掛!

「依依,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將所有的一切的傷害都降到最低!無論是百姓,還是軍隊,還是我的親人。」

元熙的話雖然說的有些含蓄,可是靜依听明白了。這是在向她保證,無論以後如何,元熙都不會對自己的親手足痛下殺手!他始終是會顧念著一絲手足之情的!

「元熙,這才是我喜歡的元熙!」靜依笑道︰「我真的不想我們的後半生,夜夜難眠,日日難安!」

「放心吧!為了你,我也不會的。」元熙低聲道。

「你是什麼時候收到的消息?我明天是不是可以告訴艾麗了?」

「今天下午收到的消息。歐陽夜已經將封城的幾名山越族人全都抓了。艾麗安全了,你可以告訴她,並且派人護送她們到平秋縣去了。」

「好。明日一早我就安排。」

「不急,其實還有一則消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

「什麼消息?」

「再有兩個月便是你的及笈禮。平南候上書皇上,說是平南候夫人思女心切,又正逢你的及笈禮也快到了。所以便請求皇上恩準,允許岳母及你的兩位兄長及其它的家人前來封城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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