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窒息一般的空間。
宋臻淺直直的看著秦遠修,看著他冷漠的臉。他嘴角緊抿,把薄薄的唇線抿成了一條僵硬的弧線。眼眸深邃,透過他黑色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她很明白,他此刻的情緒,並不是如表面看上去那麼平靜。
她的眼眸動了動。
她在思考,她要怎麼應付這個男人。
壓抑的房間內,兩個人仿若都沒有呼吸,各懷心思的看著彼此,帶著一絲警惕和敵意。
宋臻淺不知道秦遠修為什麼會找到她,為什麼還要來找她,但她很清楚一點,當初她擺了秦遠修一道,這次,她難逃一劫。
寂靜的房間突然響起腳步聲。
宋臻淺眼眸一緊,斜眼看著從臥室里面走出來的一男一女,法克斯和明心。
兩個人看上去若無其事,嘴角似乎還拉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好久不見。」明心開口,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明顯,越來越,陰險。
宋臻淺咬緊唇。
她當然不會傻傻的以為,這次這三個人出現在她面前,只是為了敘舊,更不會相信,他們沒有帶著敵意而來。
「怎麼,不認識了?」明心走到她面前,停住,消魂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或者說,我該叫你宋小茜?我們可是找你找得好苦,看到老朋友,不應該笑一下嗎?」
「你想怎樣?」宋臻淺對著明心,其實,她在對著這個房間的所有人說,更確切說,她在對著秦遠修。
明心眼眸一勾,媚眼一揚,轉頭看著秦遠修,「遠修,你媳婦倒是越來越霸氣了。」
秦遠修冷冷的眼神掃視了一眼明心,把視線放在消失了半年之久的女人身上,「你吃辣椒了?」
宋臻淺眉頭一皺。
她沒想過,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問她這個。
「有問題嗎?」宋臻淺口氣並不友善。
秦遠修一步一步走近她。
他高大的身影逼近她的身體,她能夠感受他身上強烈的氣息,一度在她逃離他身邊時經常恍惚會感覺到的氣息,她不得不承認,秦遠修曾狠狠的影響著她的世界。
秦遠修停在她面前,彼此很近。
他的手抬起,自然的靠近她在外面的脖子。
宋臻淺瞪大眼楮看著他,強迫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不能沖動一秒。
脖子上,傳來一絲火辣又清涼的感覺。
她忍不住模著秦遠修手指劃過的地方,感覺到一大顆一大顆疙瘩讓她有些瘙癢難耐,剛剛並未發覺,不知道是注意力被轉移還是怎樣,現在只覺得難受得很。
「你辣椒過敏,你忘記了嗎?」秦遠修低著頭,輕聲的問道。
他沒有對她發脾氣。
一句質問的話都沒有,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不現實吧,何況,在這個男人身上!
她抬眸一直看著他,想從他萬年不變的面癱臉上看出點什麼不一樣,很遺憾,除了那張死人皮,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拉遠了他們彼此的距離。
剛剛的感覺太曖昧,而從今天開始,除了傅司凌,她不允許任何人這麼踫她。
「我不是歐遙,所以,我怎麼可能知道。」宋臻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
秦遠修眼眸一深,一股強烈的氣息瞬間襲來,讓人猛地毛骨悚然。
宋臻淺抿緊唇,控制自己內心的悸動,她直視他凌厲的目光,「我不是歐遙,你們認識的歐遙已經死了。」
「你是知道點什麼了嗎?」秦遠修揚眉問她,口氣異常冰冷。
「什麼?」宋臻淺茫然的看著他。
他的話,她完全听不懂。
當然,她感覺,她的話,估計他也沒有听懂。
他們純粹就是在對牛彈琴。
「半年時間也耍夠了,跟我回去。」秦遠修突然開口說道。
她就知道,他完全沒有听懂她的意思。
「我不回去。」宋臻淺很堅定,仿若覺得哪里不對,連忙改口道,「我不會去那里,我不屬于那里,如果你願意,就放開我,我受夠了你們打打殺殺過的日子。」
秦遠修看著她。
仿若想要看透她的不一樣。
他眼眸微動,「是誰說過想要站在我旁邊的?」
「那只是我想要離你遠去的一個謊言,這樣你不會懷疑我隨時想要逃走。」宋臻淺肯定道,「何況,誰願意跟著殺人犯一起過日子!」
秦遠修的眼眸又深了些,他冷眼看著她,「殺人犯?!你的意思是,在我身邊,你一直都抱著要走的想法。」
「對!」宋臻淺大聲的回答。
法克斯和明心在旁邊都倒抽了口氣。
這個時候的秦遠修惹不得,明心一直都想要好好修理一頓歐遙,此刻半點都不敢出聲,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我去基地訓練也只是因為想把自己鍛煉強點能夠順利離開,我受夠了你在我身邊,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從來都沒有!而你喜歡的那個歐遙,早就死了,我根本就不是什麼歐遙,我的真名叫……」
不知誰的電話,突然在此刻響起。
宋臻淺連忙模著自己口袋里面的電話,看著來電,沒有接起,而是關成了靜音。
這個時候,並不方便接電話。
她低著頭,看著電話屏幕慢慢熄滅。
就算沒有抬頭看秦遠修,也完全能夠感覺到,他強烈的情緒反應。
狠狠地咬著唇。
還好,剛剛沒有沖動到,真的把自己的身份報出來!
這個時候,無疑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