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御堯一路狂飆車速,追著桑紫清而去,經過手下的追蹤,她現在經過的路線,有一段離山路最近,那里經常發生交通意外,如若不馬上追去,說不定會有‘真正’的意外發生。舒殢獍
現在不僅有暗處的仇殺,就連米契爾也參與其中。他萬萬沒有想到,大難不死的他,現在居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他真的有些質疑,自己這麼多年,一味的復仇,放棄了許多。最後,連他的親生骨肉,都被他害死,不知道到底是對還是錯。
明明自認為是對的事情,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到最後,好像都朝著反方向而去!
為了復仇,他讓桑紫清承受了太多,走到這一步,才發現,也許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竟是錯誤的。想要放棄,卻無從放手,因為他們已經發現了桑紫清的存在,更知道了她和江瑞杭之間的關系。
若此時放棄,桑紫清必死無疑。他只能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和桑紫清之間沒有任何關系的時候,在暗處保護著她,將她的危險降到最低!
這個該死的女人,明明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她非要自作聰明的自以為是,現在她的身份暴露,只怕危險重重,一切都得從長計議。
倏地——
手機震動,打斷了閻御堯的思緒,他拿出手機,按下接听鍵,廉城的聲音,從听話筒的另一邊傳出來……
「閻先生,剛剛收到消息,高速那邊發生多輛車追尾,而桑小姐走的正是那一條路線,現在道路都已經被堵上,追蹤不到她的路線,恐怕……」
還沒等廉城說完,閻御堯猛的掛斷電話,加快了油門,朝著高速沖了過去!
那邊的人恐怕已經行動,高速追尾,真是一個高計謀的策劃,此時的天氣,早已經烏雲蓋頂,加上路況不好,多山路。追尾的可能性極高,就像那天澤維爾的車禍一樣!
很明顯的一個交通意外,可是卻是提前預測好的,有預謀的車禍。
若不是當時,及時出現個老人,恐怕澤維爾早就當場死亡!
如果,制造車禍的那個人,知道那個老人,是一個盲人的話,那麼,澤維爾那天必死無疑!
現在桑紫清的身份徹底暴露,恐怕是凶多吉少,只希望,他派出去跟在她身邊的人,能夠提前將這個‘意外’擋過去,也不枉他這麼多天的付出!
想到這里,他將油門踩到了底,趁著此時黑壓壓的夜色,他的車,倒像是暗夜中的鬼魅一樣,發出絢爛的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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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紫清從訂婚宴出來後,便從超市買了幾瓶啤酒,坐在路邊自斟自飲起來。
這麼多年,她似乎養成了這個習慣,只要不開心,都會買幾瓶酒,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一直喝到胸腔順暢起來!
自從澤維爾清醒之後,她懸著的心,才放回肚子里。從他醒來之後,她便想喝些酒來壓壓驚。
可是礙于澤維爾剛剛大病初醒,她將這酒一直存到現在才想喝。
四年來,她一直過著安逸的生活,只有在重新遇到閻御堯之後,她的生活好像又亂了起來。
而且是大亂特亂,他就像她命中的災星一樣,讓原本平淡的她,好像經歷了,這輩子都不會經歷的事情!
「災星!」
桑紫清飲了一口酒,小聲嘀咕著。
現在她為尹沛希,做完了她這一生,都沒有做過的事情,已經再沒有留下去的必要。
她在想是不是,又該到打行李卷,離開的時候!
可是,桑家……
此時,她的大腦暈乎乎的,但桑家她還是想到了,從現在開始,她十萬不能,獨自拋下他們,就不管不顧的離開的。她不能再讓他們擔心下去,一個四年已經夠他們承受的了!
想到此,她拿出手機,撥通了蘇念希的手機號,電話響了一會兒,蘇念希悄聲的話語,便傳了過來,
「清清,什麼事?澤維爾剛睡,不要擔心!」
蘇念希以為桑紫清是擔心澤維爾的事情,才打/過/來電話,所以,在剛接通電話的時候,便直接說明了澤維爾的情況!
當時,在知道桑紫清有了澤維爾的時候,他們都震驚了。沒想到他們的女兒當初離開的時候,竟然……
所以,在猜想到孩子的父親,是誰的時候。
他們連想都不敢想,因為,在他們的心里,是當閻御堯為救命恩人。他們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是,桑紫清卻很快解釋了,澤維爾的並不是她的親生兒子的事情。
他們才將驚顫的心,安放下來。
當澤維爾醒來的第二天,桑紫清便將事情的始末,都和桑梓城與蘇念希說了一遍,除了她和閻御堯那段過往。
既然已經沒有必要再聯系,自然沒有必要再和任何人提起!
現在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重新開始,帶著澤維爾好好的生活。
「媽,謝謝你!」
桑紫清迷迷糊糊的發出了耳語。
她是真的很感謝,謝謝她這麼多年,沒有放棄的一直在尋找她,謝謝她在見到她之後,沒有將她罵的狗血淋頭,反而一直在理解她,支持著她。
她是真的很感謝,也真的很感動。
電話另一邊的蘇念希愣了一下,卻很快的笑了一下。作為一個教師,她很少會說出什麼煽情的話,也很少會做出什麼感動人的事情來。
所以,在桑紫清說出謝謝她的時候,她的臉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謝什麼!」
她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這些天,你太辛苦了,今晚澤維爾,就讓我和你爸照顧,你好好的回家休息一晚。」15198129
蘇念希體貼的說道。
從她知道有澤維爾的存在後,桑紫清便在醫院,一直衣不解扣的照顧著。
今天是她第一次,肯把孩子交給別人照顧。想來一定是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則,她也不會安心的出去!
「好,謝謝你,媽!」
桑紫清咧著嘴,單純的笑了起來,夜晚涼涼的風,順著她的脖子,吹進了她的裙子里,凍的她的身體有些瑟瑟發抖。
「還說謝,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這樣就顯得見外了!」
听著蘇念希的話,桑紫清的胸口,有些堵了一下!
是啊!
這麼多年,她一直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他們確實都是她的家人啊!
瞧她當年都做了什麼事情,讓一直愛她的他們,這麼傷心的等著她回來!
「媽媽,雖然見外,我還是要說,謝謝你!還有……」
桑紫清頓了一下,聲音有些哽咽的,繼續說著,
「對不起!」
接著,她快速的掛斷手機,她不想讓蘇念希,听到她流淚的聲音。
她為她操的心夠多了,現在該是她回報的時候了!
另一邊的蘇念希,在桑紫清掛斷電話,許久後都沒有回過神兒來,眼楮直勾勾的看著前方,若不是看到她,眼里閃爍著晶瑩的淚物。
路過的人,還以為她是雕塑一樣。
桑梓城從病房里走出來,看到蘇念希,呆滯的模樣。抬起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兩下,輕聲問了句,
「怎麼了,鬼上身了?」
蘇念希回過神兒,看著桑梓城,再也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淚,說道,
「老桑,清清長大了,長大了,她真的長大了!」
接著,她不管不顧的在走廊上,緊緊的抱住了桑梓城的肩膀!
好像抓住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一樣!
桑梓城剛開始愣了一下,這麼多年,他的妻子一直都很保守,就連在大庭廣眾牽著他的手,都覺得害羞。
如今,見她主動的將他抱在懷里,他竟覺得開始有些不習慣,可是心里還是不可抑制的,好像有些東西在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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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紫清掛斷電話,眼淚像泄了閘的洪水似的,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壓抑在心里許久的痛苦,在這一瞬間,都隨著眼淚,發泄出來!
接著,她拿起酒罐,猛灌起來。
一瓶接著一瓶,很快的,整整一排的啤酒,被她三下五除二的,都給喝的精光。
眼淚流盡,酒喝完。她身上的酒氣,就算走到十里之外,也能聞得清晰。
可是,就算喝了再多的就,她還是感覺有事情,沒有做完一樣。
是真的有事情,可是心里空蕩蕩的,好像想不起來是什麼事情。
她用力的甩掉腳上的高跟鞋,光著腳踩在泛涼的,柏油路上,雙手做出喇叭的形狀,仰望著烏雲密布的星空,放聲大唱了起來,
太委屈
連分手也是讓我
最後得到消息
不哭泣
因為我對情對愛
全都不曾虧欠你
太委屈
還愛著你
你卻把別人擁在懷里
不能再這樣下去
穿過愛的暴風雨
寧願清醒忍痛地放棄你
也不在愛的夢中委屈自己
路旁經過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以為她是精神失常,被人拋棄了,才會有現在的舉動!
事實上,她確實再一次的被拋棄了,曾經在她快要敞開胸懷,去迎接閻御堯的感情時,他確實又狠狠的,將她摔在了山谷里,摔的粉身碎骨。
她也再次的見證了,這個男人的話,根本就不可信。他除了會騙她,利用她的感情,不可能會分擔一絲一毫的愛,來給她!
是她太傻,是她太無知。
想到這里,她猛然抬起手臂,朝著正在走過來的計程車,大力的擺了擺手。計程車停下,她坐上後車座,報上了一個地址。
接著,計程車揚長而去,順著暗色的夜空,漸漸消失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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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閻御堯趕到追尾現場的時候,這里除了烏煙彌漫,便是十多輛各色的車,七扭八歪的撞在了一起。11lj7。
有的甚至,在中間已經擠壓變了形。剩下的便是傷患的呼痛聲,和救護人員不停穿行的身影。
閻御堯走下車,第一眼便是尋找著,桑紫清的身影,他看著一個又一個,擔架上躺著的傷患,甚至是已經斷氣的人。
除了頭破血流,便是斷肢少腿,有的甚至是血肉模糊。
就算是這麼多年,經歷了許多事情,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害怕過。
經過一個個擔架的時候,他明顯听到了,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到嗓子眼,接著,在看到沒有看到的人時,他的心才稍微的安放下來!
直到——
他走到最後一處時,都沒有看到桑紫清的蹤影,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發誓,這是他這一生做過最傻的事情,此時,他像個毛頭小伙子似的,在傷患的中間穿梭著,尋找著愛人的身影。
「這位先生,你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請出去好嗎?這里是不允許隨便進入的!」
驀地——
一個護士的聲音傳過來,語速極快,像是不想,在閻御堯的身上浪費,多余的時間似的。
閻御堯轉過身,錯愕了一下,說道,
「我……找人,我的……老婆,就在這里面,我得找到她!」
他在心里斟酌了幾秒鐘,對護士說出這麼一句話。
雖然,現在他們什麼關系都沒有,可是,在心里他早就,當她是自己的妻子。
護士仰著頭看了閻御堯一眼,他的身高本身就很高,而護士又偏矮,兩人站著的角度,足可以讓護士仰視著他。
「先生,我們的人,正在挖掘埋在車下的人,剩下的都已經就出來,如果您還沒有找到,您的妻子的話,很可能她正在最前面的車底下壓著。我們會盡最大努力,找到她的,請您放心!」
听著她的話,閻御堯愣了一下,又很快的反應過來。大跨步走到護士的面前,扼住她的手臂,沉聲問道,
「你是說,剛剛那些,並不是全部,還有一些壓在,前面的車下!」
護士的手被閻御堯捏的有些漲疼,但是也不敢多說一聲,此時,男人看起來就像是,暴怒的雄獅,與剛剛呆怔的他相差甚遠。
「現在正在……」
護士剛要說些什麼,閻御堯甩開她的手臂,轉身朝著黑乎乎的追尾現場跑了過去!
「先生,先生,你不能進去啊!」
御御定上車。她大聲的喊著閻御堯,急得直跺腳,
「現在里面,有塌方的危險,您進去的話,很容易受傷的!」
這里的路四面環山,第一輛追尾的車,似的大貨車,它正好撞在了山路邊,緊接著,後面的車,跟著一輛輛的撞進了,大貨車的車底。
所以,才會說有一部分人,被救了出來,而有些人則被壓在了車底!
由于天色陰暗,有下雨的跡象,加上貨車的撞擊。專家勘測,這里隨時,都有可能有塌方的跡象。
所以,除了救護人員及相關人員外,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護士剛要上報上級,有人進了追尾現場。
這時——
一道聲音,突然傳來過來,
「現在手里沒有傷患的快過來,山坡下還有一輛車,看看有沒有傷患。」
護士听到了叫聲,還來不及多想什麼,便朝著山坡的方向跑了過去!
消防員經過一系列的搶救措施,總算將車里的人,解救出來。
索性,他們並不在追尾的行列里,所以,傷的並不嚴重。
可能是當時,司機發現前面追尾,而後下意識的掉轉了方向盤,沖動了山下。這才避免了追尾的車輛,雖然,車有些損傷,可是人除了擦傷並沒有什麼大礙。
計程車司機清醒後,心里一陣後怕。多虧他當時及時掉轉了方向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而躺在一邊的女人,除了頭部有些擦傷外,還正處于半昏迷狀態。
並不是,因為被撞後遺癥,而是她喝的酒有些多,所以,此時還有些不清醒。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護士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輕聲問了一句。
她微微睜開眼楮,看著護士,有些不滿的嘟了嘟小嘴兒,回了句,
「誰是小姐,你才是小姐,我姓桑,叫桑紫清!」
很顯然,桑紫清還沒有清醒過來。她以為護士,把她當成了妓/女。
「你明明是小姐,還在這里叫我,現在都流行穿制服,出來招人,你看你的制服,穿的比我都性感!」
听著桑紫清的話,護士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她穿的很保守吧,只露了兩條胳膊而已,她才是真的露啊,如果她再往下低一點頭的話,恐怕前面的……
「護士小姐,別建議啊,她上車的時候,就這樣了,喝的太多了!」
好心的司機先生,在一邊笑聲解圍。
從桑紫清上車開始,報了要去的地方,便開始一直在唱歌。偶爾他叫她小姐的時候,她也會像反駁護士那樣,來反駁他!
若不是,她以這樣的方式和他說話,讓他能專心致志開車的話,恐怕他們現在已經在急癥室了!
「今晚,也不知道走了什麼大運,怎麼踫上這麼多奇怪的人啊!」
護士哀聲嘆氣的說著,隨即從衣兜內,拿出一顆散發著晶芒的紐扣。
隨著車內的燈光折射,紐扣也跟著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桑紫清眯了一下眼楮,有些晃神兒,這顆紐扣……
「剛才有位先生,跟瘋了似的,非要跑進快要塌方的,追尾現場去找他的妻子,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護士對著司機說著剛才的事情,隨即又哀嘆了一聲。
「現在的夫妻,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誰還能有難同當啊,真是少見了!」
「可不是,這就是我剛才著急,從那位先生身上,扯下來的!」
突然——
桑紫清像清醒過來似的,從護士的手里,奪過那顆鑽石紐扣!
她清楚的記得,這可紐扣是閻御堯手腕上的那顆。
雖然,也有可能認錯,也許是同樣的衣服,也說不定。
可是,根據她的了解,閻御堯向來只穿,定做的西裝,所以,就算是設計,也不可能和市面上的重樣。
她現在酒還沒醒,但她很肯定,這顆紐扣絕對是閻御堯的。
他向來習慣去宴會的時候,穿著身上帶鑽石紐扣的衣服。這也是四年前,她在商場初遇sue的時候,給他買過鑽石領帶夾的原因。
只可惜,那個禮物到現在,還沒有送到他的手里!
桑紫清猛的站起來,拉著護士的手臂,問道,
「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快點告訴我!」
護士愣了一下,看著桑紫清的表情,覺得事有蹊蹺,便不再隱瞞,將她見過的那個男人的外形,和那個男人說過的話,都敘述了一遍。
听著護士的話,桑紫清的心里顫了一下,依照她的描述,那個男人的確是閻御堯。
他在訂婚宴上,居然跑出來找她?
這是她的第一念想。
隨即,好像什麼事情,都在腦海中,漸漸的清晰明了。
男人說過的奇怪的話,奇怪的舉動,在這一刻,好像都變得明朗起來。
倏然——
她朝著追尾現場踉蹌的跑了過去,眼里的晶瑩,像藏在烏雲下的星芒一樣,璀璨奪目。
見到桑紫清的舉動,護士驚聲大喊,
「桑小姐,你要做什麼,那里很危險的,有塌方的跡象,快回來!」
「我要去找我老公!」
桑紫清頭也不回的,對著護士回了一句!
這一句,讓她頓時心花怒放。似乎一切的糾結,和痛苦,都因男人的舉動,而煙消雲散。
現在,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生要與他同生。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這回傻眼的不僅是護士,就連司機也看傻了眼。
雖然,不怕死的他們見多了,可是,還沒有見到這麼不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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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紫清攥著閻御堯遺落下來的紐扣,緊緊的不肯放手,好像她就在身邊一樣。
走進追尾現場之後,她才看到了什麼才叫慘絕人寰。
被撞毀的車輛,幾乎已經看不出原型,路上除了血跡,就是殘肢斷腿,若不是她酒喝的多,恐怕她現在早就嚇破了膽。
消防人員正在全力,解救被壓在車下面的尸體,根本就沒有時間搭理,她的突然出現。
倏然——
「剛才闖進來的男人,被塌方下來的山石,砸到了!」
一聲驚喊,傳進桑紫清的耳邊,她的身體瞬間僵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