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晚了。」
紫城滿臉陰沉,不緊不慢的吐出了四個讓曲定天等人心髒皆是一緊的字來。
聞言,曲定天驀然看向白鷺,卻見白鷺的身子逐漸變得透明,整張臉,已經無法用慘白來形容了,那是讓人心疼的白,是即將步入死亡的白。
曾經輕狂如斯神采飛揚的少女,此刻如一個傀儡、僵尸被掛在樹上,被懸在這黑色的深淵之中。
恍然間,白鷺似乎看到了什麼……
黑暗中,身材頎長的男子,穿著如雪的白衣,戴著白色的高帽,手上拿著一條栓人的鐵鏈……
「流雲……是流雲嗎……」
白鷺只覺得自己置身在地獄,若真是如此,是不是流雲來接她呢?
不然……
她迷路了該怎麼辦?
「流雲?我不是,我是白無常,來帶你去地獄的。」
宛如來自遠古的聲音傳進白鷺耳中,白鷺緩緩睜開雙眼,淡淡的看著一片黑暗之中站在自己跟前身上泛著白光穿著如雪白衣的男子,無奈一笑。
是白無常……不是流雲……
幾年的時間里,流雲為了那麼多已死之人引路,就連程暗輕都是他帶走的,可自己死了後,卻不是他帶走的。
這真是個笑話！
「我要死了嗎?」白鷺躺在黑暗中,就連聲音之中,仿佛都帶著虛弱。
「還沒,不過也快了。」白無常復雜的看著白鷺,聲音小的,仿佛怕嚇到了跟前這個脆弱的人。
白無常蹲子,小心翼翼的把鎖鏈放在一旁,然後,他就這麼靜靜的凝視著白鷺。
「我以前還在塵世間的時候,是個大魔頭,殺了無數的人,手上染盡鮮血。為了懲罰我,閻王讓我生生世世在地府里做白無常,每天為不同的人引路。」
白無常盤腿坐在地上,忽道。
白鷺半斂眸子,淡看著白無常,靜靜的听著。
「我討厭這樣枯燥的生活,一想到這樣下去沒有盡頭,我就想死,可身為魂魄的我,連死的權利都已經沒有了。我像個傀儡一樣,心早已麻木了,直到有一天……」
白無常雙手撐地,抬頭看著沒有星星月亮的夜空。
目光,似乎透過那片夜空,看向別處……
「那一天,我跟平時一樣去找死了人的地方,我看到他站在草地上,心疼的看著正在瘋狂廝殺的你。我說該去地獄了,他沒說一句話,安靜的跟著我走了。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可我沒想到,他會大鬧地府,就連閻王,也奈何不了他。我很疑惑,他不惜一切犯下大錯究竟是為了什麼,可我不曾想到,他為的……竟然是想成為黑無常！」
白無常閉上雙眼,滿臉的安詳,可聲音之中,卻是有了一點點的激動。
「後來,和他在一起引魂後我才了解,他做這麼多,只是為了能夠不讓你迷路。」
「他跟我說了很多很多關于你的事情,其實也就那麼點事情,可是他不嫌麻煩,每天都在重復的說,我也一直都在听,至少,這讓我枯燥麻木的生活有了點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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