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進棺材•狂妾 412︰停佇了時光的深谷裂縫——決意

作者 ︰ 流白靚雪

412︰停佇了時光的深谷裂縫——決意

還未走到木屋門口,唐拓和其他人就已經目光流露出幾分擔憂地站到了門口的位置,看向古悠然,似乎在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顧希聲之前那難看的臉色,令已經早就不熟悉怒火的眾人都驚愣住了。

「阿然,怎麼了?」

「是啊,悠然,出什麼事了,希聲的臉色很難看啊!轔」

鄧傲的雙手因為常年琢磨和做木工活,完全不復當年的修長和細女敕,但是他自己一點都不在意,而與他的手相反的是他的脾氣和性子,這些年反而越來越細致、容忍、有耐心了。

現在他的雙眸里也滿滿都是擔憂和關切。

古悠然看著眾人的臉,心里其實也閃過剎那的猶豫和不忍刎。

是不是真的要不顧大家的失望和恐懼,提出離開這里的打算和話頭?

可一想到大寶那雙充滿了對未來迷惘和疑問的眼楮後,她又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猶豫,不能就此沒了勇氣,難道真的要等大寶他們大了,才殘忍的告訴他們,其實這里是一條死路,是一個絕谷,是一輩子也逃不開的牢籠嗎?

「大寶問我以後他和小寶他們是不是應該和二寶三寶成親的生孩子!」

古悠然忍著心痛和愧疚,盡量語聲平淡地說了出來,「我和大寶說,不是這樣的!我還和大寶說,這里不是他們原本該待的世界,是因為我們誤入了這里,出不去了,所以他們才會只看得到這里這麼大的一片天空!」

她的話剛說完,就見唐拓、鄧傲,包括魏岑在內的眾人,臉色都變了。

只有站在最邊緣的納蘭洛,只是面露幾分黯然的沉默著,倒是沒有驚駭和失色的樣子,只是他黯然的模樣,比他們的驚駭和失色還要令人看著揪心。

「阿然,你——」

唐拓本能地想要說些什麼,可開了口,卻又無力地發現他其實沒資格責備古悠然。

因為身為一個父親,當大寶曾經也那麼滿懷期望的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選擇了沉默和逃避,什麼也沒有與孩子說。

而鄧傲想必也是如此。

他們可以逃避,那是他們的膽怯,可阿然她選擇了如實相告,從當母親|的角度來看,也是沒什麼可被指責的。

然而,他們都知道,根源不在于是不是與孩子們講了真實的處境,而是在于,真話一旦開|禁|,那麼代表著,分別馬上就會來臨了。

顧希聲之所以會臉色那般陰沉難看,便是因此了。

「對不起!」

到了這地步,多余的解釋完全不必要了。

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夫妻,誰還能不了解誰?

她終究令他們失望了,她自己很清楚的知道,雖然這聲道歉很單薄,很輕飄,卻也已經說明了她的態度和決心。

古悠然說完,人便擦肩從他們面前走過,進入了顧希聲的房間。

「顧郎!對不起!」

「你出去!」

顧希聲的態度卻遠不如外面的唐拓他們那麼平和。

之前有大寶在,為了不驚嚇到孩子,他用盡了全力才克制住了內心的憤怒。

但是現在沒有孩子在眼前了,他卻已然失望的連哪怕多一句解釋的話都不要听古悠然講了。

古悠然還想上前的腳步,頓時為之停佇,僵硬住了。

看著顧希聲背對著他顯得極其冷酷和憤怒的背影,一瞬間,她也感覺到了某種恐懼和害怕了起來。

「顧郎,你听我說,我知道——」

「住口!我說了你出去!我現在不想听你說任何一個字,我也不想看見你!你走!」

顧希聲的反應遠超古悠然的想象,他憤怒的大吼聲,在外面的唐拓他們也都听得一清二楚,也個個都驚訝地趕緊快步也走了進來。

顯然他們也沒想到顧希聲的火會大到這種程度,竟然連解釋的機會也不打算給悠然,這可真的不像他平日里最是寬厚溫和的性子了。

「希聲,我們都知道你很生氣悠然對孩子說這事,連商量都不跟我們商量下,可她說都已經說了,現在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安撫孩子們!你先冷靜下,別發火!」

魏岑一邊看了看很受打擊的古悠然的表情,一邊趕緊走到顧希聲身邊,試圖勸解和緩和下氣氛。

卻不想顧希聲猛地轉過頭來,眼楮瞪著古悠然如同在瞪一個絕世大仇人一樣,眼珠子都因為怒火充血通紅了。

他一把推開魏岑安慰他的手,看著古悠然就滿臉冷意地道,「這麼多年了,你要怎麼樣,我不是依著順著寵著膩著你的?」

「我不求別的,當年在這里決定安居下來的時候,你是怎麼向我保證,向我發誓的?古悠然,你自己說你還記得嗎?」

「你不記得了,是不是?那我告訴你,你說以後你就會和我們安穩平靜的在這里生活下去的,我們還憧憬過,等到那一天老死了,大家就一起合葬一個墓塚的,你還說你絕對不會再繼續往那下面去探,去找所謂的生路了,哪怕當真是存在!這些我沒有記錯吧?」

古悠然被他一聲又一聲的質問,問得臉色也跟著越加慘白難看了起來。

她自然是記得的,正是因為記得,所以這麼多年她才提都不敢稍提一個字。

怕的就是他們會難過,會反對。

卻怎麼也沒料到,顧希聲的反應竟然這般的大。

連古悠然三個字都連名帶姓的吼出來了,而且如今說話的這些語氣里,透著一股令她光听都很心驚的決心,這種決心,絕對不是溫情的,而是冷酷的。

果然,不等她的點頭和說話,就見顧希聲突然很是冰冷無情地道,「你要走你就走!從今之後,我們夫妻緣盡,你和大寶母子情終!你走吧,現在就離開我的房間!」

「顧郎!」

「希聲,你干什麼?」

「顧大哥,冷靜冷靜,你別說氣話啊!姐姐這事做的是不對,我們大家也都會批評她,而且我們都不同意再下探深谷裂縫,那是早年就約定好了的事情,姐姐她這也是想要再征求一下我們的意見,又不是馬山就會去,你別急啊!」

「希聲,你冷靜點!你也是大人了,又是那麼多孩子的大爹爹,怎麼這夫妻緣盡的昏話都說出來了?阿然,你也是的,大寶即便有點早慧,問那些問題,以你的智慧,不說出真相,難道就不能回答好兒子的問題了嗎?做什麼非要弄成這樣?」「希聲,你先坐下,消消氣!」

鄧傲、沈烈,唐拓還有納蘭洛,都一一上前勸阻和安慰顧希聲。

而古悠然則像是完全被顧希聲的話給打懵了一樣,完全呆滯住了。

她的眼眸和臉上,徹徹底底的寫著四個字‘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樣絕情冷酷的話居然是顧郎對她說的。

她做了什麼?

不就是重啟繼續探索深谷裂縫的打算嗎?

他擔心她,擔心孩子們,或者擔心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以及其他無數等等!

這些她都能理解,可是要和她決絕的分手,這是為了什麼?

「你們不用勸我!這個打算我早就經過深思熟慮了,只是我本以為這一輩子,我是用不著冷下心說這些話的,但是古悠然,你讓我心徹底的寒了!」

「所以你要走,可以。其他人願意跟你走的也都可以走,我們父子留下!就這樣,其他沒什麼可說的了!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

「希聲——」眾人大叫一聲。

「顧郎,為什麼?我不明白,我做了什麼,令你要這麼絕情冷臉的對我?」

比照眾人的驚訝,古悠然的這句話簡直是嘶吼了。

「你問為什麼?我也想問你為什麼?為什麼非要離開這里,為什麼非要出去不可?外面有什麼東西值得你不顧所有人的生死也非要出去?你自己和我說!」

「我——」

「別跟我提你是因為牽掛糖寶兒!古悠然,這里有你七個孩子,六個丈夫,外加一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還有你自己。外面有什麼?縱然糖寶兒還活著,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能確定能找到她?」

「就算找到,不,這個假設我不想和你做,我就問你,你就肯定你繼續往深谷下方去,你就能找到出路了?老李頭早就肯定的說過了,這個裂縫絕對不是他當年掉下去的那一個,你還要怎麼去證明?」

「古悠然,我累了!因為愛你,我放棄了一切,我不想現在和你談誰付出的多,誰犧牲的多,因為我為了心目中的愛情,我樂意,沒有人逼迫我要為你做這些,所以我怪罪不到你的頭上去!」

「可是古悠然我問你,當我這麼孤注一擲,不顧一切的把自己的生命和所有,都托付到你身上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你難道僅僅是內心感動了那麼幾天幾個月之後,就久而習慣的便覺得無足輕重了?或者覺得這是你命中天生多美男環繞你?」

「人心是講究付出和回報的,我累了!我告訴過自己,若你真的願意在這里與我們白首到老,那麼我顧希聲一輩子不離不棄,哪怕給你當狗,只為讓你高興我都願意!因為我太在乎這個家了,太渴望這份幸福能夠天長地久了!」

「然而,你令我太失望了!如同多年前我對你和冷憂寒就說過的話一樣,當年我是為了激勵你們倆,但是今天我是說真的!」

「你既然願意為了你心里執念的所謂的遺憾,要舍棄我們了,我又有什麼理由還繼續讓自己痛苦下去?」

「冷憂寒任性的留在了上面,你一輩子都念念不忘,到了這個時候,甚至不惜利用兒子的好奇和疑問,滿足你想進一步窺探深谷的冒險,那很好,你去好了!」

「只不過我不會再跟隨你的腳步!兒子也不會!你愛去哪里去哪里!我也要放任我的心,任性一次!」

顧希聲爆發怒吼出的這些話,深深地震撼到了每一個人的心里。

尤其是古悠然,她從來不知道在顧郎的心里,竟然埋藏了這麼多的怨和這麼多的怕。

在看似他很享受和幸福的這些年里,原來他每時每刻都在擔心著她會說出要走的這句話嗎?

而她,也該死的,還真的讓他的恐懼成真了。

這麼一想,顧希聲的爆發和無情,也就完全在古悠然的理解範圍內了。

頓時,古悠然開始動搖起了她之前認為對的決心,難道就真的對嗎?

她想離開這個地方,真的是因為大寶他們的將來著想嗎?

不,她內心清楚的知道,她想要再次試探的原因,除了小蘿|卜頭們的將來之外,那就是她不甘心被困在這里失去最大的自由。

自然,不違言,想要確認冷憂寒和糖寶兒他們是否還在世,也是一部分的原因。

如此說來,從來***|動不安的就不是所謂的其他的借口,而是她本身那顆不安分的心。

從這個根本來論,冷憂寒對她心寒放棄是完全對的。

可認知到了這一點後的古悠然後悔了,她第一次有想要把自己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再吞回去的期望。

若說失去冷憂寒,她還能心底無數次的怨懟一下冷憂寒對她的狠心和絕情的話。

現在要是失去顧希聲,那純粹是她自己作孽活該,怨不得任何人。

而她不能失去顧希聲!不論如何也不能!

「顧郎,對不起,你別生氣,今天的事情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不提——」

「不用了,你沒錯,你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背自己的心意來給我什麼保證,我現在不需要了,真的,我累了!其實你今天不與大寶說那些,我也懷疑自己還能撐多久,所以你說了也好,讓我終于也有了說出我心底決心的勇氣!」

「當年的邂逅相愛,機緣又美麗,現在弄到要分手,同樣也算是天意,我們就都不需得那麼累了!」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顧郎!」古悠然大驚失色,眼淚早就潸然而落了,她急切的上前,想要握住顧希聲的手,好多一點時間讓她挽回他的心冷。

然而顧希聲卻倏地一下後退了兩步,直接避開了她的縴指,目光疏離而冷靜,「你不需說了,當了這麼多年夫妻,你總該明白我的個性的,我或許不會一次就做到如同冷憂寒那麼決絕,但是我的心一旦涼了,想要暖,也是不可能的了!」

「你們都出去吧!還是你們想要逼得我僅有的一處容身的木屋都待不住嗎?」這話一出,眾人更驚。

從前他們不認為顧希聲是個能對古悠然狠絕的下來的人,可今天,他的出乎眾人意料的爆發,和出奇冷靜絕情的眼神,無不向眾人宣告了一個事實,若是他們還堅持在他房間里多做勸說的話,以他的性子,絕對會逼他做出讓所有人後悔的事情來的。

「好好好,我們出去,你別生氣,別生氣,我,去讓大寶回來陪你,好不好?」

古悠然連忙緊張地安撫。

「不用,你們都出去就行!」

「好好,我們這就出去!」

古悠然一邊眼淚也顧不上擦,一邊則腳步凌亂踉蹌著往後退著。

臨到門口的時候,還差點被門檻絆倒摔個大跟頭。

若非唐拓他們眼尖手快的拉了一把,絕對會後腦勺重重著地。

而他們前腳剛跨出去,後腳房門就砰地一聲被關上了。

「阿,阿拓,怎麼辦?」

古悠然宛如抓緊救命稻草一般的死死抓住唐拓的手臂,一臉茫然失措。

「我錯了,我不該賊心不死的總想著外面的自由,我讓顧郎失望了,心冷了,怎麼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他,他會這麼難過,阿拓——你,你和顧郎感情最是要好,你,你幫我勸勸他,別這麼輕易的就放棄我,好不好,好不好?」

唐拓見她如無頭蒼蠅般的茫然和脆弱樣,又是心疼,又是暗自喟嘆,早知道今日,又何必——哎!

「你別急,先讓他冷靜一下,等他情緒稍稍平復些了,我再去與他說話!你也別跟著亂想,亂急,趕緊把眼淚擦擦,讓孩子們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嗯!好,好,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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