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君側•等皇的女人 【171】她應該死了吧

作者 ︰ 素子花殤

「不——」

男人雙眸紅得滴得出血,飛奔,狂肆地飛奔…….

羽箭如同漫天飛舞的雪花,簌簌而至……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忘了動,忘了反應,甚至忘了呼吸……

最後還是商慕毅最先反應過來,大驚,「八弟,小心——玳」

已然太遲。舒鴀璨璩

其實,也不是太遲,是男人根本無視後面的變故,赤紅了眸子,如同瘋魔了一般,直直往瀑布的方向奔去。

一枚,兩枚…….不知多少枚羽箭,就這樣毫無懸念地齊齊射入男人的膝蓋、小腿、腳踝…庥…

男人踉蹌幾步,撲倒在地…….

倒下的瞬間,似乎天地萬物,一切的一切統統不見,滴血赤瞳中,只有一人,那人決絕地縱身躍下,發絲飛揚、袍角被風鼓起,就那麼一瞬間,只在一瞬間,便消失在他的視線里,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蘇月……」

男人怔怔而語,只失神了一瞬,又驀地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前行。

「八弟。」

商慕毅攏眉,他幾時見過這個男人這般樣子,綰發的發帶不知去向,滿頭墨發被風殘環卷起,雪衣的下半截被殷紅染透,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儼然從地獄出來的修羅。

商慕炎!

你瘋了麼?

為何就只是看著那背影,就仿佛有心髒被一座大山壓著……

只是現在……

現在不行!

商慕毅看著不遠處漸漸移近的人影,朝著商慕炎咬牙低呼一聲。

「八弟,三哥來了!」

「爺!」

其余人也都反應了過來,震驚、嫉妒、傷心的情緒也都各自掩去,一時全都慌亂了起來。

唯有那人,堅定了的,發了瘋一般……

商慕晴捂著唇,拼命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饒是如此,嗚咽聲還是從指縫中鑽了出來。

「商慕炎!」

商慕毅低低的一聲冷斥,顫抖著疾奔幾步,終于在離瀑布不遠的地方,一把扯住了他。

「你不要腿了嗎?」

待看清男人的面容後,商慕毅頓時怔住了,喉嚨一陣陣發干。

這是商慕炎麼?

是他認識的那個無所不能處變不驚的商慕炎麼?

那張原本絕美的面容此時慘淡如灰,一雙眸子猩紅可怖,墨色的發絲粘在臉上。

他的臉是濕的!

是汗水?亦或者是……

商慕毅不敢想下去,見男人依舊無知無覺,不知怎地怒火一下子升騰起來,一把拽起他胸口的衣服,大喝道︰「腿廢了也無所謂嗎?」

商慕炎緩緩抬起眸子,望定他,似乎好一會兒才將他認出,彎唇淡淡一笑,「要腿做什麼?你看,這才多遠一點距離…」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作勢又要撿腳往瀑布那邊而去,商慕毅瞳孔一斂,紫袖驟揚。

男人頹然倒下。

伸出手臂將他扶住,商慕毅輕嘆。

果然是麻木了嗎?平日如此警覺的一個人,又有誰能近得了身,更別說像他現在這樣,當著面去點他的暈穴。

沒辦法,他必須這樣做!

他知道,任由這個男人瘋魔下去,只會有一個結果。

他死,所有人死!

可他怎麼能死?

那某一個女人的犧牲不是白白浪費了?

想起那個女人,他心中巨痛,生平第一次,自責到想死。

眼前是女子黑發長衣,戴著銀面決絕轉身的背影,耳邊是她模仿商慕寒肆意狂狷的大笑聲。

是他逼死了她,是他們逼死了她。

而她,卻將生的機會給了他們每一個人。

對,每一個人。

她穿著紫袍、戴上銀面,她是商慕寒,是被舒思洋暴露的商慕寒。

她說,蘇月是他的女人,任何人都休想染指,蘇月現在在他的手上,誰也別想再見到了。

她將接下來自己失蹤的後事都想好了,她推給了商慕寒。

她問他們,知道本王今夜為何約你們出來嗎?

雖然沒有答案,可是這一句就夠了,足夠了,足夠說明他們深更半夜、莫名其妙地聚在這里,也不過是他商慕寒蓄意為之。

所有的罪責都是她商慕寒的,所有逼死她的他們都是無辜的。

她便帶著那一切罪責,縱身一躍。

沒有一絲猶豫。

如此玲瓏剔透的女子,如此大義凜然的女子,又如此讓人心疼的女子。

她死了。

她應該死了吧?

那麼高的瀑布,那麼急的水流……

他不敢想。

前方,商慕展已經和一批禁衛急急行至跟前。

見到閉著眸子一動不動地靠在商慕毅身上的男人,商慕展臉色一白,快步上前,「八弟。」

商慕毅冷冷地抬眼,「請問三哥,八弟可是做了什麼,讓三哥如此對他痛下殺手?」

「我…」商慕展一噎,不知該說什麼,「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原本是讓禁衛們射商慕寒的,誰知,八弟突然沖上來,箭已出弦,我想阻止,已然來不及。」

「射商慕寒?」商慕毅眸光微微一閃,故作訝然。

「嗯!」商慕展點頭,「我也是奉父皇之命前來的,他今夜擅闖父皇營帳,意欲偷竊,被我和兩個禁衛撞個正著……」

「難怪……」商慕毅故意打斷他的話,他要速戰速決,不然,等某人的穴道通了、某人醒了,就完了。

「難怪什麼?」

「難怪四哥約我們幾人半夜出來見面,估計也是見情況不妙,想拉人墊背,然後,看到你帶著禁衛來了,一時情急,就跳下了瀑布。」

商慕展「嗯」了一聲,方才雖然隔得較遠,但是,商慕寒對著幾人朗聲說得那幾句話,他還是听得真切。

說實在的,他沒想到那個男人會如此窮凶極惡,更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個男人會畏罪跳下瀑布。

因為,他知道,那個男人是景帝的心頭肉。

即使擅闖盜竊又如何?就像剛才景帝雖讓他帶著禁衛前來,卻也只是吩咐他,將人帶回,他要親自審問。

不過,這樣好的機會,他怎會放過?

就算不讓那個男人死,他也要讓那個男人月兌一層皮。

所以,當他看到那個男人轉身飛奔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下令放箭。

射腳反正又射不死人,他豈會讓他逃走?可是,就在羽箭離弦之後,他又驀地發現,那個男人不是逃逸,而是求死。

他跳下了瀑布!

蒼天有眼啊!

竟然不要他動手,那個他嫉妒得要命、也痛恨得要命的男人竟然自己求死了。

他竟然跳下瀑布了!

那瀑布有多高他很清楚!

就算不是求死,只是為了逃逸,那也只會是一個死字。

那一刻,他差點大笑出聲。

就算他發現,另一個男人突然沖上去,被他們的羽箭射中,他還是禁不住在心里笑了。

不怕!

帝王最寵愛的兒子是自己求死的,跟他無關。

而被他們不小心射傷的又是帝王最不入眼的兒子,就是跟他有關,那個帝王也不會在意,他一樣無虞。

「既然三哥奉命前來,如今四哥跳下了瀑布,三哥不派人去瀑布的下游找找嗎?」

商慕毅略帶試探性的開口。

商慕展怔了怔,眸光微閃,「八弟都受傷昏迷了,救治要緊,還是先回營地吧,稟報了父皇再說。」

找找?

急什麼?等那個男人被冰冷的水流沖擊夠了再說。

生的機會越小,越好,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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