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凡眸色一滯，平和的眼神里攙了幾分微涼︰「你要親自去秦氏？」
顧雨霏勾了勾唇︰「之前顧氏和秦氏之間的合作，都是我哥哥跟秦氏定下的，每一次都簽的五年，前一次也是秦慕琰遠隔重洋給我哥打的電-話，兩個人談了合同，這合同一直到現在，還有一個半月就要到期了，這一次，我去談。愛睍蓴璩」
「不行。」林啟凡道︰「我去，或者我派負責這項目的高管過去，你不能去。」
「我為什麼不能去？」顧雨霏挑眉微笑。
林啟凡看了看她︰「雨霏，我不管你和秦慕琰之間現在究竟是怎麼樣的狀況，不過你親自去秦氏，我不知道他會選擇以什麼樣的方式來接待你，亦或者……」他頓了頓︰「畢竟沒幾個人知道你們結婚了，我不想你去秦氏的時候看見什麼不合時宜的人或者發生不應該發生的事。⻌」
顧雨霏愣了一下，似是听出他這話里有玄機。
「什麼不合時宜的人和不該發生的事？」
林啟凡抿唇，只是看著她，半晌，沒有解釋，但卻說道︰「或者，我陪你去。娣」
顧雨霏頓時笑了︰「我又不是剛接手公司的那時候，事事都依靠你，這麼多年我不是照樣可以獨當一面，你就安心在公司處理左原的地皮的這件事，秦氏的合同我來就好了。」
說著，她一邊翻弄著合同，一邊低頭看著手邊的另一份文件。
見她堅持，林啟凡便只是皺了皺眉，看著她那認真看合同的表情，想說前兩天他看見寧願在秦氏附近，胸前帶著秦氏員工的工牌，那時候是中午，秦慕琰開車直接載了寧願回公司。
他知道寧願才剛剛畢業，經過這段時間他所看見的所知道的事，猜到寧願應該是被寧夫人安排進了秦氏工作。
然而話到了嘴邊，看著顧雨霏那認真的模樣，他若有若無的嘆了嘆，終究是沒有開口。
有些路，終究也該是她自己走的不是嗎？他就算想要幫她什麼，也該適度，有些時候，讓她自己看清，或許更好。
于是他沒再說什麼，只是在她那里拿了左原的那份合作案，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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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
下午一點半。
秦慕琰在午休後回公司處理了一些事情，下午正打算去最近的金融合作方那邊喝下午茶，談一些事情，剛叫徐伍成把他的車開到公司門前，他拿起桌上的檔案袋正要走出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卻被敲響了。
他一頓，看了一眼緊閉的辦公室門，道了聲︰「進來。」之後轉身拿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
「秦總。」寧願推門走進來，手里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一臉殷切的看著他︰「你中午吃過了沒有？我和辦公室的同事吃過午飯回來，剛听說秘書室的兩個秘書今天放假，估計剩下的人都忙的手忙腳亂沒時間給你弄咖啡，我剛去給你泡了一杯咖啡。」
說著，她便笑著走過來。
秦慕琰一看見是寧願，道︰「我不怎麼喝咖啡，你工作忙完了？怎麼有空跑到這一層來？」
寧願吐了一下舌頭，但也知道這里是公司，外邊那麼大的玻璃窗在那里，不敢跟他太親近，便一本正經的說︰「我這是關心上司的身體！」
秦慕琰嘆笑︰「去工作吧，我下午有事，不在公司，你有什麼問題直接找秘書或者打電-話找徐助理，嗯？」
一听說他下午不在公司，寧願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小臉有些失望︰「啊，我還想和你申請一下新極度的業務提成呢，徐特助把我安排去了業務部，現在每天都是給那些老員工端茶倒水，但是還听見她們整天抱怨工資的事，我就想和你討論討論。」
「討論什麼？」秦慕琰笑︰「這些由財務部和人事部來負責，我不管，而且你現在操這份心也沒必要。」
寧願點點頭︰「不是說過了三個月的實習期我就可以參加正式的工作了嘛，怎麼沒必要？我在波士頓也要生活，也要賺錢養活自己的好吧，我都跟我媽打賭了，我不用她卡里的一分錢，就自己這樣在波士頓生活，一年後，我一樣能好好活著，沒有餓死！」
秦慕琰笑笑︰「行，你薪水的問題等我回來討論，缺錢了就來找我，我先走了。」
說著，秦慕琰拿起鑰匙轉身便要走。
寧願忙退了開，卻是在他剛要出門的時候，忽然臉色一白。
秦慕琰本來也只是不經意的回頭看了她一眼，是想示意她也離開，別在辦公室里傻站著，結果一回頭就看見她臉上的一片慘白。
寧願白著臉，手抬起來，輕輕的捂著肚子。
秦慕琰剛要打開辦公室門的手放下，回身問她︰「怎麼忽然臉我這麼白？」
寧願一愣，沒想到他會忽然回頭，忙放下捂在肚子上的手，勉強扯了扯嘴角︰「沒事，可能中午吃多了，肚子痛。」
只是吃多了肚子痛怎麼會讓臉色白成這樣？
秦慕琰沒有問，只是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然後走過去，抬手在她額頭上貼了一下，寧願的臉有些涼，倒是沒有發燒生病的癥狀，他放下手，看了她一眼，嚴肅道︰「要是身體不舒服，我準你假，回去休息。」
「沒事，沒事，我真沒事。」寧願向後退了一步，忙搖著頭︰「你去忙你的事情，我一會兒回辦公室去工作。」
話剛說完，她便忽然皺了一下眉，抬手又捂上肚子，這會兒似乎更疼了，微微彎下了身，眉梢眼角都是一絲痛楚。
見她疼成了這樣，秦慕琰擰眉，伸手扶住她的肩︰「很疼？你先去我辦公室里的休息間坐一坐，我打電-話叫個醫生過來。」
「不用了……我只是……」「進去。」秦慕琰以下巴指了指自己辦公室另一側的私人休息間，眼神嚴肅。
寧願要是在波士頓有任何差錯，那就是給他自己惹禍上身，他不可能就這樣放任她臉色白成這樣不管。
「秦總，我真的沒事，我就是那個……」
話說了一半，看著他的眼神，寧願忽然臉上微微一紅，抿了抿唇，像是對他這樣的關心很開心，不好意思也不舍得婉拒，便轉身乖乖的進了他的私人休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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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公司專用商務車停在秦氏大樓對面，Vina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回頭看了一眼正準備下車的顧雨霏︰「不打一聲招呼，直接過來，能行嗎？」
顧雨霏的眼前仿佛晃過那一日秦慕琰在臥室里將她壓在床上說那些話時的場景，她回過神來，微笑道︰「Vina，我們不僅僅是秦氏十幾年的合作伙伴，我更是他的妻子，不管他承認還是不承認。」
是的，不管他說還是不說，他那天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不會再退讓，這幾天他不肯回家，山不就我我就山，已經兩年了，她不想再耽擱下去。
是死還是活，她只想痛快一點。
雖然借著合同的這個理由有些卑鄙，但她暫時也選不出更好的方式見他。
徐伍成接到秦慕琰的指示，將車開到大廈門前，等了半天不見秦慕琰下樓，剛要打電`話問一問，忽然瞥見旁邊停放的那輛商務車，顧雨霏正從那輛車上走下來。
徐伍成一愣，忙下了車，快步走過去︰「顧小姐？您這是……」
「我找你們秦總。」顧雨霏看他一眼，將手里的合同遞給他︰「秦顧兩家的合作你也知道，你更應該知道還有一個半月就該到期了吧？我過來談談續約的事情，怎麼，我需要預約嗎？」
「不不不，顧小姐你是我老板的老婆，老婆要見老公哪里需要預約，只不過……」徐伍成頓了一下︰「老板下午正打算出去。」
顧雨霏瞥了一眼公司的門口︰「哦？那他出去了嗎？」
「還沒，這半天了還沒下樓，我上去看看。」說著，徐伍成便轉身走進去。
顧雨霏直接跟上，秦氏的員工自然一眼就認出這是顧氏的顧總，看見她來這里，紛紛都有些驚訝，但因為是徐助特引著她進了電梯，便也沒人敢上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