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場。
一身輕便運動服的霍梓聆站在機場,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呼吸著a市熟悉的空氣,忽然有一種感覺
她獲得了重生。
密布在心上的陰霾已經全然散開,她看到了明媚的陽光,感覺一切都雲開雪霽。
從這一刻開始,她將開始全新的生活。
在一個安靜的小區,租一套整潔溫馨的公寓,有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就是她現在追求的生活。
這一次的**之行,讓她徹底地看透了某些東西。
原來,她對霍梓瀚,那不是愛,而是依賴。
她是霍家的養女,三歲的時候被霍梓瀚的父母領養。那之後,她在父母和霍梓瀚的寵愛中長大。
漫長的二十幾年時光已經遠去,可是霍梓瀚對她的呵護卻依然歷歷在目。
不管在什麼時候,她在霍梓瀚眼里好像都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備受他的寵愛和呵護。久而久之,她習慣了。
人一旦習慣了某種東西,就會下意識地以為那樣東西是他的。霍梓聆對霍梓瀚,就是這樣的心理。霍梓瀚對她好,她就理所當然地以為,霍梓瀚只應該對她好。
後來,她慢慢地開始害怕,如果有一天霍梓瀚有了女朋友,不再這樣寵愛她,那麼她該怎麼辦?
她真的很害怕失去霍梓瀚。
彼時年少,以為會這樣害怕,是因為深愛。
一直以來她被霍梓瀚保護得太好,不曾涉足這個紛亂蕪雜的社會,不懂什麼叫生活、什麼叫愛情,這樣以一以為,就是這麼多年的時間。
她誤導了自己這麼多年。
幸好這次,去了那個神秘的雪原。
雪原的風雪把她的眼楮擦亮,讓她終于看清了這一切,看清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她很感謝這一次的**之行。
她全新的人生,從現在開始。
拉著簡單的行李,霍梓聆走出了機場,去攔出租車。
候在機場的出租車很多,她很快就把行李搬了上去,師傅問她︰「小姐,去什麼地方?」
霍梓聆想了想,報了個地名,讓司機把她帶過去。
她說的那個地方是市中心的一條步行街,繁華璀璨得讓人不敢直視的一條街道,整個a市她對這一帶最是熟悉,找酒店住也比較方便。
從機場到市中心,整整兩個小時的車程。
一路上看著車窗外掠過的景物,霍梓瀚只是覺得它們都充滿了活力,就像春天的陽光下,剛剛抽出新芽的枯枝。
所有的一切,都是蓬勃向上的模樣。盡管……這是嚴冬時節。
車子很快抵達霍梓聆的目的地,她付錢下了車,找了家酒店安置行李,又在路邊找了家咖啡廳,帶著平板電腦進去,安安靜靜地找工作、找房子。
這是一家私人咖啡廳,在這樣繁華的黃金地段里,內部設計安靜雅致,鋼琴曲靜靜地流淌出來,跟客人敲打鍵盤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霍梓聆終于真真切切地知道了什麼叫生活。
現在開始,她就要進入這樣的生活狀態了。
人生面臨巨大的轉變,令霍梓聆意外的是,她竟然可以這樣淡定、不慌不忙地迎接未知的人生。
或許是因為心是靜的。
這麼多年以來的執念放下了,她就可以心如止水。
原來,這麼多年以來,她心心念念的,只有霍梓瀚。
不過幸好,現在她終于可以全部放下。終于,可以擁有她自己的生活。
窗外的世界光怪陸離,霓虹閃爍。她想︰這個是不錯的開始。
工作和房子很快就有了目標,她找了幾個比較滿意的公司,打算明天去面試,接著找了幾套房子,跟房東約好了時間去看,這才離開咖啡廳,走回酒店。
一個人心如止水地走在繁華的大街上,仿佛那些繁華喧囂都與自己無關。目前的霍梓聆,就是這種狀態。
可是很快地,她的這種狀態就不能維持了。
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她隨手模了模背包,意外地發現,背包居然是敞開的,背包的拉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誰給拉開了。
錢包!
她心里一驚,仔細翻找了一遍背包,果然,錢包已經不見了蹤影。同時不見了的,還有……手機。
簡直就是倒霉透頂。
她剛才還說這是個不錯的開始。這句話,她現在收回。
不久前,她還信誓旦旦地跟霍梓瀚說要**,可是這麼快地,錢包居然就被偷了,該怎麼辦?
其實她可以去聯系霍梓瀚的,就算是手機不見了,平板電腦還在她身上,她可以通過網絡聯系到霍梓瀚或者是杰西,而且馬上就可以聯系上。
可是她不想。
出師不利,被杰西知道了肯定會被他取笑。被霍梓瀚知道了的話,不會被取消,可是她也不想告訴她。因為,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不要任何人的庇護,特別是霍梓瀚的。
她想證明給自己看,她一個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不堪的那一面,會這麼快地就展露在他的面前。
她嘆了口氣,進入了酒店。
值得慶幸的是她付了酒店房間一個星期的錢,至少短時間內不用愁住的地方。
她住在1803,上樓的時候由于失魂落魄,所以刷卡開門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有沒有刷卡系統感應的聲音,只是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過了客廳,把自己摔到柔軟的大床上,然後蒙著頭想自己明天應該怎麼辦。
很快地,她就發現房間的氣場不對。
房間突然間,變得好冷。
難道是忘了開空調?
霍梓聆掀開蒙在頭上的被子,正想去找空調的遙控器時,忽然發現
床前站了一個男人!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冷峭氣息的男人,站在她的床前!
「啊」霍梓聆本能地坐起來,扯開嗓子尖叫,直覺這是入室圖謀不軌的狼,看見床頭櫃上有一杯紅酒,什麼都不管了,抓起紅酒杯扔過去。
盛著小半杯紅酒的酒杯精準地砸在了那男人的月復部的位置,鮮紅的液體如數潑在他白色的襯衫上,盛開一朵很不規則的紅花……
臉色本來就很不悅的男人,這下怒氣更盛了。
他堂堂hr的太子爺,還沒人敢這麼砸她。……這個女人,很好!
「你是誰?在我的房間里做什麼?」其實這樣的台詞有夠俗氣,但是這種情況下,霍梓聆能說出來的只有這麼俗氣的台詞。她總不能拍拍床單,對著他勾勾手指說︰來,乖乖的,到姐姐床上來。
男人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你的房間?」這房間明明就是他的,剛才下樓的時候忘了手機在浴室里面,回來拿的時候為了方便就沒有關門,可是從浴室里拿了手機出來,就看見個女人躺在了他的床上。
不要告訴她,這女人是送上門來的。或者,是這個酒店的特殊服務?
容亦軒掃了眼霍梓聆,如果是特殊服務,那穿得也太……死板了。
「看什麼看?」對于容亦軒那帶著探究的、顯得有些意味深長的目光,霍梓聆是十分不滿的,「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容亦軒不屑地「嘁」了一聲,「你們這行的,什麼時候有這麼多花招了?」
霍梓聆滿頭霧水,「哪行的?」她甚至忘了要趕容亦軒走。
「裝!」容亦軒嘴角的笑容愈發不屑和嘲弄了,「在酒店里,爬上男人的床,你不知道自己是哪行的?」
霍梓聆的雙眸倏地睜大,很像就這麼揚手給容亦軒一巴掌,可是她很理智地人下了這個沖動。
她也不是好惹的。
曾經她一而再算計喬楚顏那個笨蛋,她就不信了,眼前這個男人,她教訓不了。
「你哪家的?」霍梓聆忽然問道。
這一下,疑惑的人就變成容亦軒了。他不知道霍梓聆所謂的「哪家的」指的是什麼。
「啞巴了?」霍梓聆不滿地瞪了眼容亦軒,「問你是哪家鴨子專賣店的!說什麼我爬上你的床,這明明就是我的房間,是你想爬上我的床吧!」
容亦軒的臉色在瞬間布滿了烏雲,他伸手捏住霍梓聆的下巴,「再、說、一、遍。」
霍梓聆長這麼大還沒有被誰這麼無禮地對待過,當下她只是覺得下巴疼痛難忍,懷疑自己的下巴幾乎就要這麼被捏碎了,用力地拍掉容亦軒的手,「這是我的房間,滾出去!」
容亦軒又怎麼會搞錯自己的房間,她看著霍梓聆,冷哼了一聲,忽然伸手將她拉入懷里,「不試試我的味道?」
霍梓聆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在心里暗罵︰試你大爺!
這一刻,霍梓聆深深覺得,一回來閑適錢包被模了,緊接著又踫上一個人渣,這何止是出師不利,簡直就是流年不利!
她狠狠推開容亦軒︰「本小姐的品位沒這麼差!」
容亦軒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不由分說地吻上了霍梓聆的雙唇,攫奪著屬于她的甜美和溫軟。
她的觸感,倒是出乎他意料的好。
容亦軒越吻越用力,霍梓聆足足呆了五秒鐘才醒過來,狠狠推開容亦軒,手揚起,朝著容亦軒的臉落下去……
容亦軒輕而易舉地借助了霍梓聆的手,一臉傲慢︰「打我這一巴掌的代價,你付不起。」說完狠狠甩了霍梓聆的手。
就是這個時候,容亦軒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既哂謔又玩味的笑容︰「還有,我忘了告訴你,這里是1808。歡迎你。」
1808?
1808!
她是住在1803的!
霍梓聆狠狠倒抽了口涼氣,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怎麼可能?」說著,已經飛快飛掃了一眼整個房間,這才相信她真的是走錯房間了。
房間的裝修和家具雖然一模一樣,但是她記得剛才她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放在床腳的位置了,而這個房間里面……沒有。
她真的走錯房間了!
還是不太敢相信,最後,霍梓聆跑去門口看門牌。
門牌上清清楚楚地寫著︰1808。
霍梓聆的腦袋就跟被格式化了似的,瞬間變得空白……
反應過來後,她憤憤地轉身回去拿了自己的背包,臨走前還不忘用力地瞪了一眼容亦軒,那眼神,大有「你等著,姐姐一定會回來」的架勢。
容亦軒冷冷一笑,霍梓聆的眼神對她根本就是造不成絲毫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