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寵王爺,我不是你的妃 一百二十八、螳螂黃雀(七)

作者 ︰ 羌笛菱歌

「誒?」呂蓮衣大為驚訝的看著楚原,楚原的臉上帶著笑,神情中卻流露出一點苦楚,他帶著這一絲苦笑,拿起面前的酒壺,往面前的夜光杯中滿滿的倒了一杯酒,酒色如血︰「呵呵,上好的西域葡萄酒,宛兒姑娘真是大手筆。舒 怎麼能辜負這樣的美酒佳人呢?」

他舉起杯來毫不猶豫的仰頭就喝,台上發出一聲尖叫︰「別喝!」從紗幔中飛出來一道藍光,「叮」的一聲碎響,楚原手中的白玉杯被打得粉碎,深紅的酒液四下飛濺,呂蓮衣輕聲叫了一聲,荀笛揮手衣袖擋住了呂蓮衣的臉,酒濺在了他的衣袖之上,呂蓮衣忍不住又啊了一聲。

此時之前坐在船上的四個人站了起來,慢慢的往這邊逼近,呂蓮衣還在扒拉荀笛的手︰「笛子別擋著我啊,讓我看看,怎麼了,怎麼了?」

楚原仿佛並沒注意到身後殺氣重重,呆呆的看了一眼地上碎片,又抬頭望向花台,笑得有幾分猙獰︰「你布下這個局,不就是要我一條命嗎?這又是為什麼?」

突然琴弦聲動,曲調哀婉,台上的秦宛兒啟唇而歌,「別日何易會日難,山川悠遠路漫漫。郁陶思君未敢言,寄聲浮雲往不還。崢」

歌聲如夜風渡江,又如黯然低語,一縷脈脈,擾人魂思,牽腸動魄,呂蓮衣禁不住淚水盈盈。

楚原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已成一具行尸走肉,無魂無魄,無知無覺。

他身後的四個人互相遞了一個眼色,各自拔出了武器,想趁機動手客。

呂蓮衣忍不住喊了聲︰「小心。」

楚原驀的發出一聲冷笑︰「毒不死我,你們可就沒有機會了。」他猛然轉身,那四人嚇了一跳,不由的同時退後了半步。

江面上突然一片燈火通明,岸邊也亮起一大片火光,大群的士兵手舉火把出現在兩岸,花船的前後出現了幾艘大船,迎面而來的船上,船頭放了一把檀木太師椅,椅上坐著的人,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抬起頭來,火光下臉上的刀疤清晰可見︰「鎮三山,今天你可逃不了了,還是束手就縛吧。」姜鯉一臉的獰笑,「你以為,你剛才的聲東擊西騙得了本大人麼?」

楚原嘴角輕牽,眼神輕蔑︰「束手就縛?你不配。」

姜鯉臉色一沉,隨即又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啜了一口茶︰「嗤,甕中之鱉還敢嘴硬,真是可惜,你鎮三山再英雄一世,不也敗在一個女人手里?」

此時琴聲一變,高亢激昂,英雄赴死,舍身成仁,琴聲映襯中,楚原衣衫在夜風中翻飛,人卻紋絲不動,傲然的身姿如雪頂之松。

「不好了,大人,所有的船全都進水了。」有士兵慌里慌張的沖到船頭報告。

「什麼?」姜鯉大驚失色,站起來一腳把那個士兵踹翻在地。

楚原微微一笑︰「今天日子不錯,所謂鯉,不喝點水豈不是名不副實?」

呂蓮衣哈的一聲笑出聲來︰「有意思。」站在旁邊的荀笛和汲樂的臉上也都露出微笑。

「給我動手。」姜鯉氣急敗壞的狂喊了一聲。

船上的四個人立刻向楚原撲了過來,其他的船只也向花船靠攏,船上的士兵執著挑板繩索,只等靠近後登上花船。

呂蓮衣眼看著四個人和楚原打在一起,低聲對荀笛說︰「你們兩個可不準管這事兒。」

荀笛沒有作聲,汲樂嘴里餃著草葉,抱著胳膊,興趣十足的看著,笑答道︰「小的明白。」

荀笛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這四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汲樂笑嘻嘻的點了點頭︰「嗯,看看,不是已經趴下一個了。」他望望遠處姜鯉的行動,拿下嘴里的草葉歪頭對荀笛說︰「木頭,看樣子姜大人是想活捉鎮三山呢,不然周圍全是弓箭手,一起放箭,可夠我們喝一壺的。」

荀笛輕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耳中听到琴聲漸弱,呂蓮衣有些疑惑的看向花台,台上的秦宛兒身子晃動,似乎搖搖欲墜。呂蓮衣擔心的往花台邊走了幾步,只听琴聲「滄」的一聲,戛然而止,秦宛兒整個人撲在了瑤琴上。呂蓮衣連跑了幾步,沖上花台,一眼看到地上血跡斑斑,她扶起秦宛兒來,見她嘴角全是血,十分嚇人,不禁驚叫︰「宛兒姑娘,你怎麼了?」

話音剛落,楚原的身影已經飛撲到了面前,從呂蓮衣手中搶過秦宛兒,低聲輕喚︰「宛兒,宛兒。」

呂蓮衣回頭看去,船上的四個人已經被楚原解決,只是周圍的船雖然漸漸下沉但仍是離花船越來越近,有一兩艘已經靠得很近,船上的士兵正是準備登船。

「喂,你再不走來不及了。」呂蓮衣輕聲對楚原說。

「楚大哥,你,」秦宛兒氣若游絲,淚水如雨,「你不要怪宛兒……」

未等她說完,楚原一手點了她的穴道,她便昏迷過去,楚原低聲道︰「放心,我帶你一起走。」

兩條飛索越過夜空牢牢的抓住了船桿,飛索上的套了兩個鐵環,重重的卡在了船桿上,有個渾重的聲音大喊︰「大哥,這邊。」

楚原抱起秦宛兒,準備躍身抓住鐵環下滑,呂蓮衣一把拉住了他︰「你笨啊,岸上的士兵手里全是弓箭,你一個人好跑,抱著一個人,想被射成刺蝟啊?」

楚原呆了一呆,呂蓮衣看看已經察覺情勢有異急忙向這邊靠近的荀笛和汲樂,急速的對楚原說︰「快,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她背著手把星無塞在了楚原空著的那只手里,「快。」

楚原來不及反應,拔出星無架在了呂蓮衣的頸上,呂蓮衣十分配合的尖叫了一聲,不過星無冷森森的寒氣也的確讓她心里有些發毛,很擔心楚原一失手,就割斷了自己的脖子。

「別過來。」楚原冷冷的說了一句。荀笛和汲樂立刻停下了腳步。

「叫他們放人。」呂蓮衣的聲音微不可聞。

「放我的船過來,讓我們安全離開,否則……」

此時姜鯉已經帶著十幾個士兵登上了船,其他的船都兵荒馬亂的排水中。

「呸,想讓小爺我放了你,做夢。給我動手。」姜鯉氣急敗壞。

「誰也不準動。」荀笛冷森森的聲音不大,船頭船尾的人卻都听了個一清二楚。

幾個沖上前來的士兵嚇得停下了腳步。

「哈?荀笛,你想反了不成?」姜鯉哇哇大叫,「你說什麼?」

荀笛靜靜的看著他,一字一句說︰「我說,誰也不準動。」

「你!小爺我奉旨捉拿山匪,你敢妨礙公務,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誰動,我宰了誰。」荀笛不為所動,眼晴都沒眨一下,狠戾的聲音讓听見的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的聲音割裂了夜風,仿佛就是一把可以要命的利刃,令人心驚肉跳。

呂蓮衣睜大了雙眼,她從來沒見過這樣決絕凶狠的荀笛,現在想來,他跟著公孫步衍長年征戰,原本也是殺人如麻,刀頭嗜血的人物,又豈是善類。呂蓮衣忽然覺得荀笛往日的恭順是如此值得自己感覺榮幸,不由心里又暗暗抱歉,笛子,又騙了你。

原本就顧忌荀笛的身份,再加上他出言如此狠毒,一船的士兵全都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姜鯉臉色變了幾變,咬著牙,慢慢往後退,冷笑道︰「好,你狠,小爺放人。」

汲樂在旁邊輕聲說話︰「別讓他走。」一邊說,一邊抽出腰間的長鞭,抽向人群,纏向了姜鯉。

姜鯉原本想活捉鎮三山,此時看情形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便下了狠心想退離花船然後讓兩岸的士兵放箭燒船,所以汲樂才說不能讓他離開。

荀笛手指微動,佩劍出鞘,發生一聲金器清吟,「要命的閃。」他喊了一句,幾個站在前面的士兵不由自主的閃開來。

姜鯉躲開了汲樂的長鞭,身形剛剛站穩,一柄冰冷的青鋒劍穩穩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別動。」

姜鯉半天才回過魂來,立刻勃然大怒︰「荀笛,你拿劍要脅本官,是想找死嗎?」

「叫你的人放人。」荀笛沒理會他的吼叫。

「荀笛,睜大眼楮看看小爺是誰?小爺偏不放人,你還敢殺了小爺不成?」姜鯉退無可退,反倒狠性發作,「定國王府是真的要反了麼?」

荀笛沒有說話,也沒有放手。汲手慢慢的把鞭子卷在手上,笑眯眯的走過來,態度謙恭︰「姜公子,啊,郎中大人,得罪了。我們也是事出緊急,迫于無奈。郎中大人也看到,定國王妃現在正在惡賊的手上,命懸一線,容不得半點閃失。」

「哼,小爺我的命不也在你們手上,命懸一線嗎?」姜鯉咬牙切齒。

「呵,郎中大人執行公務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只是郎中大人明明知道王妃娘娘現在賊人手中,還強行下令要捉拿,勢必會傷了娘娘的性命。若是傳揚出去,殿前再追究下來,難免會讓人疑心郎中大人因當日王爺那一劍懷恨在心,有公報私仇之嫌,這樣的話……」汲樂欲言又止,無奈的一笑,「我家王爺,也不會放過小的和荀笛,所以小的只好出此下策了。」

姜鯉被他說中了心事,不禁有些氣弱,他深知公孫步衍的行事的狠辣,自己臉上的這一道疤就是最好的證明,自己不僅白白受了他一劍,還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咽,找不到他半分過失。今天若是傷了他的王妃,他不知道會怎麼對付自己。汲樂一團和氣的說什麼「王爺不會放過我和荀笛」,其實根本就是在說公孫步衍絕不會放過自己,這一次要自己以命抵命也不一定。

「再者說,傳聞鎮三山行蹤不定,面目多變,今日這人是否是真的鎮三山還未有定論,不過他挾持的可是真真正正的定國王妃,大人,為免釀成大錯……孰輕孰重,要小心定奪才是呢。」

汲樂的聲音一成不變的溫和體貼,卻比荀笛狠戾的聲音更加鋒利,臉上的笑意更是十足的皮笑肉不笑,姜鯉心底升起徹骨的寒意。自己若是真的不顧一切,下令放箭,鎮三山是否是鎮三山死無對證,可是呂蓮衣的王妃身份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樣的結果對自己有害無益。

「郎中大人?」汲樂看著姜鯉神情漸漸猶豫,趁熱打鐵追問了一聲。

「放人。」姜鯉死死的盯著花台上的楚原,從牙縫里說了出來。

棄船登岸的時候,楚原上了等候在岸邊的人準備的馬匹,回頭對尾隨的船上站立的荀笛和汲樂笑道︰「你們最好不要跟來,要人的話,叫公孫步衍自己到雁山一線崖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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