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嬌妻馴將軍 第十九章 ,有情的小鴛鴦

作者 ︰ 淼仔

孫氏王妃的氣派不能算最大,不過是來了數千人。這數千人,打出來她全部的王妃儀仗外,還打出來遼東王的華蓋。

鳳鸞帶著看熱鬧,郭樸微微一笑,不忘和鳳鸞玩笑︰「這是顯擺給你看的。」鳳鸞這一會兒很精明︰「才不是,是顯擺給你看。」

郭樸發出輕笑聲︰「居然騙你不倒。」鳳鸞嘀咕︰「她又不知道我來。」

虛了遼東王華蓋的孫氏王妃按品大妝,面上一沉。懷遠大將軍身邊居然有女人?她怒目身邊的人︰「他妻子幾時來的?」

「郭都護這里,我們安插不下人水離殤。有幾個呆得住,也不敢亂傳消息。想來他妻子在不是要緊事,他們以為不值得傳信。」

孫氏沉著臉下轎,郭樸一步不迎。鳳鸞不解地看看他,郭樸不動,鳳鸞也隨著不動。她分明的看看郭樸,再看看臉色難看的孫氏。似有的稚氣,把她的年紀消下去好些。

見孫氏走近,郭樸淡淡拱一拱手,這是他的地盤,他這麼見禮,孫氏王妃只能咬牙忍著。郭樸還有話︰「王妃來得巧,我妻子在,讓她陪你最好不過。」

隨著話音,鳳鸞移步上前行禮,郭樸目光炯炯盯著,只是這一個行禮之間,孫氏已經不能忍受。

郭夫人輕笑垂目地下,眼角卻往丈夫身影飛去。郭樸像是隨意看著,其實目光如炬,半點兒不揉沙子的樣子。

受郭樸冷遇幾次的孫氏,默默的忍下來。不得不有笑容︰「郭夫人請起。」鳳鸞可以感覺到這笑容,是為著身後郭樸而發,她起來埋怨地看一眼郭樸,像是在說自己能行。

郭樸多了一絲笑意,吩咐她︰「請王妃進去,我和將軍們說幾句話。」鳳鸞借著這話殷勤過來︰「王妃請。」

到大帳前,郭夫人笑意多多,以主人身份又說了一句,听著極體貼,其實只顯主人身份︰「帳篷里味兒不好,我初來都不慣,王妃不要見怪。」

她站在那里,大紅百花穿蝶衣衫俏生生隨風而揚。眼角兒並不帶挑釁,也不暗比眼風。郭夫人的眼楮先往自己丈夫那里關切一看,再看自己的女兒。

只這溫柔的兩眼,孫氏王妃無形中暗提精神,這是下馬威。她不相信自己以王位相托,郭樸不知道輕重?而郭夫人,這個出身不好的女子,她不知道輕重?

輕輕哼一聲,孫氏心想,戰場上也經過,難道怕你一個後宅里的女人?她就勢大搖大擺︰「我習慣這個味兒,你不習慣,這里不是你久呆的地方。」

到坐下來,孫氏打量鳳鸞,不見她有不悅。鳳鸞忙個不停,讓人送香茶,擺自己帶來的果子,又取出幾色針線,當然不是鳳鸞親手做的。一定要送給孫王妃。

孫氏警惕不已,對那粉紅女敕黃針線狐疑地看著,再目視身邊女官,見她們點頭,才故作大方的揮手︰「收下來。」

又取幾件東西送給鳳鸞,鳳鸞喜滋滋,讓丫頭接下來。

孫氏王妃還少有這樣的機會,她在自己王府,也不怎麼和女眷們話家長。而郭夫人,顯然當她只是個女眷。

鳳鸞抓住她說個不停︰「你習慣這味兒,唉,你吃了苦,這不是我們呆的地方,」孫氏微直眼楮,回她一句︰「戰亂不停,我怎麼能安樂?」

「就戰亂,不是有將軍們。」鳳鸞似把她當成知己,明明帳篷里全是人,她帶著偷偷地笑,像兩個人獨自私語,而且還放低聲︰「我們哪里會打仗,就是王妃你,我知道你厲害呢,樸哥常說過你,」

孫氏身子坐直一下,對著郭夫人不知道天真還是無邪的面龐問︰「說我什麼?」鳳鸞道︰「說王妃能干,說王妃武藝好,」

「過獎了,」孫氏王妃心情大好,郭夫人下一句笑逐顏開︰「對我說,京里有好人家,給王妃說一家。」

「啊?」孫氏嘴唇微張,慢慢沉下臉。鳳鸞只當沒看到,還是笑容可掬︰「我說呀,王妃是什麼樣的人材兒,怎麼能相中一般的人,樸哥說,」

孫氏恨不能把鳳鸞嘴堵上,對她左一句「樸哥說」,右一句「樸哥說」,十分不耐煩。自以為找到鳳鸞真實意圖的孫氏故意冷冷淡淡︰「郭都護說什麼?」

「他懂什麼,他說的人全一般,這樣的事情,王妃不要怪,回京去,還是我給你辦無毒有爾最新章節。」鳳鸞體貼地就問︰「可巧兒見到王妃,王妃喜歡什麼樣的,對我說,我為你張羅。」

啞然的孫氏王妃正要打下鳳鸞威風,鳳鸞又嘰嘰噥噥說起來︰「不是我說話,王妃身邊的人也不為你著想,想來侍候不好。」

「你這話什麼意思?」孫氏王妃借機想撕破臉︰「郭夫人侮辱我的人?」鳳鸞先訝然,再掩口輕笑,笑過不慌不忙道︰「要是侍候得好,怎麼只想著王妃去上戰場,不給王妃張羅張羅?」

孫氏王妃張口結舌。

郭夫人還有話,是憐惜地道︰「我和王妃一見如故,這件事兒你不要擔心,我一定給你張羅。女人,沒個男人還行,」

「我沒有就行!」孫氏忍無可忍,說出來以後愕然,上了郭周氏的當!鳳鸞嘆氣,又埋怨起來︰「這樣可不行,你眼前一個人過得,以後下雨有風,總有一個人不行的時候。我還是為你張羅,你不喜歡,再重新挑選就是。」

孫氏不敢再理會她,喊過自己的人︰「請郭都護來,我來是和他說話,」郭夫人一聲驚呼,打斷她的話,匆忙站起︰「是了,你看我糊涂了,王妃是來踏青,請,外面去。」

再和她踏一回青,孫氏覺得自己不佔上風。正說不出去,又怕郭夫人留下來陪自己個沒完。她忍氣出去,見郭樸派人正好來請︰「都護說外面走走。」

外面走走,是孫氏王妃高高在上,錦衣華蓋走在前面。程知節出自鐘鼎玉食之家,郭樸說他比別人懂禮數,讓他去陪孫氏王妃。

再就是將軍們走在中間,主人郭都護一家三口在最後。孫氏不時回身看,總看到那笑容嫣然的婦人,離自己丈夫不太遠,也不太近。

他們的女兒,生得俊俏的二姑娘,在父母中間,不是撒個嬌。胖乎乎的郭世保是跑前跑後,一會兒不停。引得母親要喊︰「世保,又摔了一跤。」再對丈夫嬌滴滴看一眼。

不到三天,孫氏王妃落荒而逃。至少帶著落荒而逃的架勢。鳳鸞又送了她一堆東西,給王妃女官平添不少麻煩。

大家都以為郭夫人不會是好意,找不出來東西里有玄虛,就拆開來細細地看,全是給自己找麻煩。

回去的路上,孫氏王妃才明白過味兒來,此生出拳打在一團無處著落上,是不多見的一回。還有一個人記憶猶新,是宮里的貴妃娘娘。

郭夫人的意思,在孫氏王妃看來,是不屑于爭斗。婦人幾句絮語,就把自命豪杰的孫氏王妃弄走。

鳳鸞離開的時候,帶不走二妹。二妹和母親急眉愣眼︰「他在這里我就要走,讓他走,我不走!」

鳳鸞同女兒硬來一回︰「非走不可!」郭世保心理得到平衡,喜歡地助威︰「不走母親不疼你!」沒有包子在,二姐怎麼能一個人留下來。

二妹沖出來去找父親,郭樸在校場上和幾個人說話,見女兒奔來,先喝斥她︰「好好地走!」二妹含著淚水過來,郭樸不用問也明白,剛勸一句︰「不是帶你來玩上一回?」

「我不走!讓他走!」二妹過來的路上見到程知節,手準確無誤地指向他。程知節是跟著二妹過來,正憋著氣無處出。見二妹手指,有了過來的理由。

就是一個瞎子不會看,也可以感覺程知節從頭頂到腳心,無處不在的火氣。郭樸分開他們,對程知節道︰「你原地站著!」

「讓二妹回家!」本軍之中敢給郭都護臉子看的程知節出口就是這一句。二妹上前一步,抬腿就是給他一腳名門醫女。

悶悶的響了一聲,程知節沒有躲避︰「要是這樣你會回家,你再來幾下!」二妹拿他全無辦法,直奔父親︰「我要和父親在一處,回家去母親只想著世保!」

郭樸要罵︰「混帳話!」見女兒兩行清淚流下來,郭樸噎住。程知節也愣住,這是他見到的二妹第二次哭。

沒有哇啦震天響的哭聲,只是無聲的流著,再輕輕抽泣。

「好了,不走要听話。」郭樸哄哄女兒,二妹還是委屈,不時掃一眼程知節,很想要自己的流星錘。

她練了好幾年熟了手,說還就還,二妹輕聲求父親︰「給我打一副。」她沒有說什麼,郭樸滿口答應︰「好。」

父女兩個人都不看程知節,程知節袖子里取出流星錘,在手里晃悠著,自言自語道︰「我這個有幾分玄鐵,尋常銅鐵不如我的輕巧。」

二妹對郭樸露出可憐模樣,郭樸心里嘆一口氣,這是哪一輩子的冤家,如今聚上頭!

晚上夫妻相聚最後一晚,鳳鸞在看將軍們名牌︰「依我說,就宇文將軍吧。」郭樸在燭光下面無表情︰「那個小子虎視眈眈,他答應?」

「不是有你,」鳳鸞慣常的話又出來,郭樸听著受用,但是實話實說︰「我一次向著他!」鳳鸞糊涂了︰「你……?」

郭樸才不是喜歡︰「他不娶還不行了!」鳳鸞放下將軍名牌過來,柔聲道︰「以前我不答應,是怕女兒小,和他玩慣。現在孩子們大了,小王爺真的喜歡?」

「汾陽王不會答應!」郭樸當頭一盆涼水,鳳鸞抿著嘴兒笑︰「這有什麼,不是有你在。」郭樸抱過鳳鸞看她紅唇︰「小嘴從來就甜。」

他道︰「汾陽王不答應,他也得來給我賠禮!」鳳鸞從來沒有這麼放心過︰「他不賠禮,二妹也有好歸宿。樸哥,以前不愛你當將軍,現在看來,你全是一片為女兒的心。」

郭樸啼笑皆非,再一想這是金子,拼命往自己臉上貼,也有中肯︰「軍中兒郎不拘小節,有他們的長處。」

帳篷外面,程知節遇上二妹。二妹是來看母親,程知節在淡淡月光下站著,並不避人,是早早候著。

月光靜如流水,把一切喧囂都屏蔽。程知節站在那里,帶著淺淺笑意,仿佛很久以前,他就是這樣等著。

「給,」伸出來的手上,放著那一對流星錘。程知節有幾分狡黠︰「你玩慣了,怎麼丟得下,再打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得。」

二妹想想他說得很對,就像姐姐心愛的書或筆墨,來到關城也隨身。自從程知節來,二妹還沒有和他單獨說過話,或者說是平靜說過話。

月色流淌著,多出來的不僅是靜謐。二妹和程知節忽然都有了小時候的情愫,不約而同笑笑,二妹拿過流星錘,不好意思地問︰「你是有意的?」

「指什麼?把錘送你,還是戒指擺在里面,還是指我到這里來?」程知節也有局促。像是和二妹打架,才是他的本色。

「都有,」二妹關切地道︰「你不應該惹父親,這里是父親當家。你也不應該,」有點兒猶豫再道︰「不應該毀我名節。」

程知節半點兒不自在都沒有,只是迷人的笑著︰「你我以後要成親,毀你名節,我有何光彩?二妹,」他誠懇地喊道︰「和郭嬸娘回家去吧。」

二妹轉過身子,頭也不回去找父母。程知節一個人原地笑了一會兒,見地上多了一個人影子,扭頭看去,是一個白衣瀟灑的青年。

虞臨棲了然地點點頭,負手繼續去看月慕少,你妹喊你回家。他慢慢走過糧草堆,兵器庫,說巡視不是巡視,說散步又走太遠。

不到半個時辰,消息回到郭樸這里。披衣而起的郭樸重新進來,綾被里露出雪白肩頭的鳳鸞想問什麼,話到嘴邊就成了︰「虞大人……。真是個能干的人。」

對于這種改口,郭樸挺滿意,床沿上坐下欣賞一下妻子,鳳鸞多貧了兩句︰「他細看起來,挺招人喜歡。」

「你再說下去,我就不能听了。」郭樸伸一個懶腰︰「夸別人,點到為止吧。」鳳鸞吃吃笑著,拉著他睡進來。

雖然百般不舍二妹,鳳鸞也只能和郭世保離去。多吃包子走的時候淚眼汪汪對姐姐看,憤憤告訴她︰「你好玩的東西,我全都拿走。」

過了夏天,是水草更肥美的秋季。虞臨棲這一天來回郭樸,給徐雲周做壽。郭樸對他一直禮遇,不失舊日情份,準備自己的一份禮物,請虞臨棲代呈。

程知節領了巡邏一職,他營里待得氣悶,下午打馬到外面去奔馳。見青山秀美,草地平伏,程知節舒坦地呼了一口氣,對同來的孟靖道︰「應該帶二姑娘出來玩。」

孟靖酸乎乎地道︰「二姑娘還不是你的。」

「快了。」程知節笑得相當自信,孟靖和他別的話說得多,只有這一件事,不和他一條心。兩個人雖然各自心思,也能同騎高談。

無意中走得遠,孟靖忽然「咦」地一聲,手指山中一處︰「看那里,是個人!」這附近並無居民,要有,也是行走的客商等人。半山坡上有一個白衣移動,的確是個人。

程知節沉下臉,他目力及遠,認出來那是虞大人。

他上午去大都護府,現在應該在路上,怎麼還在這里?兩員小將往四周看,群山巍峨。孟靖肯定地道︰「這里不是通大都護府的路!」

外出的人,是必須說明自己去的地方。兩個少年警惕起來,互相看一眼,再回身看跟自己的人,不過數十游騎。

「你回去告訴都護,我跟著他!」程知節不容反駁的這樣說,孟靖猶豫一下︰「不,你是小王爺之尊,這里離大營有上百里,我們今天奔得遠,你不能有閃失!」

到這個時候,孟靖取笑又嘲笑程知節︰「知道嗎?凡是和你一處巡營的人,都護都私下交待,你是小王爺,在這里呆上一年就回京,不能有閃失。」他用馬鞭子捅捅程知節︰「小王爺的命,比我們值錢!」

程知節張口就罵︰「胡扯,難怪都護看不上我,原來還有這一條!」孟靖正要笑,見程知節手中馬鞭子對自己當頭就打,孟靖驚出一身冷汗,怒道︰「你瘋了嗎!」

抬手去格,程知節馬鞭子繞過去,抬腿一腳踢得孟靖的馬轉了個頭,再重重一鞭子打在馬股上,罵道︰「滾!」

孟靖猝不及防,馬奔出十幾步時,回身見程知節帶著人也奔出十幾步。他有心高聲罵他一句,再提醒他小心,又怕驚動虞臨棲,只得打馬悶頭前行。

一個時辰以後才回去,郭樸听到大怒,當即點了一萬人自己親自帶隊過來。二妹隨著父親,大家一起把附近搜了一個遍,只找到幾個死人。

巡營的兵分散倒在樹下,都是一擊斃命!郭樸命人把這附近搜到晚上,也不見程知節和余下人的身影!

孟靖帶路而來,緊跟著郭樸。見平時對小王爺不當一回事的二妹急了,她常年愛動在房外,肌膚不是雪白也還不黑。好膚色現在變成煞白,擔心不用言表,焦急地看日頭往下落,噙著眼淚來求郭樸︰「父親,我不走,我要帶著人繼續找!」

「胡鬧超級因果抽獎儀!這里天一黑,只怕有夷人,還有野獸!」郭樸也揪心,這丟的不是別人,而是一個世子小王爺。他長嘆一聲,還要安慰女兒︰「他功夫從來好,不會有事。我們先回去,明天再來!」

二妹臉色轉為灰白,往後退一步,手固執扯著身邊的藤蔓︰「不!我們這一走,這一夜,他可怎麼辦?」

郭樸看身邊的人,都有不忍的神色,可大家都不敢說話,只有二妹和自己擰上。他怒斥道︰「听話!」

「不!父親,不能丟下他!」二妹快要哭了︰「他是為著我,才來到這里!」郭樸心情沉重,對著頭頂蔽天大樹看著,這里哪里能過夜?

他不和女兒費話,強拉著她去上馬。二妹號啕一聲大哭,哭得人人心中淒涼,宇文堅對孟靖看看,兩個人黯然垂下頭。

二妹跳著掙著︰「我不走,我要在這里找他,他還在,我知道!」她哇哇的大哭聲,要是程知節在這里,肯定笑話二妹哭得和小時候一樣。

郭樸怒容滿面,重重擰住二妹耳朵,再喝一聲︰「出山!」二妹抽抽泣泣,耳朵被父親擰著牽著走。

直到出山郭樸讓扎下帳篷,他去巡營,宇文堅來勸二妹。二妹坐在自己帳篷里,哭得鼻子眼楮通紅。另外還有她的耳朵,也是一樣的紅通通。

「都護也沒有辦法,你剛才也看到,這里我們到底不如夷人熟,大白天的還死幾個,到了晚上山洞里暗道多,我們更沒辦法。我們為地形不熟,不是沒有吃過大虧!」宇文堅說著話,二妹只盯著他腰間的令箭︰「你今天晚上巡邏?」

宇文堅陪笑︰「是!」二妹垂下頭,慢慢道︰「外面天黑了嗎?」宇文堅來時見星升月明,但二姑娘問,他殷勤地還出去看看,再回身進來正要說︰「天黑得很!」

咦,剛才還在的二姑娘哪里去了?頸後一陣劇痛,宇文堅只來得及想一句,上當了!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二妹和宇文堅差不多高,差不多的身材。把宇文堅身上盔甲剝掉套在身上,頭盔戴好,拿上令箭,到帳簾外往外面看看,見父親帶著將軍們走過來,停一停喊︰「二妹吶?」

「在生氣!」二妹把帳簾緊握,給了父親一句。郭樸沒有理會,帶著人走開。二妹直到父親走得看不到,提起筆留了一封信。

也不走前面帳簾,用寶劍割破帳篷,從縫隙里往外一跳,二妹愣在當地!

郭樸站在外面,對著女兒意味深長︰「你和父親玩心眼兒,你還早!」二妹只愣了一下,就不依地撲過來撒嬌︰「父親,讓我去吧,求你了!」

話說過,當頭就是一拳,要把父親也打暈!看似完全沒有防備的郭樸,一閃身讓開,反手叼住女兒拳頭微一用力,這角度剛好是二妹不能承受,她哎呀地叫起來︰「父親,疼!」

郭樸不動手,對著女兒冷笑︰「女生外向,果然不假!」手重重一推,喝道︰「給我回去!」帳篷割開的只是一個縫隙。二妹摔在上面,重重落入帳篷內,那口子不爭氣的「哧啦」幾聲,成了一個大洞。

二妹哎喲哎喲地坐起來,對著大洞很沮喪︰「父親,我們出來像是沒有多余的帳篷,我以後怎麼睡?」

郭樸從大洞里出來,教訓女兒︰「你還知道要睡!」郭二姑娘受優待的案椅俱全,郭樸走去坐下,對女兒虎著臉︰「取你馬鞭子來,你給我站到這兒!」

手一指自己身前一步內,正好是馬鞭子夠得著的地方。

二妹不敢過去,下意識往後面一看,嘀咕道︰「沒有母親,」多吃包子弟弟也不在。她揉著手臂︰「我手疼,父親消消氣吧鄉村少年。常听褚先生說故事,單槍匹馬的英雄多得很,二妹雖然不行,卻有膽子。再說,」她黯然道︰「小王爺要是有什麼,可怎麼辦?」

郭樸面上寒霜不變,眼中卻消去許多嚴峻,語氣依然嚴厲︰「亂逞英雄!在我這里從來不少打軍棍!郭思淑,你是來當將軍的,來是當父親的女兒?」

二妹耐著性子堆著笑等著,郭樸說累了,歇一歇的時候,二妹小聲懇求︰「咱們什麼時候再去找他?」

燭火跳躍著,對著鼻子紅眼楮紅耳朵紅,揉著自己手臂,還在掛念程知節的女兒,郭樸愣當地!

程知節跟著虞臨棲,到了山上他們下馬牽著行走。幾十個人分散得很開,山林中流水響,樹葉動。無聲無息落在後面的人去了一個,他們沒有發現。

去的那個人是被跳出樹後的一個夷人一刀刺死,再迅速地牽著馬,他馴馬有術,嘴里輕聲噥噥著,那馬只掙幾下,就牽到樹後!

死了好幾個,程知節才注意到。他一回身見少了好幾個人,迅速聚攏人回頭看沒有幾步,地上倒著一個人。

淚水涌上程知節眼眶里,他直愣愣看了一會兒,明白自己在明,對方在暗。時間還不容他多想,虞大人就快被跟丟。

虞臨棲在前面過溪水,踩白石,看著悠閑自在,不像翻山越嶺,倒像游山玩水。在幾塊藤蔓前一晃,他的人不見了。

到這個時候,程知節不用多知道,也明白虞大人不做好事情!他急急來看,只見藤蔓擋路,四面寂無人聲,不見虞大人的去處!

有一個士兵在家里走慣山路,抽出長劍挑開藤蔓,露出一個通道。程知節見洞口高大可走馬匹,不禁暗暗心驚。

這里不知道通往哪里,要是有一支伏兵直襲大營,他不敢再想下去。到了這里,更要跟上才是!

帶著馬一行人進洞,身上有火折子點亮兩個,一前一後的照著。走了有半個時辰,不知道方向哪里,才見到一線白光透入。

外面的這個洞口並無隱蔽,暴露在青山中。足有兩百人的夷人手持弓箭,筆直對著洞口!再要想退,洞口里面忽然傳出慘叫聲︰「啊!」听聲音熟悉,又死了一個人。

虞臨棲這個時候,走去山谷中的帳篷里見拓跋師。沒有說上兩句話,拓跋師用生硬的漢話道︰「你這個笨蛋,後面跟的人,你居然不知道!」

「跟我後面的,是汾陽王府的世子小王爺。」虞臨棲胸有成竹一笑︰「我引他來,方便我們好從事!」

拓跋師見他這樣穩定,沒有話說。和虞大人打交道近十年,拓跋師從來疑心多︰「你真的認為寧王是下一個皇帝?你們漢人的皇帝,和我們一樣,是要爭來爭去,又子以母貴,秦王殿下的母親是貴妃娘娘,宮中再也沒有比他更大的!」

「我帶了寧王殿下的命格來,請你們的巫師失算一下,你自己看著!」虞臨棲微笑翩翩︰「還有汾陽王府的小王爺相助,」

拓跋師打斷他︰「你怎麼知道小王爺會幫助我們?」虞臨棲又是高深的一個笑容︰「請他過來,我當你面和他說!」

程知節被帶進來,倒沒有捆綁。他一進來,就鄙夷虞臨棲︰「虞大人,我竟然沒有看出來!」虞臨棲毫不臉紅,似在自己家里客廳。含笑道︰「小王爺,你听我說,寧王殿下一直欣賞你,在京里的時候見過你多次,你還記得?」

「我在京里去哪里做客,我父母親都知道!」程知節不等虞臨棲說出來,就把他嘴堵上︰「要說什麼,讓寧王殿下來對我說!」

他不客氣的態度,虞臨棲並不生氣邪御天嬌全文閱讀。只是圍著他轉了幾步,不管虞大人轉到哪里,程知節都身子隨著轉,再就冷冷哼上一聲。

虞臨棲笑吟吟︰「凡是王府世子,身上必帶著證明自己身份的印信!」程知節哼了一聲,不理他。

「小王爺當然不肯拿出來,不過只要讓人把你衣服全剝光,頭發里搜尋過,簪子戒指除了你的人以外,都留下。當然你的人,跟著我到此,也得燒盆熱水好好洗洗,指不定哪個腳趾縫里,就藏有印信!」

他眼光在程知節手上戒指,腰帶上寶石上掃視過來,目光還是溫和,程知節自己心里有些發虛。

小王爺隨身帶的,還真的是有這樣東西!

「只要拿在手里,到時候請拓跋將軍好好收留,當然再請小王爺好好回去,到了京里,你就百口莫辨!」虞臨棲淡淡道︰「只需要一點兒小小的計策,小王爺謀反的罪名,就有了!」

程知節身子虎跳過來,雙手欲扼住虞臨棲脖子,大怒道︰「你這混蛋!」真是一出子好奸計!小王爺並沒有上枷鎖,虞臨棲一直防備著他,閃身跳開。拓跋師拔刀上前,剛出去一刀,虞臨棲攔住他,含笑搖頭︰「不必不必,我們和小王爺是盟友,不能傷了他。要讓他一會兒客氣地和我們出去,面上沒有傷,身上沒有傷,再讓跟他的兵親眼看到。」

拓跋師哈哈大笑,還刀入鞘︰「我正好有這樣的藥,小王爺你服過以後,肯定會笑容滿面,拿我當成你的親人般的出去!」

「你們敢!」程知節攥緊拳頭大聲怒喝,他心里才想著可以自盡。虞大人悠悠然道︰「當然你還可以自盡,不過你死後尸身也是有用,將是汾陽王府謀反的證據!」

他瞟著額頭沁出冷汗的程知節,笑得和氣可親︰「你要活,還是要死?活著或許你還有翻身的機會,你要是死了,可就死無對證!」

程知節知道他所言不虛,默然半晌,心里又急又怒又悔又無助,強咬著牙只能答應︰「我要活,當然要活!」

還有多無情,自己死了,多無情要是也當自己是被逼叛逆,程知節再想想父母親,汾陽王府數代的名聲的,不能死!

跟著他來的人,在接下來的半天,親眼見到小王爺和拓跋師談笑風生,這里面不見虞大人!虞臨棲在帳篷里滿意地看著各人表情,都是急紅了眼楮,恨不能撕碎程知節的樣子。

如果裝著看不住,讓這幾個人逃跑幾個,回去就是程知節的鐵證!

這些證據,可全都要好好留著,好好養著。

甚至有人面上表情,可以看出來小王爺不能追虞大人,因為大家看的都只是背影。小王爺是為自己來會夷人,故意說是追虞大人。

這真是中虞大人的下懷。

當晚小王爺有酒有肉,跟他的人是捆在樹上餓著渴著干看著。拓跋師哈哈大笑,甚至把兩個美人兒推到程知節懷里。

沒有魯莽行事的程知節,是他看出來這里有數千人。還有他的兄弟被捆起來,都用吃人般的眼光瞪著自己,程知節更不能亂動。

他把美人推開,那姑娘見他英俊,強抱著貼了一下這才走開。虞大人在帳篷里吃喝,不時看幾眼,覺得自己真是妙計無窮。

偶然引來的小王爺,也是一枚好棋子!

程知節一回到帳篷里,就沒有好待遇。被人捆成粽子的他睡在冷地上苦笑,苦苦思索如何帶著兄弟們離開,又想到自己初進軍中就被捆綁,一定是開頭不太吉利引起。

山谷里搭帳篷,下面要墊很厚的樹枝子,不然濕氣重人會病櫻女王。程知節身子在地上艱難的蹭著,試圖找到尖銳的東西磨繩索。

忽然不動,听到外面有腳步聲。一個喝多酒的姑娘進來,守帳篷的人和她調笑︰「這漢人小王爺遲早要沒命,你還是找我吧?」

「不,他生得英俊,我要生個英俊的孩子。」姑娘把守帳篷的人推開︰「今天晚上我們可以盡情享樂,是頭人說的!」

他們說的話,程知節听得懂,他們過的什麼節,程知節還沒有弄明白。那姑娘醉醺醺進來︰「只要你,給我一個孩子,我丈夫不能生,」

她如猛金剛一樣,過來按著程知節就親。程知節恨不能吐她一臉,打定主意咬也咬她幾口時,忽然一個激靈,他只左動右動的不讓她如意。

「真是麻煩,這捆著怎麼能行?」女子十分年青,猛看上去像個姑娘,生得不算好,也不算差,水汪汪眼楮,隱然藍色勾人。

程知節嘆氣︰「你不會給我松一松,這麼緊,你能舒服?」女子醉過了頭,沒有想到程知節怎麼會說夷人話,嘻嘻一笑︰「你說得是,不過我只給你松一點兒,全松可不行。」

「你把我腿松開就行。」程知節這樣教著她,等她解自己腿上繩索松動時,早有準備的他雙腿用力一踢,正中女子下頜。

女子「撲通」一聲倒地,驚動外面守帳篷的人︰「怎麼了!」他打開帳簾子來看,見女子仰睡地上,小王爺趴在她胸前正在親吻。

松了一口氣正要放下帳簾,身後跳出一個人,手持短劍一擊得手。月下是一個黑衣苗條少女,正是郭二姑娘。

天邊有微光,快近天明。二妹還不知道帳篷里誰,對著山谷里還在狂歡的人們作個鬼臉兒,來看這帳篷里住的是誰?

普通的帳篷還要人看,或許是程知節?二妹心里怦怦地跳,對身後隨行潛伏的士兵們使個手勢,自己獨自到帳篷里來看。

這一進去,她驚在當地!

地上是一個夷人女子,一個人趴在她身上正在亂拱。他雙手還捆著,看衣服正是程知節。「你!」二妹只發出來一個字,程知節驚喜抬起頭,他听到帳簾子響,以為還是別人來看,慌忙又撲到女子身上,不想身後來的是二妹。

半邊身子還趴在女子身上的程知節急了,忘了險地先辯解︰「你看錯了!」

親眼所見,還能看錯!二妹又氣又惱又跺腳,一時也把身在險地忘記!

別人來救他,不想小王爺在安樂窩。說他在安樂窩也不盡是,可他雙手捆著還在享樂,二妹氣得快要來打他一頓!

不過來打他,是很想抽身而去,不想理他!可對上他的面龐,又不能抽身就走!來這里,不就是為救他們?

微弱燭火下,程知節誠懇乞求的看著二妹,二妹生氣惱怒地看著他。兩個眸子膠著在一處有一時,外面傳來吶喊聲,幾枝子流箭嗖嗖不停,見這里有個人不是自己人衣服,奔著二妹射來。

程知節動作比二妹還要快,他雙手被捆還趴在地上,只半起身子,飛步踉蹌直奔二妹撞去。一肩頭把二妹撞倒,自己重重摔在地上。

幾枝子箭,筆直釘在他們兩個人面頰旁!

申吟聲起來,程知節低聲道︰「幫我解開,」這一下子摔得才是重!二妹漲紅臉用劍挑開繩索,轉身就奔入戰團。

小王爺後面追來︰「二妹,小心,你听我解釋!」

收拾戰場的時候,是天大亮異界萌靈戰姬全文閱讀。郭樸在松樹下,見程知節押著虞臨棲過來。虞臨棲還不慌亂,鎮靜地看著他︰「我有話單獨對你說!」

郭樸面無表情︰「回去再說!」手一揮,讓人把虞臨棲押走!程知節氣喘吁吁︰「都護,他們冤枉我!」

站在旁邊的二妹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父親,您听听別人的話,而且我,我是親眼看到!」

「事急從權,我沒有辦法,我以為來的不是你,」程知節從來沒有這樣亂過,對著郭樸他還敢跳腳,對著二妹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二妹怒斥他︰「你娶別人吧!虧我昨天為你哭了半夜,求父親發兵!天一黑我怕父親不好求,獨自要來救你,還好父親攔下我,說他有妙計可以找到你!」

「是是,都護從來妙計,不過你們是怎麼找到?」程知節想著辦法岔開話題,二妹對父親投去敬佩的一眼,再白了程知節一眼︰「父親說不必急,說留下的有暗哨,又說大隊人馬進山,肯定有人知道。三更天里抓住了人,逼著他帶路過來!你,不是人!」

程知節辯解無力︰「我,我是想逃出來,哄著她給我解繩子!」二妹漲紅臉回想那一幕,甩手道︰「親事,算了!」

親吻著女人,哄人給他解繩子?二妹氣沖沖走開!

要追的小王爺還是停下腳步,對郭樸委屈︰「都護,我不是這邊要冤枉,就是二妹要冤枉我。」郭樸本來想安慰他一句,小王爺下面打個比方︰「就是都護你遇到這種時候,只怕也和我一樣!」

郭樸拂袖而去!

乘勝追擊,再清點戰場,再乘勝追擊……半年以後,又是春暖花開日,郭樸才帶著大軍回來。離關城外兩百里扎下帳篷,讓軍需官去催要補給。坐下來再大罵徐雲周︰「我是調不動他!」他女婿有可能是死罪,徐雲周也不管了!

虞臨棲關在邊城監獄里,第二天縣令來拜︰「虞臨棲的事呈到京里,京里還沒有回文。下官提審幾次,他只說要見你!」

郭樸把他想起來,心中不無黯然。當下和縣令同路回來,讓人監獄里提出虞臨棲,郭樸不敢認他。

虞公子生得風流人物,又受修飾。自己房中用的一桌一幾,都要宮中淘出來的舊物。而今天,在獄中關押半年的虞臨棲,身上一件舊衣,可以看出來是才換上。

面上有污漬,看著不髒,不過人黑了。頭發匆匆挽就,亂蓬蓬的扎到郭樸心。他想到和虞臨棲數年情誼,淚水難忍地出來,哽咽道︰「論理你私通拓跋師,也將不利于我,我不能原諒與你!可回京的路上,我保你天天淨衣淨鞋!」

虞臨棲深深一禮︰「多謝厚樸!」他直起身子竭力保持從容意態︰「我有一句話要告訴你。」虞臨棲今天是階下囚,郭樸今天是大將軍!

兩個人一個光鮮明亮,一個灰衣塵結。可虞公子看郭樸的眼光,還是如以前。如郭樸初進軍中,他初見郭樸時,是關切又帶著垂問,這垂問,是下問的。

「你有今天,說明我眼力不差!厚樸,牢記一句話,寧王殿下,是推背圖上人!」虞臨棲是循循的口吻︰「殿下給你,一直賞識有加。厚樸,我奉殿下之命行事,卻從沒有加害你的心思!我若有不測,年年清明,你不要把我忘記!」

郭樸震驚住!「你還信這個?」推背圖是古來預言奇書,能斷後日君主。郭樸這才明白為什麼虞臨棲不受秦王所動,他的不受所動,和郭樸等人的不受所動不一樣。郭樸受廖大帥指點︰「百年登大寶者,是你我皆從。」

郭樸和廖帥,一直對秦王客氣,對寧王也不差。當然寧王步步緊逼的時候,要作例外考慮。現在他明白過來,震驚吃驚,再心痛的看著虞臨棲︰「臨棲,我寧願當年不認識你,也不願意你卷入這些紛爭雷武裂天最新章節!」

這話听著像是不中听,虞臨棲眼楮一亮,喃喃道︰「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有我!我攆走你妻子,真的是為你著想!」

「臨棲,這些話不必再說,我和鳳鸞還是有緣!」郭樸幽深的嘆一口氣,如果沒有攆走鳳鸞的事,不管怎麼樣,郭樸還會拿虞臨棲當成朋友!

他初入官場,遇到的知已,第一個,也是最傷他的一個,郭樸對著虞臨棲不能自持,淚流滿面︰「我相信你!」

得了這句話,虞臨棲露出如卸重負的笑容,久久再看郭樸一眼,轉身往堂下去,喝命帶他來的獄卒︰「送我回去!」

他的話已經說完,再不願意多留一刻。

郭樸在回程路上,不止一次淚水欲奪眶而出。在他最恨虞臨棲的時候,也沒有想過以後黑他陰他,將心比心這句話,郭樸想可以倒過來用,由自己而推臨棲的心,郭樸相信他沒有加害自己的意思。

有時候友人的感情,十分奇妙只有身受者自己知道。

心里想著平和,遇到歹人的時候,只能是少見的事。而天天眼視耳聞爭斗,只怕想的就不一樣。

夕陽西下,郭樸沒精打彩回來。程知節候在營門口,手里提著兩只兔子︰「都護,晚上我請你喝酒!」

他故作興高采烈,郭樸還是看出來他眼中的難過。想想自己和虞臨棲,別處都相合,只是想的不同,眼看著離得遠而不可看到。郭樸心軟了,他本來就不是討厭程知節,是以前他自己官職低,怕女兒嫁過去要受氣。

要是念姐兒那般賢惠的女兒,當父親的也還有些底氣。偏偏是二妹,從小野著長大的孩子,這麼大了在家里要母親梳頭,同弟弟爭東西,到了父親身邊,無事還要使個小性子,同父親鬧鬧別扭,嫁到王府當王妃,郭樸看出來程知節是真心,也不敢攀這親事。

今天郭樸想的不一樣,跳下馬看兩只兔子,夸道︰「真肥!你既然有興,我擾你一回!」

當天晚上郭都護的大帳里,酒菜飄香。程知節讓自己的小廝煮的兔肉,離城近打得最好的酒。他倒酒,恭敬送給郭樸︰「等回京,我有上好竹葉青!」

「徐雲周一兵一卒也不支持,怎麼回京!」郭樸不忘記再罵徐雲周。程知節一笑︰「他算什麼,雖然官比您高一等。」端起自己的酒,程知節目光躲閃著︰「我敬都護!」

郭樸一飲而盡,抹去唇邊酒水,對程知節亮亮空碗︰「小王爺,你這酒敬的有名堂吧?」程知節迫不及待的陪笑︰「二妹還是生我的氣,我的兵都不生我的氣,他們才是親眼見到。」

出乎程知節的意外,隨他被綁的人,都說當時就明白。

郭樸微笑︰「你要是叛逆,還不把他們全宰了!」程知節大喜過望︰「是是,只是二妹那里,您喝了我的酒,得給我美言幾句!」

「我是你什麼人,要給你美言!」郭樸問過,程知節腦子轉得很快,起身一禮就貼上來︰「岳父!」

都護大人好笑︰「你三碗酒幾塊肉,我就是你岳父了!」見程知節喜出望外要說話,郭樸抬手止住他︰「我還沒有許你!」

這忽驚忽乍的,小王爺覺得自己已經受不了,他嘀咕著︰「相不中我,不就是怕二妹當不好王妃?」

「你心里全明白,還怪我?」郭樸反問他,程知節反手指自己鼻子︰「我都想好了,我們今年回京去,讓母親請幾個宮中侍候的人,二妹很聰明,一學就會。不就是王妃,和我成親就是王妃!」

郭樸嘲笑一下︰「你想回京就回京天才按鈕!」程知節笑得難為情︰「我求的舅舅,給二妹報的軍功!今年中秋節,宮中要看女將軍!」

「又不是耍猴,她一個鼻子兩只眼楮,有什麼好看的?」郭樸忽然覺得不對︰「我不知道這事情!你這越級了吧!」

程知節挺挺胸膛︰「舅舅說只要是正當的,他什麼都會答應!」

「我是她老子,也不能提前知道知道?」郭樸斜眼他,小王爺笑得一臉正色︰「大人的話,由舅舅來給您說!」

郭樸哼哼兩聲︰「你寫信到京里,長陽侯再寫信給我,你真是麻煩事!」再教訓他︰「年青人,就知道繞遠路!」

酒到半酣,搖搖酒沒了,郭樸命南吉︰「去我帳篷里取酒去。」二妹問喝了不少還要酒,不放心自己送酒過來。

掀簾子听到幾句話,程知節正在訴苦︰「我天天都巴結她,二妹就是生氣,還是生氣,她像個姑娘我真不喜歡,」

郭樸瞪圓眼楮︰「我喜歡!」對著程知節的苦瓜臉︰「你岳母也是這樣,二妹隨她母親!」程知節道︰「岳母比二妹和氣得多,二妹哪里岳母那麼體貼!」

「程知節!」

郭二姑娘一手挾酒瓶,一手叉腰,怒聲喝問︰「你在說什麼!」

程知節一跳起來︰「你怎麼來了?哈哈,你來送酒的,真是個好姑娘!來,二姑娘,把酒給我,我陪岳父喝得正好,沒酒了!」

「哪個是你岳父,哪個要給你酒喝,二姑娘不是你喊的!」二妹怒氣沖天,帶著酒轉身就走。程知節追出去,心里叫苦不迭︰「又生氣了!」

郭樸眯著醉眼,對女兒這樣子不覺河東獅吼︰「女兒大了,總歸還是個姑娘。」見南吉站在旁邊,郭樸問他︰「讓你取的酒呢?」

晚上繁星滿天,小王爺把醉酒的二妹送回來,笑逐顏開︰「岳父,成了!」郭樸嚇一跳,沉下臉︰「成什麼!」

「我和二妹拼酒,她輸了,再不生我的氣!」心思純純的小王爺很是狐疑︰「您以為我們成什麼?」

郭樸紅了老臉︰「沒事情,你回去吧!嗯,年青人少喝酒!」

過了端午節,快馬送來京中旨意︰多年征戰,宜休養生息。宣懷化大將軍回京!郭樸對著旨意愣了半天,二妹小心翼翼過來問︰「父親,您不喜歡?這不是正好,姐姐明年要成親,我們可以看她成親。」

「成親是世保去送,有你什麼事兒!」郭樸深吸一口氣︰「我就是想,是太巧了。你姐姐要成親,本來我還擔心我不能送。我本來是想過了中秋上折子,不想這旨意來得正好!二妹,你成親以後要受氣,父親幫不了你!」

二妹暈暈眼珠子︰「父親您是喜歡這旨意,還是不喜歡這旨意?」郭樸漫不經心︰「喜歡,怎麼不喜歡,就是你的這一門親事,父親我無能為力!」

「嘿嘿!」二妹出來告訴程知節︰「父親很喜歡,我們可以回去,可以見母親,可以見姐姐,還有多吃包子,一定更會吃包。」

頭幾天打發人去告訴鳳鸞,鳳鸞很喜歡︰「我們也再不能呆了,不能總呆在這里就不走。」念姐兒是母親肚子里彎彎繞︰「您要回京,還要親事要說呢。」

「可不是,你方家嬸娘對我說,給孫王妃挑了好幾個,足夠她挑花了眼。」鳳鸞心中念念不忘的,還有這件事。

郭老夫人坐一旁,鳳鸞和她商議︰「母親,樸哥足有一年沒回來,和那個王妃不會有個什麼呢?」

「你這心思真不錯,是男孩還是女孩,你看過,回來告訴我最後人類最新章節。」郭老夫人一本正經,念姐兒輕輕地笑,鳳鸞自己個兒再尋思︰「這打仗能生孩子嗎?要是生了,可叫個什麼,多吃咸菜?」

郭老夫人和念姐兒都笑,郭老夫人道︰「你呀你,無事就想這個!」念姐兒道︰「要是不讓母親想,她可想什麼呢?」

鳳鸞一臉肅然︰「我放心你父親,不放心那王妃。要是真有什麼,我這不是先盤算好,解你父親後顧之憂?」

又把汪氏想起來︰「說起來這個人真是壞了心,爛了腸子,小段將軍受重傷,去信給她,她竟然一封也不回。我走的不是驛站,信是咱們家人送上門,親手交給她,還哄著她當面看過。這個人,真是壞透了!」

好在小段將軍又好了,鳳鸞為他雙手合十︰「菩薩保佑,福大命大!」

郭世保跑進來︰「父親還沒有回來?」郭老夫人見到孫子,就喜笑顏開︰「又去看了,不用看,他們回來那動靜就大了。」

郭世保的話匣子第一千零一次被打開︰「祖母我告訴你,父親手下有好多的人,」兩只小手一攔︰「好多好多,多得數不過來。」

鳳鸞露出笑容,念姐兒低頭繡花︰「又開始了!」院子里是下午細陽,郭世保可以說到晚上。

不是吃晚飯,還可以再說下去。

晚飯前,郭世保閉上嘴,很是失望看窗外余暉︰「父親今天不回來?」吃飯的時候也不打精神,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郭樸帶著二妹和程知節,風塵僕僕,一下子出現在飯廳外︰「哈,你們在吃飯,我餓了!」郭老夫人笑逐顏開︰「瞧瞧,他小的時候,就是這樣。」

「我餓了,」這是二妹,程知節猶豫一下︰「我也餓了。」

兩個包子破空而來,郭世保手勁兒不小,包子擲出風聲︰「二姐,接著!」二妹一手接住一個︰「你這是喂什麼呢?」

郭世保不為所動︰「你以前顯擺自己功夫,不總讓我這樣!」

鳳鸞站起來,見英姿煥發的丈夫就在眼前,目不轉楮看著,緩緩流下淚水︰「樸哥!」郭樸輕擁她入懷︰「我也很想你!」

最後一絲夕陽落下,丫頭們及時點起的燭火盈盈閃爍。燭火驚醒鳳鸞,她匆忙道︰「快,你快坐,念姐兒,快別吃了,你父親愛你做的湯,快隨我來,多吃包子,別和姐姐搶吃的!」

郭世保手飛快把幾塊肉挾走,響亮的答應著︰「好!」二妹手急挾走幾片火腿,對弟弟得瑟一笑,郭世保回她瞪瞪眼。

郭老夫人得已獨佔郭樸,不停地給他挾菜,不停地問他話︰「世保說,你那里這樣的?」郭樸頭也不抬︰「嗯!」

「世保說,你那里又那樣的?」

「嗯!」

「世保說你這麼大了,還和當兵的打架,是真的?」

「嗯!」郭樸趕快又搖頭︰「那是切磋!」

------題外話------

介個,要結了……。請假三天寫大結局!

感謝一直支持的親們,o(n_n)o

以後再說三百萬的理想,會現實些!可見,無處不是明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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