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而干淨的聲音,不熱絡也不親密,卻有著讓人安定的力量一般。
眾人紛紛轉移視線,望向大廳的入口。
視線所及,西裝筆挺的男子薄唇微勾,笑容里染上幾分痞氣,幾分隨性,精致的面容下,是絕艷的性感而華麗。
「艷少?!」
有人低呼出聲,望向楚玥的目光紛紛轉向柳晨川懷中的白素煙。
這算什麼?四角戀?
被柳晨川摟在懷中的人,身體突然變得僵直,像一只隨時準備作戰的刺蝟︰「洛少琰,我告訴你••••••」
出口的話尚未說完整,便戛然而止。
白素煙怔怔的望著走進來的洛少琰,卻發現,他的視線,根本就沒有在她的身上停頓一秒!
那他口中的新娘子是指••••••
無視眾人好奇的目光,洛少琰腳下不停,已經穿過人群,站到了楚玥的面前。
修長的手指伸出,執起她沾滿猩紅果汁的右手,從吧台上拿過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
然後,他的手纏上她的手,十指交纏,親密無間。
「馬上就要開宴了,居然還亂跑,這新娘子當的可真不合格,討打。」
輕斥的語氣,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憤,反倒更像情侶間的打情罵俏。
「你••••••」
楚玥驟然回神,皺眉望向跟前的洛少琰,被他執著的手仿佛觸電一般,輕輕一抖,便急急的往後撤,卻被他越發用力的的拉住。
見擺月兌不了,她手腕一轉,被他握住的手狠狠的攥過去,用了力道與他抗衡。
掩蓋了火光的黑眸瞪過去,楚玥一臉的不耐,壓低了聲音呵斥︰「你干什麼?」
什麼叫討打的新娘?擦,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新娘子了?!
壓抑的怒火穿破她的黑眸,映進他的眸中。
洛少琰笑容不變,整個人向她壓過去,飛揚的唇角湊近她的,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印上她抿的有些蒼白的唇。
細微的聲音順著唇瓣的縫隙傳遞出去︰「難不成你想在這里被圍觀,明天上頭條,將這個被人搶了未婚夫的消息傳的盡人皆知?」
懷中的人身子一震,他很敏感的察覺到手上的力道在減弱,「與其被人看笑話,還不如配合我。」
蜻蜓點水般的一吻,一劃而過,洛少琰神色不變的望著她。
眸光微閃,楚玥抬眸,望進他幽深的鳳眸中,想要探究他心內的真實想法。
那雙被她嘲諷過無數次的鳳眼,含著戲謔,含著渾不在意的輕佻,含著有仇必報的陰狠,含著淡淡的挑釁••••••卻唯獨,沒有憐憫。
是的,他不曾憐憫同情她,因為他知道,牙尖嘴利的小野貓,不需要同情和憐憫,而是同他一樣,需要一件利器。
唇角僵硬的弧度開始軟化,恣意飛揚的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臉上。
呵,真是糊涂了。
柳晨川不是楚涼,而她也早已不是七年前那個被寵壞的秦溱。
居然,差點就被打擊到了。
七年前,楚涼剝奪了她的溫暖,七年後,她不會再給第二個人這樣的機會。
也沒有人,有資格,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丑!
媚眼斜飛,她放軟身子,在他的懷中蹭了蹭,聲音清冷,卻帶著甜蜜︰「在等你找來啊,你不知道女人都有婚姻恐懼癥的麼?」
「你呀,這下滿意了?可以乖乖的換婚紗了吧?」
寵溺的揉揉她的腦袋,洛少琰伸手換上她的腰。
兩人聲音不大,卻也不小,不做作,卻足夠尚未從震撼中回過神的眾人听個清清楚楚。
兩人都是帶慣了面具的人,雖然動作沒有多過火,卻居然意外的默契和諧。
唇邊的笑容太般配,兩人站在一起的太亮眼,以至于原本心情高漲的記者,居然都忘記了拍照。
要說柳晨川的相貌算得上出色,那麼艷少就絕對而已稱得上絕色。
精致的相貌,配上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舉手投足間的尊貴之氣以及那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痞氣,都是柳晨川難以匹敵的。
更何況,身邊的楚玥如今的打扮,也是盡顯風頭的妖嬈之色。
若說楚玥和柳晨川站在一起是般配,那麼和洛少琰站在一起就是絕配。
更難得的,兩人之間的默契,亦是格外的令人心驚。
清潤的眼眸掃過整個大廳,洛少琰的視線落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柳晨川和白素煙的身上。
唇角微後,他玩味的輕笑︰「若是來參加我和楚玥的婚禮而走錯位置的,請去七樓,會有人安排的。」
「啊,好說好說。」
「艷少客氣了。」
「我們馬上過去。」
••••••
寂靜的宴客廳,仿佛投進了石子的平靜湖面,一陣陣的恭維蕩漾開去。
嘩啦啦的拎包聲,桌椅聲中,楚玥視線微掃︰整個大廳的賓客,居然有將近三分之二的人在準備轉移!
柳晨川這次請來的,本來大多都是客戶和媒體朋友,而且不少都是看在楚玥的面子上來的。
現在,不僅新郎換人了不說,更是艷少親口相邀,這樣的機會,傻子才會錯過!
滿意的看到三樓宴客廳的人數在不斷的減少,洛少琰勾唇一笑,放在楚玥腰間的手臂用力,帶著她往外走。
呵,想讓他難堪?那就看看誰會是最難堪的那一個!
繞過擁擠嘈雜的,兩人來到七樓深處的休息區。
被隔離出來的休息區,格外的安靜。
長長的走廊,只有他們的腳步聲。
將近中午的陽光打在兩人身上,在兩根之間劃出一道分界。
沒有了外人的圍觀,一直被他摟在懷中秀恩愛的楚玥,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完美的面具破碎,她手腕扭轉,扣上腰間的那只大手,外旋回掣,身子輕巧的旋出了他的控制。
相對而立,她的眸中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凌厲︰「戲演完了,再見。」
紅色的衣擺劃出一道弧度,手腕,卻突然被拽住。
洛少琰手中大力一扯,將她堵在雙臂之間,臉色的痞氣越發濃重了幾分。
菲薄的唇瓣翹起,他的拇指摩擦著她的唇瓣︰「呵,說的可真輕巧,把那麼一大堆的客人引導七樓,你走了,讓我一個人解決?小野貓,我剛剛可是幫了你。」
「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