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醋意彌漫
跟隨焦雯馨過來的‘粉絲’達到四五人之多，他們看向魚哥兒的眼神里帶著玩味和敵意多重因素，大部分修養還算不錯，只有一個貌似嫉惡如仇的樣子，仿佛把魚哥兒當成了不共戴天的敵人，表情里滿是和善意站在對立面的東西。
誰都看出了他掛在臉上的不爽。
這家伙叫林海，大概是這幾個人里唯一清楚焦雯馨跟這個她拉扯的男人是什麼關系的人。
林海從不否認自己喜歡焦雯馨。
他已經用過各種方法表白了好幾次，當然是暗地里的，可屢戰屢敗，把焦雯馨搞得好不勝煩，其中又一次把焦雯馨逼急了，焦雯馨一氣之下就說出了自己心有所屬，並肆無忌憚的拿各種語言冷嘲熱諷，從那以後，林海的腦海里就烙上了江小魚這個名字。
他老早就想見識見識這個江小魚是何方神聖了。
現在看來，也不見得多麼優秀嘛，那動作、那神態，絲毫沒有貴族風範不說，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牌子，放在這件大廳里算得上寒酸了，最讓他鄙夷的是江小魚眼楮里短暫閃過的驚慌神色，以及他的逃避動作，跟他預想中的形象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焦雯馨怎麼會看上這麼個人？
他越看越覺得這個被焦雯馨拽住的家伙一無是處。
其中多少混雜了一些他自己都不甚清楚的恨屋及烏味道——第一印象差了，接下來的印象還會好麼？
魚哥兒想遁走的計劃完全泡湯，而在這四五個人都集結過來後他想遁走的想法愈發強烈，私下里還好，怎麼打怎麼罵都無所謂，關鍵是這些人在這看戲他不想出風頭啊，並不是怕丟人，而是怕越跟這女人扯上關系她越來勁。
魚哥兒可是相當了解她，在某些時候，臉皮厚到讓魚哥兒都望塵莫及。
「我擦，焦雯馨，你快放手。」魚哥兒掙扎了一下，哪料焦雯馨力氣大的可以，抓著他手臂死活不放手，魚哥兒又加大了力道，這一下直接把焦雯馨拉了個踉蹌，剛好走過來的一個兔女郎端著托盤，在焦雯馨前進一步的當兒，那個服務員沒想到她踉蹌了一下又後退了，手上的托盤剛好被焦雯馨撞到，她也是腳下一個不穩，托盤上的幾杯酒就灑了出來，正好灑到了林海的精品西裝上面。
兔女郎大驚失色，她只是一個在這里打工賺外快的服務員，光是陪酒杯就讓她難辦了，何況酒水還灑在了別人的西裝上。|
「對不起對不起。」兔女郎趕緊道歉，手忙腳亂的掏出紙巾要給這位西裝價值不菲的男人擦拭衣服。
「你他媽沒長眼楮啊？」林海不敢朝焦雯馨發火，不代表他不敢朝這個兔女郎發火，在他這類不愁吃穿的公子哥眼里，穿兔女郎裝束的服務員明顯是比他低一個甚至幾個級別的存在，是讓他俯視的人，是怎麼發火都能夠肆無忌憚的人。
兔女郎泫泫欲泣，想要給他擦拭西裝的手停在半空，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林海大為惱火，不僅是因為這件價值不菲的西裝，還因為這個粗心大意的兔女郎害自己出了丑，更而且，這要是回去換衣服，又要浪費多少時間？
「草！這麼粗心怎麼當服務員？」林海一怒之下推了兔女郎一把，他力道不小，直接把女孩連人帶托盤一起推歪，眼看就要跌倒，恰好站在她身旁的宋杰伸手幫了一把，這才讓她止住了身形。
人是沒倒，但手上的酒水再也保不住了，乒呤乓啷摔了個解釋，酒水四濺，濺射的魚哥兒、焦雯馨甚至宋杰身上都到處是。
焦雯馨臉色不善的皺了皺眉。
「對不起，對不起。」兔女郎眼看就要哭了，再次道歉，如果哭泣真有用的話，那她哪會在這里強忍著，早就嚎啕大哭。
一看到酒水濺到焦雯馨裙子上，而焦雯馨皺了皺眉，林海火氣更大了，伸手一巴掌就要扇向兔女郎的俏臉，這一巴掌要是扇過去，皮膚白女敕的女孩那張臉鐵定會留一個五指印。
一只寬大的手掌握住了林海的手腕，讓他動彈不得。
兔女郎本來閉上了眼楮，逆來順受，但等了很久不見巴掌落下了，睜開眼卻發現對方那只手被人握住了。
「在我面前有女人被打，豈不是侮辱了我情聖這個稱謂？」魚哥兒臉色陰森的加大力道，幾乎要把林海的骨頭捏爆，林海整個人殺豬一樣慘叫了起來。
「噗！」魚哥兒一腳踹出去，將這個原本是想找他晦氣的家伙踢得後退了三四步，臉色相當不善︰「無緣無故對一個女人動手，真丟男人的臉。」
魚哥兒很少做助人為樂或者懲惡揚善的勾當，他僅剩的一點良心也絕對不足夠支持他這樣做，只是，他還是沒理由讓一個細皮女敕肉的女孩子在他面前被人打。
有時候家教這東西，在關鍵時刻是能體現出一二的，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一個男人的性格和價值觀。
魚哥兒的價值觀就是，女人是需要尊重和保護的！
這是他這輩子少數必然堅持的誰也無法辯駁的執拗價值觀。
魚哥兒一腳蹬踏踢出，現場所見之人無不變色。
並且這種注意力還有迅速擴大的趨勢，蔓延之勢跟瘟疫一樣，先是不遠處正跟熟人聊得熱火朝天的薛文佳、然後是再遠一點梁彥川那個圈子里的人，再然後是一些已經畢業了的學長學姐，刷刷刷，一瞬間，魚哥兒這里成了全場關注的焦點。
在夜場里發生點爭斗啊口角啊並不奇怪，但不經過一點兒罵戰立馬就動手的還真不多，畢竟在這里的都不是普通老百姓，隨便一個人就能牽扯出家族一大堆的稱謂級別，或者一些個關系‘不錯’的狐朋狗友，所以，魚哥兒這一腳算是出了名。
「我草！」
大概是魚哥兒這一腳力道不大，沒踢到林海的痛處，而且又在大庭廣眾之下尤其是焦雯馨眼皮子地下丟了人，那家伙當下吐出一句國罵，跟一只被惹急了的兔子一樣蹦過來，依著葫蘆畫瓢一樣甩出一個瀟灑的踢踹動作，那一踹的風情啊，居然很善于模仿，無論是出腳的刁鑽角度還是犀利性，都跟魚哥兒剛剛那一腳有的一拼，這份功夫如果放在正道上，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社會主義新世紀人才。
魚哥兒身邊那個剛剛被英雄救美保護到的兔女郎花容失色，不受控制的張大嘴巴，嗓子里那聲‘啊’哽在那里，愣是沒有發出來，她暫時忘記了害怕，忘記了所有的行動。
「傻b！」魚哥兒一句通俗易懂的國罵出口，右手水到渠成的摟住兔女郎柔柔弱弱的縴腰，伸腳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勾，大廳里發出兩個絕對算不上美妙的聲音。
「嗤啦。克拉。」
很干脆的兩個聲響，伴隨著一聲慘痛的呼聲，林海兩條腿分開了一條岔，第一個聲音當然是褲子破裂的聲音，第二個微弱的聲音是他大腿根拉扯的聲音，加上那聲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林海為眾人走出了一段三連響的交響樂。
停在一些小清新耳朵里顯得相當惡心，但停在大部分正常人或者重口味人的耳朵里，那是格外的美妙。
林海畢竟不是練過的人，站立不穩，整個人坐到了地上，一張臉瞬間扭曲，疼的死去活來，抱著一根大腿吱吱呀呀，好不淒慘。
「就你這水平還敢玩直踹，幸好年輕，要是年紀大點，指不定就從此躺床上半身不遂了。」魚哥兒沒再理會這個痛呼慘叫的家伙，拍拍身邊反應不過來的兔女郎的臉蛋，「這里沒你的事了，拿工具來把這里打掃一下，放心，我會幫你給老板解釋，酒水和酒杯不會記在你的頭上，你的工資也一分都不會少。」
「啊……」
兔女郎直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
魚哥兒忽然發現，這女孩子還有點可愛。
一般來說在夜場做這種‘最下等工作’的大都是當地打工的大學生，為了賺點外快，大部分還沒有被這個社會所染色，但夜場這個地方畢竟魚蛇混雜，以這個女孩子年輕的資本和不錯的姿色，如果真被某些人挖到，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不過魚哥兒沒打算跟她說太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他沒資格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更沒有義務杞人憂天。
這是她的選擇，至于以後怎麼樣，魚哥兒看不到，管得著但不想管。
「謝，謝謝。」女孩子聲音微弱而且緊張道，對魚哥兒來說是極為簡單的一件事，興許對她來說，就是幾年里最大的一場心髒跳動。
「走吧。」魚哥兒擺擺手，他尊重每個女人，不代表會博愛到保護每個女人。
兔女郎逃也似的離開，別指望一個女人感激涕零然後以身相許這樣的橋段出現，魚哥兒沒那麼大魅力，也沒有女人會這麼傻。
她最多就是心存感激，能記得這個人而已，還得擔驚受怕接下來會怎麼樣，也許魚哥兒的世界對她來說，遙遠的永遠無法觸模到，可望而不可即。
從這個世界走到那個世界，需要幾代人的攀爬掙扎？
現在這個社會，一代人是遠遠不夠的。
大多數農村走出來的貧困但有夢想的大學生都無法成為鳳凰男，能夠修成正果的，寥寥無幾。
魚哥兒旁邊，焦雯馨正眼神幽怨。
這個女人從剛剛開始就用那種嫉妒的、帶有醋意的眼神看著魚哥兒，甚至林海倒下去的時候目光都沒離開，她是一個典型的小肚雞腸的女人，不然也不會記得魚哥兒吃她的瓜子這件事四五年，以至于到達現在非要以身相許的境地。
那個兔女郎跟她的世界同樣遙遠，遙望而不可及，她懶得理會那個女孩子是誰，為什麼來打工之類的事，她在意的是，那個女孩子名好，竟然能讓她求之而不可得的魚哥兒替她出頭。
醋意彌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