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世華堂 91、福雅試探

作者 ︰ 玉昵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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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澤楓給了這樣大的台階,景雪瑤也不是傻子,自然就得下。況且見富察巴頓和陀瑾這架勢,自己上去也是受氣包,還不如去了景天佑和景澤楓的那只龍舟上,好歹那上面的兩個男人都是真心疼愛自己的。

景雲瑤素日里的愛好就是和景雪瑤斗嘴,看她那氣到番茄色的臉;不過今日她倒是將目光放到了沈從薏身上。但見沈從薏不但沒有分毫的氣憤,反而還欣慰的松了口氣,心中那個猜想愈發得到了證實。

看來在將軍府的兩位少爺蒞臨後,所有事情都有了極大的轉變,包括沈從薏的想法。景雲瑤還算計著的時候,但覺手上一緊,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加劇烈的搖晃。她的心狂跳起來,倒也如陀瑾一般,緊緊抓著章青雲,一張清秀笑臉頓時蒼白無比。

「阿娜妮,別怕,」章青雲摟緊了景雲瑤,望著一旁賣力搖動船槳的家丁小廝們,喝道,「不求第一,都穩當著點!」

章青雲的懷抱很溫暖,讓人感覺很踏實,還有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讓景雲瑤無比的安心。回想起從前與景天佑溫存之時,他身上也是一直帶著些淡淡的草藥味,只不過相處那麼久的日子,卻從未有過一刻如現在這般的安心。

章白玉側眼瞧著這二人,卻愈發看不懂景雲瑤。從她行為看來,她的確是在吊著章青雲,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可她臉上露出這樣依戀信任的神情,若不是真情流露,便是演技太好了。

岸旁觀戰的夫人姑娘們此時也都沸騰起來,素日里的矜持一分全無,揮舞著錦帕喊著加油。這自然是景祥隆想看到的,平常日子這些姑娘們都太拘謹了,難免有能讓她們真真正正釋放自己的時候。阿桂呵呵笑著,邊品茗邊道,「景大人不愧得皇貴妃娘娘寵愛多年,教育子女的方式都那樣與眾不同。」

「若是這樣的年歲便要她們深沉,那不是白白年輕了一把,」景祥隆也笑著回道,「她們還小,該是有活力的時候。」

這賽龍舟的結果很快便揭曉,因為章青雲的那聲命令,將軍府的龍舟理所當然的做了第二,不過是倒數第二;倒數第一的是富察府的龍舟,因為陀瑾屬實膽小,巴頓也生怕有閃失,所以龍舟滑行的速度倒是與素日里河上賣唱賣舞的小舟一樣悠然。最先回到岸邊的是景天佑的龍舟,後面緊跟著八貝勒鴻時的,再然後是聶錦浩的,還有幾個藥房學徒的。景雪瑤是被景澤楓背下龍舟的,一雙腳才著了地,身子幾乎立即癱軟,嘔吐不止。

「雪兒!」景澤楓畢竟也是見習醫生,這會兒連忙將早便備好的藥丸塞入景雪瑤口中,又差小廝取了水,讓她再三漱口,景雪瑤這才好了些,只不過臉上的妝容花了,衣裳上也是狼藉一片,早已風采不再。

「哥哥,」景雪瑤才稍稍清醒些,便有氣無力的抓著景澤楓的手臂,虛弱追問道,「我是不是丑了?」

「雪兒說什麼胡話,我們雪兒怎麼會丑。」景澤楓說著,拿出帕子以水幫景雪瑤擦光了臉上的妝,這樣看來,景雪瑤與景雲瑤倒是有了七八分的相似。想來也是,沈從薏與沈從嫣本就是雙生子,雲瑤雪瑤又是同父,長得像是理所當然的。

景雪瑤被景澤楓背著到了一旁休息,洗盡鉛華的她看起來倒是別樣的好看。章青雲在一旁盯了半天,方才恍然大悟的對景雲瑤道,「我就說雪瑤怎麼看著這樣眼熟,原來竟是像極了你。」

景雲瑤不自然的笑笑,開口道,「一家人,自然都是像的。」

之後的賞花會,盡管景天佑擔心景雪瑤,要送她回家休息,可她卻堅持一定要去。沈從薏也隨著景雪瑤的性子來,還幫她說了幾句話,景天佑無法,就只得讓她跟著,景澤楓全程護著。夕陽西下之時,一行人便說笑回了景府,而晚膳早已備好,用過晚膳後,將軍府和富察府的才坐著輦轎離去,而八貝勒一行則宿在了龍鳳苑。

這次探親,共是三天的時日。第一天結束後,鴻時就已經腰酸背痛了。盡管是馬上民族,但他常年養尊處優,年歲又大了,賽龍舟這樣拼體力的活計是再不如當年了。

景福雅喂索倫圖吃糕點的時候,回頭間看到鴻時正敲著肩膀,一臉的疲憊,便笑笑開口道,「夫君也真是的,其他龍舟都是家丁小廝賣力氣劃著,倒唯有你那只與眾不同,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紀了,還和年輕人拼個什麼勁兒啊。」

「我就是不服老啊。」鴻時笑笑,又聳了聳肩膀,幾步走到索倫圖身邊,蹲下逗弄著他。鴻時可是打心眼兒里疼愛索倫圖的,他年近四十才有了這小貝子,自然是拿在手里怕飛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夫君,你今天注意到沒有,咱們陀瑾似乎很中意那個富察巴頓啊。」景福雅心細,一眼便看穿了女兒的心思。盡管索倫圖是她的親生子,但她疼愛這個女兒可是超過了索倫圖的。畢竟無論是樣貌還是性子,陀瑾都是第二個景福雅。

「鬧出那樣大的動靜,想不注意到怎麼可能,」鴻時說著,側過頭望望景福雅,目光中帶了幾絲無奈,「陀瑾就是像你。」

「夫君這話听起來可不像是夸我,」景福雅雖這樣說,卻沒有一絲愧疚的意思,「不過我見巴頓那孩子性子溫和,長相倒也不錯,我也歡喜的很。」

「叫陀瑾過來,問問她的意思吧。」鴻時說著,將索倫圖抱起,舉得高高的。听索倫圖又高興又興奮的叫著,他也笑的一臉幸福。

「陀瑾跑去念嫣苑尋雲瑤了,」景福雅也起了身,蹲得久了雙腿發麻,她使勁兒的跺了跺腳,後才道,「她倒是與雲瑤這丫頭一見如故。」

一听聞「雲瑤「之名,鴻時立即掛上了一臉的疑惑,道,「我還記得前幾年,雲瑤和澤嵐都是呆呆傻傻的,最不招人待見,被遺忘在景府的角落里;這次再一看,這兩個孩子全然好了不說,雲瑤還成了大哥哥的左右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雲瑤的樣子,的確看不出曾經有半分的瘋癥;澤嵐寡言少語,眉眼間還有幾分呆愣,看起來倒像是正常痊愈的,」景福雅思忖著,後才道,「我也是听聞底下丫頭說,似乎一年前,鬧過一次從嫣嫂嫂回魂之事,第二日,雲瑤這丫頭不但全然而愈,而且繼承了從嫣嫂嫂一身好醫術,只是誰都不認識了。」

「這事兒倒真也奇了。」鴻時抱著索倫圖到了床邊,一對父子玩起打滾滾來,不亦樂乎。

再怎麼奇,如今也是他人之事,又與自己何干。景福雅也有些累了,便月兌了衣裳躺在鴻時一旁,兩人中間是玩累睡著了的索倫圖。

鴻時望著索倫圖那張可愛的小臉,卻忽的問起其他來,「你今日可是瞧見桑柔了?」

「呦,夫君真是多情,還念著桑柔呢啊。」景福雅立即酸不溜秋的回了一句。

「桑柔好歹是多羅的好姐妹,我不過隨口一問,夫人多心了。」鴻時憋紅了一張臉。當初他的確有納桑柔為妾之心,只不過景福雅早早知曉此事,楞將她嫁入景府,做了景天佑身邊最不得寵的五夫人,這才斷了他的念頭。

「哦,原來如此,」景福雅怎會不知鴻時所想,當即嘴角一歪道,「桑柔毒害姬無雙月復中胎兒,又嫁禍給雲瑤。大哥哥讓她關了禁閉,就在咱們後邊的衍悔苑,只是想不到,她卻一個想不開,瘋了。」

「桑柔……瘋了?」鴻時開口多問了句,語氣中帶了幾絲悲戚。桑柔雖出身不好,卻與多羅相處極好,因此留在王府;而鴻時與桑柔也算青梅竹馬,有著二十幾年的情分。他喜歡桑柔的帥真可愛,有話直說,不像景福雅,事事算盡,一絲虧都不肯吃。女人太聰明,便也是斷了自己的後路。

「可不是麼,枉費大哥哥讓她懺悔的那番苦心。」一提起桑柔的名字,景福雅就滿是不屑的口氣。

「睡吧。」鴻時似乎再沒心情開口,下地便吹滅了燭火。景福雅自然知道鴻時因何傷懷,雖心里嫉恨,但桑柔畢竟瘋了,一個瘋婦,還能與她爭什麼呢。帶著這樣的心思,景福雅安心地合了眼,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裊晴絲吹來閑庭院,搖漾春如線。停半晌整花鈿。沒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雲偏。我步香閨怎便把全身現。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兒茜,艷晶晶花簪八寶。可知我常—生兒愛好是天然?恰三春好處無人見,不提防沉魚落雁鳥驚喧,則怕羞花閉月花愁顫……」

鴻時半夢半醒間,突然听到這樣悠悠之曲。那歌聲極盡哀婉,如泣如訴。鴻時驀地瞪大了眼楮,這歌聲,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他記得,那還是他初次去看戲,便是《牡丹亭》,而這曲兒,正出自那處。這也是他第一次教給桑柔的曲子,沒想到桑柔雖瘋了,卻還這樣清楚的記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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