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神醫寵妃 079 痴情絕對

作者 ︰ 笑白

歐陽舞見他吃得如此痛苦,不由說道︰「干嘛呢,怎麼在吃毒藥似的……」

歐陽舞邊說邊將橘子從他手中搶過來,拿了一瓣放入口中,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真酸。」抬眼卻看容隨雲溫和地笑著,便將酸橘子扔到馬車外去,回頭埋怨道︰「酸就不要吃嘛,你不會說的麼?唔,我再給你剝一個。」歐陽舞低頭又剝了個桔子,自己先嘗了一瓣,覺得味道不錯才遞過去給他。

容隨雲看著歐陽舞細心的動作,臉色控制不住的輕笑起來,接過歐陽舞的橘子一一吃下。歐陽舞看他吃了個桔子,便又挑了幾塊糕點給他。卻見他搖了搖頭,歐陽舞好奇地看著他,半晌,他才輕聲道︰「我不喜歡吃甜的。」歐陽舞听著有些無奈,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道︰「作為一名醫者,我要告訴你,不能太挑食,這個不吃那個也不吃,身體怎麼會好?現在在趕路,不可能替你做精致的吃食,你就不準備吃了麼?」

說著,歐陽舞硬是將糕點送到容隨雲的嘴邊,「你先吃一塊墊墊肚子,衛林說了,再往前走一些就有個客棧,到時候你再挑食,不管你便是。」容隨雲看著歐陽舞一副老夫子的模樣,眼中泛起笑意,這次倒沒有拒絕,張嘴咬住歐陽舞遞過的糕點,慢慢地咀嚼起來。

歐陽舞見他吃了糕點,又倒了杯茶水給他︰「喝些水,潤潤嗓子。」

「好。」容隨雲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微笑著凝望她,眼神澄澈得像一泓清泉。

接連趕了幾日的馬車,終于來到了南風國,也虧了路途並不算太遙遠,不然就容隨雲的身板,可能都挺不過這馬車的顛簸。

歐陽舞坐在馬車中掀起車簾,興致勃勃地觀賞著南風國的風土人情,這南風國倒真是個土地肥沃,物資豐富的國家呢。他們來的地方是南風國的大都,歐陽舞看著這與西陵全然不同的風情,心里不由嘆了一聲,終于遠離那個人了呢。她正這般想著,馬車便停了下來,容隨雲輕柔的嗓音在歐陽舞身邊響起︰「到了。」

歐陽舞下了馬車才發現這是處極其幽靜的園子,左右皆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花園里山巒疊峰、藤蘿掩映,清新雅致。

容隨雲被衛林從馬車上小心地扶了下來,坐上輪椅,歐陽舞上前,主動地用毛毯替他蓋好雙腿。容隨雲笑看著她︰「這里是我的別院,帶你進去看看?」

「好。」歐陽舞跟在容隨雲的身後,慢慢欣賞著,行至住院前,容隨雲突然開口道︰「小五,你如今還沒有打算,不如暫時在這里住下吧。」

歐陽舞溫婉一笑︰「容公子救我一命,小五怎好繼續打擾?」

容隨雲望了她一眼,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顯出一種象牙般的關澤,她的笑容清清淺淺,一雙平淡無波的眼中並未有什麼感情,心中竟悶悶地有幾分難受。

縱然此處再好,也不是她的久留之地,歐陽舞準備離去那日,特地一早起床,給容隨雲做了一桌子的菜。容隨雲的口味清淡,又很是挑食,總是這個不吃,那個不吃。

歐陽舞想了半刻,閃身進了空間,從空間的溫泉里撈了一些魚蝦,還從菜園里挖了些蔬菜,小麒麟看著歐陽舞的舉動,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揚起一臉幸福的笑容︰「哇,主人,你又來給我做吃的啊?」

歐陽舞忍不住捏了捏它圓鼓鼓的臉︰「最近越來越胖了!還吃什麼,我走了!」

「唔……主人……」小麒麟委委屈屈地看著歐陽舞,兩只黑亮的小眼楮委屈兮兮的。歐陽舞做完了滿桌的菜,還未去尋容隨雲,便見到容隨雲自己推著輪椅朝自己慢慢駛來,他的臉上帶著笑意︰「真香,听說小五親自下廚了。」

歐陽舞上前把他的輪椅推到桌前來,臉上並未有什麼不舍的情緒,笑得一臉燦爛︰「本姑娘可不是輕易下廚的呢,不過,這或許是我們兩人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了。」

歐陽舞在他的身旁落座,站起身來,替他布菜,並沒有看到容隨雲臉上一閃而過的復雜情緒,更不會感受到他心中略微蕩過酸澀和失落。

歐陽舞往他的飯碗里夾了幾個小蘑菇︰「試試。」

蘑菇都是歐陽舞空間里種植的,味道異常鮮美,加上歐陽舞精心烹制過,入口更是帶著一種別樣的滋味。

「再來嘗嘗這個青菜豆腐湯。」歐陽舞替容隨雲的小碗舀了勺湯,「來。」

容隨雲嘗了一口湯,神色一頓,便听到歐陽舞笑道︰「我在里面加了一些蝦子,所以喝起來特別美味吧,來來,再嘗口魚。」

歐陽舞把魚肉夾到他的碗里,容隨雲送入自己的口中,望向歐陽舞的眼眸越柔和似水,唇角帶著溫柔的的淺笑︰「小五做得很好吃,我從沒嘗過這樣新鮮的東西。」

「那就多吃點!」歐陽舞笑眯眯地把各色的食物往容隨雲的碗里夾,能讓一個極度挑食的人吃那麼多東西,歐陽舞心里有些得意,容隨雲平日里的食量很差,一次只能吃一點點,而這餐整整吃了半碗飯,還將歐陽舞夾給他的菜全都吃完了。

歐陽舞見他吃得差不多,自己也用了一些,才道︰「容七,這段時間感謝你的照顧,若是他日……容七,你這是怎麼了?」

歐陽舞剛想告辭離開,卻突然瞧見容隨雲緊皺著眉頭一副痛苦之色,額頭冒汗,臉上帶著一股青黑,緩緩地抬手緊了緊胸口,呼吸急促,似乎說話都極為困難。歐陽舞知道容隨雲身體不好,卻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他蜷縮在輪椅上,整張臉都難受地扭曲起來,唇色有些發紫。

「主子!主子!」衛林先前就守在門口,听到里面有說有笑的,心中甚是欣慰,他的主子從未這樣開懷過。他突然听到歐陽舞的叫聲,急急地趕了過來,卻見容隨雲周身痙攣,干嘔了幾口,卻什麼吐不出什麼來,他一臉擔憂地看著容隨雲,突然瞥到桌上的魚肉,不由驚呼︰「主子,你明不能吃……」

容隨雲的額頭上沁出一抹冷汗,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眼色中帶著濃濃的警告。

衛林的話一時停在口中,有些不知所措。

他主子明知道自己不能……卻偏偏……

他這是……

衛林無奈,只是沖著門外大喊︰「大夫,快喊大夫啊!」

歐陽舞的心頭一驚,看著容隨雲這個情況,似是心絞痛或心肌梗塞之類,這種情況是極為嚴重的,歐陽舞淡定地半蹲在容隨雲的面前,將他的手從毛毯里拿出來,雙指扣在他的脈上,她沉靜半晌,眉頭輕蹙︰「平日里可是有用什麼藥?」

衛林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卻還是忍不住道︰「並無,主子極少這樣子,只要不吃……」

「衛林!」容隨雲輕呵了一聲,明明沒有什麼語氣,卻不由自主地將衛林震懾住了,歐陽舞此時倒是明白了什麼,掃視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可是不能吃魚蝦?」

衛林極輕地說了句是,歐陽舞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愧疚,方才明明容七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的,她居然還以為他是挑食,還逼著他吃了不少,還與他灌輸什麼魚肉多吃對身體好,此時,她真是懊惱極了!

除了吃魚蝦會過敏之外,歐陽舞還發現他的體內有股陰冷,她略一停頓︰「容七的體內有余毒未清。」「是,是!」衛林的臉上露出一抹詫異,「主子十年前中過毒,昏迷了十日,幸好是救過來了。只是從此之後,雙腿不能自如行走,還會常常發病。」「可知是什麼毒?」「不知,不過大夫都說是慢性毒藥,一日日地滲透在體內。看了不少大夫,都說這病已是無法根治,只能這般拖著。」衛林一邊說著,眼楮卻是頻頻往外看,「大夫怎麼還沒來。」這種慢性毒藥,歐陽舞也無法確認自己能夠根治,不過眼前所要做的,是先將他的過敏反應壓制住︰「你先扶著他去床上,我想辦法。」衛林初的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卻還是按照歐陽舞所說的將容隨雲扶到床上去,他神色嚴肅道︰「楊小姐若能救治主子,小人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姑娘,。」歐陽舞淡淡道︰「我要你做牛做馬做什麼?你主子救過我的命,我替他治病又有什麼為難的?你且再外邊等著,等我消息。」

歐陽舞從空間里調出心電圖檢測儀器,快速地檢測以後發現不過是心絞痛,還未到心肌梗塞的程度,她的眉頭一揚,卻是稍稍地放下了心。

若是因為她的一頓飯菜令容隨雲丟了性命,她可真是罪人了!

歐陽舞才剛松下一口,卻見容隨雲仍舊是一臉極為痛苦的表情,不由地又開始擔心起來,一般的心絞痛是可以自行緩解的,可現在他持續的時間較長,可能容易誘發心肌梗塞。

小麒麟之前制作出來的藥物當中並沒有治療容隨雲如今這樣狀況的,她本來想給他打點滴,不過他體內余毒未清,再則他的體質不好,貿貿然地把藥物注射到他的體內,他也吸收不好。

歐陽舞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的小包,攤開便見整齊的一排長短粗細不一的針。歐陽舞拿出銀針刺入他的古心俞穴,位置位于背部,第五胸椎棘突下,旁開三厘米處。過了半響,便見到容隨雲臉上的青黑之色漸漸減退,原本急促的呼吸,也慢慢減緩,歐陽舞這才松了一口氣。

衛林進來的時候,身後跟著個穿著布衣的大夫,他上來把了下脈後,笑道︰「公子已無大礙,並不要緊。」

衛林松了口氣,帶著大夫出門時,轉頭看向歐陽舞的眼光之中更是帶了幾分欽佩。

容隨雲此刻神智已經恢復了一些,神色還有些迷離,歐陽舞正準備站起身來,他卻突然伸手抓住歐陽舞的手,蒼白的手指收緊,握得死死的︰「小五,我不舒服。」

「是我不好。」歐陽舞略帶歉意地說著,還未等容隨雲回答,他便再度昏迷過去,臉色卻已經好了許多,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不放開,歐陽舞試著扯了幾次,居然都扯不開。

看著他蒼白的神色,不由地軟了心,在他的身旁坐下。容隨雲昏昏沉沉地睡著,過了一會兒,又低聲道︰「冷……」歐陽舞令人重新弄了兩床被子來蓋在他的身上,過了一會兒又听到他說熱,這才發現容隨雲的臉色通紅,燒得滾熱,唇都干涸得出現了細小的裂縫。

衛林送走了大夫過來,就看到容隨雲這般,信賴地望向歐陽舞︰「楊姑娘,現在怎麼辦?」

「是他體內的余毒發作了……」歐陽舞心中不由更加愧疚起來,她與容隨雲相處了這麼多日,他除了神色虛弱一點,她從未見過他犯病,可自從自己給他做了一頓吃的,他不僅反應過敏,引起心絞痛,又引起余毒發作!

歐陽舞快速地給衛林寫了藥方,道︰「去抓些藥來,要快。」

「是。」衛林接了藥方便跑了出去。

衛林的速度確實極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已將藥抓了回來,細細的熬了,端到容隨雲的跟前。

歐陽舞將要細細的給容隨雲服下,這才輕輕地嘆了口氣。衛林見容隨雲再次睡過去,臉上露出喜色︰「楊姑娘,你的醫術還真是高明,以前主子犯了病可不能好得這麼快。」

「說起來還都是我的不是……」歐陽舞低聲道,「不過現在我只能暫時壓抑住他體內的余毒而已。你現在派給人替他擦拭子,他剛發了燒,全身都是汗,肯定不舒服。」

「是。楊姑娘,你可否繼續留下來,主子的身體……」

歐陽舞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好,我盡量替他清除體內的余毒,不過可能只有五成的把握,而且這樣的毒有些棘手,並不是能夠一朝一夕治好的。」

「只要姑娘肯治,衛林感激不盡。」衛林的臉上閃過激動,宮里的太醫都說了,容隨雲體內的余毒根本無法根治,他恐怕最多只有十年的壽命呢!而如今,歐陽舞居然說有五成的把握!

歐陽舞拿了幾顆清毒的藥丸給容隨雲服下,不過沒什麼效果,于是歐陽舞趁著無人注意時,偷偷地用針管抽了一管血,拿到空間里化驗,等結果出來之後,她再做定奪。

容隨雲這幾日在歐陽舞的照看下,臉色好了許多,歐陽舞令人在房間放了浴桶,每日都讓他藥浴排毒,一連五日下來,他已經可以不用整日躺在床上,能夠坐在輪椅上被人推出來吹吹風。

歐陽舞看著他的氣色好了一些,輕輕地松了一口氣,這病來得氣勢洶洶。她面對任何病人都能應對自如,只是眼前這個孱弱的男子是因為她而誘發病因,心中無疑有幾分壓力,她笑道︰「幸好你如今無事,否則我可成了罪人了。」

容隨雲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心里又閃過一抹誰也看不見的欣喜之意︰「是我不好,若非是我貪嘴,又怎會勞累小五這般照顧我……最近小五很辛苦。」

歐陽舞正想說些什麼,卻見衛林進來稟報道︰「主子,裴老將軍來找您下棋呢。」

容隨雲轉頭看了一眼歐陽舞,似在征求她的意見︰「小五,老友來找我下棋,你可要去看看。」歐陽舞仿若望見了容隨雲眼中的期待,應了一聲︰「好。」

歐陽舞堆南風國也有些了解,卻說裴老將軍是個雷厲風行的男人,行軍打戰十分了得,她倒是想一睹他的風采。

歐陽舞早就猜測容隨雲不是普通之人,所以對于他結交這樣的朋友,也並無什麼驚訝。她便推著容隨雲的輪椅往前廳過去了,人才到,便見到一名約莫五十來歲的老者,兩鬢花白,卻並不影響他精神矍鑠,他正坐著喝茶,看到容隨雲時,眼中發著光︰「阿七,你這可是讓老朽好等啊,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卻說你病了!現下終于讓老朽等到你了。」

「爺爺的棋癮犯了,可找別人總覺得索然無味呢。」歐陽舞這才發現這名裴老先生的旁邊站著一名相貌俊美的男子,他修長的身姿在白色袍子的貼裹下十分瀟灑,唇邊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慵懶笑意。歐陽舞推著容隨雲慢慢走近,容隨雲的唇邊帶著清淺的笑,回頭對歐陽舞道︰「小五,這是裴老將軍,站在他身旁是他孫兒,裴柳。」歐陽舞回了個禮貌地笑,對兩人自報姓名︰「裴老將軍,裴公子,小女子楊五。」

裴柳挑著一雙狹長的眼楮看了一眼歐陽舞,卻見面前的女子堪稱絕色,臉上笑容清淡,並無任何討好之意。容隨雲不親近美色,身邊丫頭都沒幾個,如今居然允許這個喚做楊五的女子貼身伺候,還真是不簡單。

裴柳不再多想,從隨手帶著的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兩個棋盒,裴老將軍痴棋成謎,猶愛這兩盒棋,是他費了好些工夫才得到的,往日里並不輕易拿出來。

黑白兩子,白子由和田美玉制成,每一顆都是晶瑩剔透,色澤飽滿,黑子由墨玉做成,黑得溫潤,入手光滑冰涼,他才擺放好,裴老將軍的臉上笑容便深了起來︰「阿七,近日我學了幾招,今日定要將你殺的片甲不留!」裴老將軍將早年征戰沙場的氣勢都拿了出來,容隨雲淡笑以對。

歐陽舞站到容隨雲的身旁,頗有興致的看著。

下棋這種東西可是一場斗智斗勇的拼殺,裴老將軍下棋如其人,落子如風,雷厲風行,步步為營。看著自己的棋子幾乎將容隨雲的包住,神色頗為得意,偶爾手握成拳在唇邊咳了一聲。容隨雲仿佛並不在意,一直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並沒有因為自己失勢而感到懊悔,裴老將軍又低低地咳了幾聲,笑道︰「阿七,我看你就認輸吧!」容隨雲微微頷首,也不看他,抬手將一枚棋子輕輕的落在了棋盤上。裴老將軍的笑臉頓時僵了下來,不過彈指之間,他便已經失卻半壁江山。他不由拍著大腿道︰「怎麼,怎麼會這樣!」

站在一旁觀戰的裴柳,漂亮的唇上露出一抹敬佩的笑意︰「爺爺,您的技術還未到火候,還是再回去好好練幾招吧。」

裴老將軍惱怒的瞪了裴柳一眼,剛想開口說話,便覺胸前一股氣血上涌,再也抑制不住地咳嗽起來。裴柳看到裴老將軍咳嗽臉色一變,便急忙從懷中拿藥,卻在將手伸入懷中時臉色一變,說道︰「糟了,忘了帶藥出來了。」裴老將軍的咳嗽停不下來,卻沖著裴柳擺擺手,示意自己不礙事。裴柳此刻再不如方才那般淡定,額頭上冒出冷汗,俊美的臉上帶著驚慌︰「怎麼辦,怎麼辦,爺爺要是沒藥便壞事了!」容隨雲的臉色也有些著急,裴老將軍的病他是知道的,是多年的老病根了,若是不及時治療,怕是不堪設想。想著便喚道︰「衛林,快去請張太醫來,另外再派人去裴將軍府上取藥過來,快去快回!」衛林應了聲是便急忙趕了出去。裴老將軍卻在此時猛的咳出一口淤血,昏迷了過去。裴柳急得不行,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懊惱︰「爺爺,你怎麼了爺爺?」容隨雲也直起身子,想要上前查探,歐陽舞本不欲露出自己的本事,可人命關天,看著容隨雲這樣著急,不由按住他的肩膀,自己走上前去,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裴老將軍的脈上,細細的思量起來。裴柳見到歐陽舞這種架勢,心中一喜,忍不住道︰「楊姑娘也懂醫?」

歐陽舞卻在此時皺起眉頭︰「這病日積月累,有些麻煩。」

歐陽舞果斷的抬頭,對裴柳道︰「將將軍扶到屋里的床上去。」

在裴柳的心中,只有宮中的老太醫的醫術才是高明的,若是往常他絕不相信一個女子會懂醫,如今也是急了,歐陽舞說什麼,他忙著照做。

歐陽舞從懷中拿出了針灸,將老將軍的衣裳打開,對著他的胸口便扎下來,她的神色凝重,施針手法極其嫻熟,穴位扎的極準。裴柳見歐陽舞施針與往常的太醫治療之法並不相同,臉上神色越急,剛想上前制止,卻見一旁的容隨雲拉住了他︰「裴柳,你不必著急,我相信小五。」

能這麼快將他從死亡線上來回來,醫術定然是不差的。

歐陽舞施針了一個時辰,臉色出現一抹倦意,額頭上也沁出了一層薄汗,她站起來起身,面前便多了一條帕子。容隨雲抬高了手臂,眼眸清澈,神色柔和︰「小五,你先擦擦汗。」

歐陽舞接過他手里的手帕,而裴柳已經快步走到床前,便發現裴老將軍突然咳出一口血痰。

「爺爺!」裴柳嚇了一跳,他的神經病就繃得緊緊的,現在差一點都要斷了,他轉頭憤怒地看了一眼歐陽舞,聲音也有些尖銳,「看你胡亂醫治,我爺爺都快不行了。」

歐陽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還沒說話,卻見裴老將軍已將擺了擺,神色也好了許多︰「裴柳,休得無禮!」

「裴老將軍,你現在感覺如何?」

「老朽只覺得神清氣爽。」裴老將軍哈哈地笑起來,只覺得自己氣都順了許多。

裴柳見裴老將軍如此說,忙朝歐陽舞賠不是︰「對不起楊姑娘,我……剛才看到爺爺吐血,太過情急了……」

「不打緊,這也不過是人之常情。」歐陽舞的神色淡淡,並無什麼怒色,歐陽舞將裴老將軍身上的針灸一一拔下,問道︰「冒昧地問一句,裴老將軍早年胸口可是受過傷?」

裴老將軍回想起當年,不由嘆了口氣,道︰「那時候天寒地凍,老朽在一場征戰中不慎被刺中了胸前,雖僥幸救了一命,但是從此,便總覺的胸口處冰涼涼的。當時身體好,還不覺得,但是隨著年齡增長。便漸漸地開始出現咳嗽,而且越來越嚴重,到最近幾年,幾乎每天都咳個不停。」

「這十來年,我也看了不少的太醫、郎中,吃了不少藥,卻也未見療效!好不容易吃了有效的藥,不過那東西,實在是不宜多吃。我吃了一段時間之後,便感覺身體一天弱過一天,後來便趕緊停了好生療養了一段時間之後,才逐漸恢復。」說到這里,裴老將軍又捂著嘴巴,猛咳了幾聲,「只是這咳嗽卻是依然是這般模樣,每日咳,每夜咳,咳著咳著漸漸地也就習慣了,哎!」說著重重的嘆了口氣。

裴柳卻是突然亮了眼楮,臉上露出一抹希翼來,「楊姑娘醫術了得,可是有法子治療?」

歐陽舞听了裴老將軍的這番描述,在加上剛才她自己的一番診斷,已經基本上可以判斷出,應該是當初的外傷損傷了肺絡,加上寒氣的侵襲,疾結肺絡,當時沒有能及時發現治療,才導致了如今這肺絡阻痹,時時咳嗽的情況。

歐陽舞本不想在這南風國多惹是非,卻在看到容隨雲一臉期待地望著她,終究還是改了主意,沉吟半晌道︰「裴老將軍你這個病有些麻煩,但還是有個方法可以一試,只是需要些時日。」

「哦?有希望?!」裴老將軍不可置信地望著歐陽舞,臉上幾乎欣喜若狂,「不管需要多少時間,老朽都是願意的。」

歐陽舞淺淺笑道︰「都是容公子的朋友,小五願盡力一試。」

正在此時,容隨雲請來的太醫便來了。他剛才是听到裴老將軍犯病,才急急趕來,可未料到如今裴老將軍好得很,他不相信地上前診了脈,臉上露出一抹驚喜︰「這是哪位救了裴老將軍一命啊,若是不及時,怕是現在後果不堪設想啊!」

裴柳如今沒機會對歐陽舞賠罪,听到她有法子治療裴老將軍,也對她多了幾分討好的意味︰「是這位楊姑娘。」

張太醫回頭一看,卻發現是一名女子,雖有些不敢相信,臉上也露出欽佩之色︰「楊姑娘,日後得空老夫可要與姑娘多多探討。」

歐陽舞回了一禮道︰「您過謙了。」

裴柳心中暗暗驚嘆,張太醫是南風國第一大夫,如今連他都佩服的女子,那是有多麼了得,裴老將軍有驚無險的回了府,臨走時,裴柳略帶深意的看了眼歐陽舞。

裴老將軍回去之後,仿佛是為了報答歐陽舞,次日就送了一大箱的珠寶來當做謝禮。歐陽舞看著一大箱的珠寶有些吃驚,並不想要。

容隨雲卻替她收下了,臉上帶著優雅的淺笑︰「這是你應得的,你可知裴老將軍為了治病花了多少銀兩,如今不過收下他一些珠寶又有什麼打緊。」

歐陽舞以為這樣就好了,沒想到第二日,裴老先生又帶著夫人和孫兒又來了府上拜訪,似是怕歐陽舞跑了一般。

將軍夫人與歐陽舞一見如故,一見到歐陽舞便親熱的拉著歐陽舞的手道︰「這老頭子的病以後還要多多勞煩姑娘呢。」

歐陽舞溫婉淺笑︰「夫人客氣了!」

將軍夫人拉著歐陽舞的手說了好些話,只覺得這個姑娘越看越喜歡,突然心念一動,不由自主地問道︰「姑娘可已婚配?」

歐陽舞怔了半晌,心中微澀,將軍夫人見歐陽舞不說話,以為她只是害羞,神色更喜︰「既然這般的話……小五覺得我這個傻孫子,裴柳如何?他雖然說話比較直,不過心底善良,對長輩也孝順。」

裴柳站在夫人身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臉上露出淡淡的紅暈了。他不由自主地朝歐陽舞望過去,卻見歐陽舞也正好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神色似笑非笑。

歐陽舞微微一笑︰「裴公子一表人才,又孝順長輩,定然會有許多女子愛慕于他的。」

將軍夫人還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裴老將軍咳了幾聲,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當下,還想說的話都吞入了口中。

裴心中暗想,這個夫人怎麼一點顏色都沒有!沒看到現在容隨雲的臉色都不一樣了麼,他總是一派溫和的樣子,可此時臉上帶著一抹冷意,再說下去,以後他可要把這個神醫給藏起來咯!

裴老將軍離去之後,容隨雲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歐陽舞道︰「小五,你收著。」

面前這個玉佩溫潤柔和,極其通透,雕刻精美,一看便知是價值連城之物,她忙擺了擺手︰「我怎麼能隨便要你的東西。」

「小五救了裴老將軍的命,收了他的東西。小五也救了我的命,卻不收我的東西,小五是否嫌棄我這個朋友?」容隨雲眼眸一黯,神色帶了絲落寞,歐陽舞心中暗道,這是什麼邏輯?!

明明是他令她收了裴將軍的東西好不好?

可容隨雲此時這副模樣,分明就是不容她拒絕,她只好硬了一聲︰「好!」

「那我替小五系上。」容隨雲低下頭來,臉上泛起一抹極淡的笑意,他將玉佩系在歐陽舞的腰際,低聲道,「這樣很好看。」

歐陽舞低頭看著腰際上的美玉,心中暗道容隨雲可真是,連一點的恩惠都要與她算清楚,她只能收下,卻想著日後定要還他一份禮才行。

「夜二!我替你尋了一位名醫,說是能夠治療好雙目失明,已經來到府里了。」雲殤從外面急急忙忙地跑來,臉上帶著一抹喜色。

「不,我要等舞兒回來。」夜重華搖頭,靜靜地喝了口茶,仿佛並不在意自己失明的這件事,「我相信她的醫術能夠治療好我。」

「夜二,你怎麼如此固執!」雲殤一臉無奈地看著夜重華,自從歐陽舞不在之後,他越來越固執了,有時候倔強的像個孩子,比如在治療眼楮的事上,他特別堅持,寧願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

「雲殤,你派去南風國的人可有消息回報?」

「並無……」雲殤這句話才說到一半,便看到夜重華啪地一聲將手中的杯子扔到地上,茶杯里的水濺濕了他的衣袍。雲殤心中暗惱,恨自己先前為什麼要騙夜重華,這才導致他要圓一個個謊話,他忙接口道,「不過听探子回報,說是南風國的大都出現一名女子,醫術了得,能夠醫治好裴老將軍的咳疾,我正……」

「一定是舞兒,一定是舞兒,我們馬上動身去南風國!」夜重華激動地站了起來,臉上欣喜若狂。

雲殤頓時呆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夜二,你現在眼楮不方便,不如等……」

「我等不及了,一日沒有見到舞兒,我便一日不安心!」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邪王的神醫寵妃最新章節 | 邪王的神醫寵妃全文閱讀 | 邪王的神醫寵妃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