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大人,早安 何必在乎

作者 ︰ super豌豆

溫采拿起電話看了看,原來是萬梨打來的,而手機上已經有她的十一個未接來電!溫采神經仍然有些遲鈍,不知道萬梨為什麼會這樣十萬火急找自己,正在猶豫該不該接的時候,電話斷了,隨即第十二次響了起來。

溫采終于按下接听鍵︰「喂?」

「溫采!」萬梨的嗓門一下子變得很巨大,將溫采頭皮震得一麻,「你在哪兒?出什麼事了?」

「嗯?」溫采不明白,「出什麼事了?」

萬梨在那頭大怒︰「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要不是我今天看報紙知道,你打算瞞我多久?駔」

報紙?溫采眼前又是一黑,她又上報紙了麼?不知道這回是什麼內容?

緩緩抬起頭,正好從鏡中見到一個中年婦女捏著一份報紙走進來,溫采猛地轉過身︰「阿姨,能把報紙借我看看嗎?」

那人上下將溫采打量了一番,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打開報紙,對上頭版頭條上的那幅照片,看看照片又看看溫采,眼神不由得變得驚異起來︰「原來就是你啊!蟺」

溫采從她手里接過報紙,一看見上面那張照片,腦子里便一下子炸開了。

是她昨晚出現在溫庭玉生日宴上的照片,照片里她挽著蘇霆粵的手,還沒有意識到任何不對,看起來,的確是一副還不錯的畫面,配得上報紙上的標題——還君明珠,溫庭玉私生女華麗回歸!

報紙上的內容,竟然出人意料的是說好話,言指溫庭玉年輕時雖然一時風流犯下錯,然而畢竟是婚前的事,婚後就一直做好好先生,成為A市知名的好丈夫好父親,如今得知自己還有一個女兒流落在外,又很快地將這個女兒迎回溫家,當著A市所有名流的面,給她名正言順的身份——溫家長女!

溫采靜靜地看著,若身在其中那人不是她,只怕她都要被感動了。

明明昨晚她離開時,也有那麼多人看見,幾乎可以說明溫庭玉這場認祖歸宗的戲碼是演砸了的,可是今天報紙出來,卻對丑聞只字不提,反而通篇贊揚,一看就知道,應該是溫庭玉的人,事先就擬好的通告。

「姑娘啊,你不是認祖歸宗,回去當溫家千金去了嗎,怎麼會在這里?」那阿姨倒是很熱心,說完又忍不住將她狼狽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溫采將報紙還給她,只能無力地笑。

「溫采!」

電話里忽然再度傳來萬梨的聲音,溫采這才意識到萬梨電話還沒有掛,頓了片刻,才終于聲音沙啞地開了口︰「萬梨……你可不可以,過來接我?」

今天是周五,仍然是上班的日子,溫采沒有心思上班,沒有請假,蘇霆粵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而萬梨請了假以後,僅僅用了半個小時就趕來了這里。

「小采!」在公園里找到溫采時,萬梨一下子上前握住她的手,似乎還想要罵她,可是見她的樣子,又實在是舍不得。

好在她一早就料到溫采必定狼狽,還給溫采帶了一件外套來,讓她穿上。

「萬梨……」溫采無力,順勢就靠在了她肩頭,「我好累啊……」

「行了,去我那里吧,先洗個澡睡一覺再說。」

***

萬梨的房子是跟人合租的,本來不是很方便,好在她室友這兩天剛好出差去了,收留溫采也不是什麼難事。

溫采洗過澡,換了萬梨的睡衣,一躺在床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萬梨沒有打擾她,輕手輕腳地帶上房門之後,便回到客廳打開了電視。

本地新聞之中,除了昨晚那出認祖歸宗的戲碼,還有一樁大新聞,那就是——席耀集團接.班人宋席遠首度在國內媒體面前現身!

電視里那個男人,英俊溫雅,淡淡朝著記者的鏡頭說了幾句話,卻已經足以在A市掀起軒然大波——他將在一個月之內,全面接手席耀集團!

萬梨卻對這些毫不在意,她只是盯著那個男人的臉,死死看了許久,終于將這張臉從記憶中翻了出來——是在溫采家里見過的那個男人!也就是溫采近來交往的人!這個男人,居然是宋席遠?

萬梨著實被震驚了一番,隨即注意到,那個男人接受采訪的地方,似乎和照片上溫采所在地一樣!

溫采是溫庭玉私生女這件事,溫采連她都沒有告訴,應該也不會告訴那個男人吧?而那個男人的身份,溫采應該也是不知道的。

如果兩人就這樣在宴會上不期而遇,那麼……

想到這里,萬梨朝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隱隱明白了溫采這樣無力絕望的原因。

溫采一直睡到晚上才醒過來,萬梨剛好擺好晚飯,見她起來了,忙道︰「小采,快去洗個臉,吃點東西。」

溫采點了點頭,乖乖走進洗手間,洗了臉之後又出來,靜靜地坐在餐桌旁。

萬梨叫她吃什麼她就吃什麼,叫她喝什麼她就喝什麼,吃過東西就坐到沙發上,抱著膝蓋靜靜地看肥皂劇。

萬梨洗好碗出來,坐到她身邊,這才開口︰「好吧,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吧?」

過了許久,溫采才輕聲笑了起來︰「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溫庭玉怎麼會是你爸爸?你以前知不知道這件事?」

溫采點了點頭,平靜道︰「他和我媽媽是初戀情人,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分開了。我媽媽生下我,獨自撫養我長大,卻在我上高中的時候,被查出患了胃癌。」

萬梨一怔。溫采是單親家庭長大她知道,可是這些詳情,溫采卻從來沒有說起過。

「那時候,日子太艱難了。」溫采咬了咬牙,繼續道,「媽媽治病需要大筆的錢,我學校里的開支也不小,我們沒有任何親戚,那個時候,我一度以為,大約我要和媽媽一起走了,可是在最絕望的時候,媽媽終于告訴我,原來我也是有爸爸的,我爸爸,還是A市大名鼎鼎的溫庭玉。」

「後來,他就把我和媽媽接回了他家里,花錢為媽媽請最好的醫生治病,每天派人送我上學。」溫采嘴角浮起一絲空泛的笑容,「我那時候真的感覺像在做夢,就像灰姑娘也可以一夜之間變成公主,簡直是童話里才會有的故事。」是後來,溫夫人回來,我才知道,他原來早就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一個高貴得體的夫人,還有一個可愛嬌俏的女兒。所以,你知道,我和媽媽在他家里,根本不會是受歡迎的人。」

「我和媽媽在那個家里挨了幾個月的冷言冷語,媽媽終于無力承受,帶著我離開了那里。我們去美國,想要治好媽媽的病,可是到了那邊,媽媽的病情卻惡化得更快……三個月,才三個月,媽媽就……」溫采終于克制不住地紅了眼眶,卻沒有讓眼淚流下,「媽媽走了,我一個人在國外自然過不下去,就回了A市。我從來沒有想過再和溫庭玉相認,也沒有想過要再回去那個家……所以,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這些事……」

萬梨心疼地看著她,伸手讓她靠著自己︰「小采,你想哭就哭吧。」

溫采卻搖了搖頭︰「我答應過媽媽,只可以笑,不可以哭。我不可以對媽媽食言。」

「小采……」萬梨難過到說不出話來,本來還想問她宋席遠的事,此時卻再也問不出口。

可是偏偏,此時電視台重播的新聞之中,宋席遠神采英拔的身影,再一次出現了。

溫采身子一僵,盯著電視,嘴唇微微有些顫抖。

「小采!」萬梨伸手握住她,「沒事吧?」

溫采艱難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突然就變成了席耀集團的宋席遠,突然就變得那麼陌生,他從一開始就在騙我,我不明白,我怎麼也想不通……我有什麼值得他騙的?」

萬梨登時瞪大了眼楮︰「他從一開始就在騙你?那他會不會其實一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故意接近你,有什麼陰謀?」

溫采飛快地搖頭否認︰「不,我不相信。就算他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我這個私生女的身份,又能為他帶來什麼好處呢?他沒有對我做過任何不好的事,他那麼好……況且……」

況且,過去那些日子里的溫柔繾綣,溫采怎麼也不能相信那些都是假的。

可事實上,宋席遠就是突然之間,變成了她的陌生人,好像從來沒有在她生命中出現過一般。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溫采渾渾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然而,卻總有好事者幫她記錄下她的生活。

接連幾期的八卦雜志上,總會出現她這個溫氏長女的身影,卻都是形容憔悴,魂不守舍的模樣,甚至有時候她糊里糊涂穿著拖鞋居家服到萬梨家樓下的超市買東西,也被拍下來,放到雜志上。

于是八卦雜志們大膽分析,她要麼就是有嗑藥的習慣,要麼就是失戀了。而身為溫氏千金,似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好像生命里的每一處都被無限地放大,被無數人圍觀,評頭論足。

而這些,她竟然都沒有心思去介懷了。

生活對她來說,看似不平靜,實際上,卻平靜地仿若一潭死水。

沒有任何人找過她,溫庭玉、蘇霆粵,或者是那個人,都沒有找過她。

她生命之中,好像就只剩了萬梨一個人。

可是很快,萬梨的室友也回來了,她再住在那里,始終是不方便。萬梨自然不讓她搬,可是溫采也不想影響她和室友的關系,于是趁著某天萬梨上班的時候,帶著僅有的幾件行李離開了。

可是離開,又能去哪里呢?

溫采拖著行李走在街上,在經過一家旅行社時,頓住了腳步。

在旅行社工作人員的熱情招待下,溫采選了去往九寨溝的一個團。以前就一直很向往那里的山水如畫,一直想去,卻一直抽不出時間來,沒想到卻是到了如今才有機會去。

「溫小姐,請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好嗎?我好為您辦手續。」工作人員提醒。

溫采伸手進包里模身份證,模了半天沒模到,這才想起——她所有的證件,都還在宋席遠的別墅里。

她忍不住又是一怔,半晌才對那工作人員道︰「不好意思,我身份忘了帶,回頭我再給你拿來。」

「好的。」

出了旅行社,溫采走進地鐵站,有些懵然地坐上地鐵,卻近乎習慣性地轉了幾次,最後,她發現自己來到了景荔灣。

就算真的就此決裂,也總該做個了結吧?

她打開別墅大門走進去,里面空無一人,房子里卻凌亂無比,仿佛很久沒有人收拾。

她這才想起宋席遠已經開始接手席耀集團,想必已經忙得連找人打掃屋子這樣的事都忘了吧?

她還記得自己還欠著他錢,就算不算後來他給她的那些,最初,她欠他的那十萬塊,還是沒有還清的。

溫采放下自己的行李,開始熟門熟路地為他打掃房子。

將他換下來的衣服全部扔進洗衣機,又把被套窗簾通通都拆下來洗了一遍,然後擦地板,歸類各種物品,忙了四五個小時,才終于讓這幢房子重新恢復干淨明亮。

溫采擦著額頭的汗松了口氣,這才走上樓去拿自己的東西。

她之前只顧著打掃客廳和他的房間,走進自己的這間房,才發現這里竟然也有人住過的痕跡,床單被褥都是凌亂的。

有人在這里住過麼?是誰?他帶回來的人?

溫采呆呆地想著,回過神來,卻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

都已經這樣了,還有必要在乎嗎?

打開床頭櫃,取出自己的證件包,溫采轉身就下了樓。

打開大門正要離去,卻仿佛又想起了什麼,溫采又走回客廳,從包里取出自己的工資卡,放到了客廳的茶幾上。

她欠他的十萬塊,也不清楚自己靠做鐘點工還掉了多少,她工資卡里錢雖然也不多,好在蘇霆粵倒是大方,給她開的工資竟然是她從前的十倍,所以這張卡里也有三四萬。她將卡放下,想了想,取了一張便箋紙過來,低頭在上面寫下了密碼。

寫好之後,她又出了一會兒神,剛要準備離去,卻忽然听見一把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你怎麼會在這里?」溫采手一抖,抬起頭來,便看見不知幾時回來的宋席遠,正站在玄關處看著她。

幾天不見,他依舊是從前的模樣,芝蘭玉樹,風度翩翩,大概,屬于他的人生,就該是這樣意氣風發的吧?

和她的平凡普通,完全沾不上邊的意氣風發。

溫采緩緩站起身來,低聲道︰「我來取我的證件,抱歉,打擾了。」

她隨後抬腳就往外走,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清晰地听到他開口︰「介意我檢查一下你的包嗎?」

溫采腳步猛地頓住,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宋席遠勾勾唇角,微笑起來︰「不行?」

溫采心里猛然就竄起一絲火來,將手里的行李往他腳下一扔︰「你查!」

宋席遠卻只是一揚眉,盯著她手里的證件包。

溫采咬咬牙,抬頭就朝他扔去,宋席遠輕飄飄地伸手接住,卻看也不看,只是拿在手里,轉身往客廳里走。

「你干什麼?」溫采看著他,「要檢查就請你快一點,我還趕時間。」

溫采手一抖,抬起頭來,便看見不知幾時回來的宋席遠,正站在玄關處看著她。

幾天不見,他依舊是從前的模樣,芝蘭玉樹,風度翩翩,大概,屬于他的人生,就該是這樣意氣風發的吧?

和她的平凡普通,完全沾不上邊的意氣風發。

溫采緩緩站起身來,低聲道︰「我來取我的證件,抱歉,打擾了。」

她隨後抬腳就往外走,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清晰地听到他開口︰「介意我檢查一下你的包嗎?」

溫采腳步猛地頓住,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宋席遠勾勾唇角,微笑起來︰「不行?」

溫采心里猛然就竄起一絲火來,將手里的行李往他腳下一扔︰「你查!」

宋席遠卻只是一揚眉,盯著她手里的證件包。

溫采咬咬牙,抬頭就朝他扔去,宋席遠輕飄飄地伸手接住,卻看也不看,只是拿在手里,轉身往客廳里走。

「你干什麼?」溫采看著他,「要檢查就請你快一點,我還趕時間。」

「事情暴露了,就想以一走了之來解決?」宋席遠走到酒櫃旁,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地喝下一口,這才又看向她,「溫小姐,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同意?」溫采手一抖,抬起頭來,便看見不知幾時回來的宋席遠,正站在玄關處看著她。

幾天不見,他依舊是從前的模樣,芝蘭玉樹,風度翩翩,大概,屬于他的人生,就該是這樣意氣風發的吧?

和她的平凡普通,完全沾不上邊的意氣風發。

溫采緩緩站起身來,低聲道︰「我來取我的證件,抱歉,打擾了。」

她隨後抬腳就往外走,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清晰地听到他開口︰「介意我檢查一下你的包嗎?」

溫采腳步猛地頓住,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宋席遠勾勾唇角,微笑起來︰「不行?」

溫采心里猛然就竄起一絲火來,將手里的行李往他腳下一扔︰「你查!」

宋席遠卻只是一揚眉,盯著她手里的證件包。

溫采咬咬牙,抬頭就朝他扔去,宋席遠輕飄飄地伸手接住,卻看也不看,只是拿在手里,轉身往客廳里走。

「你干什麼?」溫采看著他,「要檢查就請你快一點,我還趕時間。」

「事情暴露了,就想以一走了之來解決?」宋席遠走到酒櫃旁,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地喝下一口,這才又看向她,「溫小姐,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同意?」溫采有些听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一時半會兒也沒心思去想,只是眼睜睜看著他將自己的證件包放到身後,完全沒有要還給她的意思。

「把我的證件還給我。」溫采咬牙看著他。

誰知宋席遠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微笑起來︰「溫小姐,這房子是我的,房子里的所有東西自然也都是我所有。如果你覺得我侵佔了你的財物,大可以打電話報警,到時候還可以順便向警方解釋一下我們的關系。溫小姐近期的曝光率也不低,想必,不會介意多上一次頭條吧?」

溫采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過了片刻,終于緩緩開了口︰「為什麼?」

宋席遠略略揚了揚眉,看著她駔。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還是,你根本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所有對我好的一切,也都是假的,對不對?」

她微微咬著牙,低聲發問。

她無法想象,如果他對她的好都是真的,又怎麼會一夕之間,變得如此絕情蟺?

如果是這樣,她倒寧願接受,他從一開始就在刻意騙自己這個事實。

宋席遠優雅地靠在沙發背上,聞言,忽而淡淡勾起笑意︰「溫小姐,似乎也從一開始就沒有跟我說實話吧?」

「我沒有!」溫采激動否認。

從一開始,她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對他坦白的,甚至在他還是一個陌生人的時候,她就已經毫不避忌地把和江楚然之間的事告訴他,再往後,她就已經把他當成最親密的人,更不曾刻意對他瞞騙過什麼。

「是嗎?」宋席遠不疾不徐地道,「那溫庭玉是誰的爸爸?他出現在你那個小區,是為了見誰?甚至在那時我就問過你,可是溫小姐,你否認了。」

溫采呆住。他在意的,就是這件事嗎?可是在她心里,這根本不是什麼事實,這是她拼命想要忘掉,避之不及的噩夢,又怎麼能讓自己對他提及,親手將自己拉回那個噩夢里?

沉默許久,溫采才低聲道︰「可是我告訴過你,我爸爸拋棄了我媽媽和我……就算我沒有對你說他的身份,我也不是存心要騙你。我只是……我只是……」

她有些說不下去,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依然坐在那里,目光卻淡淡飛向窗外,也不知道有沒有在听她說話。

她忽然就覺得,再說什麼都是徒然,于是低聲說了一句︰「再見。」

然後,溫采將別墅的鑰匙放在鞋櫃上,拎著自己的行李,轉身就離開了這幢房子。

宋席遠听見她離去的聲音,這才轉過頭來,淡淡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仰脖喝完了杯中的紅酒,將杯子放回桌上時,他看見了溫采放在茶幾上的那張銀行卡。

他用兩根手指將那張卡拈起來看了看,卻只是淡漠一笑,隨後隨手一扔,那張卡便不知飛去了哪個角落。

*******************************************

沒有身份證,她報不了旅行社,也不能坐飛機或乘火車,甚至連住酒店都是奢望,好在這座城市並不缺少各種私人經營的小旅館,經濟便宜,更重要的是,不需要身份證。

旅館房間很小,衛生條件也很差,可是溫采似乎已經疲累到極致,根本無力在乎這些,一進門就倒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己緊緊包住,陷入沉睡之中。

她陷入紛繁冗長的夢境之中,難以自拔。

夢里出現了很多人,她見到媽媽,小時候住的筒子樓的各個鄰居,然後是從小學到大學的同學、班主任老師,有萬梨,還有系里那個溫柔的輔導員……這實在是一段美夢,可是隨後,夢境卻逐漸轉為黑暗,夢里,她看見江楚然,看見蘇霆粵,看見溫庭玉……她很焦急,很難過,拼命掙扎,卻在下一刻,又跌進另一個夢境。

那樣溫柔迷離的夢境,充斥了曖昧的呻.吟和喘息和男人身上清新好聞的薄荷味。他那麼溫柔,一點點引導她進入某種絕妙的境地,她滿目迷離,卻只看見他眼里的溫柔——

一個冷噤,溫采猛地從夢中驚醒,眼前是一片漆黑,耳邊,曖昧的呻.吟聲卻依舊揮之不去。

小旅館的隔音太差,是隔壁傳來的聲音,竟然侵入了她的夢。

溫采覺得有些可笑,坐著發了一會兒呆,想模出手機看看時間,卻發現手機已經因為電量耗盡關機了。

正在此時,又一個隔壁傳來了電視機的聲音,溫采剛好听見里面報時的聲音,已經是晚上十點。

這麼晚了,外面卻依舊熱鬧非凡,汽車轟鳴的聲音夾雜著小販的叫賣聲,再加上KTV內男男女女的縱情高歌,是白天也達不到的繁華。

只是這樣的繁華,無非更能彰顯落寞。

溫采再次倒回床上,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努力隔絕外面的繁華和隔壁銷.魂的聲音,繼續努力地睡。

溫采沒有想到,這一睡,她竟然睡足了三天三夜。

「小采?小采!你快醒醒啊!」

朦朦朧朧間,萬梨焦急的聲音在耳邊反反復復地回想,溫采其實還想睡,可是卻禁不住萬梨一而再再而三地呼喊,終于緩緩睜開眼楮。

入目,卻是一片刺眼的白,空氣中散發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而萬梨正守在她床邊,焦急地看著她︰「小采,你醒了?」

溫采迷離地看了她一眼,張口喊了她一聲,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萬梨……我怎麼會在這里?」

萬梨又急又氣︰「你還說!一聲不吭地就消失了,電話也打不通,到處都找不見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要不是那家小旅館的老板發現你昏迷在房間里,及時報了警,你恐怕已經沒命了!」

萬梨 里啪啦把她說了一通,溫采昏昏沉沉的頭更痛了︰「萬梨……我好累啊……」

萬梨這才咬了咬唇,沒有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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