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太子殘暴妃 第七十七章 殺氣沸騰

作者 ︰ 幽明盤古

章節名︰第七十七章殺氣沸騰

以墨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就在皇城根兒下的一制作煙火爆竹的作坊處。%&*";

馬車行過東南路時,突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然後便見驚慌失措的人群從南邊涌動而出。這聲爆響驚了拉車的馬,要不是張月鹿制止得快,馬兒亂奔,人群暴動,怕是得血流成河。

「啊啊……死人了,死人了!」

「快跑,快跑!」

人群中有人驚喊,有人尖叫。

以墨撩開車簾,看著逃命似的奔跑著的人群,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張月鹿揚起手中馬鞭,手腕一轉,內力灌注其中,馬鞭如條靈蛇蜿蜒而出,瞬間纏上一個從馬車旁似卷風奔過的人。五指輕微使力,馬鞭猛然回縮,那人被卷得騰飛而起,尖叫一聲就落在馬車上。

張月鹿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嬉笑著臉皮問道,「嘿!小哥兒,你們跑啥呢?這般拼命,難不成有洪水猛獸在追?」

被張月鹿卷來的小哥兒還是個半大孩子,十三四模樣,一雙清澈的眼珠子水汪汪的盯著張月鹿,清秀的小臉被嚇得蒼白,身子也在怯怯發抖,也不知道是被那‘洪水猛獸’給嚇的,還是被張月鹿這強盜行徑給鬧的。

那孩子嘴角一癟,發出一聲嗚咽,還沒等張月鹿準備好,他就嚎啕大哭,「嗚嗚~大俠~大俠饒命。小的父母雙亡,家徒四壁,一窮二白,這點碎銀是孝敬您的,您別嫌棄……」顫抖著手遞來二兩碎銀。

張月鹿黑著臉看著他百般不舍的捧到面前的碎銀,感情以為他是來搶劫的啊!

這熊孩子……

以墨繞開兩人,下了馬車,望著突然冒起股股濃煙的民巷,沉凝著臉龐,再次出聲問道,「剛才的銳響是怎麼回事?」以墨耳目靈便,立在馬前,自然看清那方天空陰霾,塵土飛揚,像是經過戰場的洗禮。在爆響聲初響之際,她就有所察覺,方圓百里的地面都隱隱顫動,爆響傳開,民巷中的一所民宅就以摧枯拉朽之勢轟然倒塌。

如此恐怖的情形,史上僅一次出現過。具承天國《通史》史書記載︰

允祥帝五年,八月六日,陰雨連綿四旬,盆傾檐注,過重陽微晴,十三日大霽。二十日早,微雨隨晴,及午歊蒸殊甚。傍晚,天西南大赤。初昏,半天,有紅氣如繩下注。晚,雲如蒼狗,甚雨滂沱,天上地下,震聲接連,即地水盈尺。且,雞斂翅貼地,犬縮尾吠聲。忽然地底如鳴大炮,繼之以千百石炮,……儼數十萬軍馬飄沓而至,地動山搖!

據言,那日恍若人間煉獄,山崩地裂,房屋倒塌,山間流出的河水都是刺眼的血紅。

以墨凝了凝神,如果剛才那聲巨響真是震動所致,以史書記載來看,這京城的房屋應該都會崩塌,可為何只獨獨那間民房倒塌了?

以墨回首,看著那孩子,指著塵霧陰霾的空間,「那是何處?」

男孩兒從未見過如此尊貴的貴人,怔愣了半響才喃喃回道︰「……是荀家南作坊。」

以墨眸色一沉,復又上了馬車,冷聲喝道,「走。」

張月鹿跟在以墨身邊這麼些年,自然曉得她說的是去哪兒,調轉馬頭,朝那冒著滾滾濃煙的地方而去。

然後便有了小黃門進宮謊報平安公主體弱,不堪路途奔波而昏倒的事。皇宴席位中的房日兔偷偷抹了把汗,幸好他一路派人跟著主子,在她轉頭去郊外南作坊時,及時買通小太監,撒了彌天大謊。i^不然,今晚可就熱鬧了……

「祝延承天鳳呈祥,福兆庶黎家有糧。祖烈尤須施善策,國安還得淨官場。繁輝四海民心盼,榮耀九洲族意揚。昌浩雲霄驚曠野,盛名天下夢何長。」一首藏頭詩博得聖上龍顏大悅。

「好!好!好!」乾閩帝連呼三個好字,撫掌昂頭大笑,「梁家兒郎果然好文采,無愧‘慎之公子’這個名頭。」

一旁的粱越湖聞言,面上大喜,忙起身離席,跪地謝恩道,「謝皇上賜名!」

乾閩帝一愣,反應過來後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充斥在整個御花園中。之後才指著伏跪在地的人,搖頭笑道︰「粱越湖啊粱越湖,你可真會鑽空子。好,既然如此,朕就賜他‘慎之公子’四字。蘇牧,拿筆墨來~」

「是。」蘇牧領命下去,幾個呼吸間,便有小太監恭敬遞來筆硯。

乾閩帝執起筆,行雲流暢的寫下‘慎之公子’四個大字。

直到蘇牧將御賜墨寶交到粱耀祖手上,他才醒過神來,一臉狂喜的跪地謝恩,「謝主隆恩。」

以前的‘慎之公子’只是民間的稱呼,不足為道,可現在聖上賜名,就不可同日而語!

粱耀祖被賜名得墨寶,惹得在場士子紛紛眼紅生妒,今晚的粱耀祖可是十足的出彩啊。一襲水藍色錦服襯得身姿挺拔如青竹,頭戴玉冠,腰斜玉佩,舉手投足間充滿書生氣息的文雅,往那兒一站,還真是翩翩濁世的世家公子。

何貴妃接過侍婢遞來的濕帕,優雅的拭著白蔥玉指,悠然開口道︰「粱大人,小粱公子已到弱冠之年了吧,可有娶親?」

粱越湖恭順回道,「稟貴妃娘娘,犬兒不曾娶親。」

任淑妃也盈盈一笑,道︰「粱家小公子翩翩少年,且儀表堂堂一表人才,該是閣中姑娘們心儀的好兒郎。京中如此多溫婉賢良的姑娘,粱家小公子可有心儀的姑娘?如果有,說出來本宮為你保媒主婚,郎才女貌,定能成就一段佳話。」

粱耀祖心中一喜,深知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他喜歡雅兒,不可能委屈雅兒做妾,而堂堂公主也不可能與人為妾,那就只有退親一個辦法。如果他們梁家上門退親,雷霆王府勢大,肯定會為難粱家。如果是聖上賜婚,宮妃娘娘保媒,即便是雷霆王爺心里有怒有怨,也會為難他們梁家。思及至此,粱耀祖急切上前一步,跪地懇求道,「草民懇請娘娘做主,草民與馮大人之女馮雅情投意合,請娘娘……」

粱越湖突然出聲搶白道,「稟淑妃娘娘,犬兒已經定親,再過些時日,等與女家商量好日子,就擇日完婚。」

粱越湖雖然打斷了粱耀祖之言,可粱耀祖的話在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這個‘慎之公子’心儀之人是大理寺卿馮大人家的閨女,不過听粱越湖的意思,好似對那個馮雅不甚滿意,另給粱公子訂了一門親事。

乾閩帝興味盎然,抬了抬手,順了順龍紋明黃繡袍。那個馮雅,他也是略有耳聞,听說彈得一手好琴,且雪膚花貌,妍姿俏麗,性子也是嫻靜端莊,溫雅可人,比之蔡家小姐都不遑多讓。是哪家姑娘,竟能比下馮雅,讓粱越湖親自去提親?

「哦~原來慎之公子已經定親了,不知是哪家姑娘?」威嚴渾厚的聲音中帶著絲盎然趣味。

粱越湖的背脊又彎了幾分,拱手說道,「回稟皇上,是雷霆王府的平安公主。」

砰!

一聲瓷杯落地的碎響。

然後便听到一聲帶著惶恐的驚呼,「殿下!」

眾人望去,只見太子爺打碎了瓷杯,而白玉手掌中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滴滴鮮血落在名貴而華麗的地毯上。小靴子公公驚慌失措的拿出帕子壓住太子殿下手心的傷口。

太子爺低垂著頭,兩邊散落的青絲遮住臉上的表情,擋住了眾人一窺究竟的視線。不過敏銳的人發現,太子殿下周身的氣勢突然變得陰沉冷冽。

驀然抬首,那雙原本充滿多情的瀲灩雙眸此時宛如一汪深潭,只剩陰厲,銳利,與滿滿的殺氣!薄唇緊抿,俊美的臉龐勾勒出的不是艷麗,是凜然的冷酷,周身洋溢著如地獄修羅般的肅殺之氣!

膽小的官員早已怯怯的垂下頭,不敢再看。而站在場中的粱耀祖則是臉色煞白,雙股打顫,也許是他的錯覺吧,總覺得那雙陰鷙的眼眸如鷹掠食般緊鎖著他,只要他一動,頓時俯沖下來,將他撕得血肉模糊。

不是他的錯覺,太子爺確實看著他來著,眼底的暴戾之氣猛然竄出,騰騰冷冽殺氣直沖雲霄,五指一握,狂躁的內力瘋狂聚集,正欲出手。卻听乾閩帝一聲輕喝,「太子!」

乾閩帝是何許人也,自然沒能錯過他眼底濃濃的殺意。雖然他不明這個向來沉著冷靜的兒子為何突然對粱耀祖起了殺念,可他還是第一時間開口制止,以他這個兒子的性子,如果他不出聲,怕是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粱耀祖!

乾閩帝一聲輕喝,驚醒了燕皇後。燕惋惜見兒子掌心中的血痕,滿眼心疼,「煜兒。」要不是顧忌場面,她怕是早就沖下去了,「宣太醫!快宣太醫!」

太子爺斂下眼中的戾氣,推開身前的小靴子公公,扯過錦帕漫不經心的擦拭著掌心的血跡,臉上的表情冷淡之際,「母後,我沒事。」

雪白的錦帕被染上斑斑猩紅,太子爺隨手一扔,一股涼風掀起,錦帕在空中起起伏伏,飄飄搖搖,最終落在了粱耀祖的腳邊。

看著那方染血的錦帕,在場的官員大氣都不敢出,端著酒杯的手輕顫不已,腳底猛然竄起一股刺骨寒氣,如毒蛇纏繞,蜿蜒而上,順著小腿肚,一路爬上背脊。氣氛瞬間低落到極致,肅穆的蕭殺之感在半空盤旋。宴會的後半場就在百官戰戰兢兢之中過去……

宮宴上的驚魂一幕,以墨當然不知。她此時正站在一堆冒著青煙的廢墟前,看著不見原樣的荀家南作坊。

南作坊坍塌,荀家家主第一時間趕來了現場,看著毀于一旦的作坊,剛毅的臉龐黑如鍋底,提起管事的衣襟,怒吼道︰「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作坊火藥爆炸。當時就死了好幾名工人,後來房屋倒塌,又有十幾人被活生生的砸死壓在廢墟下。管事剛經歷過一次死里逃生,此時腦子正懵呢,被荀家家主一吼,頓時哭出聲來,「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荀家家主氣紅了眼,一把甩開泣不成聲的管事,吩咐家丁在廢墟里找找,看廢墟下還有沒有生還之人。

以墨和張月鹿站在遠處看著。張月鹿伸手推了推身邊的男孩,拿出十兩銀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誘惑道,「問你幾個問題,如果回答得好,這十兩銀子就是你的了。」

男孩眼底一片炙熱,垂涎的望著他手里的銀子,咽了咽口水,抬頭望著張月鹿,「您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月鹿笑眯眯的模著他腦袋,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行,這小子識時務。

以墨看著家丁搬出一具又一具的尸體,那些多是作坊坍塌時,來不及逃生而被壓死的,不過有幾具尸體例外。以墨凝眸望去,只見那幾具尸體焦黑如碳,像是被烈火燒焦,可有些地方又血肉模糊,可以肯定不是被大火燒死的。斷肢處骨碎如渣血肉如沫,傷口倒像是被野獸撕咬而成。如此詭異的死狀,以墨還是第一次看見。

清冷的聲音飄出,「荀家作坊是做什麼的?」

男孩忙回道,「荀家是做煙花爆竹生意的,南作坊就是荀家制作煙花爆竹的場子。」

承天國的煙花爆竹不盛銷,只被勛貴世家們慶祝節日所用,所以做煙火爆竹買賣的商人不多,荀家就是這為數不多中的一家。

制作煙花爆竹有一定的危險性,只要木削、石硝等物質的用量不成比列就很容易炸鍋。炸鍋在南作坊很少見,可也並不是沒有,只要一炸鍋,離得最近的人就最倒霉。輕者斷手斷腳,重者血肉模糊丟了性命。

「曾經南作坊就發生過一次最厲害的炸鍋,當時還炸死了三個人,就連屋頂的一根橫梁都給炸斷了。可是都沒這次厲害……」男孩的聲音漸小,顯然是對這次炸鍋所造成的災害還存有余悸。

半個時辰後,荀家的家丁將廢墟下的尸體都抬出來了,一具一具擺滿了整個空地,細細數來,竟有三十多具。還有兩具已經被炸得四分五裂,只尋到身子和手腳,頭顱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管事被嚇得一坐倒在地。荀家家主恨恨的看他一眼,見他神志不清,也知道問不出什麼,招呼著家丁將他帶上,然後風風火火的就走了。

一時間,廢墟旁就只剩以墨三人,以及滿地的尸身。看著滿地猙獰的尸體,男孩嚇得瑟瑟發抖,扯了扯張月鹿的袖子,「我、我可不可以走了?」

張月鹿將十兩銀子塞給他,揮揮手,「去吧去吧。」

男孩拿著銀子,轉身就跑。

以墨望著廢墟和滿地的死尸,目光幽深如墨,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張月鹿癟了癟嘴,不敢去打擾她,找了個地兒,像地痞無賴似的蹲在地上一擺一搖,然後數著地上的石子兒打發時間。

「走吧。」以墨轉身,張月鹿拍了拍,連忙跟上。可沒走出幾步,空寂的廢墟中突然響起一聲鐵鍋落地的銳響,緊接著傳出幾聲艱難的咳嗽聲。

以墨和張月鹿同時轉頭,只見一個滿身塵煙的人從廢墟中鑽出來。

「咳咳……咳!咳咳,」男子掀開頭頂的鐵鍋,吃力的從廢墟中爬出里。看著轟然倒塌的作坊,他眼里不是惶恐不是畏懼,而是狂熱與激動!

漆黑明亮的眸子迸射出炙熱的光芒,嘴里不停的呢喃,「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以墨眼前一亮,朝張月鹿使了個眼色。張月鹿會意,躍身而上,抓起那男子的肩頭,縱身一躍,來到以墨跟前。

「帶上。」以墨轉身上了馬車,張月鹿提著男子將他往馬車里一扔,然後上了車,扯動著韁繩,駕著馬兒就出了城門直奔城外新置的山莊。

雷霆王府搬至京城,以前在忘川的勢力當然也要逐一轉移,京城內耳目眾多,以墨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讓青龍玄武等人入府,便讓朱雀在城外置辦了一處別莊。

蒼鷹山莊。

以墨坐在大堂,慢條斯理的喝著茶,很有耐心的等著陷入癲狂的男子回神。

那男子一襲衣袍被燒得焦黑,已看不出原樣,臉上沾滿煙灰,只露出一雙極亮的眸子。朱雀端來一盆洗漱的清水,睨了眼堂中沉溺在自己思緒中的男子,望著主位上的以墨,輕喚一聲,「主子。」

以墨輕晃著茶杯中的茶葉,小尾指輕輕動了動,清冷的聲音在堂中響起,「潑醒他。」

朱雀毫不猶豫,端起盆子就朝男子迎頭潑去。此時正是寒冬,一盆涼水當頭潑下,冷得刺骨。男子渾身顫了一個激靈,頓時醒悟過來,望著莊嚴而陌生的山莊,男子騰升一股怯意,直視著給他潑水的朱雀,開口詢問,「你是何人?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在此?」

「終于醒了。」

清越冷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男子側目,當看見主位坐著的女子時,驀然一怔!

還差一千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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