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快到碗里來 第七十章 你你你,想要干什麼?

作者 ︰ 丑狐狸

後響起楚宴的聲音,莫縴語如被雷劈,立在當地,推開房門的手立刻收了回來……

她自己完全忘了如今只是個下人身份,習慣使然,竟然不自覺間朝著原來的房間走去,身後是一臉疑惑的楚宴,莫縴語轉身干笑兩聲,道︰「走錯了。」說完,立刻遁走……

楚宴眼中情緒難辨,站在門前許久後,終于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

莫縴語拎著掃把立在樹下,抹著額頭的汗,感嘆道︰「這落葉為毛要天天掃?等葉子一起全落下,再一起掃多好……」

「飯也天天吃,你要不要,也一頓吃完就好……」楚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莫縴語立刻轉身,拎起掃把,一副認真的樣子,又快速掃起。

楚宴遠遠站著,不上前也不離開,只看的莫縴語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倒是藍瑩瑩的及時出現,讓莫縴語暗暗松了口氣。

「楚世子,你怎麼在這?我剛剛去你房里找不到你……」藍瑩瑩邊說邊朝著楚宴走近。

楚宴的視線從莫縴語身上離開,看向藍瑩瑩,開口問道︰「你找我有事?」

「是,剛剛遇到湘雲,湘雲說你這些日子都會宿在這邊,我是想問問,你要不要換個房間,之前你的房間,濕氣太重,于身體不好,不如把莫御史的屋子騰出來……」

「不必了,住那里已經習慣了……還有,告訴下人,不許動御史房里任何一物,必須保持原樣……」楚宴淡淡回道。

藍瑩瑩情緒多少有些失望,卻也很快平復,宛然沒有了當初那副嬌小姐的姿態,到多了幾許溫柔體貼。

見藍瑩瑩答應著離開,莫縴語忍不住好奇的問像楚宴︰「公子,你怕御史房里鬧鬼?」

楚宴不禁失笑,平靜轉身,淡淡回道︰「我從不信這世間有鬼,鬼都是活在人心里的……」

莫縴語看著楚宴背影不禁結舌,扔掉手中掃把,蹲地苦想︰丫的,該不會是懷疑老子了吧?

莫縴語回來這府里幾日,男寵們倒是少有人搭理她,她一面覺得自己沒有存在感,著實有些適應不了,一面又想著,這些男寵如今已經沒人寵,為毛都不離開,準備吃老子一輩子麼?想于此,心疼銀子大于不切實際的存在感。

小十八天生的一副傲慢脾氣,見了莫縴語是一回事,見了其它人又是一回事,當他指使著莫縴語將他的房間收拾干淨後,莫縴語真想將他一腳踹死,尤不解恨……

莫縴語慢騰騰的將小十八的枕頭翻了過來,拍打幾下,一個小巧的扇墜子「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彎身撿起,迎著窗外光線看了看,魚形翠綠色的墜子,看著價值不菲,水女敕的活像一條剛從水里蹦出來的魚兒,著實好看。

小十八見莫縴語手中的扇墜子,一把奪了過來,怒道︰「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

莫縴語莫名其妙,指了指枕頭,說道︰「幫你收拾枕頭的時候掉出來的,不過玉魚一般都是貴族佩戴之物,話說十八哥,難不成你是哪個貴族的私生子?」

小十八憋的滿臉通紅,氣道︰「你才是私生子!我有爹有娘,二老有名有姓,你憑什麼這麼說?再說了,非是要貴族才有的麼?我撿的不行麼?」

「真的是撿的?不是順的吧?」莫縴語湊上前,估計問道。

小十八臉色更紅,氣的嘴巴打結,道︰「你你你,給我滾出去,說我是順的,我這就交給楚世子去,讓他評理……」

莫縴語一把將小十八拽回,笑著說道︰「十八哥,小莫這是在跟你開玩笑呢,這麼貴重的東西,為毛要交給他?搞不好還真以為是你偷來的,不如你就留著吧,等著失主自己來認領,我給你作證,你確是撿到的……」

小十八思索了一會,將扇墜子放進袖管,勉強點頭,道︰「好吧,你給我作證,這的確不是我偷的,若是哪天找到失主了,我還他就是……」

莫縴語點頭,估模著小十八死也不願意失主出現,這才是真的……

收拾好了小十八的房間,莫縴語又將髒水倒掉,準備去廚房換盆干淨的。

端著空盆的莫縴語,剛好在廚房門口跟手中拎著一根白蘿卜的廚子素衍走了個對面,見素衍似乎不太高興,莫縴語放下手中空盆,開口問道︰「廚子大哥,你看樣子不開心啊,怎麼了?蘿卜不听話了?」

本是玩笑口氣,卻招來素衍一頓白眼,素衍悶悶說道︰「不是蘿卜不听話,是魚跑了……」

莫縴語望著腳下一地滑不溜秋的黑魚,不禁唬了一跳。忙扔掉手中的抹布,趕緊蹲下幫素衍抓魚。

滾在地上的魚都在奮力反抗,抓起又溜出去,再抓起,又滑出去,莫縴語氣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素衍倒也不急,找了網兜,一條條的將魚網回水盆里去……

莫縴語不禁奇怪,問道︰「素衍,這御史府每天要吃這麼多魚麼?」

素衍皺著眉頭,一邊將魚扔進水盆一邊說道︰「當然不會了,只是今早楚世子說,最近府里的下人都勞累了,特意吩咐多做些魚,給下人們打打牙祭……」

「哦……」莫縴語恍然,繼續蹲地抓魚。

二人廢了半晌的力氣,終于將所有企圖反抗的魚都抓了回去後,莫縴語吁了口氣,說道︰「素衍哪里人?看你的樣子,倒像個文人,做個廚子著實可惜了……」

素衍用水盆打了水,示意莫縴語過去洗手,一邊說道︰「洛城人……父親是廚子,我繼承了家父的遺願,將我們謝家的廚藝延續下去……」

「你姓謝?」莫縴語問道。

謝素衍點點頭道︰「對,我姓謝,我父親曾是落成最有名氣的謝大廚,落成無人不曉,只可惜我天賦奇差,到父親去世,也沒得他三分之一的真傳,慚愧……」

莫縴語看著謙虛的謝素衍,說道︰「素衍謙虛了,若不是你的廚藝精湛,商大人怎會將你招進府中……」

謝素衍也勉強表示贊同,點點頭,道︰「許是商大人知曉我父親的名氣吧,不過他能將我送來御史府,我當真沒想到……」

莫縴語點頭,用手巾將手擦干,又打了盆干淨的水,問道︰「今晚當真有魚吃麼?」

謝素衍點點頭,隨意問道︰「你喜歡清蒸還是紅燒的?」

「清蒸……」莫縴語笑著回道。

「好,那就清蒸……」說完,謝素衍挽起袖子,開始收拾一盆子的魚。

莫縴語轉身離開。

是夜,莫縴語保持高度清醒,才不至于走錯房間,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衣裳月兌下,便有人來敲門,問道︰「小莫,你睡下了麼?」

听著是跟自己同樣負責灑掃的丫頭翠藍的聲音,莫縴語將門打開,問道︰「還沒,翠藍喚我有事?」

翠藍點點頭,說道︰「不是我,是楚世子,他說叫你去他房里,幫他研墨……」

莫縴語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翠藍離開的身影,頓時暴怒︰「研墨?研你大爺的墨,累了一天不讓人睡覺,還叫老子陪你熬夜……」

莫縴語雖有撓牆的沖動,礙于身份也不得不挪著腳步,朝著楚宴房中走去……

看著慢騰騰推門而入的莫縴語,楚宴唇角帶笑,問道︰「怎麼?叫你過來研墨,委屈了你不成?」

「小莫不敢……」莫縴語咬牙回道。

楚宴淺笑不語,看著莫縴語伸手取過硯台,開始研墨。

楚宴將賬本一本本的用筆標注,哪里有問題,一一注明。

莫縴語不禁好奇,問道︰「小莫听聞公子以前是這里的侍衛,可為什麼管家的活也要你來做?」

楚宴視線並未從賬本中抬起,自顧自的看賬本,一邊說道︰「別人做,總不放心,事實證明,還是親力親為的好……」

莫縴語看著楚宴,又將一處錯賬挑出,用毛筆在上面注明。

楚宴視線從自己手中的毛筆移到莫縴語研墨的手指上,淡淡說道︰「看看你自己的手……」

莫縴語低頭朝著自己的手指看去,果然黑乎乎的沾了滿手。

「去洗洗吧……」楚宴回身指著身後的水盆說道。

莫縴語點頭,快速的走到水盆旁邊,將手浸了進去,用盆架上的毛巾將手擦干,又轉身走回桌邊,繼續研墨。

莫縴語手中不停,視線卻早已經飄出窗外,借著沒關緊的窗縫,看向外面滿樹的梨子,想起曾經與楚宴在樹下的種種……又被柳折顏撞見的種種……不禁鼻內一涼「嗖」的一下,幾滴鮮紅色的鮮血滴入墨中。

楚宴毛筆輕蘸,落筆時發現帶著絲絲血紅,不禁回頭,起身,一邊拉著莫縴語往水盆方向走,一邊說道︰「流了鼻血,怎麼也不吭聲?」

莫縴語用手堵住還淌的歡快的鼻血,一邊嗚嗚回道︰「沒騰出空來……」

說著低頭將水撩至鼻上,將血水洗淨。

楚宴將汗巾浸濕,幫著莫縴語將鼻子捂住,自己則伸出手,在水盆里將手冰上一會,直接舉起幫莫縴語輕拍著腦門,口中說道︰「沒事,輕輕拍打幾下就好了……」

莫縴語用手捂著自己的鼻子,眼楮看著楚宴熟悉的動作,心中有些酸楚,遂干脆閉上眼楮,不再去看……

終于,莫縴語的鼻血被順利止住,莫縴語又用干淨的手巾擦了臉,說道︰「多謝公子……」

楚宴神色為妙,看著莫縴語將手中的手巾搭在盆架子上,問道︰「魚要紅燒還好吃,可廚子非說是你出的主意,非要清蒸……你真覺得清蒸更好些?」

莫縴語被問的莫名其妙,便也隨意答道︰「清蒸才能保住魚原有的鮮味,吃魚重在鮮美,紅燒口味上是重了些,可也失去了魚本身的味道,實在沒什麼意思……」

楚宴輕輕笑起,上前幾步,縮短與莫縴語的距離。

這突然的動作倒是逼的莫縴語退後了幾步,怯怯的看向楚宴問道︰「你你你,要干什麼?」

楚宴將莫縴語逼到牆角,低下頭,對上莫縴語一雙慌亂的眸子,淡然開口︰「喜歡吃魚,模錯房間,偷窺小十八,思想一猥瑣起來就流鼻血,讓我猜猜,我眼前的這個小莫到底會是誰呢?」

莫縴語大驚,迅速低下頭去,避開楚宴的咄咄目光。口中結巴道︰「公公公,公子,你認錯人了,小莫天生大眾臉,長的誰都像……」莫縴語找不到更好的說辭。

「哦?是嗎?」楚宴挑眉繼續說道︰「既然你本也是柳折顏送給我的侍妾,不如今晚就成了這侍妾該做的事,你看如何?」楚宴說完,將莫縴語抵在牆上,氣息吐在莫縴語的耳邊……

莫縴語頓時大亂陣腳,以他對楚宴的了解,若是楚宴沒有十分把握自然不會做出如此舉動,既然這樣自己是要勉強裝下去,讓楚宴睡?還是自己承認自己是莫縴語本人,再傷他一次?這個著實不太好選擇……

在掙扎中還未止步的莫縴語,瞬間感覺身體騰空,才醒轉過來,看著楚宴已經將自己抱起,朝著床榻走去,莫縴語頓時炸毛!剛被放到床榻之上,就轉身爬起,對著楚宴說道︰

「公,公,公子淡定,小莫只是一個下人,您是皇家貴冑,怎麼可以……」莫縴語含糊說道。

楚宴聞言淺笑︰「怎麼不可以?給你名分,收你為妾……」

莫縴語終于怒了,從床榻上站起,居高臨下的看著楚宴,說道︰「你當真要睡?」

楚宴點頭︰「當真要睡」

莫縴語終于咬了咬嘴唇,說道︰「行,我答應……」

楚宴倒是沒想到莫縴語答應的這麼痛快,眼中似有迷惑。

「不過……」

「不過什麼?」楚宴抬頭問起。

「不過,這幾日不行……」莫縴語小心說道。

「為何不行?」楚宴不解的問道。

「我我我,我來葵水了……」莫縴語厚顏無恥的神情。

楚宴嘴角抽動,若是他記得沒錯,這緩兵之計是他親自教莫縴語用來對付皇上東方朗的,如果真是是她,倒是能活學活用,用到自己身上來了,不禁失笑……

「不信……」楚宴彎起嘴角。

莫縴語憋的滿臉通紅,帶著些許怒意,說道︰「不信,你找來藍小姐過來,我證明給你看……」

噗——楚宴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將莫縴語從床上拉了下來,說道︰「不必了……」說完轉身又坐會桌前,將頭埋入賬本之內。

莫縴語從床榻上慢悠悠蹭了下來,又蹭到楚宴身旁,弱弱問道︰「還用我研墨麼?」

「用……」楚宴回答的干脆,莫縴語頓時氣悶,怒道︰「這也太不人道了!」

「以後每日餐桌上都有魚,這回人道了麼?」楚宴淡淡說道。

看著楚宴無意與她討論到底人道不人道的問題,莫縴語也只能賭氣忍了,想著以後每日都能吃魚,人不人道倒也不那麼重要了……

以後的日子,楚宴大多都耗在御史府,不怎麼回楚王府,這叫莫縴語一度很郁悶,而郁悶的原因是因為楚宴無時無刻不叫莫縴語跟在身邊,幾乎形影不離,白日里掃完了落葉就是在楚宴身邊看著他發呆,晚上還要幫他研墨,看著他理賬冊,莫縴語幾度想開口問,自己是不是該領雙份的月銀,可每次還沒等開口,都被楚宴灼灼的目光逼了回去,遂只好裝作自己勤勞,善良,任勞任怨……

看著楚宴這幾日臉色見好,藍瑩瑩更覺得是莫縴語的功勞,想著一定是她服侍周到,還故意同莫縴語走的近些,以顯得自己親近。

只是一時間,讓莫縴語不理解的是,婉兒留在楚王府雖然橫行霸道,撒痴耍賴,但從來沒有來過御史府耍鬧,按說她的性子,怎麼也不會由著楚宴留在御史府里不回,況且明明知道小莫還在這里。即使以前楚宴身為侍衛,留在御史府,她不便前來,可如今一個世子留在御史府,于情于理也說不過去,婉兒倒也安靜,不吵不鬧,也不派人來問,這叫莫縴語實在覺得琢磨不透……

而琢磨不透的似乎還並不是這一件事,楚宴世子的身份被揭了出來,東方朗又給了他親王級的禮遇,可偏偏不用他上朝議事,只冠冕言辭,說楚宴流落在外受苦頗多,只安心享樂便可,朝政分擔,日後再說。

楚宴倒也心安理得,只一心做他的閑散世子,莫縴語多日觀察下,自從楚宴歸朝以來,楚宴朝中的勢力,也一直未曾走動,手底下基本沒什麼動作,難不成這閑散的親王貴族,楚宴當真要坐定了?

可明眼人都清楚的很,東方朗自從上次昏倒,身子每況愈下,膝下又無子嗣,雖不至于立刻歸天,卻也嚴防于此,能名正言順繼位的除了東方隸便是楚宴,于是朝中大臣,偏向楚宴方向頗多,畢竟楚宴于後人有益,而東方隸斷袖斷的三十幾歲也無子嗣,朝中形勢更加明朗……

莫縴語心中不免擔憂,總覺得這其中沒有這麼簡單,以她對楚宴的了解,他怎會甘願享這安樂太平,若是想,他早就可以,不必現在才突然出現……

想到這里,莫縴語不禁背後冷汗,曾于柳折顏在西域的共識到底是什麼?她不曾清楚,只不過,表面越是平靜,她越是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是夜,研墨工作依舊,湘雲敲開楚宴的房門,斂眉說道︰「楚世子,丞相府派人來請……小莫姑娘過去一趟。」

「請……我?」莫縴語尤為不相信的問道。

楚宴將視線落在莫縴語臉上,眼中情緒難掩,片刻後,收回目光,淡淡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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