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老公,我們隱婚吧 057 救死扶傷

作者 ︰ 酒蘭

主管啦啦額頭上起了薄薄一層汗珠,也是知道歐聯內部那點暗箱操作。

她手撐著下巴,微微低頭看著桌面,左手在大腿上輕點,心里開始盤算,這個末輕言是在這危言聳听,還是真的知道她內心的小九九。

抬起眼瞼,偷偷瞄了下末輕言,正對上她慵懶的視線,那眸子散發的光芒勾人魂魄,卻在轉瞬之間,帶著地獄般的戾氣,直射的主管啦啦心里猛沉了下,身子往後驚了驚。

她趕緊將視線轉開看向別處,不去看末輕言,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末輕言也不動也不惱,就讓她盯了半會,看到她的動作,內心諷刺了一下,眨了眨如蓮花清雅的雙眸,那意思是再問主管你怎麼了,半天不說話,就等你的答復。

主管啦啦剛才是在心底慢慢盤算,這會筆直的坐在靠椅上,腿在桌子下方調整了幾個動作,都感覺極為不舒服。

兩手握在一起,又松開。

如果真的是她猜出來,那定是有一番頭腦。

在推測,這個新人剛來歐聯,一直很低調。但是她剛才散發的氣魄,別說,她這北汽還從未遇過。

往那一站,高貴典雅,雖然話語句句含刺,但一直嘴角含笑,傾吐言語,氣若幽蘭。

末輕言,末,輕,言。

從她的簡歷上看,說的是A市土生土長的人。

A市貴族,除了秦家就是劉家倪家。

末,末家有是有眾多,但是都是小老百姓。

倒是不知道有這麼個人物。

但是自己也不能了解全部,說不定是哪家教育的好。

只是,里昂大學,在法國里昂,就是要出國留學的。

按照她剛才的意思,學習成績很是優異,這畢業證書都是總統發的。

人,那是沒的說。

學歷,嗯,畢竟是他們自己慘了水分。

那結論就是,末輕言不是因為不合群,而是真的清高低調,有著一番背景了。

還是希望她是在危言聳听,畢竟這事還沒有傳出去,首當其沖的是她自己。

等他們走了,再來一封郵件,講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是負責驗證的員工不認真而導致的,罰個款,再特別「教育教育」,她還是人事部的主管。

看她想了半會,估計也得到了答案,末輕言在加把火,讓她趕緊給個話,一會工作搞定了,再去查查,這所謂的幕後主使。

「財務經理蘇彭余,听人家說啊,也是因為管理不當,才被錦薄撤了職,今天錦薄開始內部裁員,裁員?」末輕言頓了下,看看主管啦啦的低著頭,看桌面上滾動的簽字筆,「想必主管比我們要清楚很多,裁員,是做什麼,好像挺嚴重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主管啦啦心里顫驚惶惶的,將桌面上滾動的簽字筆按住,拿在手里。

「小時候大人就教導我們,要玩自己的玩偶,別人的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就算搶到了,那也會沒喜悅的心情,」末輕言淡淡的說了這句,轉過身,看了下米千千。

「我和米千千被解雇了,難免會怒火中燒,去錦薄來個御前告狀什麼的。我們這些小百姓們,被解雇了不要緊,但是主管你說,錦薄要是知道,已經做到主管了的人,還是這麼草率,那這人會怎麼樣?畢竟現在社會人才濟濟,一個位置,很多人也在背後盯著呢。」末輕言眼神給她示意她坐著的沙發靠椅,這位置不是坐上去舒服,就是自家的了。

能不能坐穩,還是要看你自己了。

主管啦啦此刻心里也是快速的衡量,不管這丫頭說的對與錯,這次的確是她太草率了,就單單听了付經理的話,就開始行動。

假若,這事情曝光之後,也找不到付經理身上去,畢竟對公司有抱怨的人多了去了。

到時候付經理說,只是給她吐吐真言,抱怨下,沒想到她竟然利用職權,私自將人家解雇了,她啞巴吃黃連,掉進黃河,有幾張嘴都誰不清楚。

緊緊的皺著眉頭,將桌子上的簽字筆捏在手里轉了轉,低頭權衡著這中間的利弊。

末輕言冷笑了聲,也不說話,就讓啦啦自己思索。

能做到主管,看她的年紀也就三四十,相信也是有一點頭腦的,現在稍微點撥了一下,還是懂的其中分曉。

只是,自作聰明的人,還以為自己的大智若愚,其實就是最愚蠢的,明顯的被人利用,還不自知。

末輕言看她盤算了一陣,這會也沒說話,就已經知道結果了,也不和她在耽誤時間,就說了句,「哦,我也相信主管會給我們兩個一個說法的。」

沒等主管啦啦有任何回答,就離開人事部。

等他們出了門,主管啦啦才緩過氣,剛才末輕言釋放的壓迫之氣,讓主管啦啦都喘不過來,額頭的汗珠一顆接一顆的往下落。

歐聯現在剛剛被收購,雖然她對歐聯的所有政策了如指掌,但是這錦薄卻是一不清二不楚的,要步步小心謹慎。

主管啦啦越想火氣就越大,就算自己有錯,那還怎麼的,一個新人就對她指手畫腳的,就算她家里有背景,既然她低調,那就是沒打算說出家里那背景。

這次也是沒辦法了,等下次,既然她沒打算說出來,那就永遠不要說出來。

拿起電話,對電話那頭吼了一聲,「進來。」

助理匆匆放下電話就趕緊跑了進去。

外人只覺得人事主管辦公室霹靂啪啦,閃電雷鳴般狂吼了一陣,還有那地動山搖,玻璃牆都在  的響。

里面的戰況,很是嚴峻。

但是就算他們把牆拆了,也沒人去管,也沒人敢管。

大家互相翹翹眉,示意看看那里,各懷鬼胎的盯了半會。

等听到風平浪靜了,趕緊埋頭各做各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只見那助理紅紅著眼,揉著鼻子出來了,旁人也不敢上前去問,心里同情了下,而沒人上前安慰幾許。

末輕言和米千千她們剛剛上了五樓,坐到座位上,新的郵件就已經發出來了。

郵件的主旨,在原來的郵件上加了更正兩個字,末輕言也沒打開它,就直接點擊刪除。

這一上一下的,也耽誤了些時間,本來上周五的請假,也落了一些事情,還是盡早補上為好。

就盡快整理資料,準備開始工作,下午還要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揪出某些人」。

剛剛八卦她們的那些人,伸長脖子看著他們平安無事的回來,安靜的打開郵件,然後繼續上班。

他們都面面相覷的互相看了看,這兩女人竟然沒有哭喪的臉,反而神采奕奕,就知道了結果,也灰頭土臉的低下頭,忙自己的事去了。

末輕言上了樓,對剛才「假學歷」事件早已經心靜如水。

現在就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為窗外事」,先忙完自己的再說。

不過還是感覺到,旁邊的人,隔著過道,都能感受到那個熱情似火的眼神。

末輕言轉過頭,就看到米千千趴在桌上,看著她,嘴里嘿嘿的笑,然後對著她豎起大拇指,「言言,你好厲害。」

末輕言嘆了口氣,也回她了一個,表示我知道我很牛,然後繼續工作。

而那邊,通過N多途徑,比如公司的內部QQ,內部MSN,內部飛信群等等這些眾多的聊天工具,只要能聯系上的能分享的都不放過。

將這個消息,芝麻綠豆的事情,在還沒開始之前,就已經說成西瓜大。

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有人群的地方,也就有很多八婆。

大蝴蝶和河東獅吼將消息放出去沒幾秒,就已經炒得熱火朝天了,這就是末輕言和米千千感覺所有人都盯著她們兩個的緣故。

但是現在,大蝴蝶和河東獅吼就很是氣憤,尤其是大蝴蝶,在QQ上一個勁的給河東獅吼發出炸彈的表情,豬腦子,怎麼出的主意。

這從周五到周一早上,她們兩個都過的很是快活,很是愜意,可是這美意還沒來得及回味呢。

結果就听到這個結果,兩人互相在聊天工具上發了幾個炸藥的表情,踢開凳子,去打杯冷水,喝喝冰水降降怒火。

上周大蝴蝶和河東獅吼里應外合,自以為安排的天衣無縫,其實是漏洞百出。

河東獅吼,也是早早打听了,這人事部主管啦啦,在財務部做了五六年,眼看就是財務主管了。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人家比她來的晚的蘇家大公子蘇彭余上了,表現還差不多的她,公司舍不得放人,她也不舍得辭職。

財務部其他崗位,她自己也覺得屈才,那時候更好人事改革,毛遂自薦了一番,就想先在風頭上和蘇彭余保持點距離,等以後,在蓄意而發。

于是她也就理所當然的,被扔到人事部,沒幾月,等她熟悉了流程,也給安慰獎似的扔給她一個主管職位。

說是人事部主管,在其他公司還好,但是在歐聯,就是個空架子。

平時組織招招聘,給員工算算工資,改改公司制度。

這歐聯制度規定的緊,不是今天懲罰這個,就是明天懲罰那個,也是得罪了不少人。

所以在這人事部做久了,難免惹的全公司上下民怨沸騰,想去撈點外快,只有外出招聘的時候,可是招聘也不是年年有,月月有的。

所以,坐在人事主管這位置上的啦啦,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天天想著回去財務部。

一來,至少那里是個清閑的地方,只要做好財務部,不會牽扯其他,就避免了到處惹民憤。

二來,財務那是直接管錢的地方,公司所有人,就連董事長蘇明昌,那都是去財務領的錢才能辦事的。

管錢的地方錢當時最多的,這錢進進出出次數多了,今天拿點,明天拿點,日積月累也就多了。

比起這人事部,那可是個流油的地方。

這次財務經理蘇彭余被撤,還沒具體確定下一位的負責人是誰,只是先找了個熟識流程的做臨時代理人,但是上面沒有給個具體說法,那就是還有余地。

她回去的機會也有百分二三十,首先她算公司元老級別的人了,所有部門都算熟識的,再來,她這離開財務也沒幾年,時不時還去聊聊天,在那里的人緣還在,再財務的人員也沒多大變化,去了管理也方便。

再加上在這人事部,空閑時候也多,沒事了她將所有的資料翻翻,這財務知識沒有落下,反而學習了不少。

說起這歐聯的財務政策,怕是她比蘇彭余都要了解幾分。

付經理算是業務部門的內勤經理,那些天天在外面跑的人,就算經理,那也不懂這公司內部的條條框框。

如果真要細算起來,這付經理的說的話,在這歐聯,還是有幾點分量。

所以,人事主管啦啦就賭在這里,自己的才能,再加上付經理的推薦,那這幾率就升到了五六十,她是一點機會都不放過,這也沒考慮多久,就同意了。

先天晚上,大蝴蝶在床上將付經理伺候的那叫一個舒服,馬上叫朝東就朝東,叫朝西就朝西。

搞定了付經理,讓他周五的時候專門去會會人事主管悠悠。

也不出多大力氣,就抱怨抱怨,這主管悠悠就知道怎麼做了。

這付經理雖然有幾分頭腦,知道有些事該做有些事不該做,但是這點小芝麻綠豆,能是事麼,以後就算出了問題,那也是同事朋友之間的侃侃而談,誰讓人事部主管啦啦當真,真把人家解雇了。

再為了討好楊美這個美人,付經理幾乎沒做考慮就去了。

而河東獅吼,就負責人事部門那個檢查的小妹,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沒兩下,反正主管都吩咐了,她只要跟著做就行,到時候出現爛攤子,有人扛著。

河東獅吼和大蝴蝶搞定之後,互相在QQ上,灑了鮮花,期待這個黑色的周一。

早上剛來的時候,河東獅吼剛踫上末輕言,心底就很「菩薩」心腸了一番,先放過你,一會會有人收拾你,對末輕言撇了個詭異的笑容,就蹬蹬的上了台階。

結果心底對末輕言和米千千的諷刺笑容還沒有散盡,就一盆涼水潑來。

只因剛剛付經理悄悄告訴他們,又發郵件了,說是那是檢測的錯誤,剛剛經過再次核實,那學歷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前後左右,將那責任都推到小助理身上,做事不認真,主管吩咐的事情不好好做,經驗亂作一通,將公司的人才,就這樣冤枉了。

但是,氣歸氣,他們幾個也是有疑問的,米千千的他們信,因為河東獅吼的確和米千千是一個大學的,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相處了四年,那畢業證書肯定是真實的。

但是這末輕言就不一定了,因為她當初提供的是法國里昂大學的。

首先,她每天來是打個的士來,今天才見了個破舊的奔馳送她來,她真正的家世背景,這里是無人知道的。

就連那個米千千,估計都不知道。

不過,她身上的衣著,雖然他們一直說她假清高,但是末輕言的確有種如蓮花淡雅的氣質,身上的衣著,的確質地很好,雖然看不出牌子,但是想來也是價值不菲的。

這A市,也沒听說有什麼有名的大家貴族,是姓末的。

想通了這些,大蝴蝶和河東獅吼就決定,先放過那個米千千,將末輕言的底細先打清楚了再說。

如果真有一點背景,那她們這樣真是打草驚蛇了,就怕末輕言一個反擊,告訴家里,結果他們兩個卻被辭退了,那就不是丟人的問題,所以這一早上都過的戰戰兢兢的。

兩人互相在聊天工具上商量了一通,搞定了最後幾句話,互相刪除消息記錄,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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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薄科技園

「主子,」凱文敲了敲門,听到里面說了聲進來,打開門走到距離辦公桌一米的地方站定,翻開文件夾,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就準備匯報早上的工作。

「進行的如何?」方寒諾放下手上的文件,抬起頭問凱文,又低下頭繼續看文件。

「現在行政部門和總務部門,已經消減三分之二,財務已經將工資結算好,就等今天下班,領了工資,就可離開。」

「嗯,」方寒諾拿起簽字筆簽上大名,回了句,「這次準備十萬的賠款即可,具體怎麼說服,要安東尼去安排。」

凱文從文件上抬起頭看了下自家主子,準備裁員五百余人,上至主管經理,下到保安清潔人員,這賠款,十萬,總覺得似乎,少了點。

方寒諾也知道他想得什麼,抬起頭,給他了個解釋,「嗯?同情?一年吃幾個億,怎麼,走的時候,還打算帶上幾個億?真當錦薄是個紅十字會,專門救死扶傷,還時不時給大家個安慰獎。」

「是,主子,我會通知安東尼的,」凱文合住文件夾,夾在左胳膊肘上,繼續說,「主子,剛剛秦家大公子來電話,說總局派了兩對人馬調查西北這一代。」

「兩隊人馬?」方寒諾听了這話,重復了一句。

這A市稅務局也不簡單。

蘇彭余的案子是說白了就是尤浩與稅務局的廖征里應外合,給他下了套。

人家貪了大頭,給了他一點小恩小惠,結果蘇彭余就栽在這小恩小惠上了。

歐聯如此,難免A市的其他企業也是這樣,但是每兩年總局都會下來審查評定,這送廖征上任都有三四個兩年了吧,沒有發現一點痕跡,還年年得個優秀勞動工作者獎。

這次派兩隊人馬,此舉是何意。

「並且,這次來A市的都不是以往的人選,七人都是新面孔。」方寒諾放下簽字筆,右手一下一下輕敲著桌面,微微注視著旁邊水流里的蓮花,半會凱文打破了沉寂,看自家主子思索了片刻,然後繼續匯報。

「舊面孔其實都是一家人,這新面孔?呵呵,」方寒諾帶著諷刺的鼻音笑了兩聲,「這怕是另一個招數。將這些都告訴秦如冬,換湯不換藥的游戲可是隨處可見的。」

「是,主子,還有秦家老爺子那?」凱文有些疑惑,這之前去了A市秦家,這秦家老爺子對自家主子和夫人,那是叫一個喜歡,怎麼過後,也沒見到在A市活動活動。

難道真的是A市的傳統思想,見誰面都客氣幾分,所以?

「呵,你還著急了,這秦家老爺子既然能吩咐秦如冬去查查蘇家,也代表在這A市開始有行動了。」方寒諾輕笑了出生,抬頭看了看凱文,意思很明顯,這秦家急不得。

秦家在A市算古老的家族,從秦朝到現在年份上那是有一定的研究價值。

在A市人,尤其那老一輩都是傳統的思想,走一步都要思前思後,才會邁出來。

與其說封建,不膽大妄為,還不如說,他們處事敬小細微,非常的謹慎。

所以這麼多年,在A市,雖然只是經營個「味軒」,卻在A市的任何一個場面,都有一番席地,秦家說出的話,都是一言九鼎,分量十足的。

「主子,凱文擔心這秦家?」凱文扯了個笑容回答方寒諾,然後自作低頭扶鏡框,抬起頭已經恢復了正常,「歐聯蘇明昌,公安局已經取證,今天早上已經移交檢察院。」

「哦?這中國稅法刑法,什麼時候規定速度可以這麼快了?」方寒諾繼續拿起筆,翻開一頁,在最後簽了字,合住文件夾,放在辦公桌右側。

「上周星期四,稅務局已經案子移交機關追究刑事責任。」

「周四?」方寒諾抬起頭,看了下凱文,確認道,「就是蘇明昌自首那天?」

「主子,是的,」凱文點了點頭,在翻開文件夾,打開一頁,向前邁了一步,遞給方寒諾,「這是當時的移交公安機關的證據材料。」又退回一步站定,等方寒諾給著吩咐。

方寒諾放下手里錦薄集團需要簽訂的書面文件,抬起手接過凱文遞過來的所謂證據資料。

看到第一條,就笑了笑,內心對那些人諷刺了番,「黑白顛倒被這些人利用的,真是得心應手。原來這些寫作能手,竟然都是隱藏在稅務局里,沒事了寫寫練練手?」

凱文被平日里對他們不苟言笑的主子的這句冷笑話嗆的有點難受,咽咽口水,才沒咳出來,認為有必要告訴主子,這不是小說,而是真的起訴證據材料,「主子,這是稅務局機要部門,出具的正規材料。」

方寒諾抬起眼瞼,看了下凱文,凱文一驚,好像剛剛他是在嘲笑自家主子,緊張的趕緊低下頭,扶著鏡框作為掩飾。

「凱文,你近視多少度?」方寒諾突然無厘頭的問了一句。

凱文愣了幾秒,才听到主子問的是什麼,「回主子,左眼三百四十五度,右眼三百五六十度,兩眼都帶了點散光。」

「嗯,三百多度,」然後方寒諾放下文件,單手放在桌面上,抬起右手指了指凱文,凱文愣愣的向前走了一步,方寒諾又放下手,低下頭,繼續看手里的證據材料,半晌,才說了句,「七八年了,你應該多做做眼保健操,還是有望恢復的。」

凱文听到這話,趔趄的後退了一步,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等雙腳站穩,方寒諾繼續問道,「蘇明昌直接帶去多少罰金?蘇家找的哪位律師?」

「回主子,總計三十七萬六千人民幣。這次還是歐聯合作的王宏律師事務所。」

「他怎麼說?」方寒諾這處就有了疑問,中國的法律,不管是稅法,還是刑法,每部都要有個過程,怎麼當天自首當天就有了結果。

剛才稅務局的上交證據材料,明確寫著歐聯公司,在連續五年的時間逃稅XXXX萬人民幣。

並且每年都會對歐聯進行一次處罰,但是歐聯都還會在稅務局的處置下,補稅,繳納稅款滯納金罰款,表現還算可以,還知道悔過。

只是今年,歐聯反了,在年初調查的時候,對其進行有關的處罰置之不理。

發出補稅通知已經很多次,但是截至目前為止,仍未收到歐聯的補稅,並且蘇家投訴稅務局檢查人員濫用職權,威嚇他們蘇家。

蘇明昌屢教不改,並且到處找不到人,財務部門在歐聯也是空殼子,稅務局的人忍無可忍,按照正規的程序,將資料送交公安部門進行刑事偵查。

說的是合情合理,道出了蘇明昌的可惡,將他們稅務局的人當猴耍,往年還會按照處罰,將逃稅的部分補上來,今年連人都找不到了。

說他國家的錢,拿了好多年,都拿的手軟了,所以這次狠心了,反正都拿了,那就拿了不放手。

結果稅務局的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想起自己是國家公務人員,要按照國家法律法規辦事,這逃稅都到這麼嚴重的程度了,當然是要移交公安機關部門。

結果這公安機關,也沒查幾天,或者說根本沒查,就將蘇明昌抓獲,然後證據確鑿,今早就已經移交檢察院申查。

如果今早上檢察院審查之後,罪證是屬實的,那就是移交法院審判了。

「王宏對此事也沒有幾分把握,只是爭取最大的可能,減緩幾年,」凱文神色凝重,「主子還有一事,稅務局提供了出幾年前歐聯補稅的證據,還有一些當年查賬,出現漏洞,歐聯的認罪公章,所有犯罪資料都是真實的。」

「哼,不做無準備的帳,蘇彭余按照蘇老先生的話,就是小聰明,」方寒諾對尤浩和廖征的深謀遠慮有了幾分沉重的看法,「找到一個油水的地方,就自認為是個風水寶地,樂此不疲。」

首先,對方隨時都做好了讓歐聯入獄的準備,叫蘇彭余逃過幾個點的稅,中間在輾輾轉轉,讓他自己簽訂這份補稅單,廖征暗地在將錢還給蘇彭余,撿了幾點利處的蘇彭余,也是對這個過程沒有半點懷疑。

再就是他們,快速的通過公安機關和檢察院這里,就算說按照正規程序,那速度也是太快,這點不得不讓方寒諾深思,怕是這里也有他們的抓牙。

這A市,現在是環環相扣,官官相護,走一步都有一把護陽傘,所以尤浩和廖征,才能在A市為所欲為,他們自己現在走起來也是有所艱難。

「讓蘇明昌這次做這個牢,看看都能牽扯出什麼人,都告訴秦如冬,具體的審訊,你派人去看看。」方寒諾想了想,蘇家就是個棋子,不管是對尤浩,還是對他們。

這事還是要交給秦家,A市是誰的天下,誰就擔起這個擔子,該怎麼去做,只要將有用的信息透露出去就行,他們就只需要見證,不需要參與。

「是,主子。」

「蘇彭余最近有什麼動靜?」方寒諾合住文件夾,身子往沙發坐椅上靠了靠,問凱文。

「蘇老太太最近一直住院,蘇彭余和蘇家小姐一直在醫院陪著老太太,倒是沒有其他什麼動作。」

「嗯,等蘇明昌審判結果出來之後,讓人盯緊了,」方寒諾下了命令,這蘇彭余可是個熱血青年,說不定今天結果出來之後,就會有馬上什麼壯舉,可不希望他打草驚蛇毀了一步好棋。

「下去吧。」

看到凱文出了門,方寒諾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整個A市市區。

他這時候在想他的寶貝言言,那他的寶貝這時候在想什麼。

拿過電話,撫模著屏幕上相擁的兩人,含笑的喃了句,「言言。」

不用翻開電話薄,直接按了快捷鍵,電話已經顯示撥了出去,那邊唱著歡快的彩鈴,半晌才听到按壓低沉的答應聲,「喂?」

「言?」方寒諾輕笑了下,都能夠想象,此刻某女緊張的四處看了看,然後拿起電話,偷偷的接起來,「想我沒?」

「嗯。」末輕言左右看了看沒人,這會剛打開一個表格,將電話夾在耳側,繼續忙手上的事情,那邊問什麼,自己都是嗯,啊,這樣回答。

「言言,那中午等著我。」最後掛電話的時候,方寒諾重復了一句。

結果到這里,末輕言才听到,某男要來,就撒嬌的抗拒,「不要。」

「中午一起吃飯,我去接你。在公司樓下等我。」

「諾諾。」末輕言停下手上的動作,雙手拿著電話,一臉可憐巴巴的,希望那頭的人理解,今天中午答應了和米千千一起吃飯,難道又要失信,不要啊。

「言言,歐聯好像現在也是錦薄的,你想,我這總裁還是有必要去視察工作的?」

「嗚嗚,諾諾,我等你。」末輕言哭喪著搖晃著小腦袋,表示妥協。

旁邊的米千千直問怎麼了。

末輕言轉過頭,對著米千千嘿嘿笑了兩下,米千千頓時就氣垮垮的,「哼,表哥怎麼這麼不講道理,」然後滑動座椅,到末輕言身邊,「言言,你說表哥的病什麼時候能好啊?」

末輕言也按照她這個理由下了,嘴角咧咧嘿嘿笑了下。

米千千表示理解,再加同情,可憐的凱文表哥。

其實末輕言她也不知道凱文什麼時候好,如果米千千她們一直沒有發現她和某男,還有她已經結婚這事,那凱文就要一直病著。

末輕言將項目方案整理壓縮,發到主管悠悠的郵箱,剛顯示已發送的時候,就听到電話響了。

電話響了,表示某男已經到了,趕緊關電腦,收拾東西就準備撤。

早上冷眼八卦她和米千千的人,這會看到她走了,心里都帶著鄙視,冷哼哼,「算她走運,這次沒被辭退。剛來就這麼張狂,這下班比他們都早。」

方寒諾沒有打算去味軒,雖然向秦家討了個福利,但是偶爾還是需要換換口味的。

更主要的,擔心在味軒遇到某些秦家人,進而拐走自己的寶貝言言。

今天凱文沒有跟來,只是司機開車直接載著方寒諾,在歐聯門口不遠處停著。

末輕言下了樓,看到路邊還比較低調的奔馳車輛,點點頭,還好還好。

登上了車,方寒諾點點她的鼻翼,就知道她剛才東張西望擔心著什麼。

他還是要早早結束錦薄那邊,一起搬到歐聯這里,至少兩人上班期間能隨時見個面。

「諾諾,好餓餓,今天吃什麼?」末輕言可是抓住重點,某男說去吃飯,那就是去吃飯,其他事情的其他時間再說。

「去袁記。」方寒諾對著司機下了吩咐。

「哈哈,A市的佳肴真是多,這家是?」末輕言疑問,這一會要吃的,這家是什麼口味的。

「這家老板娘,是南方人,早年是來A市旅游的,想念她家鄉的菜,就在A市開了這家南方私房菜館,」方寒諾撫著她柔順的秀發,看著她亮晶晶的眼楮,解釋道,「飯菜是老板娘親自做的,也是這A市一絕,比起秦夫人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哇哇,真的。」末輕言听到這就高興,撅了下嘴巴,想起今早的事情,拉開在她腰間作亂的手,「歐聯我看也需要整頓下。」

「嗯,再過幾天就過來。」方寒諾說的是,錦薄那邊馬上就結束了,爭取這周他就坐鎮歐聯。

袁記私房菜館

因為是私房菜館,餐廳本就不大,就四間包房,分別以四個季節春夏秋冬命名。

菜館的規矩就是四間坐滿了,這生意就不接了,也沒有提前預定預約的,就要看你來的早不早,晚了那就沒了,等下次機會吧。

老板娘是個很和藹慈祥的中年婦女,現在剛到飯點,人流還沒聚起來,老板娘就在菜館門口迎著客人。

看到方寒諾和末輕言下了車,老板娘笑笑的將他們兩個上上下下睨了個遍,然後走過來,親切的迎接,「客人真巧,今天還有春包間空著呢。」

「嗯。」方寒諾應了聲,拉著末輕言就跟著老板娘往里面走去。

進門,就是一個很大的屏障,上面畫著黃山的迎客松,蒼翠挺拔、雋秀飄逸。

兩旁都是水流,一排排竹子假山,水順著假山,嘩嘩的向下流,然後匯聚到屏障前面圓形的小湖里。

湖里養著各色的金魚,搖晃的尾巴,搖來搖去,好不愜意。

「春」包間

正如它的名字。

里面是一片春意盎然,落地窗戶迎著屋外。

外面是一片花海,就簡單的四季花,但是各色的都有,紅、黃、粉、藍、紫。

陽台上的門兩旁,都被青藤纏繞著,感覺就是童話里面,浮現在面前的美麗城堡。

末輕言進了門就月兌開某男的手,走到陽台上看外面,「諾諾,真不錯。」

老板娘在後面先笑了出來,「當年我從南方來到A市,正好是個冬天,到處光禿禿的,但是等到來年春天,遍地又是一片盎然春意,」老板娘說著,將手上的菜單遞給坐著的方寒諾,「雖然只有月季花,但是各色的都有,卻也百花爭艷。」

「老板娘,你很有詩意,」末輕言走過來,方寒諾給她拉開凳子,坐下,「想必那另外三間,也是各有各的美意。」

「有機會,我們也將其他的欣賞欣賞。」方寒諾听到這,也贊同某女的話,給老板娘打了聲招呼。

「呵呵,姑娘說的是,等下次有機會了,客人換個其他包間,這環境不同所對應的菜式也是不一樣的。」

老板娘看到方寒諾和末輕言已經打開菜單,「春意盎然,大自然都開始復蘇,所以啊,這菜肴就以春天的清爽為主,吃起來就似乎是在春游踏青,趕走身上冬眠的困意。」

根據老板娘的介紹,他們點了幾樣菜,正映著春意盎然的景,老板娘笑笑的領了命,就下去做飯了。

末輕言喝了口飲料,這飲料老板娘說是她親自泡制的,不僅能解解渴,在這飯前,還是開胃的。

接過方寒諾遞過來的餐巾,擦擦嘴唇,皺著小眉頭,垮著小臉,拉拉方寒諾的衣袖,末輕言想到這美景美食,又開始感慨,「諾諾,嗚嗚,為什麼中國有這麼多好吃的?」

方寒諾抬起手,將她的秀發別在耳後,「嗯,中國地大物博,相信還不止這些。」

「真的,有機會我們要好好享受的。」末輕言拉過方寒諾的手,開始研究著他跟跟修長的手指。

「言言乖。」方寒諾看著她的溫順的模樣,低著頭,一本正經的研究每根指頭的細紋,時不時還抓抓他的手心,絲絲癢癢的,撩人心懷,說出來的話,都帶了點沙啞。

末輕言听了他的話,才放開他的手,嘟嘟嘴巴,哼哼兩聲,拿起桌上的飲料就大口喝了一口。

生氣可愛的模樣,像是張著雙爪的可愛貓咪,不去理你,但是希望你去逗她。

之前听米千千說,人手指頭的指紋,有圓形的,有環狀的,不同的指紋,都代表不同的意思。

這會想起來,就拉過某男的手進行研究,結果他不合作。

旁邊的方寒諾听到那帶著生氣的哼哼兩聲,嘴角勾了勾,這寶貝言言是打算和他冷戰一會,不說原因,就自顧自的喝著手里的飲料。

又將自己的手遞過去,找了個理由,「只是拿個東西。」

然後某女再次拉過他的手,勾勾唇笑笑,繼續低著頭研究著。

方寒諾就倍感無力,他這麼個大活人,親親老公坐在這,最吸引她的,對于他,原來只是手指頭上那幾道指紋。

看來,有必要檢討檢討,怎樣才能更吸引她的眼球。

看到她低頭認真的研究,就感覺是個毛茸茸的,可愛的寶貝女圭女圭,搗鼓著自己最寶貝的玩具。

「言言說歐聯也需要整頓?」方寒諾飲了一口茶,問道旁邊的玩的不亦樂乎的某女。

末輕言听到這里,神色就很是嚴肅,放開了他的手,拿起旁邊的餐巾擦了擦。

「嗚嗚,言言被人欺負了。」末輕言想起早上,哭喪著小臉,向某男開始抱怨,但是不打算說不出來。

方寒諾抬起手,揉揉她的臉頰,想起欺負他家寶貝的人,眸光里帶狠虐的戾氣眯了眯眼。

「諾諾,交給我自己處理吧,相信言言不會讓敵人打垮的。」末輕言勾唇諷刺的笑了下,直接對某男說,這事他還是別插手,交給她自己。

那些人既然敢出手,那就等著她的反擊。

付出總會有回報的,利益也是需要等價交換的,末輕言內心喊了一句,搗鬼的人,我來了。

方寒諾看到她眼里光芒的神色,嘴角浮出一個邪惡的笑。

周身的寒氣也降了下來,他相信她的寶貝,抬起手拉過她,吻了吻她的眉心,在她耳旁低語,「言,你永遠是我的寶貝,」然後拉過她,對著她說,「別讓自己太累。」

「嗯,諾諾。」

他的言言,是他整個世界,是他一輩子的珍寶,更是他生生世世逃不開的魔障。

言言,永遠生活在他給予陽光之下的城堡,永遠是他的女王,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下去還是要凱文去好好查查,誰在她身邊唧唧歪歪的。

敢惹他的寶貝,那就等著承受下來他的打擊與報復。

說話間,老板娘已經在外面敲門,听到他們說進來,先打開門,進來,「客人,菜已經來了。」

後面窸窸窣窣的跟著幾位服務員,將手里的菜盤按照順序擺在餐桌上,便退了下去。

「客人請慢用,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都在外面候著呢。」老板娘說了句,就退下去,不打擾他們用餐。

看到美食,末輕言馬上恢復了正常,嘻嘻的拿起筷子,就開工了。

方寒諾在一旁一直照顧她,也要盯著她,不能吃多了。

剛才進門喝了幾大口飲料,雖然是開胃的飲料,但是也是佔用肚子的容量,這會剛吃到中間盡興處,肚子卻開始脹脹的。

「諾諾,抱歉,言言先去洗手間。」末輕言放下手上的筷子,拿起餐巾擦擦嘴唇,對旁邊正進行時的方寒諾說道,她現在先去洗手間空空肚子,一會回來再繼續。

方寒諾抬起頭,「去吧,小心點。」

「小姐,您往前面走,在右拐,就是了。」

「謝謝!」

出門問了服務員洗手間在哪,就抬步順著那方向走去。

包間的方寒諾,也趁這會功夫,給凱文打了電話,吩咐他去查查今早歐聯有什麼事情,掛了電話,表情很是冰冷,冷的駭人,渾身散發出不怒而威的寒冷氣息,敢傷她者,死。

想著末輕言一會就會進來,才收了周身的暴戾。

末輕言整理整理衣衫,等手已經干燥了,就準備出門。

剛踏出洗手間,走了兩步,就被前面的匆匆來的壯壯男人撞的趔趄了一下,那人丟下一句抱歉,捂著肚子急匆匆的就進了洗手間。

末輕言剛好踫到後面的男人,腳踩在他黑亮黑亮的皮鞋上,很不好意思的轉過身看他。

個子比她家親親老公矮上三四厘米,一身全黑的西裝,那眸子里面透著陰光,似乎像綠幽幽的毒蛇一樣。

看著對方,身體也瑟瑟的寒了寒,此刻他的嘴角勾了勾,正揉著自己的手。

「抱歉!」末輕言不再看他,回了聲對不起,就轉身走了。

男人也沒有說話,看著她的背影,眸子眯了眯,嘴角陰謀的勾了勾,哼了一下,「游戲似乎更有趣了。」

進了包間,末輕言食欲也降了下來,兩人在簡單的吃了幾口,便讓服務員撤了,付了款,就出了菜館。

——分割線——

稅務局

這次稽查組,是每兩年一次的例行檢查。

國家總局派來的,這五月份,也剛好排到A市。

只是這次,組長不是廖征認識的,也沒敢像以往那樣熱情,怕太過火了會引起反感。

早上來的時候,廖征就帶了幾位部下,在門口迎接了下,但是看出那組長一瞬間的蹙眉,雖然很快恢復了正常,但是被一直盯著他看的廖征抓了個正著。

廖征自己心里馬上就嗝當了一下,怕就怕在這個風頭上出了什麼事,自己在這位置也差不多七八年了,年年優秀獎,再加上最近這個蘇明昌案子,這可是個很大的政績,對過段時間的升任可是非常有幫助的。

所以,對待此次檢查,非常的小心翼翼。

一來,為了自己的升遷。

二來,之前糊弄了那麼多次,但是至少有人幫襯,這次換了組長,就不知只是簡單的換人,還是有另外一方面內幕。

「陳組長,您好您好!」雖然不能表示太過的熱情,但是必要的客氣,還是需要有的,看到他們下了車,進了稅務局大門,廖征就伸出手官方的笑笑找招呼。

「廖局長,客氣了。」對方有七個人,正是每年的七人稽查組,只是這次,不僅組長不認識,組員也是不熟悉的,互相客套了下。

接待人員就帶他們進了會議室,將這兩年的案子,相關的綜合資料都整理拿到這里,以備他們檢查。

廖征也就回答自己辦公室,坐在位置上,左思右想,總感覺不太對勁。

站起來,在辦公室走了幾圈,難道是有人想查他,可是尤浩說上面的也有他們的人,來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能查出什麼事更是不容易。

就這樣心里裝著事,也不能安心坐下來辦公,就拿起電話,找了找上面的通訊錄。

翻到尤然這里,頓了下,眼珠子左右轉了轉,就撥打了過去。

「什麼事?」尤然這會正高興呢,昨晚浮生美容館的老板優米姐,答應她也投資玩偶店,說是中午吃飯的時候,聚一聚,認真合計合計。

廖征其實也不知怎麼去說,既然尤浩說已經安排好了,如果他在去問,很容易惹他的反感。

這次檢查,是關系著他自己的升遷問題,尤浩的反應就是,只要A市局長這位置是他們的人,總局那邊,會有人照應的,不怎麼待見他跑到其他地方。

「然然,你在尤家老宅那邊沒?」廖征想來想去,還是通過老太太這里,老太太一直認為,男兒就應該闖四方,只要老太太在尤浩面前提一提,尤浩說不定就會同意。

「沒有,有什麼事,說事?」尤然就開始煩,這中午見面,她想,還是自己做東,請優米姐吃頓飯,但是看來看去,貴的她舍不得,低檔次的有怕掉自己品味,這翻開看了半會,也沒找到一個滿意的。

「那你在哪?」廖征覺得,還是去親自給她說說,之前他不是說,嫌棄自己一直是個局長,這升遷了之後,她也是跟著沾光。

「忙著呢,沒時間見你。」尤然看到一家還行的菜館,就準備打電話預約,直接就掛了電話,然後撥打菜館的預約電話。

等廖征听到嘟嘟的忙音,在撥過去的時候,那邊已經是對方正在通話中,想發脾氣,又咬了咬牙,忍了下去。

廖征坐在座位上,拿起簽字筆,畫了畫,再給自己分析了下利弊,覺得還是給尤浩個電話,如果這次真查出什麼,至少有個對策。

「阿浩?」廖征撥了號碼,那邊半天才有人接起。

說起尤浩,昨天被那無名的掛號信弄得煩躁不堪,第二天直接就將幾處房產,轉到他人名下。

雖然是他人名下,但是事實上就是換湯不換藥,還是自己的東西。

這會尤浩剛剛從情婦的床上爬起來,去沖澡。

「喂,你是誰啊?」是個女人接的電話。

廖征拿開看了看電話,號碼正確,想了想,就知道了,「阿浩在哪?」

那女人一听對方還凶自己, 里啪啦就準備罵,「你以為你誰啊,還想找阿浩。」

尤浩剛剛從浴室出來,就看著那妖嬈女人拿著自己的電話,在那吼,「怎麼了?」

女人也不管身上穿沒穿衣服,就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抱住尤浩,「阿浩,剛剛有人欺負我,罵我是biao子。」

尤浩一听,罵她是biao子不要緊,但是biao子對應的不就是piao客麼,那等于罵自己是嫖客。

接過電話,看到是廖征的號碼,眸光里流出幾分厭惡,將身上的情婦一把推開,往陽台上走去。

「什麼事?」

「阿浩,我沒有罵她。」廖征在電話那頭,听到那女人的惡言相告,也有點著急,知道尤浩有時候心情好了,會對她的情婦,比家里那位老太太,有過之而無不及,心情不好了,那就另當別論。

尤浩不等他解釋,語氣就是不耐煩,「你現在辦事效率越來越不行,不要以為娶了然然,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什麼事?」

「那個,剛剛檢查組的人來了,都是我們不認識的。」

「知道這事,上面有給我說,今年是派了兩批人馬下來。」尤浩直接給他解釋,不要瞎操心,他早都安排好了。

廖征听到這里,心也就落回了原地,想提升遷這事,話到嘴邊,又忍住了,說沒事了就趕緊掛了電話。

坐在位置上,想了想,覺得還是先按照自己的方法去琢磨琢磨,就電話叫助理進來。

「去打听打听,稽查組中午在哪吃飯?」

廖征的意思很簡單,這剛認識,請人家吃飯,肯定不合適的,但是一個不期而遇,再他剛好有個會員卡什麼的,對方也就沒多大意見了。

而且,這飯桌上,是最好談生意,最好說事的地方。

沒幾分鐘,助理就回來了,告訴廖征,因為是國家經費,也沒準備多少,就在這附近的菜館。

也就兩三個小時的功夫,差不多就到了飯點。

「陳組長,這麼巧,也在這吃飯?」廖征帶著助理下來車,故意磨蹭了下,就看到後面進來的一行七人,稍微熱情的套了下客氣。

「廖局長。」陳組長這人,很是正直本分,這次也是上面特意將他安排為組長,專門調查A省。

其實,早早的,秦家也給了點風聲,上面對今年的調查就嚴格了很多,往年都是一隊人馬,利用兩到三個月的時候,走完西北這一代,但是今年,光A省就安排了七人,時間也加長到三個月。

由此可見,近期總結很是重視稽查這事。

陳組長,當初選他為組長的時候,上面有親近的人,也給他落了話,A市這地方,是個泥潭,讓他自己好好琢磨。

但是他這人,個性卻有點怪異。

正直本分,在這個稅務行業是所需要的,但是頑固不化,在哪個行業都是不行的。

有些場合,有些地方,真需要學會變通,要隨波逐流。

當自己是一位包青天,鐵面無私,看誰有點污點,就要揪出來,這到哪都混不下去的。

所以,陳組長在總局混了多年,家里還有點關系,但是現在他也只是個小小員工。

而且,這次來A市,其實就是個坑,上面也想找些如陳組長這樣的傻呼呼的人往里面跳。

畢竟,尤浩那邊的人得罪不起,透露風聲的秦家人,也是得罪不起,還不如派些傻呼呼的人,讓他們去鬧,結果如何,兩邊都好交代。

但是此次前來,陳組長是帶著鐵面無私的決心,一定要查出來個什麼,泥潭,他也要將它收拾了。

來之前听說這廖局長也是後面有點背景,做到這個職位上的,沒幾年養的油肥油肥的。所以早上剛來的時候,看到廖征,眼里就露出一點厭惡。

但是到現在,這個觀點有那麼一點點變化。

其實陳組長不知,那會議室的人早都安排好了。

在會議室听這內部有些員工說,廖征也是原本也是個窮小子,當年考進稅務局,這位置一步一步升上來了,每天加班加點的努力工作,也是位正直本分的人。

只是加班熬夜多了,晚飯吃的多了,這身體才這樣的。

所以,這會陳組長對他的印象,有那麼一點點回升。

這會吃飯,剛巧踫到,見他喊了一聲,也順勢回了下。

廖征心里就諷刺的笑了下,這些人,真是清高,以為他們是總局的,所有人都要給幾分面子,但是臉上卻帶著和煦的笑容,「也在這吃飯呢?」

「嗯,中午隨便吃吃,下午的工作量還是很大。」說話間,門迎也將他們迎了進去。

「那趕巧了,前段時間這店里做活動,我剛好有個兌獎券,能吃頓大餐呢。本打算請那些同事來,結果大家都沒能趕巧,今天就一起吧,剛好也用了,不然這兌獎券快到期了,也就白白作廢了。」廖征這理由,雖然也很牽強,但是大家也找不出借口說些什麼。

太過矯情,廖征會說他們看不起,反正是中獎,花了也就花了,也沒讓廖征自己破費。

「那多麻煩的。」陳組長眼里閃過一絲不明,不知去還是不去,廖征旁邊的助理加了一把火,「陳組長,這得了獎,就盡快花掉。不是這天下掉了餡餅,大家一起享用麼。這廖局長中了獎,我們也沾沾廖局長的運氣,哈哈。」

最後在眾人,臉色為難,心里痛快的情況下,坐到了一個包間。

飯菜上來很快,助理說來點酒,結果廖征做樣子的訓了下助理,下午還要上班的,怎能喝酒,工作就要好好對待, 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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